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噗!哈哈哈!”
蔡浮予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笑的歡樂的秦翧,若不是這個家夥的評語對他的實習報告有一定影響,他還真不想花時間和這個男人彙報所謂的工作情況。
“童童挺可愛的,下次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帶她去玩就是了。”
他能理解為這個男人在幸災樂禍嗎?他一點也沒覺得那個除了吃睡哭玩以外,什麽都不會的小矮子有什麽可愛的,好吧,他承認,睡着時和凡昀相似的模樣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愛。
“沒什麽事兒,我就下去了。”等會得去給自己沖一杯咖啡,連續兩天幫凡昀帶孩子,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抽空了,真擔心今天的培訓課他會直接睡過去。
秦翧看着面前那張疲憊的臉,卻漸漸收起了笑容,“我聽說了你的性趣愛好,”他故意加重了某一個字的發音,“別誤會,這種事情我并不反對,我只是想提醒你,”秦翧犀利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蔡浮予開始皺起眉的臉,“保持你原本的喜好,不是自己的菜,就不要随便動。”
又是警告,那話裏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蔡浮予挑了挑眉,面對這個男人,他還真不想服輸。
“秦總放心,對于菜的口感,我還是很挑剔的,只是,”蔡浮予說着站起身,臉上揚起淡淡的笑,“菜吃的多了,也該吃“飯”了。”
蔡浮予的話音剛落,秦翧便立刻從自己的凳子上站起身,果然,他還是不喜歡眼前這個實習生,太年輕,那遇強則強的張狂就像一把雙刃劍。
“凡昀是個很單純的人,你只要幫他做好這幾個月的理財即可,多餘的想法最好一丁點都不要有!”
“我記得之前秦總說過,這種事情您并不反對的吧,”面前這個人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似乎越覺得有成就感,蔡浮予忍不住露出挑釁的眼神看向秦翧,“這種事情,我比較喜歡靠本能,不受控。”這個男人似乎越是抓狂他就越想進攻下去。
秦翧失控的一把抓住了蔡浮予的襯衣衣領,“你……”
未被敲響的門被人推開,門口一雙頂着黑眼圈的眼睛無神的看着眼前帶着□□味的兩個男人,然後自顧自的走進辦公室,走到了咖啡機前,看了看裏面還熱着的咖啡,拿起一邊的杯子為自己倒上了一杯,他轉過身,靠在櫃子上,繼續擡眼看着一動不動的兩個人。
“繼續,”夏望晨說着聳了聳肩,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今天的味道有點淡了。”說着,他的眼神看向了秦翧。
似乎平複下自己情緒的人松開了手中的衣服,“抱歉,”然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你可以走了。”
秦翧把頭偏向一邊,如果不是夏望晨及時出現,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對這個實習生做出什麽事情,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能把情緒掩藏的很好,但是,自從這個家夥搬進了凡昀家之後,自己就開始無法克制的暴躁起來,他是想要保護凡昀的,就算能感受到凡昀對他無形的抵觸,他依然想要保護那個人。
蔡浮予沒有說話,只是順從的走出了辦公室。
“你知道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麽嗎?”秦翧身後的夏望晨冷冷的說到。
“什麽?”座椅上的人依然逃避的看向一邊。
“兩只争奪食物的狼,”夏望晨端着咖啡杯走到了會客區的沙發旁坐下,兩只腳随意的搭在了茶幾上,他享受這樣的姿勢,“你不覺得你和那個實習生很像嗎?”他沒有看向那個難得躲避他眼神的男人,自以為是的大叔也會有失控的時候,他進門時還确實吃了一驚。
還真是旁觀者清,難到這就是自己總是和那個家夥不對付的原因嗎?因為,一個性格和自己很像的人待在凡昀的身邊,還是會讓他受傷吧。
“喂,魔鬼,”沙發上的人忽然不滿的叫到,“你那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擔心的又不是我,我可是會吃醋的!”
秦翧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等你吃完午餐清醒過來之後,再和我好好說話。”
這周的培訓內容主要是針對互聯網産品的規劃。
這可以說是商務需要了解的重要基礎,根據客戶提出的需求,進行适合産品的匹配,同時需要給出專業的意見和建議,将項目規劃的更符合客戶自身特點,說白了,就是策劃點。
多媒體辦公室裏,凡昀正投影了一個成功的項目方案給蔡浮予坐着解說,他站在投屏前,手中的紅外線筆偶爾劃着重點,但講解的語速配合着肢體動作,有條不紊,這樣的工作狀态不得不說,有些迷人。
蔡浮予依然習慣性的轉着筆,原本以為會睡着的培訓,卻因為面前這個投入講解的人而莫名的興奮着。
工作中的凡昀上半身是一件灰色的襯衣,襯衣外搭着一件藏藍色的開衫長袖羊毛衣,下半身是和羊毛衣同色系的休閑西裝褲,整個身體的比例看起來恰到好處。
大腿的粗細适中,擡起來應該不會吃力,唔,想到這,他連忙停下手中轉着的筆,自己下腹傳來的燥熱讓他趕緊拿起一邊的水杯喝了起來。
“要不要休息一會?”發現他不對勁的凡昀停下了講解,他關掉手中的紅外線筆,走到了蔡浮予的身邊坐下,“周末實在是抱歉,辛苦你了,是不是沒睡好?”凡昀關切的眼神忽閃着。
又是這種讓他受不了的關心,“我沒事。”蔡浮予下意識的躲開凡昀的眼神,糟糕,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起了反應,剛剛真不該開小差。
“感冒還沒好嗎?”凡昀看着蔡浮予臉上泛起的紅,擔憂着,他想也沒想,就擡起一只手朝蔡浮予的額頭摸去,最近換季,流感什麽的确實很容易反複。
觸摸在自己額頭上有些冰涼的觸感讓蔡浮予一驚,他迅速抓住那只手腕,“你幹什麽?”一臉抵觸的表情看着身旁的人,他的心跳因為剛剛的觸碰加快了速度,這樣的狀況他有些陌生。
凡昀卻并不理會他的抵觸,只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沒發燒。”然後喃喃自語着,他收回自己的眼神,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讓蔡浮予尴尬的不妥,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再忍兩天,馬上就要發工資咯。”說着他揉了揉蔡浮予的頭,語氣中略帶興奮。
蔡浮予冷着臉,看着帶着興奮表情的凡昀,“凡組長好像很期待酒吧之約啊,”心裏有些不爽,他怎麽忘了,這位大叔好歹也是個35歲的正常中年男人,他拉住凡昀的手,将興奮的人拉到了自己面前,“難道凡組長也有需要釋放的需求?”
蔡浮予揚起笑,自己的身子也湊上前,壓低了聲音在凡昀的耳側輕聲說道,“我幫凡組長釋放一下如何?作為交換條件,你幫我。”說着,他将自己抓住的手按在了需要釋放的地方。
蔡浮予等着被自己調戲的人紅着臉逃開,但面前這個大叔似乎總能出乎他的意料,凡昀并沒有收回他的手,只是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輕輕的将蔡浮予推開一段距離,然後一臉認真的表情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你為什麽會喜歡男人呢?如果是女人,這裏會不行嗎?”
“……”蔡浮予萎了。
關于自己為什麽會喜歡男人這件事,其實在上了大學之後,選修心理學的原因也是為了解開自己的疑惑,讓自己能走回所謂的正軌吧。
但是諷刺的是,自己居然在這根“獨木橋”上越走越遠,但是他明白,起初的心态,只是為了報複,他從未愛過誰,不論男人或是女人,他讓自己變成異類的首要原因是報複那個從來都不願多給他一絲寵愛的父親,而他選擇床伴的條件,也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和他弟弟相似的人,每一次讓那些人在自己身下哭泣,他就有一種摧毀的快感,那是病态的,他知道,但卻停不下來。
“凡組長,你有想摧毀的人嗎?”蔡浮予将身子靠回椅背上,眼神盯着面前的投屏。
如果沒記錯,這是自己從十二歲之後,第一次願意和另一個人提起自己心裏的想法,可笑的是,這個人他僅僅認識了一個多星期。
凡昀的雙手環在胸前,認真的配合思考着,“很小的時候曾經有想過,如果有些人,有些事,沒有出現過,沒有發生過,就好了,算嗎?”他擡起眼看向蔡浮予的側臉,他能在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到不屬于這個年齡的苦澀,他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
蔡浮予苦笑着,“意思好像差不多呢,”他的眼神始終不敢看向身邊的人,似乎害怕被這個人看到更多自己不想被看見的東西,“我呀,最想摧毀的是我自己的弟弟,只是因為他能享受我得不到的一切。”
“你想得到什麽?”
是啊,他想得到什麽?他想得到,不正是自己一直在抵觸的東西嗎?他想得到父親的寵愛,他想得到家庭的寵愛,他想要被關心着,如此而已,“家人。”蔡浮予低聲的說出兩個字。
凡昀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他終于明白這個孩子總是抵觸被他關心的原因了,但他卻并沒有感覺到開心,這個男孩其實是愛着他的弟弟吧,那是一種不知該如何表達的愛意。他張開嘴想要告訴蔡浮予這個事實,卻發現自己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他的腦海中響起另一個聲音,一個男孩堅定的對他說: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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