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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樂在幼兒園明裏暗裏套話後, 發現肖杉和展楠确實是沒有記憶的。

郝樂坐在秋千裏，被肖杉在背後推着，晃着腳道：“這一次你比我們大一歲啊。”

肖杉：“？？？”

郝樂想念鐘權，看看自己的三頭身兀自嘆氣，也不知道鐘權現在在幹什麽, 有沒有恢複記憶。

他到現在還沒有聽到過系統的聲音, 甚至不清楚重新被設定一次，耳後的晶片還在不在；按理說如果晶片還在的話，他可以轉被動變為主動, 直接打破系統的界限成為BUG, 不再需要按照劇情走向之後, 再通過情緒刺激去察覺系統。

但他試了好幾次，甚至還故意嚎啕大哭引起情緒波動的條件, 但都沒有激發出系統。

現在想想，在上一本“真實游戲”裏他也是一直沒有聽到系統的聲音, 直到最後才激發了系統, 還聽到了系統将虐文标簽改為了甜文。

郝樂坐在秋千上, 面無表情地看着視線裏忽上忽下的畫面，奇怪地想：等等，這麽一想, “他的狗”裏到最後也沒有變為甜文就結束了, “真實游戲”據鐘權說他是改了一部分設定, 但沒來得及改完, 虐文标簽是沒有改的, 那甜文标簽又是基于什麽條件自動改變的？

“一世情債”裏是鐘權成為了BUG後侵入系統，在自己情緒波動的瞬間更改了設定。

他們活過的這十九本書，其中有好幾次都是跟“他的狗”一樣，最終标簽并沒有改為甜文就結束了，有一部分是鐘權修改的，另一部分則是它自己變動的。

郝樂的小腦袋瓜飛速運轉，将十九本書的數據全部集合在一起，他嘴裏碎碎念着，肖杉聽不真切，還問：“你在念咒語嗎？”

肖杉覺得甄什麽竹也不過如此，什麽天才，難道不知道秋千越蕩越高是因為自己在推？跟念咒語可沒關系的。

“如果是系統自動更改了标簽，文章突然棄坑率高達99%。”郝樂眯起眼，将十九本書的結局和中間的變數在腦子裏成型成統計圖，“如果是人為修改，棄坑時間會延長一段時間，直到系統發現結局對應不上，才會進入删除倒計時。”

肖杉：“？？？”在念叨什麽呢？

展楠在旁邊磨磨蹭蹭探出頭來，他今天在校服裏穿了印着小黃鴨的襯衣，頭發全部梳到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他還打了黃色的小領結，手裏拿着零食跟肖杉說：“我請你吃。”

肖杉轉頭看了他一眼，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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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楠抿唇，他前幾天回家哭着跟媽媽告狀，說自己被新來的小朋友欺負了，媽媽本來是要找學校讨個說法，結果一聽對方姓甄，立刻反過來把自己教訓了一頓，還特意叮囑了一定要跟新來的小朋友搞好關系。

展楠不樂意，他自小也是被寵着長大的，誰見了他都要讓七分的，如今一個新來的小屁孩不僅惹哭了他還不用受到任何懲罰，自己還得去跟他做朋友，展楠心裏特別委屈。

但媽媽的話他不敢反駁，只得帶了家裏最好的進口零食來建立關系——這要還不行，就只能貢獻出自己心愛的玩具了。嗯，第十心愛的玩具，第一心愛的玩具是堅決不會給的！

展楠小朋友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這輩子最大的犧牲，他委屈巴巴地又湊近了些，跟肖杉一起推郝樂，邊小聲說：“你跟他是……朋友嗎？”

肖杉想了想，不大确定：“他會找我玩。”

“那就是朋友了。”展楠點點頭，“你也跟我做朋友吧。”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了嘛。

肖杉有點為難，他已經上中班了，自诩要比這些小屁孩兒懂事許多。

“甄……什麽竹不喜歡你。”

展楠：“……你連他叫什麽都還不記得。”

肖杉無所謂：“我不能跟你做朋友，不然甄什麽竹也會讨厭我。”那我回去就得挨罵了。

展楠着急，拿了自己第十心愛的玩具悄悄塞給肖杉：“這個送給你，你跟我做朋友。”

肖杉低頭看了一眼，是一臺之前市面上已經絕版的掌上游戲機。

肖杉之前一直很想要這個，但是家裏管得嚴，平日他除了上幼兒園還要學三門外語，兩門樂器，還有古典詩詞，家裏是不允許他玩這些東西的。

肖杉動了動喉嚨，有點心動，又悄悄瞅了一眼還在秋千上“念咒語”的小孩，小聲說：“明天中午你過來，帶上薯條、椰蓉蛋糕和奶茶。”

展楠奇怪：“為什麽？”幼兒園裏什麽吃的都有，都很好吃，哪裏用得着特意帶？

肖杉說：“這些都是甄什麽竹喜歡吃的。”

展楠哦哦地點頭，又看了肖杉一眼：“那我們是朋友了嗎？”

肖杉嘆氣，悄悄道：“算是吧。”

展楠這才喜笑顏開地走了。

郝樂壓根不知道自己背後發生了什麽，他還一個勁地在想系統的事。

“一世情債”是鐘權改動了标簽，所以他們走到了快結局的時候，因為結局和系統寫好的結局對不上，他和展楠沒有和好如初，這才結束；“他的狗”裏則壓根就沒有變過标簽，所以也是走到了他和展楠徹底撕破臉，結局對不上才結束；“真實游戲”裏則是系統自己改變了标簽，那之後很快就結束了。

郝樂想：這一次他已經率先改了标簽，又改了主角名和大綱，雖然後面的劇情沒能補完，只能讓系統自己去完善，但……應該會有所不同。

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畢竟“真實游戲”也是因為大綱修改後，劇情持續為零十天就被删除了，而他這次也是修改了大綱，在他陷入黑暗之前，他分明看到劇情消失了。

系統裏的“十天”時間，一定跟他所在的世界時間不一致，否則沒法解釋他現在已經四歲了，卻沒有被删除的問題。

郝樂想得頭痛，又想起五歲的時候自己會被綁架，按設定那之後父母為了尋找他出了車禍，他就只剩下個爺爺了。

他想早點見到鐘權，但也不想讓父母離世，所以他還得想辦法阻止那場災難的發生。

“說來說去，都是作者的狗血虐文惹得禍！”郝樂咬牙切齒，“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肖杉看着郝樂突然站在秋千上憤怒大喊，頓時滿頭問號。

這孩子其實不是天才，是有病吧？

翌日，展楠專程帶着傭人，提了個系着白底紅格子手絹的野餐籃來，展楠的媽媽蕭慈也專程跟來了，只是她不想給人留下話柄，便在門口沒跟進去，蹲下身給兒子理了理紅色的小領結，叮囑道：“好好跟人家相處，媽媽怎麽跟你說的？嗯？”

展楠板着小臉，嚴肅道：“幼兒園的朋友都是人販。”

蕭慈：“……”

蕭慈壓低聲音重複：“是人脈！”

展楠小朋友嚴肅點頭。

展楠小朋友昨天回去興奮地跟媽媽彙報了進展，媽媽很高興，不僅誇了他還給他買了新的玩具。展楠頓時不心痛昨天送出去的第十心愛的玩具了，因為有了新玩具，第十的玩具就變成第十二……不是，十一？

展楠板着指頭數了數，又嚴肅地想：自己也是事業有成的人了——這話是經常聽大人說來學會的。

展楠自覺自己幹了一番大事，加上最近情緒大起大落，已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這話也是從大人那兒學來的。

于是他今天換了身印着米奇的襯衫，外面套着校服外套，打了紅色帶波點的小領結，感覺自己俨然有了大人風範。他昂首挺胸進了小班，目光朝甄家小屁孩看過去，甄岚竹居然在打瞌睡！

他不是好孩子，展楠心裏哼唧一聲，但是中午還是遵守諾言提着野餐籃去找肖杉了。

肖杉跟郝樂正在幼兒園後院一側的小花園裏吃午飯，郝樂見到展楠提着個野餐籃子過來了——那野餐籃感覺比小孩兒還大，展楠歪着身子提着，一臉嚴肅，看起來像拎了個炸彈準備炸碉堡。

郝樂頓時沒了胃口：“你來幹什麽？”

展楠去看肖杉，肖杉硬着頭皮說：“你提的什麽？”

展楠又看郝樂，一臉就義的表情報暗號似地道：“薯條、椰蓉蛋糕、奶茶。”他頓了頓，還豎起三根短短的粗手指，“三杯。”

郝樂：“……”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