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活着,報仇

陸衍看着一臉冷漠的紀慕白,看着他那樣陰冷甚至是狠厲的說着“莫暖是自殺”,而他卻沒有絲毫愧疚。緊攥的大手狠狠的握了起來。掌心的刺痛提醒着他。這個男人是多麽狠毒!

“紀慕白,你還是不是人?暖暖……”猩紅的雙眼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哽咽的嗓音似乎被寒風擴大了無數倍。響徹在這片海域,“暖暖曾經那麽愛你!”

陸衍的拳頭随着他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砸了過去。紀慕白皺着眉頭。眼底像是染上了墨汁一般,越來越陰冷漆黑。身體靈活的轉到陸衍的身後,修長的大手輕易的将他壓制在地上。

他俯身在他的耳邊說道,“是。她愛我。所以她寧可死在我身邊,也不想跟你離開!”

“你混蛋!有種你放開我!”陸衍用力的掙紮了,可他的身體只是晃動了一下。卻依然被牢牢地壓制在地上。

腳尖輕點,檀木匣子滑到了陸衍的身前。而他只是沉聲說道,“陸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想留着,可以。我成全你了!”

紀慕白面無表情的盯着陸衍看了一會,手上的力道不減。忽然擡手将他放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輕笑着說道,“哦,對了,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我和雪兒就快訂婚了。表哥,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記得來參加我和雪兒的訂婚宴!”

紀慕白勾着嘴角轉身走下礁石,笑容卻在轉身瞬間消失不見,眼底挂滿陰霾。

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一陣窒息,陸衍捂着胸口跌跪在地上,将匣子抱在懷裏,眼底卻是一片茫然,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莫暖這個人了嗎?

看着茫茫大海,陸衍忽然覺得心底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懷裏冰冷的溫度告訴他,她最後一點痕跡也被抹去了。

“莫暖……莫暖……”

一聲接一聲凄厲的呼喚,不停的在這片沙灘上空回響,漸漸的聲音随着海風吹散,只留下一聲聲哽咽。

發動機的轟鳴聲似乎不不願聽見眼前的悲傷,嗡嗡着打斷了男人的哭聲,紀慕白坐在駕駛座上,修長的大手狠狠握着方向盤,濃黑的劍眉緊緊的皺在一起,他看着遠處跪在礁石上的男人,眼底似乎凝聚了無數的風暴,卻在下一秒被他按在心底。

……

刺眼的光線一滴滴的照進眼底,諾大的房間裏悄無聲息,莫暖輕輕的抖動着眼角微微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片溫暖的顏色。

原來天堂是這麽漂亮?死後還能住上這樣奢華的房間,真是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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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暖自嘲的扯動着嘴角,眼角的餘光看到外面光亮,她微微擡起的手指想要撫/摸一下,一陣悶痛從胸口處傳來。

原來死了,還是要承受活着的疼痛?!

擡起的手指徒然落了下來。

“莫小姐,您醒了?”一個清麗的女孩端着一個托盤快步走了過來。

“原來死了也能遇到美女!”莫暖苦笑一下。

女孩笑着将托盤放到桌子上,轉身坐到她的身邊,“莫小姐,你胡說什麽呢?你當然還活着呢!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潘璐,是這兒的護士!”

“護士?什麽意思?我沒死?”莫暖微動着嘴唇,一字一句的用力問道。

“當然沒有,你自己摸摸看,是不是好好的?”潘璐笑着說道。

莫暖用力擡了擡手指,卻扯動的胸口有一陣陣疼痛,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胸口根本沒有任何傷口,她詫異的看着潘璐,“我的傷口?”

潘璐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那個槍是警察用的麻醉槍,你只是在中槍後被麻醉暈倒了,當然,那些血也是假的,只是看着吓人。”

“怎麽會……是假的?”

“怎麽不會?你想想,當時是不是有個人去扶你了?”

莫暖蹙眉想了一會,卻發現腦海裏只是一片空白,她只記得慌亂間紀慕白抱住封雪兒的大手,和拿槍指着她的手掌。

胸口好像疼的更厲害了,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到枕頭上,瞬間便浸濕了一片,眼前的顏色似乎蒙上了一層灰暗,她皺着眉頭閉上眼睛,任眼淚橫流。

“莫小姐,我聽說過你家的事情,我相信莫老先生是被冤枉的!”潘璐看着莫暖自顧流淚的眼,拿出紙巾輕輕的幫她擦了擦,“莫小姐,我願意幫你去找證據,一定能洗脫老先生的罪名!”

莫暖只是無聲的流着眼淚,喉嚨裏像是堵着什麽東西,她無意識的咬着舌尖,心裏湧上一股股生疼和酸澀。

父親沒了,孩子沒了,她還要找證據幹什麽?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既然死了,那就當她真的死了吧!

潘璐看着依然無動于衷的莫暖,眼底閃過一絲焦急,深吸一口說道,“莫小姐,要想洗脫莫老先生的罪名,你得配合我啊!

莫暖緩了緩的搖了搖頭,嘶啞着說道,“謝謝你,不用了,我已經無處可去,也一無所有了,活着本來就是多餘的!你走吧!”

潘璐握着她的手放到小腹,微笑着說道,“莫小姐,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更何況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孩子!”

孩子?

莫暖睜着迷蒙的雙眼愕然的看着她,手指猛地抓住她的手掌,微擡着身子啞聲問道,“你說什麽?什麽孩子?”

“快躺好,你現在身體還沒養好呢!”潘璐急忙扶着莫暖躺下,抓着她的手放到小腹,微笑着說道,“你沒有聽錯,你的孩子還在!”

“還在?寶寶,原來你還在?!”莫暖哭着笑出聲音,血液似乎也一點點回到了身體裏,嘴角一點點彎起,帶淚的眼睛一點點迸射出光芒。

潘璐暗自長籲一口氣,輕聲的說道,“所以,莫小姐,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報仇雪恨。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更何況莫老先生那麽善良的人,不應該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陷害!”

莫暖似乎此時才終于活了過來,她看着潘璐,輕聲問道,“你相信我爸爸是被人陷害的?”

“當然,老……”她的聲音猛地停頓了一下,“老家的老人們都說,莫老先生捐資修路搭橋,給孤寡老人蓋房子,這這樣的人怎麽會是奸商?”

潘璐看着她堅定的說道,“莫小姐,活着才能報仇雪恨!”

“好,我答應你!”莫暖咬着牙齒狠狠的說道,“活着,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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