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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樂啧了一聲,提着書包朝等着自己的轎車走去:“不關你的事!”
郝樂覺得奇怪極了,展楠對自己很重要,所以自己總是會太過在意也很正常,至于鐘權,因為是陌生人,所以相處起來自然沒有壓力。這不是人之常情嘛!
郝樂覺得鐘權簡直不安好心,對跟上來的鐘權趕小狗似地道:“你別跟着我!”
鐘權說:“我回家得走這條路。”
郝樂頓時尴尬,他悶不吭聲埋頭快走,到了車門邊上回頭再看時,鐘權卻站在原地沒動,只是不近不遠地看着自己。
郝樂莫名其妙覺得鐘權看起來似乎很落寞孤獨,他疑惑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那可是鐘家的少爺,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有什麽可苦惱的呢?就好像展楠一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從來就不懂人間疾苦,偶爾他的想法郝樂也壓根就跟不上。
郝樂暗自搖頭,覺得自己簡直是杞人憂天。
郝樂上了車,隔着車窗玻璃遠遠看着路對面的大男生,只是車還沒開,他就看到前方突然駛來一輛JEEP,竟是朝着鐘權站的方向撞了過去。
郝樂瞳孔驟縮,推開車門就喊了鐘權一聲,鐘權反應挺快卻也只是堪堪躲過了撞擊,運動褲被拉破一條口子,小腿也刮傷了。
那輛JEEP又猛地後退,差點撞上跑來的郝樂,随後一腳油門跑了。
郝樂吓得心跳都快停了,跑到鐘權跟前:“你沒事吧?!”
鐘權皺眉看着JEEP車離開的方向,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腿,語調依然淡淡的:“沒事。”
“那輛車明顯是沖你來的!”郝樂轉頭四看,“你出門沒人跟着嗎?!”
“你以為都像你?”鐘權笑了起來,“甄家唯一的繼承人,那多寶貴啊。我沒那麽好的命。”
郝樂不懂鐘權話裏的意思,他也沒打算懂,他只知道這樣危險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第二次了。他不容置疑地拉住了鐘權的衣袖:“我送你回去,你的傷也需要處理一下。”
鐘權沒有理由拒絕,兩人在車上時郝樂捏着兜裏的紙巾沒敢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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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鐘權也擔心不衛生會被感染呢?
鐘權卻仿佛知道他在猶豫什麽,坦然地伸出手說:“有紙巾嗎?借來用用。”
郝樂看了他一眼,從兜裏摸出了紙巾。那是剛才沒能給展楠的。
鐘權接過紙巾自己将血跡擦幹淨了,還說:“別弄髒了你的車。”
“沒關系。”郝樂不悅道,“你受傷了,這才是重點。”
鐘權笑了起來,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猶豫道:“需要聯系一下鐘家嗎?”
郝樂後知後覺:“啊對,你打電話讓鐘家來接你吧。”
鐘權搖頭,低頭看着被刮破的褲子:“我爸在國外出差,我爺爺也很忙,家裏只有我媽和我大哥。他們……”
鐘權遲疑了一下,轉頭看着郝樂疑惑的眼神,他不忍告訴郝樂,不是每個家庭都像郝樂的家人一樣溫馨和睦,互相扶持。他轉了話題說:“他們都太忙了,反正也沒出什麽大事,就不要讓他們操心了。”
郝樂眼底帶出一些佩服:“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跟我媽告狀的。你真厲害。”
鐘權勾起笑容,沒再多說什麽。
郝樂帶鐘權回家處理了一下傷口,又讓司機送鐘權回了鐘家。
這件事在郝樂這裏就算揭過去了,只是他給鐘權處理傷口的時候,鐘權盯着他看的眼神總讓他心裏發毛。
那之後,他一看到鐘權就總心虛得厲害,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仿佛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又總覺得說不出的似曾相似,他越是想忽略,就越是在意。
“少爺!”
甄管家的聲音打斷了郝樂的回憶,郝樂回頭,就見甄管家找來道:“老爺有事找您,已經到家裏了。”
一聽是爺爺來了,郝樂忙打起精神跟着管家回了家。
這一片小區都是高檔公寓,依甄老先生的意思,本來是要給郝樂安排一處風景不錯的別墅的,只是郝樂沒要。
甄老先生好不容易尋回了親孫子,帶着對兒子的思念和對孫子的彌補,自然是郝樂說什麽是什麽,別墅送不成,于是就送了高檔公寓——一層樓只有一戶人家的空中別墅。
“爺爺。”郝樂一進家門就甜甜地叫了一聲。
甄老先生已近90的年紀,身體狀況每日愈下,但精神面貌總還維持得不錯。衣服穿戴得整齊幹淨,胸口別着一只老式鋼筆,花白的頭發也梳理得服服帖帖,此時正坐在輪椅裏雙手在腿前拄着一根龍頭拐杖,背脊挺得筆直。
一見孫子回來了,老先生嚴肅的面容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哎。”他答應得美滋滋的,慈祥道,“快過來坐着,大晚上的跑哪兒玩去啦?衣服穿夠了嗎?最近天氣降溫了,別感冒咯。”
“只是一個人散散步。”郝樂笑着在爺爺身邊坐下,老爸老媽都在上班還沒回來,爺爺又不跟他們住一塊兒,這偌大的家平日只有他和管家待着,實在空得讓人寂寞。
甄老先生當初為了感謝郝家父母,還在甄家的公司裏給二人安排了位置,只是郝家父母為人老實,也知道自己适合什麽不适合什麽。這一把年紀了再去重新建立人脈關系,學着适應新的生活環境,對他們而言其實也并非好事。
于是郝家父母婉拒了老先生的好意,還是像往日一樣在自己普通的崗位上工作着,用他們的話說是:“更有安全感。”
甄老先生對郝家父母的印象很不錯,于是分給了二人甄家公司的一些股份,其他的一切就都安排給了郝樂。
甄老先生問候了郝樂的父母,又問了郝樂最近的生活,爺孫倆閑聊了一個多小時,甄老先生才終于提起了正事。
“其實也不是太要緊的事。”老先生說,“只是想問問你對以後的生活學習有沒有什麽想法或者計劃。”
“想法?”郝樂一時有些不懂。
“你入學成績的事我已經查出來了。”老先生說,“這件事你是被連累的,對方真正要打擊的是甄家。沒能防範到對方的手段,是爺爺對不住你。”
“這不是爺爺的錯。”郝樂忙安慰,“成績的事,我自己有這個實力就行了,并不是非得讓別人認可。”
“你能這樣想最好,但爺爺也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甄老先生嚴肅道,“誰也不能讓我孫子受委屈。”
老先生将拐杖在地上杵了杵,地板發出砰砰的悶響。
“這件事自然會給你個交代,證據也都找齊了,只是輿論不是那麽容易清理的。你可能現在還不懂,很多人其實并不在乎真相如何,他們只是想看戲。甄家是無所謂,但你一個孩子……”老先生皺眉道,“爺爺不想讓你被不相幹的人說三道四。”
郝樂想說無所謂,他并不是很在意。甄老先生擺擺手,讓他聽自己先說完。
“爺爺的想法是,送你轉學去國外,大學也申請國外的大學。我當年就是在國外一手創辦的公司,雖說為了找你把許多業務搬回了國內,但大頭還是在國外的,你先提前過去熟悉情況也是好事。”
郝樂一愣:“出國?”
“當然這只是個人的想法,”老先生道,“爺爺尊重你的意見,但如果你沒有特別的計劃,希望你能優先考慮爺爺的提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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