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發工資的當天,凡昀看着自己銀行卡短信發來的消息,500元的餘額,“為什麽?”他一雙不解的眼神,看着會議室中,自己翻着課件的蔡浮予。

“這500塊錢是考慮到你周末要陪童童玩,所以提供給你的。”蔡浮予盯着課件中的案例分析,記錄着一些重要的分析點。

凡昀委屈的皺起了眉,“為什麽連我的工資你都接管了?這500根本不夠用,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酒吧的嗎?”

蔡浮予終于側過頭來,看向眉毛彎成八字的人。

“上個月的水電煤氣費是我出的,你不用還嗎?你的信用卡被我拿走前還有8000的欠款,你不用還嗎?這個月銀行還有一萬的利息,你不用還嗎?如果這500花沒了,這個周末你的女兒就只能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能去,你自己看着辦!”

剛剛那些需要還款的數字在凡昀的腦子裏已經搗成了漿糊,但蔡浮予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明白,為了童童,他也必須節省着花每一分錢。

“那酒吧的計劃怎麽辦?”可是現在,他感覺除了童童外,他還有一個家人需要照顧。

“今晚去超市,買幾瓶酒,你再做幾個菜,就行了。”

“可是……”凡昀的眼神緩緩朝蔡浮予的下半身看去。

真是個單純的大叔,如果真有需求,他以為去一趟酒吧就能搞定?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辦法。”蔡浮予深深的嘆了口氣,實際上,這段時間他白天上班要抽出時間來看國內股市,半夜淩晨還要操作美股,好不容易有個周末,還有可能被兩歲的女刺客襲擊,他還真沒有太多閑心來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此刻,他還真閑下來想了該想的事情。

蔡浮予背靠着沙發坐在地上,他面前的茶幾放滿了各種空酒瓶,啤酒、紅酒、百利甜酒、威士忌,那位大叔幾乎從超市搬來了所有他能想到的酒類,他忽然感覺那個家夥說是帶他喝酒找樂子,不如說是自己想要借酒澆愁吧,蔡浮予仰頭灌了一口啤酒,眼神看向了躺在他身後沙發上已經不省人事的人。

都跟他說了不要混着喝酒,就是不聽,想不到平時的好好先生,喝了酒之後脾氣卻倔的不行,一杯混合酒過後,就直接昏死過去了,蔡浮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第二瓶啤酒才喝了兩口。

算了,反正晚點還要去看美股行情。

想着,他從地上站起身,将手中的酒瓶放在了茶幾上,可是,他低頭看着沙發上張着嘴睡着的人。

就這樣讓他倒在沙發上也不是辦法,還是把他送回房間吧,別再感冒了,他可不想去那個親子樂園第二次!

爛醉如泥的人還真的很沉重,蔡浮予緊走兩步進了凡昀的房間,他摸着黑将懷裏的人放在了床上,然後碰開了一旁床頭櫃上的觸碰式臺燈。

燈光昏暗的亮着,借着這樣的光線,依然坐在床邊的蔡浮予算是真正第一次能認真的打量着凡昀的房間,他總感覺這個房間裏有一股奶味,是因為每周都會過來一天的那個小鬼嗎?

房間裏很是整齊,擺設是一種複古的風格,離床不遠的一個角落放置着一個書架和單人沙發,沙發旁矗立着一個木制支架的落地燈,看來,這位大叔還是個喜歡看書的男人。

他的眼神看回了放着臺燈的床頭櫃,櫃子上除了臺燈,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放着一家三口照片的相框,和一本夾着書簽的書-《浮生六記》,應該是他不愛看的類型,他笑,相差12歲,還真有代溝呢。

忽然想起床上的人還沒蓋上被子,蔡浮予立刻轉過身跪在床上,拉扯着被凡昀壓在身下的被子。

“嗯。”被打擾到的人卻皺着眉不滿的哼出了聲,然後像個泥鳅一般的扭了扭自己的身子,棉質睡衣在這扭動中開了兩顆扣子,白皙的脖頸和一邊肩膀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了蔡浮予的眼前。

這是在考驗他對自己喜好的執着,還是在考驗他對自己下半身的控制能力?

他吞了口唾液,滋潤着自己有些幹燥的喉嚨,他當然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眸正帶着□□的光看着眼前的這具身體。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他仔細觀察和想象過多次的身體,他擡起手,撫摸着凡昀因為酒精而炙熱的臉龐,那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似乎很享受他手掌的低溫,竟然主動摩擦着他的手掌。

蔡浮予挑起眉,臉上挂起玩味的笑,他的手指輕輕撫上凡昀帶着光澤的嘴唇,微微張開的嘴吐出炙熱的氣息,他用手指探入濕熱的口腔中,凡昀竟然下意識的輕咬和吮吸了起來。

糟糕,好像玩過頭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亂了節奏。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而沉重,他身體的需求居然被這個大叔簡單的小動作就給挑逗了起來,真是該死!

蔡浮予的大腦命令着自己的身子趕緊離開這張床,他的手指從口腔中抽了出來,帶着凡昀嘴裏的津液。

快走!他的腦子裏吶喊着,卻在下一秒,俯下身吻住了那張被他手指玩弄到濕漉漉的嘴唇。

“唔。”被酒精麻醉的人只是發出微弱的□□,好聽的讓蔡浮予更加重了這個吻的力道。

這張嘴唇就仿佛帶着毒一般,吸食着他所有的理智,他感受着凡昀柔軟的舌頭在下意識的躲閃,這追逐般的游戲勾起了他體內想要征服的欲望。

直到聽見凡昀急促的呼吸聲,他才不舍的松開了那個炙熱的嘴唇,但是,他卻無法停下對這個身體的探索,他的唇沿着凡昀的臉頰,滑至脖頸,他的手探入衣內,感受着身體肌膚的觸感。

“嗚。”緊閉着雙眼的人有些不适的皺了皺眉。

明明自己沒有喝多少酒,為什麽身體就是不受控制,真的變成了一個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了嗎?

蔡浮予壓制在了凡昀的身體之上,他支起自己的身子,低頭看着眼前已經衣衫淩亂卻依然昏睡着的人,他想做下去,雙手卻緊緊捏成了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疼的他眉頭緊簇,他的心跳從來沒有這麽快過,他仿佛能聽見自己胸腔裏發出的砰砰聲。

那就做一次只靠本能的動物吧……

第二天早上,單楚煕的辦公室內,凡昀一只手環在胸前,一只手撐住自己的頭,好疼,這就是宿醉的感覺吧,好陌生。

“又感冒了?”單楚煕從電腦顯示屏上的工作計劃中挪出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對面一臉憔悴的男人,離婚對這個男人打擊到底是有多大啊?

“不是,”凡昀擡起手搓了搓有些酸脹的眼睛,“昨晚在家喝酒喝醉了,有些頭疼。”

這是在借酒澆愁呢?“明知道今天要上班,昨晚還喝那麽多幹什麽?”

“發工資了,高興,”凡昀擡起眼笑着,“計劃沒問題,我就出去咯,休息一會先。”

“嗯,去吧,”單楚煕把眼睛重新挪回電腦屏幕,“實在不行,申請一間會議室,睡一會吧。”估計秦翧也不會生氣。

“主意不錯,”凡昀說着站起身,“啊呀。”卻忍不住扶着腰□□出聲。

單楚煕再次探出了眼睛,“喝多了,把腰也給閃了?”話雖這麽說,他腦子裏卻并沒有這麽想,他此刻忽然很想看看秦翧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

“呵呵呵,大概吧。”凡昀尴尬着回複道。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感覺腰疼,他似乎也沒聽說過宿醉除了頭疼以外,還能連帶其他地方一起疼的,等會蔡浮予來上班他得好好問問,自己昨晚的記憶似乎除了一杯混合酒以外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不會真在那之後閃了腰吧。

好累!蔡浮予手握着咖啡杯癱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他感覺現在四肢沉重的都不像是自己的。

“又去找房子啦?”一邊的宮澳不解的看着一臉疲憊的人。

“比找房子更辛苦。”蔡浮予嘆道。

昨晚的事情簡直不堪回首,他感覺再有幾次這樣的情況,自己遲早會被那個大叔害的功能障礙。

“蔡浮予,樓上培訓!”身後,響起一個疲憊而又堅定的聲音,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了解。”四肢沉重的人緩緩站起身,跟在扶着腰的人身後朝樓上走去。

看着自己眼前的背影,蔡浮予除了嘆氣,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表情,他絕對不會告訴這個男人,昨晚原本興奮到情緒高漲的自己,被忽然坐起的人吐了一身,為了處理自己身上和床上的嘔吐物,他只能先把一灘爛泥一般的人随手扔進了衣櫃裏,等他清理完房間洗完澡之後,自己累得睡了過去,半夜醒來才想起那個在衣櫃中已經蜷縮了好幾個小時的人。

啧,想吃他這口“飯”還真不容易。

“你說什麽?!”秦翧忽的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瞪着一雙眼睛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單楚煕,“喝醉了?腰疼?你确定他是在家喝的?”

單楚煕擡起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秦翧的表現并不讓他覺得吃驚,“是的,在家。”這個時候,他感覺應該把夏望晨叫過來,他很樂意看看那個和他最不對付的項目組組長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那個實習生呢?蔡浮予呢?他是不是也在?他們倆是不是一起喝的酒?!”

單楚煕幾乎能感覺到有氣息噴在了自己的眼鏡上,他不慌不忙的摘下眼鏡,将自己的身子朝辦公桌靠了靠,接着伸出手拿起秦翧的領帶擦起了自己的鏡片。

“冷靜點,冷靜點,”他擡起鏡片朝燈光看了看,檢查是否還有沒擦幹淨的地方,“你已經有三年沒這麽叫喚過了。”他面前的男人上一次這樣,是在凡昀宣布要和蘭樂彤結婚的時候。

“把蔡浮予給我叫過來,”秦翧抽回自己的領帶,“我要跟那臭小子問清楚!我都提醒過他了,叫他不要碰!”

“凡昀是個大活人,”單楚煕重新戴回了眼鏡,“你為什麽不問問他的想法?他能選擇跟蘭樂彤結婚,當然也能選擇以後和誰在一起,你還想把他圈在你的世界裏多久?”

秦翧無力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因為單楚煕的問題,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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