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日子如流水,一晃就過去了,劉淩依然天未亮就醒了,姜昱安穩的睡在他懷裏,臉頰紅撲撲的,就像是小孩子睡熟的紅臉蛋兒一樣。

劉淩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姜昱的臉,細細的看着他的五官,一點一點的畫進心裏,直到門外有了動靜,才親親姜昱的唇。

“進來吧。”劉淩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

門外的侍女輕手輕腳推開門,将衣物、水盆放下,無聲的對着屏風行了一禮,退下了。

劉淩也打算起床了,只是他從床上做起來準備下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中衣下擺被姜昱緊緊的抓在手裏。

随意的辨認一了天光,劉淩俯下身,在姜昱臉上親了親,口吻寵溺的道,“可真是我的小祖宗,怎麽能這麽心疼你呢...”

語氣裏滿是愛意,劉淩解開中衣,就讓姜昱抓着衣服繼續睡,他則是光着上身掀開了床幔,洗漱去了。

只不過,他才一放下床幔,姜昱就睜開了雙眼,擡手捂住臉,耳朵尖都是羞紅的,咧開嘴笑的開心。

拿起中衣披在自己身上,就像是被劉淩環抱一般,沉迷着入睡。

過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姜昱便清醒了,将中衣疊好了藏在枕頭下面,還怕人發現一般仔細壓平枕面兒。

“瑾玉,怎麽這麽早就醒了?”劉淩就在偏方看書,聽人說他醒了立馬過來了。

姜昱坐在梳妝臺前,由着侍女給他梳頭,“睡不着了,就起來了。”

劉淩幹脆接過侍女手裏的梳子,放在桌面上,“說起來,為夫還沒有給瑾玉梳過頭,今日就來試上一試吧。”

劉淩的手指很長,指腹很軟,不是女人纖弱凝脂的軟膩,而是帶着淡淡墨香卻有力量的軟,輕輕的按壓在姜昱的頭皮上,“聽人說,梳頭前先這樣按一按,就不會傷到頭發,卻不知是真是假。”

姜昱盯着鏡裏細致的按摩着的男人,心生歡喜無法傾吐,“子晉!”

“嗯?”劉淩擡頭同樣看着鏡子,嘴角含笑,“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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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就是想叫你一聲兒。”一雙杏圓眼中的情意,綿綿不斷的洩露着姜昱的內心。

“哎。”劉淩眼神也同樣透露着情意,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他的發,“等你及冠之時,再由淩給你戴冠,可好?”

“好!”

雖然他們不能像男女夫妻那樣描眉貼花黃,但是若是由子晉給他戴冠,也不輸于前者了。

劉淩雖然給自己梳過發,但畢竟不如侍女熟練,只能給姜昱松松的束起,僅是這樣,姜昱便覺得這是他最好看的樣子。

劉淩牽着姜昱到偏廳用早膳,“瑾玉,為什麽睡不着?有心事?”

姜昱擡頭看他,“嗯...今天是四月二十...”

劉淩恍然大悟,原來都已經過去一月了嗎?他還恍如在新婚第二天,沒想到時間如此之快,不過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一輩子總不會嫌快的。

“是在擔心我名落孫山?”

四月二十會試放榜,若是榜上有名,五日後就要參加殿試,若是榜上無名,則需要再等三年了。

“怎麽可能?!”姜昱反駁,“你肯定能考中的!”

劉淩搖了搖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那瑾玉還擔心什麽?”

姜昱皺眉,“可是,你之前是解元,這次要是還是榜首,就是二元了!”

“擔心我拿不到會元?”劉淩看他不自覺露出擔憂的小模樣,只覺得心裏愛的不行,也不管有沒有人看着,低頭親親他的臉,“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寶。”

姜昱臉都紅炸了,周圍一群下人,子晉居然...居然輕薄他...“你、你、你,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可惜語氣一點都硬氣不起來,不像生氣,倒像是撒嬌。

“哈哈哈,沒人看到的,你看,他們都低着頭,誰也沒看你。”劉淩也怕把人逗急了。

姜昱這會兒看向周圍的下人,果然大家都低着頭,并沒有看他們,臉上的熱度才下來一點,“哼,快走吧,我餓了。”

拉着劉淩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偏廳。

用過早膳,劉淩和姜昱照例去了書房,只不過平時能安下心來畫畫、寫字的姜昱,現在卻是時不時的擡頭看看門外。

侍墨就在門外候着,一見姜昱擡頭,就沖他搖搖頭,姜昱便失望的低下頭繼續畫畫,好端端一張春日百花圖畫的七零八亂的。

劉淩握着一卷南風集,一點兒沒看進去,就見姜昱一張小臉上一會兒焦急、一會兒失望、一會兒又堅定的,心裏漲滿了感動。

“瑾玉。”劉淩走到姜昱背後,比他大了很多的手覆上他的手,抽走了他的畫筆,“瑾玉,還不到唱榜的時候,莫擔憂,我一定會是案首,信我。”

姜昱仰頭,“我...我信你的,你的學問那麽好,一定是會元,但是...就是擔憂...”

劉淩一手撫上他的臉,手指輕輕揉捏着他兩靥的軟肉,“擔憂嗎?那我們來做點讓你不會擔憂的事...”

“什...”姜昱瞪大了眼睛,劉淩和他的距離不足二指!

唇舌糾纏間被奪去了空氣,差點連呼吸都忘記了。

只聽得書房內墨香環繞間,響着啧啧水聲。

“夫主!少爺!大喜!大喜!”侍書的聲音由遠及近,“夫主!少爺!大喜!夫主...”

侍墨一把堵住侍書的嘴,還是晚了,姜昱已經清醒過來,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整個人都賴在劉淩身上,雙手還挂在他的脖子上。

而劉淩,一手緊緊的環着他的腰,一手已經鑽進了他的衣領中。

“啊!”姜昱驚叫了一聲,一把推開劉淩,慌慌張張的往外走,簡直是沒臉見人了,他們竟然在書房...在書房...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他們親密的動作都被侍墨看了去,姜昱臉皮就燙的慌,腳步慌亂的往外跑。

劉淩趕忙拉住他,“瑾玉。”

“放手放手放手啊。”姜昱兩手掙紮着,腳下的步子卻停了,反而往劉淩靠去。

劉淩看他羞的厲害,也不敢逗他,“剛剛侍書喊大喜,應該報喜的來過了,我們得去正院一趟,你這樣可不能出去。”

姜昱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聽見劉淩的話,一低頭發現自己衣襟大開,連胸前的紅豆都若隐若現,更覺得羞人,一頭紮進劉淩懷裏不出來了。

“呵呵呵,”劉淩對他的反應喜的不行,忍不住的笑着。

“不許笑啊!”姜昱埋着臉,含糊不清的說,還捶了劉淩幾下。

“呵呵呵,好好好,不笑不笑。”劉淩答應的好好的,可還是忍笑忍到顫抖還會露出幾聲兒笑。

“還笑!”

“不笑不笑,我給你整理衣物,咱們這就去正院,今日午膳應該會擺在正院了,不能衣衫不整對不對?”

姜昱聽話的退出他的懷抱,張開手乖乖等着他整理,嘴裏還嘀咕着,“衣衫不整還不是怪你,你這個壞蛋!登徒子!哼!”

“嗯,我是壞蛋,登徒子,只對你一個人壞的登徒子。”劉淩十指快速幫他縷平衣物。

姜昱瞥了他一眼,小聲兒道,“你敢對別人這樣,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瞎想什麽呢?我就要你一個小祖宗就夠了。”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好了,該出去了。”

姜昱氣憤的皺皺鼻子,可還是乖乖的跟着他出去了,只不過臉上的熱意一直沒下來,不敢擡頭擺了。

侍書侍墨慢慢的跟在兩人後面,但距離不是很近,這兩人的氣場也容不下別人去。

劉淩在前面走一步,姜昱在後面跟一步,踩着劉淩的影子,反正就是不擡頭、不并排。

劉淩無奈,“你可真是,太容易害羞了,這種事在夫夫間很正常的。”

“呸!”姜昱小聲兒鄙視,“哪對夫夫在報喜人上門的時候做這種事的?只有你才這樣,登徒子!”

劉淩一愣,随即笑了,“原來你在別扭這件事啊。這麽一想,我好像确實是頭一個被人在夫夫親熱時報喜的會元,想想還真是與有榮焉。”

“哼!我要給山長寫信,說你讀書讀到狗肚子裏了,一點兒都不聽聖賢話!”姜昱假裝氣憤,其實還挺喜歡劉淩喜歡和他親密的。

“寫吧寫吧,到時候老師問,我就說我聽不了聖賢的話了,因為我啊,從三月初十之後就只會聽姜瑾玉說話了。”

“...”

姜昱耳朵尖悄悄紅了,走在他前面的劉淩即使看不見,也能猜的到,一時間兩人都無話,氛圍卻更加容不下別人。

走到正院,正廳裏,姜昊和康親王已經在了,康親王哈哈大笑,顯然是開懷喜悅。

“子晉,恭喜,會試拔得頭籌,不愧是本王的兒婿,哈哈哈!”康親王笑聲爽朗,大掌蒲扇一般呼扇到劉淩肩膀上,只是這掌硬的好似石頭,劉淩得咬牙才能不叫疼。

沒來得及松開姜昱,就被岳父的石掌招呼了一番,劉淩心裏還是喜悅的,“多謝父王,淩會更加努力,不負父王、大哥還有瑾玉的期望。”

“哈哈哈!是得努力,到時候得了狀元,我們康親王府可就出了個大/三/元!哈哈哈!”

劉淩自信一笑,“淩必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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