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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亂的戲拍了快三個月,這三個月裏褚時雨在梁溪處理房子和裝修、以及枇杷生父的事。
他很快聯系到了枇杷的生父,那人長居首都,在一家汽車公司做品牌總監,他答應了褚時雨,也來梁溪見了枇杷一面,人不壞,但直言家裏已經訂婚,說每年可以給一筆撫養費褚時雨,唯一不可能的就是撫養枇杷。
那男人說褚悠告訴他孩子已經打掉了,他回國之後兩人漸漸不再聯系,卻沒想到褚悠偷偷把孩子生了下來。
枇杷生父的态度讓褚時雨不可能硬把枇杷塞給他,但褚時雨此刻比起枇杷日後跟着誰生活,更擔心的是枇杷漸漸長大漸漸記事,沒有穩固的家庭環境對他的心理和思維都會造成很大影響,半年內褚時雨必須把這件事确定并解決,枇杷也快要到去幼兒園的年紀,他不能沒有一個正常同齡人應有的成長環境,這讓褚時雨心疼也無法釋懷。
三個月之後闫亂殺青回了梁溪,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從首都被闫亂助理送回來的不亂和杏花。
不亂早就長成了一只大狗,渾身肌肉精悍得像只豹子,但沒有攻擊性,枇杷一看到它就怕,它也乖乖地聽話離枇杷遠遠的;而杏花比以前要更穩重,能陪着枇杷一起睡午覺一起玩玩具,趴在枇杷身邊兩三個小時不帶動彈的。
一貓一狗一個小孩和兩個大人暫時居住在褚時雨原來的房子裏,新房子還在裝修,要住進去起碼還需要半年。
褚時雨的房子不算小,但人和動物一多就顯得擠,可這種擠反而讓闫亂覺得舒适溫馨。
“亂亂!不亂怎麽了?!”枇杷小人中氣十足地走到坐在沙發上看劇本的闫亂面前,指着陽臺上瘋狂打滾的不亂問,闫亂擡了擡頭:“它要出門遛了。”
“你遛嗎?!”枇杷剛剛給杏花鏟了粑粑,此時氣喘籲籲的。闫亂不讓枇杷叫他叔叔、更不能叫哥哥,因為差輩兒,于是一直到現在,枇杷都喊他亂亂。
“嗯,等天黑了跟你爸一起出去。”闫亂說。
枇杷這時不作聲了,眼巴巴地盯着闫亂,一雙黑葡萄般靈動的眼睛看的人心都化了,闫亂眼皮都沒擡:“不帶你。”
上回闫亂帶着枇杷一起去遛不亂,路上遇到闫亂的粉絲,闫亂包裹得很嚴實,粉絲們也只是在狐疑那是不是闫亂,枇杷就一聲清脆的童聲朝那幾個女孩喊:“他就是亂亂!”
當時的闫亂扛起小孩牽着狗就撒腿狂奔,被女孩們追出去快兩公裏才把人甩掉。
此時褚時雨從書房裏出來,枇杷撅着嘴看向他,一臉不高興。
褚時雨在書房裏聽了一耳朵,沒摻合這兩人的矛盾,走過來帶着剛鏟完貓砂的枇杷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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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緬想來找枇杷。”褚時雨給枇杷洗完手後走出洗手間,坐到闫亂身邊道,闫亂摟住人,把劇本放下:“蘇緬?”
蘇緬和闫亂後來就沒怎麽聯系過,他還是繼續在國外讀書,也不知和他那小男友怎麽樣了。
褚時雨點了點頭:“他想先來和枇杷親近一下,讓枇杷熟悉他;枇杷的事兒......他也是最近才知道。”
闫亂有些驚訝:“他不知道?”
褚時雨搖頭:“他因為一個男孩兒,也和家裏鬧得不愉快,讀大學有兩年沒怎麽和家裏聯系,他知道褚悠懷孕,但不知道那是別人的孩子,更不知道這個孩子現在我在撫養。”
蘇緬和男孩談戀愛倒不是因為家裏不準他搞同性戀,而是因為蔣铉是華裔,一家子人從爺爺那代就搬去了美國,家裏情況太複雜,政治和商業立場和蘇家完全相悖,涉及到利益和立場方面的事就比較敏感,所以蘇家覺得蔣铉很不适合蘇緬。
最近蘇緬和家裏的關系漸漸好轉,才知道褚悠在家裏鬧,蘇家是不可能把枇杷養進來的,但褚家又在堅持着不讓褚悠離婚,目前兩家人一商量,最好的情況就是讓褚時雨繼續養枇杷,直到這件事被蘇緬知道。
“我媽不養我養。”蘇緬給褚時雨發信息道:“她和我爸早就各玩各的了,要不是兩家還有利益捆綁,早離婚了。”
蘇緬在一個星期後就到了梁溪,褚時雨租了他房子對面的那套給蘇緬住,枇杷第一次見蘇緬還有些怕生,但不愧是有血緣關系,兩人剛玩了半天枇杷就開始黏着蘇緬了,“哥哥”長“哥哥”短的聽得蘇緬特有成就感。
“枇杷好可愛哦。”蘇緬又忍不住親了親枇杷,闫亂正巧走過客廳,反應很快道:“你這麽喜歡他,趁老師還沒回來你趕緊把他打包帶走吧。”
蘇緬把枇杷抱起來,一臉不解地看闫亂:“你不覺得我們枇杷可愛嗎?哇,又好看又可愛。”
枇杷被誇得臉紅,一把抱住蘇緬,闫亂看了眼長得和褚時雨十分相似的枇杷,心說可愛是可愛,不過這盞小電燈泡太亮了,令人不爽。
“不可愛。”闫亂冷漠地說,枇杷一下子撅起嘴,又不高興了。
褚時雨去超市回來後蘇緬已經把枇杷哄睡了,他輕手輕腳從枇杷房間裏出來,看到褚時雨回來之後就開始瘋狂和褚時雨吐槽自己的父母。
“我媽有毛病,她就是當自己小公主,誰都得依着她,你以為她現在是被牽制着不能離婚嗎?才不是呢,是因為我爸能讓她在名媛圈裏有地位,她特別迷戀這些很虛的東西,但又管不住自己。”蘇緬邊吃西瓜邊說。
“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幼稚。”蘇緬吃完一片西瓜:“我給她發了很多枇杷的視頻和照片,她肯定喜歡枇杷的;我還給我爸發了枇杷的視頻,我跟我爸說我要養枇杷,也沒見我爸反應多大,也沒要跟我斷絕父子關系。”
蘇緬不以為意,他看向褚時雨:“舅,你壓力別太大。”
褚時雨笑了下:“我沒關系,不過你真的決定要養枇杷嗎?畢竟把一個小朋友從小養到大是很嚴肅的一件事,不可以馬虎的。”
蘇緬點點頭:“肯定不只是我啦,還有蔣铉呀,還有我媽,我們都住在美國,反正枇杷是我親弟弟,肯定要跟我們一起生活的。”
“而且......”蘇緬指了指書房的方向,闫亂正在書房看劇本。
“他好像不喜歡枇杷,我還怕他虐待我弟呢。”蘇緬道。
褚時雨失笑:“他沒有不喜歡。”只是闫亂每每想到這四年裏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一直陪着枇杷,忍不住羨慕嫉妒恨。
“那就慢慢來吧,你得跟我們長住一段時間,必須讓枇杷完全習慣你之後,你才能把他帶走。”褚時雨還是很不放心,并且不舍;枇杷從出生起就跟着他,已經快四年了,他一直把枇杷當自己的兒子,給予的也是濃郁的父愛,絲毫沒想過有朝一日枇杷要離開自己。
“好啊,反正我剛畢業,gap一年啃啃老。”蘇緬笑道:“不過這房子有點小啦,就算我住對門也沒辦法兩家門一直開着吧,要不我讓我爸先買個別墅?”
褚時雨:......年輕人都好愛別墅。
最終的解決方法是褚時雨還是搬了家,他們先租了一套別墅暫住,蘇緬和枇杷相處的過程中蔣铉也偶爾來找他,兩人異國戀不容易,蔣铉雖然和蘇緬年齡相仿,但整個人穩重成熟,不太和小孩玩得來,但也不招枇杷讨厭。
這段日子褚時雨漸漸經常和闫亂住回自己原來的房子,一開始是一天、兩天;慢慢的是一星期......在不知不覺中給枇杷脫敏,也給褚時雨脫敏。
枇杷脫敏得比較順利,因為褚時雨并不是一直消失,而蘇緬也一直陪着他,小朋友不懂事,不明白褚時雨消失得頻率越來越高代表着什麽,而且慢慢長大後小時候的事就會漸漸忘掉,所以不會想念、也不算痛苦。
但褚時雨的脫敏來得就比較艱難,他沒有表現出來,但他每次和枇杷分開後都不太講話、也時不時發呆,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落寞和悲傷。
“如果你實在舍不得,養他也沒事。”兩人繞着深夜的公園遛狗時,闫亂牽着褚時雨的手,突然低聲說。
褚時雨還愣愣地發着呆,聽到闫亂的聲音突然擡起頭看他,闫亂停下腳步,認真地注視着褚時雨:“我不介意了。”
褚時雨沉默了片刻,他把闫亂握緊,然後向前一步抱住他,闫亂順勢摟住褚時雨的腰,兩人在無人的公園裏擁抱了很久,闫亂此刻就像褚時雨的充電站,褚時雨把頭埋在他肩上淺淺地呼吸着,聲音很低很悶:“小緬陪着他很好,我很放心。”
“雖然放心但還是不舍得。”闫亂自然地接上褚時雨的話:“那以後我們每年去美國度假三個月好嗎?或者只要我不工作我就陪你去看他。”
褚時雨頓了頓,他擡起頭,眸中有還未散去的水光,聲音哽哽的:“一起度假嗎?我不是還沒轉正?”
這是闫亂昨天發微博說的,粉絲問他到底談沒談戀愛,闫亂回複粉絲:“還在被追求中。”
闫亂失笑,聲音輕而啞,話說得輕易卻寵溺:“嗯,那現在轉正了。”
“原諒我了?”褚時雨小心翼翼又緊張兮兮,他面對闫亂除了愛依然有着無法抹去的歉意和愧疚,闫亂卻沖他搖頭:“還沒。”
“沒原諒你,但也可以讓你轉正,你先補給我四年,之後我們公平交易。”闫亂說得頭頭是道,不愧是全娛樂圈最有經濟頭腦的演員。
褚時雨微微笑:“交易什麽?”
“愛情和人生啊。”闫亂低下頭,在月光下輕輕吻住褚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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