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宋清野的生日是在秋天，他們倆在一起的那一年，他的生日已經過了，第二年楚聿又不在家，後來，出門在外，分居兩地，也沒有機會在一起過生日。

今年還算是頭一遭，雖然嘴上說着沒什麽想法，但是宋清野心裏卻是開心的，期待的，楚聿這樣木讷一個人能給他過一個什麽樣的生日呢？他冥思苦想一番之後，釋然的一笑，什麽樣的生日都無所謂，只要楚聿陪在他身邊就好。

過了幾日，街上一片熱鬧，宋清野從樓上的窗戶往下看，只見幾個官差拉着囚車在游街。

宋清野店裏的夥計見了，和他說道:“東家，您大概不知道，囚車裏關着的是一個殺人犯，殺了他的丈夫，連那玩意兒都給剁掉了，卷了銀子逃跑了，這不，被抓到了。”

宋清野喝了一口茶，點點頭。

“可知道那囚犯叫什麽名字？”

夥計沒想到自家東家還對這事兒感興趣，回答道:“知道，都傳遍了。”

“原名楚勉，是雲崖村的哥兒，聽聞他的兄長前些年因為縱火被砍頭了，果然是蛇鼠一窩。”

宋清野剛剛遠遠的瞧着，是有些像楚勉，但他和楚勉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所以不敢确認，現如今，聽夥計一說，竟然還真的是他。

這件事情，宋清野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和他也沒什麽關系。

回去之後，他将這件事情告訴了楚聿，楚聿也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就沒什麽表示？”宋清野問道。

楚聿淡淡的開口說:“自作自受，因果報應。”

宋清野笑了笑，“我怎麽覺得你還記着他以前欺負秋秋的仇呢。”

楚聿一本正經的點了一下頭，“嗯。”

宋清野哈哈大笑着趴在了楚聿的背上，在他耳邊戲谑的說道:“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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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聿轉過頭來，猛的吻住他的唇，離開之前還咬了他一口，目色深深的凝視着他:“就是這麽記仇。”

宋清野吃痛，瞪了他一眼，捧着他的頭，狠狠地親吻着楚聿，大有要報仇的意思。

後來夏竹來給他們換茶水，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兩位主子，嘴巴為什麽那麽紅？莫不是生病了？

還貼心的詢問宋清野是否需要請大夫過來瞧瞧，宋清野尴尬的咳嗽了一聲，“不用，沒事。”

等到夏竹離開之後，宋清野幽怨的看着楚聿，“都怪你！”

楚聿也不否認，牽住他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嗯，我的錯。”

對于他這種态度，宋清野也沒了火氣，“你回來也有一段時日了，要不要回去看看爹娘？”

楚聿也有這個打算，他這些年出門在外，回來的時間又特別短，所以算算時間也有兩三年沒回去過雲崖村了。

“這些年，辛苦你了。”楚聿轉過身抱着他說道。

宋清野搖搖頭，将下巴放在楚聿的肩膀上，“我也很難得回去一趟，也就是派下人送些東西過去，比起這個他們更想看到的是人吧。”

“哦，對了，之前我教娘做的虎頭鞋賣得很不錯，爹又是獵戶，所以他們現在的生活過得也算殷實。”

楚聿聞言問道:“錢氏他們沒上門？”

“自然是有的，不過爹娘沒給他們開門。大概是你上次說的話，讓他們徹底想通了。”宋清野對此樂見其成，沒了錢氏他們的拖累，楚大和柳芸娘兩人在雲崖村的生活絕對算得上閑适。

宋清野和楚聿給他們修了青磚黛瓦房，現在是雲崖村獨一道的風景，家裏還養了牛，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稱得上是悠閑自在了。

只是大概只有楚大和柳芸娘自己知道，比起青磚黛瓦的房子，他們更想兒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

宋清野生辰那日，楚聿一大早便起來了，身旁的火爐沒了，宋清野猛的便醒了過來。

楚聿附身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說道:“時辰還早，再睡會兒。”

宋清野窩在他的懷裏不肯動彈，也不放他離開，楚聿揉了揉他淩亂的頭發，“乖，聽話。”

宋清野因為沒睡醒，所以聲音慵懶而性感，“不想放你走，再陪我睡一會兒。”

楚聿縱然郎心似鐵在宋清野面前也變成了繞指柔腸，可是他今天是真的有要事要做，不得不狠心将宋清野從自己身上拉扯下來塞進被窩裏。

宋清野眼睛都沒睜開，就直接翻了個身用背對楚聿，“楚聿你完了，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楚聿非但沒有自己要完了的擔憂，反而被他這幅樣子弄得心頭發癢。

他俯下身子湊到宋清野露在外面的耳朵前，親了一口，“我去去就回。”

楚聿真的走了，宋清野這才捂着自己被親了的耳朵轉過身來，這下什麽瞌睡都沒了。

“小兔崽子，學壞了。”

雖然這麽說着，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怎麽都消不下去。

宋清野睡了一個回籠覺，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打算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床頭邊放着一身新衣服，上好的雪緞，繡着素雅的暗紋，從裏到外，方方面面各個細節都昭示着它價格不菲。

宋清野笑了一下，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他忽然想起以前聽別人說的，男人送你衣服是想幫你一件件脫下它。

雖然這麽想着，但是楚聿應該不知道送衣服還有這個意思。

宋清野原就生的俊美無俦，如今換上一身華服，更是襯得他宛如畫中仙。

衣服最下面放着一枚玉，宋清野仔細一瞧，竟然還是一對的，他這只是一半，另一半應該在楚聿那裏。

“還挺浪漫。”宋清野看着這枚玉佩笑了笑，随即将它系在了腰上。

“二爺，您真的不是仙人嗎？”石小山看見剛走出房門的宋清野，驚嘆的說道。

宋清野聞言一笑，“行了，太誇張了。”

随手賞了石小山一點碎銀子，石小山笑着接過，“多謝二爺，今兒爺吩咐過了，誰都不準對您說那四個字呢，他得第一個說。”

宋清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石小山說得是什麽，“幼稚。”

石小山心想您說爺幼稚，那二爺您嘴角別楊那麽上去啊。

“楚聿呢？”

“爺在院子裏等着您呢。”石小山正是為此而來的，奉命叫宋清野過去呢。

宋清野點點頭，邁着輕快的步子去了後院，恰逢金秋時節，正午溫暖的陽光透過金黃的銀杏葉灑落在宋清野肩頭，細碎的風聲，像是秋日的私語。

他遠遠看見落花叢中站着一個人影，穿着靛青色的衣衫，回首間，四目相對，半是笑意，半是深情。

楚聿從秋意正深處向他走來，牽住他的手，對他低語:“生辰快樂，喜樂安康。”

宋清野微笑着探過頭親吻了他的臉頰，“謝謝。”

當宋清野看到一桌子他喜歡吃的菜肴的時候，開心的問道:“你做的？”

“嗯，嘗嘗，味道應該不錯。”楚聿夾了一塊排骨到宋清野嘴邊。

“嗯！好吃！”宋清野給楚聿豎起了大拇指。

“那就多吃點。”楚聿将筷子遞給宋清野。

“你也坐下來吃。”宋清野給楚聿夾了幾筷子肉，自己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楚聿見宋清野是真的喜歡吃，心裏頓生一股暖意，看見自己愛的人一臉滿足的吃着自己做的飯菜，應該是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兩人很快就将一桌子菜肴吃了個精光，宋清野還打了個嗝兒，“好飽！”

“吃不下就別勉強，否則遭罪的還是你。”楚聿扶着他起來散散步消食。

“那可不行，那都是你親手做的，再難吃我都會一點不留，更何況味道還那麽好。”宋清野撐着自己的腰，邊走邊說。

“喲，清野，什麽時候懷上的啊？怎麽也不通知我們一聲。”來人正是溫庭春，身旁站着謝月笙。

宋清野瞥了他一眼，“啧，有兒子的人就是不一樣，時不時就要來酸我們這些生不了的兩句。”

“哈哈哈，有些事啊，天注定，沒辦法。”溫庭春絲毫不覺宋清野在譏諷他。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所為何事？”宋清野也不和他扯犢子，直接問道。

“瞧你這話說的多生分，今兒不是你生辰嗎，我和阿笙來給你送賀禮的。”溫庭春說着便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到了他手裏。

宋清野倒是有幾分詫異，沒想到溫庭春竟然是來給他送禮物的。

“謝謝，裏面裝的什麽？我能打開看看嗎？”

溫庭春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東西。”

宋清野看着他的笑容怎麽就覺着沒好事兒呢。

“那我還是不要拆開了。”說着，宋清野便将盒子塞到了楚聿手裏。

“哎，真的是好東西，總之你們記得看就行，不夠可以再找我要哦。”

宋清野怎麽看怎麽覺得溫庭春的笑容猥，瑣，不禁轉頭對謝月笙說道:“月笙你真的不打算另覓良人嗎？”

謝月笙一臉淡然的回答他:“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溫庭春帶着一臉膩死人的笑容看着謝月笙，“清野，你可別想挑撥我和阿笙，我們倆感情好着呢，如膠似漆呢。”

說着他便攬住了謝月笙的腰，謝月笙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伸手打掉了他不規矩的手，“注意儀态。”

溫庭春可憐巴巴的看着謝月笙，“阿笙給我打疼了，快給我呼呼。”

宋清野看着溫庭春不要臉的在他和楚聿面前秀恩愛，他以前怎麽不知道溫庭春如此智障呢？虧得他還是當爹的人，這智商估計溫念珅都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