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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将兩人送到酒店，沒想又碰到了莫少雲，他剛好也下車，又換成了西裝領帶大衣的裝束，頭發抹在腦後，沒有戴眼鏡。身邊帶着高大的保镖。

“好巧！”他先打招呼。

知道他媽媽的事情後，游星河雖然依舊讨厭他，但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冷臉相待，不自然地回他：“好巧。”

聲音不大，很僵硬，還留着餘光觀察梁明月的反應。

莫少雲表情微頓，似乎沒料到游星河會回他。

梁明月問他：“你也剛從那裏回來？”

莫少雲皺眉，瞪他一眼，微微側頭瞄了眼身後個子稍矮的那個保镖。

梁明月察覺到他的緊張，沒再多說，拉着游星河往裏走，經過他身邊時，輕輕說了句：“謝謝你送星河的花，他很喜歡。”

還沒等莫少雲回答，梁明月已經推走游星河。從辦理入住到酒店房間，游星河默默看了他一路。

進了酒店房間後，他才開口問他：“你什麽意思？”

梁明月挂好了兩人脫下來的羽絨外套，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百家燈火說：“我吃醋的。”

“什麽醋？”游星河故意問。

梁明月轉身看着他，眸光閃爍，線條鋒利的臉上寫滿了猶豫和沮喪。他不說話。

游星河靠近了追問：“什麽醋？”

“他向你當衆告白我吃醋，他向你示好我吃醋，他送你花我吃醋，他請你吃飯我吃醋，你喜歡他的花我更吃醋。”梁明月竭力說得平靜，但眼睛裏的洶湧出賣了他。

“你說我都不吃醋，我只是假裝不吃醋。你那麽好，不管是莫少雲還是別的人，喜歡你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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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星河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伸出手把他推到落地窗上，身體撞擊玻璃發出“砰”的輕響。他雙手揪住他領口，怒氣沖沖。

“什麽叫他們喜歡我是應該的？他們喜不喜歡我，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那麽好——”

“你更好！”

兩人四目交接，游星河眼底的怒氣散去，聚起水光，水光裏有梁明月，也有窗外的百家燈火。

“沒有你我什麽都做不了。”游星河松開他，頹廢地靠在他身上，頭用力地抵着他胸膛。

“他們喜不喜歡我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不會一直喜歡我。你那麽優秀，我總怕抓不住你。”游星河哭了，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掉，落到梁明月的深色毛衣上。

他沒有梁明月說的那麽好，他也有不可告人的私心，他比游日海更想把梁明月栓在身邊。

室內的暖風呼呼地吹着，發出幾不可聞的嘶嘶響聲。窗外城市夜晚的熱鬧居然一點都聽不到。兩人同時沉默，室內很安靜。

隔了許久後，游星河才開口：“我哥大概也覺得我留不住你吧。”不然何必做那麽多背後的動作，恨不得把梁明月綁在游家。他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但不想你委屈自己。哪怕——”游星河頓了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能繼續往下說：“哪怕哪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好。”

“不會的。”梁明月說。

游星河擡頭看他，臉上挂着眼淚：“不會什麽？”明知故問。

“我愛你。”梁明月抹去他的眼淚：“我會一直愛你。”

絕對不會，先不愛你。

突然的告白讓人措手不及，游星河嘴唇微微抖動着，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他勾住梁明月的脖子，主動湊過去吻他。

梁明月馬上回吻。

兩人的唇舌滾燙得像火。游星河很着急，吻得毫無章法，咬破了梁明月的嘴角，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兒。他着急地想要退出去，被梁明月按住了後腦勺，溫柔而急切地長驅直入。他吻技比他好多了。

游星河瞪着眼睛，嗚嗚地鳴咽着。眼前的梁明月閉着眼睛，看起來沉溺、認真。這樣的梁明月讓他感到安心，他重新閉上眼睛積極地回應，不再顧及他被咬破的嘴唇。

結果，梁明月又被他咬到了舌頭，痛呼一聲，松開他。

“你屬狗啊！”梁明月捏他鼻子。

游星河紅着臉，掰他的嘴檢查他被咬破的嘴唇，下嘴唇左邊破了皮。

“嗯，我屬梁明月的狗。”游星河摸了摸他的傷口，讓他伸出舌頭檢查，舌尖也有傷口，往外滲着血跡。

梁明月咬他手指，牙齒輕輕地碾磨，濕潤的舌頭卷過手指。這個動作太色情，游星河臉發燥，抽回手指。

“你技術太差。”梁明月捧着他的臉點評。

游星河摟住他的腰：“是你給我練習的機會太少。”

“……”梁明月無話可說。

“在我家确實不太方便時刻練習！”游星河的手在他背上亂摸。

梁明月默默移開身體，想要拉開距離。他左移，游星河跟着左移。他右動，游星河跟着右動。動來動去，更讓人上火。

他投降：“不要鬧我。”聲音裏滿是壓抑的□□。

游星河也被撩得不行了，趴在他胸口，重重地喘息。

“你知道怎麽來嗎？”他啞着聲音問。

他不是第一次這麽問了。梁明月不得不推開他，他又黏上去。幾個來回後，游星河直截了當地開口：“我們來吧。”

梁明月用僅存的意志力搖頭。游星河趴在他身上，像蛇一樣地扭動。梁明月不得不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制住他手腳。

“別鬧我！”梁明月眼中的□□都要溢出來了。

游星河得意又委屈地看着他：“你不想和我做嗎？”

梁明月閉眼，拒絕回答。他不敢看游星河，怕暴露，更怕忍不住。

“是不是我哥威脅你，不能這樣，也不能那樣？”游星河曲起膝蓋頂他。

梁明月用力壓住他的腿，不讓他亂動。游星河力氣不如他，這次被壓牢了，完全無法動彈了。

游星河氣哼哼地瞪着眼睛：“你可真聽我哥的話！”

梁明月睜開眼，無奈地看着他。

“我們搬出去住吧。”游星河看着他的眼睛說：“搬到我媽給我買的房子裏，趙凡已經重新裝修好了，有你的書房和我的練功房，我讓他放了很多植物進去。”

想到未來的二人同居生活，游星河很甜蜜。

梁明月問：“你哥知道嗎？”

“他幹嘛要知道？”游星河目光灼灼地反問他。

梁明月沉默地看着他，他覺得游日海不會同意。

游星幽幽地嘆息：“他知道不知道不重要。我不想你被我哥培訓成我的保镖，我的傭人，我的助理。我不需要。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的生活裏不只有我，還有家人和朋友。”

他說完，想要摸摸梁明月的臉，無奈雙手被他按在沙發上，他只能擺動手指。

“當然，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只能是我。”游星河轉動眼珠：“嗯，梁伯伯也同樣重要。不然，我會生氣！”

梁明月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故作狡黠，看着他假裝輕松，看着他眼睛裏無法掩藏的忐忑和緊張。

“還會難過，我難過的時候會哭。”游星河說完了，不敢與他對視。

梁明月俯身，咬上他脖頸，那是野獸占有獵物的動作。他咬疼了游星河。游星河掙開他的桎梏，主動湊上去，雙手雙腳地纏上他。

室內的暖氣充足得讓人冒汗。梁明月依然克制到最後，沒有逾越界限。游星河心中雖然不滿，但身體得到了滿足。

他躺在梁明月懷中，等待情緒過去。梁明月的手，在他背上輕撫。在他的手移動到後脖頸時，他摟住他的腰，撒嬌道：“我們搬出去，好不好？”

黑暗裏的梁明月沉默了很久，游星河借着一點窗外微弱的光看着他的眼睛方向，心裏七上八下。他等了很久，終于等到梁明月的一聲“好”。

游星河激動地按亮了床頭燈，捧着他的臉确認答案。梁明月微微笑着，說：“聽你的，搬出去。”

盡管他的笑中夾着一絲苦楚，游星河還是興奮地在他懷裏亂拱：“以後我們可以随時随地地練習了！”

“練習什麽？”梁明月的腦中暫時是混亂的，游星河的提議讓他害怕，害怕游日海反對，害怕他沒辦法好好跳舞，害怕很多很多。他是個膽小鬼。

游星河單腿搭上他的腰，輕輕地在他嘴上碾磨，用濕潤的舌頭舔他嘴角。“這個呀！”他舔完了，像個幹壞事的小孩似的，抱着他得逞地壞笑。

梁明月回過神來，被他的笑容觸動，拉過他按在懷裏細細地吻他，游星河很快被他吻得氣息不勻。

梁明月停下來看他，低頭吻過他眼角，松開他。

游星河失望地翻身趴在他胸口，問他：“重不重？”

“不重。”梁明月雙手輕輕搭在他腰間。

游星河堅持了半分鐘後，還是從他身上爬下來，平躺着靜靜地看着天花板，床頭燈的光在上面映出了兩個圓圈。

“明月——”

“嗯。”

“要是我們一直留在鄉下就好了！”游星河突然懷念起鄉下的生活，那會兒的梁明月是自在的。他開始想象，要是兩個人當初沒有回來會怎樣。

“我可以教小朋友跳舞，你教他們英語好了，搞個小培訓班，學費可以便宜點。種點菜，嗯，還可以像三爺爺家一樣，夏天種甜瓜賣，冬天的話賣——”

梁明月翻身壓住他，捂住他的嘴：“別再說了！”

游星河拉下他的手放到胸口按着：“那你想說什麽？”

他只是随口一問，可是梁明月的眼神變了，好像藏着許多東西似的。他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他用鼓勵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說出來。

梁明月跟他對視了幾秒，低頭用鼻尖蹭蹭他額頭，将他攬到懷裏，輕聲說：“睡吧！”

游星河在他懷裏窩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掙開他，滾到床邊背對着他側躺，失望、委屈的情緒混在一起，慢慢只剩下一種，那就是難過。

過了很久，梁明月欺身過來，從背後抱住他。他生氣地用手肘頂他，梁明月吃痛悶哼都不放開他。

“對不起。”梁明月的臉貼在他腦後，埋進了他的頭發，濕潤的呼吸透過發絲，打在頭皮上，又濕又熱。

他收起手肘。

“對不起什麽？”

“讓你難過了。”

“還有呢？”

“我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你移情別戀，害怕你的家人認為我配不上你，害怕厲害的人追求你，害怕将來……”

總而言之，害怕很多。梁明月趴在他腦後，擡不起頭。

游星河慢慢地翻身，兩人面對面，梁明月捧着臉不敢看他。

“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被我傳染了啊？”游星河去拉他的手。

梁明月的手掌被他扯得下移，露出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染有水光。

游星河心疼地湊到他眼前，嘴巴貼上了他的手背：“為什麽我的害怕都變成了你的？”

梁明月的眼睛慢慢瞪大，游星河張嘴咬他手背：“可怎麽辦啊？”

“我怕就夠了，你也跟着一起怕的話，我哥可能真的要棒打鴛鴦的！”游星河抓起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咬。

梁明月的一只手被他咬得濕漉漉的，心也濕漉漉的。他可終于都說出來了。

“如果我移情別戀，你就來追回我啊！如果我哥不讓我們在一起，你就想辦法跟我在一起啊。如果有厲害的人喜歡我，嗯，就像莫少雲那樣的，你趕走他。不管将來遇到什麽，你都不要害怕，你那麽厲害，有什麽好怕的呢？”

游星河說了一堆，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好笑，啃着梁明月的手笑個不停。

“我這樣說，是不是臉皮超厚的？”

梁明月搖頭：“不會。”一點都不會，是他太懦弱。

游星河放開他的手，摟住他的頭，咬咬他的下巴，又咬咬他的鼻尖，像小狗做記號似的。

“如果你想要移情別戀，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有人不讓你喜歡我，我就去求那個人讓你喜歡我。如果有厲害的人追你，我就讓那個人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不管未來發生什麽事，只要有你跟我在一起，我都不怕。”

游星河說完，咬他嘴巴。梁明月主動抱住他，交換了一個溫柔地長吻。吻完了游星河啞着嗓子問他：“你還害怕嗎？”

梁明月輕輕點頭，他不想騙他，心中的恐懼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被趕走的。游星河看着他默默地笑了：“我也是。”

害怕又如何？恐懼又怎樣？兩人在一起，心意相通比什麽都重要。

梁明月揉游星河的頭，将剛剛弄亂的頭發撫順了。他被弄得舒服，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往他懷裏靠：“好困。”

“睡吧！”梁明月幫他蓋好身後的被子。

彼此的坦誠換來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