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周六蘇岩在家睡了一整天,晚上高龍飛打電話叫她出去吃飯,蘇岩睡得迷迷糊糊接過電話,楞了好一會兒:“現在幾點?”

“晚上七點。”

高龍飛說:“你在家睡覺?”

“嗯。”

蘇岩起來拉開窗簾,外面黑暗中亮起了無數燈光,果然是晚上了。趿拉着拖鞋往外面走,她揉了揉眉心:“我不去了吧,你們玩。”

“組裏人都在呢,還有劉經理。聽說你要升職,組裏人給你慶祝。”

蘇岩眸光一凜,笑了起來:“什麽升職?沒影的事。”

“通告都下來了,在西街夜市,你過來啊。”

蘇岩揉了把臉,笑着說道:“好,我一會兒過去。”

“都到了,就等你,快點。”

“好,一會兒見。”

挂斷電話,蘇岩在黑暗裏靜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轉身往浴室走。睡覺做夢,出了一身的汗,那是一個混混沌沌十分可怕的夢。

夢裏空空蕩蕩,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很累了可還得往前走,沒有目标沒有方向。

蘇岩到達西街的時候已經八點,一下車就打電話問高龍飛:“你們在哪家?”

西街全部是夜市,烤串的攤冒着白煙飄得那裏都是。吆喝聲混合着顧客喝酒碰杯的聲音,十分熱鬧。

“你往前面走,老胖海鮮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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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岩擡頭看過去,紅彤彤的都是招牌,一家一家挨着走過去。

“蘇岩!這裏。”

突然一個聲音,蘇岩轉頭看過去,高龍飛往這邊走來,揮舞着手:“都在這裏呢。”

幾張桌子拼在一塊,十幾個人圍着喝啤酒吃燒烤。蘇岩入座,旁邊一個同部門的小夥連忙給她倒上啤酒,說道:“你吃什麽?自己點。”

蘇岩看了一圈,都是自己部門的人,熱熱鬧鬧的喝了一杯酒後,放下杯子轉頭問高龍飛:“劉經理呢?”

“路上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過來,我們先吃。”

蘇岩看了眼高龍飛,也沒多說什麽。

夜市上的東西,無非那幾樣。燒烤海鮮,蘇岩睡了一整天頭暈腦脹,坐下來埋頭吃烤羊腿。這家做的還不錯,她吃了兩口高龍飛就開口說道:“都齊心協力的把蘇岩給灌醉,不然以後都不敢灌你酒了。”

蘇岩如果當上了開發部主管,高龍飛就是在她手下。

蘇岩一愣,擡頭看着高龍飛笑了起來:“那裏來的消息?我還不知道着呢。怎麽就不能喝酒了?高主管這是看不起我這小組員了?”

高龍飛端起酒杯,笑呵呵說道:“可別誤解我的意思。”

蘇岩舉杯和高龍飛碰了一下:“承蒙照顧。”

仰頭一杯啤酒下肚,高龍飛也連忙喝了酒。

“蘇姐,我敬你一杯。”

小唯站起來端起酒杯,她看着蘇岩:“祝你高升。”

蘇岩心裏打鼓,這都誰傳出來的消息?

也站了起來,和小唯碰杯:“沒影的事,怎麽就傳的沸沸揚揚。”

小唯仰頭把酒喝完,她喝的有些急,酒液順着脖子往下流到了衣服領子裏。高龍飛連忙按住她的手就接過了酒杯,皺着眉頭說道:“喝那麽急做什麽?慢點,給你紙巾。”

小唯接過紙巾,笑吟吟的擦着自己的下巴和脖子,歪頭盯着高龍飛:“你急什麽?怎麽?心疼我?”

“胡說什麽呢!”

高龍飛臉上升起不自然的紅暈,把小唯按在椅子上:“別鬧了,還不知道你那酒量,三杯倒。”

蘇岩笑笑喝完了酒。

舒童換了位置坐過來,靠近蘇岩的耳朵:“小唯和高龍飛談了。”

蘇岩給自己倒上啤酒,喝了一口。

“發現了。”

小唯用那種趾高氣昂的挑釁目光看蘇岩,高龍飛給她夾菜。蘇岩笑着搖搖頭,偏頭和舒童碰了碰杯,喝酒:“挺般配的。”

“也是。”舒童沒有再多說什麽,喝了兩杯劉經理就來了。

同時過來的還有王安,他一出現猜拳吆喝的同事們都安靜下來,蘇岩算是知道為什麽別人都知道了,敢情是老王到處瞎嚷嚷。

“王總。”

一行人連忙站起來,搬凳子找盤子忙的不亦樂乎。蘇岩吆喝老板再來一打啤酒,王安回頭看向蘇岩,眯着眼睛似笑非似:“你還喝啊?”

“這不是給王總您點的。”

蘇岩把杯子拿過去倒上啤酒:“王總,劉經理。”

劉經理今天穿了件黑色連衣裙,頭發豎在腦後,露出巴掌大的小臉。

“謝謝。”

她接過蘇岩手中的酒杯遞過去給王安,王安喝了一口啤酒,擺擺手:“都坐,別拘束。剛好在路上碰到你們王經理,就跟她一塊過來湊個熱鬧。”

王安坐下去後,一群人立刻安靜,熱鬧的夜市只有這麽一大桌半天沒有一點聲音,十分詭異。氣氛尴尬的很,高龍飛自告奮勇起來活躍氣氛,端起酒杯:“王總,劉經理。”

王安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喝完。

夜市環境不太好,王安皺了下眉頭拿過紙巾擦了擦手。

大概所有人都有在上司面前放不開的毛病,喝了一會兒,王安提議:“一會兒去夜殿喝酒,我請客。”

“好!”夜殿在b市十分有名的夜總會,價格也貴,誰有那個錢去浪?王大公子請客,自然是非常願意,一群人躍躍欲試,跟打雞血似的興奮。

高龍飛去結賬,立刻就要往夜殿趕的盡頭。蘇岩看了看王安,咳嗽一聲,趁着人多沒有人注意,說道:“我就不去吧,喝的有點多,胃裏難受。”

王安視線轉過來落到蘇岩身上,盯着她半響揚起下巴:“你才喝了幾杯當我瞎?”

劉經理頓時笑了起來:“一塊過去玩,坐坐不喝酒也行。都在,走了多掃興。”

蘇岩無言以對,就算升職了,也得和這些人配合,提前搞好關系往後辦事方便。

所有人都沒開車,叫了代駕。

王安出的錢,沒有人拒絕。

到達地方,蘇岩一直和舒童走在一處,沒怎麽說話。王安是這邊的常客,駕輕就熟。進了房間,一群人登時如脫缰野狗。

“誰要點姑娘,陪酒陪唱自便。”

男士怪叫。

劉經理對服務員說道:“陪酒的少爺也來幾個!”

蘇岩笑了起來,靠在沙發上。

夜殿有少爺,一應俱全。

舒童也湊熱鬧:“找個像吳彥祖的少爺,六塊腹肌人魚線那種。”

劉經理和就舒童對笑,蘇岩喝了一口冰水。

一會兒服務員領着幾個姑娘進來,蘇岩看了眼,夜殿即使人員流動非常快,可這裏面也有熟面孔。掃了一眼,蘇岩繼續低頭玩手機。

叮的一聲一個短息跳出來,是個陌生號碼。

“剛剛我沒看錯吧?你在夜殿?”

蘇岩皺了下眉頭,按着屏幕回複:“你是?”

“唐越。”

蘇岩臉色一變,手機按滅握在手心,轉頭對舒童說道:“我去洗手間,你去麽?”

“不去。”

蘇岩站起來出了包廂麽,外面安靜下來,蘇岩拿起電話照着那個號碼打過去:“有事麽?”

電話接通,蘇岩開門見山。

“好久沒見了。”

沉默了一會兒,唐越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最近過的怎麽樣?”

蘇岩皺了下眉頭,往前面走去。

“挺好的。”

“我過來見你,你別生氣。”

唐越說:“蘇岩,我們有些話應該說清楚。”

蘇岩頓時站住了腳步,猛地擡頭看過去,眯了下眼睛。

“我們之間也沒什麽不清不楚的事。”

蘇岩直接挂斷了電話。

“唐總。”

唐越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他依舊穿着淺色的唐裝,走到蘇岩面前,把嘴唇上的煙頭按滅扔到垃圾桶裏:“過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好歹也認識了這麽長時間,沒良心。”

唐越單手插兜,凝視着蘇岩:“樂樂怎麽樣?”

“不敢沾惹,怕被你老婆什麽時候找人給做了,我還迷糊呢。”

蘇岩笑了笑,眯着眼睛:“這年頭打招呼也怕打出個事。”

“你這嘴——”唐越臉色有些難看,搖了搖頭:“得理不饒人。”

“吃過虧還學不乖,那得多蠢。”

蘇岩盯着唐越:“勸你一句話,能抹掉的證據都別留着,別回頭把你自個搭進去了。好歹認識也十年了,唐越,我還是挺不希望看到你進監獄。”

唐越定定看着蘇岩幾秒,忽的就笑了起來。

黑眸深邃,長出一口氣:“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關心我自己。”

蘇岩把手機裝到口袋裏,她穿着高跟鞋,站直擡起下巴:“我還年輕,想多活幾年。”說着,蘇岩就笑了起來,眯着眼睛:“這件事我不想說第二遍。”

唐越沉默,安靜的走廊偶爾有服務員來回。

片刻後,蘇岩不耐煩:“好好待你的女兒和妻子,別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你都不怕我拿那些來威脅你?”

蘇岩腳步猛地頓住,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唐越:“唐越,你倒是有膽動我一下試試?”蘇岩勾起嘴唇,冷笑十分傲氣:“以前我跟着你幹,咱們講感情。現在,都講利益了,感情也沒個什麽用,你敢動我麽?”

她兒子的爸爸是陸辰東,就沖着這一點唐越一直得對蘇岩恭敬着點。

“該毀的東西都毀了,我最後警告你一遍。”

空蕩蕩的走廊,十分安靜。遙遠處有音樂在響,猶如天際。

唐越看着蘇岩,蘇岩轉身就走。

“以後別再聯系。”

唐越看着蘇岩的背影,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響。

“蘇岩。”

唐越喊道:“做的這麽絕!”

蘇岩沒回頭,繼續往前走着。

來這邊就知道會遇到唐越,可蘇岩又沒法推辭。以前種種都過去了,她現在真的非常不想見唐越。

“我是和她沒有離婚,可我們分居多年,和離婚有什麽區別?這麽多年,我待你如何你心裏沒數?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做人不能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打住吧。”

蘇岩回頭皺着眉頭看唐越:“別扯淡了,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辦出這樣的事。”

唐越不說話,盯着蘇岩。

“走了。”

蘇岩擺了擺手,轉身大步朝前面走去。

她和唐越不會成為仇人,永遠都不會,可再也做不了朋友。蘇岩打算去趟洗手間,喝了酒胃疼,十分難受。前面是個拐彎,蘇岩快步走過去。

還沒到洗手間,迎面走過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蘇岩一愣然後就頓住了腳步。對面來人也擡頭看過來,四目相對,蘇岩臉色沉了下去。

“你在這裏做什麽?”

陸辰東漆黑眸子在蘇岩身上掃視,濃眉微蹙。

“上洗手間,在洗手間門口還能幹別的事?”

蘇岩揚起下巴,迎着陸辰東的目光。

陸辰東臉色有些難看:“我問你,為什麽在夜殿?”

“王安請客,在這邊喝酒。”

蘇岩覺得陸辰東很多管閑事,鞋跟踩在地上發出聲響,不耐煩:“還有別的事麽?尿急。”

“滾!”

陸辰東忍無可忍一瞪眼,蘇岩甩頭就朝廁所大步走去,頭也沒回。

竟然在這裏遇到陸辰東?冤家路窄。

蘇岩洗完手出來,就徑直往房間方向去,剛走了兩步就看到背對着她站在走廊抽煙的陸辰東。眯了下眼睛,那個心情啊,非常複雜。

轉身要從另一個方向走,陸辰東就回頭看了過來。眉頭一皺,快步走到前面的垃圾桶前,把煙頭按滅扔進去。

“我能吃了你,過來。”

蘇岩挑了下眉,大步走過去。

“聽樂樂說你爸回來了,你媽身體怎麽樣?”

陸辰東被這一系列的稱呼弄得有些不舒服,看了蘇岩一眼:“多大的人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得,蘇岩索性什麽都不問了,句句錯。

站在一旁,看着陸辰東。

“還有別的事麽?沒事我先走了。”

沉默了一會兒,陸辰東才開口:“那天,你吃藥了麽?”

蘇岩知道他在說什麽,哼了一聲斜睨陸辰東,心裏有點不舒服。

“沒吃,如果懷上了,生出來一定送給你養。”

陸辰東英俊的五官冷成了冰,眉頭緊鎖盯着蘇岩,蘇岩這嘴臉特別欠抽,磨着後槽牙。

“蘇岩你有完沒完!”

“陸辰東。”蘇岩走近一步,幾乎要貼着陸辰東,揚起臉眯了眼睛哼笑。擡手勾住陸辰東的領帶,尾指刮過他結實的胸膛,踮起腳幾乎貼着陸辰東的耳朵。

嗓音壓得很低很沉,溫熱氣息噴在陸辰東的耳根:“怎麽?不想負責?你他媽的倒是別射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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