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是自殺

樓梯間,陸衍一路撥開前面的衆人,手腳發麻的向上跑去。

“哎……你這人有毛病啊?走路不看路的!”

“趕着投胎啊!”

……

可是陸衍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咒罵聲。他抓着人不停的追問着。“急救室。急救室在哪裏?”

看着眼前手指的方向,他松開手掌就向前跑去,三個鮮紅的大字映入眼簾。他喘息着跑到門前,推開門就要闖進去。

“哎。你幹什麽?這是急救室。”一個護士從身後喊道。

陸衍轉身抓着護士的手問道。“莫暖……莫暖在哪裏?”

小護士看着陸衍皺起了眉頭,扯了扯手臂。不耐煩的回道,“這裏沒有莫暖!”

“不是,護士。前幾天。你們是不是搶救過一個開槍自殺的人?她在哪裏?”陸衍急急的追問道。

小護士皺眉想了一會,看了看陸衍,“你是她什麽人?”

“你知道她在哪裏?我是她的朋友。”

“你跟我來!”

醫生辦公室裏。

“劉主任。這人說是莫暖的朋友!”

劉主任簽字的手停了下來,擡頭看了看陸衍。揮手示意小護士出去,“你是莫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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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她的朋友,她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搶救過來?”

也許是見慣了生死。劉主任一臉漠然的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這是醫院的證明。因為一直不能聯系到莫暖的家人,就暫時存放在了我這裏。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就交給你了!”

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陸衍猛地伸手從他的手裏搶了過來,“死亡證明”幾個漆黑的大字如一張血盆大口,瞬間将他吞噬。

眼前一片黑暗,汗水滑進眼眶,一陣陣澀痛,淚水湧出眼眶,陸衍只是不停的後退着,低聲喊道,“不……不……不可能!”

陸衍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眸底夾雜着一絲絲猩紅和狠厲,“是不是你們沒有救她?你說,她到底在哪裏?”

“你這人怎麽回事?”劉主任一把将陸衍推開,“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病人是因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頓了頓接着說道,“如果無人認領的話,她現在應該在太平間!”

停屍間!

他轉身向外跑去。

淩亂的頭發胡亂的挂在眼前,眼前一道陌生的門扉,陰冷的氣息不停的從房間裏溢了出來,陸衍卻覺得心像是被那些寒氣一點點纏繞,劃開,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透過門上的玻璃,他看到一張張白布蓋在狹窄的床上,那樣滲白的顏色,似乎是黑夜的惡魔,捏碎了即将破碎的心。顫抖的雙手一點點推開眼前的門,卻在推開門的瞬間,撲過去掀開一張張白布。

不是!

都不是!

莫暖,你在哪裏?

一陣陣“哐當”的聲音不停的太平間響起,只留下一片狼藉!

“哎,你這人是誰啊?”一個老頭拿着一個木棍站在門口,灰白的眉毛一抖一抖的問道,“這是太平間,你在這找什麽?”

聽到聲音,陸衍擡手摸了一下下巴,轉身向門口跑去,抓着老人的手問道,“我找莫暖,莫暖在哪裏?”

“什麽莫暖?”

“前天因為自殺送來的人!”

“哦,是那個開槍自殺的人?”老人似乎知道了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眼,擺着手說道,“人早就被拉走火化去了,哎,現在的孩子啊,能好好的活着非要自殺,這不是造孽嗎?”

“火化了?”陸衍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身子猛地晃動了兩下,他抓住身後的門框穩住身子,猩紅着雙眼大聲問道,“那骨灰呢?送到哪兒去了?”

老人看着他搖搖頭,“被人領走了!好像是叫什麽白,我來看看記錄,”說着,老人從房間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字說道,“紀慕白!”

來不及說聲謝謝,陸衍拔腿就向外跑去,他要拿回莫暖的骨灰,那個男人不配留住她!

……

盛世樓下,陸衍剛準備下車,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從身邊開過。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前一閃而過,陸衍血紅着雙眼狠狠地盯着前面的車子,腳踩油門跟了上去。

呼嘯的海風吹起漫天的細沙,刺骨的寒冷似乎要浸透骨髓一般,遠處的藍天飄過幾朵雲彩,陽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灑下點點星光。

锃亮的皮鞋踏上碎石地面,男人修長的大腿伸了出來,轉身從後座拿出一個檀木匣子,眼底的餘光閃過一絲狠絕。

高高的岩石上,獵獵海風迎面吹來,粗糙的指腹輕輕的撫/摸着匣子,另一只手将它緩緩打開。

“走吧,走了之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一把把灰白的粉末順着指間的縫隙灑向海面,順着海風吹向遠方。

陸衍剛剛停穩車子,就看到遠處的礁石上,紀慕白緩緩揚開的手臂,那樣灰白的顏色似乎将整片天空都遮住了,只餘下一片黑暗。

心髒似乎被瞬間拉扯開,湧上一股股絕望。

“紀慕白!”一聲憤怒的嘶吼聲從身後傳來,餘音卻不停的在碎石間回蕩。

紀慕白微微蹙了蹙眉頭,黝黑的眼眸眯了起來,擋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他沒有理會身後的嘶吼,只是将手裏最後一把骨灰灑向海面。

“紀慕白,你在幹什麽?你給我住手!”

紀慕白冷笑一聲,微眯着雙眼看着一臉怒容的陸衍,“陸大少,你似乎管的有點多了!”

陸衍跌跌撞撞的撲到紀慕白的身前,幾乎是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匣子,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領帶,眼底的晶瑩在陽光下不停的閃爍,聲音嘶啞,“你說,你剛剛撒的是什麽?”

紀慕白擡手拂開他的手掌,低頭理了理領帶,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你希望是什麽?”

“是不是莫暖……的骨灰?”說道最後,七尺的男人仿佛也被壓彎了腰,只是依舊倔強的挺直着脊背,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那幾個字。

紀慕白眼底閃過一絲陰寒,眉梢卻輕輕揚了起來,“既然知道,還問我做什麽?”

“紀慕白,是你害死了莫暖,我要殺了你!”話音剛落,男人的拳頭帶着寒風已經到了紀慕白的眼前。

紀慕白輕輕側身躲開他的拳頭,冷冷的看着發狂的陸衍,陰沉着說道,“陸衍,不要随便誣陷人,你有證據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是自殺,自殺,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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