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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花簇差一點點就想徹底抛棄尊嚴,将這些話問出口。可是她知道,花筝會如此是因為有父親的命令。

“你為什麽……從來都不戴我送你的那條項鏈?”

“這很重要嗎?”

面對她不解的表情,花簇笑了一下。

“不,一切都不重要了。”

确實,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花簇就在剛才還以為自己會絕望失控,歇斯底裏。然而并沒有,此刻的她像是完全從自己的身體中抽離出來般,正無比冷靜地看着這一幕。

花筝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呢?

真可憐啊,無論是她還是花筝,都太可憐了。

花簇再沒有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書房。

花筝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好像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一直在看姐姐的背影。

人類,還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總是能做出超過預期的舉動。

花筝微微揚起了臉龐。

她知道,流淚只是因為有重力的作用,如果在太空,淚水就會漂浮在空中。

章節目錄 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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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姐姐你怎麽了?”

花簡發現姐姐再一次走神之後,終于确定她有些不對勁。

花簇驚醒般望向弟弟, 好一會兒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對不起阿簡,最近可能是太累了, 經常走神,你剛才說什麽?”

這裏是花簡在京郊的莊園,花簇以休假為名來到這裏,這對忙碌的王儲來說實在是十分難得。

“醫生說近幾年思敏的身體狀況不錯, 我們商量後決定趁着年輕要一個孩子。”

“孩子?”花簇知道弟弟不是執着于子嗣的人,更知道他把杜思敏看得比一切都重,又怎麽會容許她做那麽危險的事?

“利用人工子宮嗎?”

“如果人工子宮可以的話, 當然期望能直接利用它來孕育。但向導和普通女性的後代目前嫌少有利用人工子宮成功孕育的,實在不行的話……”

“實在不行難道還要思敏來生?她的身體——”

花簡的笑容有幾分苦澀,但也十分堅定。

“我和思敏希望擁有一個傳承着我倆血脈的孩子……”

“開什麽玩笑?你們倆都不是這種愚昧的人,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麽突然決定要孩子?”

花簡苦笑了一聲,最後還是老實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所以, 究竟是為什麽, ”花簇想起了差不多将近一年前的事,臉色倏然煞白,“你那時候難道……”

花簡臉上顯出略有些尴尬的神情,“姐姐,我是醉了, 但還不是完全沒有知覺,尤其是之後……我們已經思考了一年,這是我和思敏共同的決定。我們都很喜歡孩子,也希望能擁有流淌着我倆血脈的子嗣,這不止是為了你和小筝……”

陡然聽到花筝的名字,花簇只覺得一陣暈眩。她這些天好似清醒又好似夢游,為了避開花筝甚至不惜抛下忙碌的工作跑到弟弟的莊園裏來。

“不要提這件事!”

如果是之前,知道被弟弟發現這件事她一定會覺得羞恥。可現在,比起羞恥她更覺得難堪。

花簡料到花簇會不好意思,但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姐姐,你和……發生了什麽嗎?”

那件事花簇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所以除了當時在場的四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曉。

“暫時不要……”花簇的臉色極其難看,“不要提她,阿簡。”

花簡從來不曾在姐姐臉上看到過如此脆弱蒼白的神态,雖然心中疑惑着急,但還是明智地打住了話頭。

“……姐姐,你看起來很累,最近就先好好放松一下吧。思敏也很想念你,等她從花園回來,下午你們可以好好聊聊。”

弟弟的體貼讓花簇疲憊的心生出幾分安慰,至今不曾崩潰也是因為她還有這樣一位親人在。雙生子往往都有着比一般兄弟姐妹更深的羁絆,她和花簡也是如此。

“嗯……阿簡,你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在意我。”

花簇自小到大,面對大部分事情時都不是一個逃避的人。但只有面對花筝,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會不知所措地只知道逃離。

花筝是她從未遇到過的美麗,從小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與聰慧,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因此而恐懼,卻還是一步步被引誘着走向了陷阱。

而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恐懼的來源,一切似乎都還不算晚。

是這樣嗎?

花簇看着手邊裝有馬鞭的漆紅色原木盒,心又不自覺地痛了起來。不是很尖銳的疼痛,但綿密又持久,這麽多天從未間斷過,讓她的身體也産生了麻木。

花筝确實不在意她,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直觀的感受。沒有更進一步的解釋,也從未想過挽回,她只是忠實地執行着花原都的命令而已。而如今,當愛的謊言被戳穿,她也再不會為了維持這個假象而努力。

那從來能說會道,甜言蜜語的唇瓣如今見到她只會用虛僞得不能再虛僞的聲音喊“王儲殿下”,像是在嘲諷她的投入,亵渎她的愛情,鞭笞她的靈魂。

遠離花筝是花簇如今唯一能想到的、保持情緒穩定的方法,她一定、也必須調整好自己,在下一次見面之前讓自己擺脫這件事的影響——她不想連最後的體面都輸掉。

“難以置信,你出現失誤了!”彌新一邊幫花筝做着包紮,一邊幸災樂禍地模仿對方的語氣道,“哦,我從不出錯,那是在普通人身上才會發生的事。”

花筝垂眸看着自己被繃帶纏起的左手,臉上帶着淡笑,“只是受傷而已,算什麽失誤?我只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得了想要的成果,這一點輕傷比起可能會有的損失來說,很微不足道。”

“你就嘴硬吧,”彌新搖了搖手中的凝血噴霧,“反正你的任務中不受傷記錄已經被打破了!怎麽樣,知道痛了吧?還不快點感謝我!”

“即便過了四年你還是這麽幼稚,總在意這種方面。”花筝收回手,理了理制服,“不過讓你失望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痛。”

“哼!”

“好了,明天就要回國,晚上早點休息吧。”

四人小隊這一次執行的是國際支援任務,和盛朝有千裏之隔。

“你今天那麽冒進不會是為了趕回去見你姐姐吧?”

花筝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彌新,“真奇怪,你好像一直對我和姐姐的關系很感興趣,為什麽?”

彌新愣了一下,白皙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哪、哪有什麽為什麽?只不過只有王儲殿下治得了你這個臭屁的小鬼,我喜歡看你吃癟不行啊!”

“哦?真的是這樣嗎?我還以為……”

“你你你、你以為什麽!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才沒有——”

花筝大笑出聲,“你才沒有什麽?我想說的是以為你也看了那些無聊的同人文。”

如果熱氣能夠具現化,彌新覺得自己的頭頂一定正在噴岩漿。

“同人?我才不知道什麽同……你是說你和王儲殿下的同人?”

“不然呢?難道還有和別人的同人?”

彌新的羞惱徹底轉成了惱怒,“當然沒有!我才不看這種意·淫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不怎麽介意。”花筝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道,“有一些還挺有趣的,推薦你看一看粉碎性骨折老師的那幾篇。”

彌新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你竟然看自己和王儲殿下的同人文?”

“這有哪裏不對嗎?”

不管怎麽說都不對吧!雖然知道兩人的感情很好,但好到能夠去看這種東西的……難道不奇怪嗎?

“你這家夥該不會真的……”

“誰知道呢?彌大小姐與其關心我的事,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

彌新已經二十二歲,身為貴族又是S級的向導,求親的人絡繹不絕,但她至今還不曾表現出過明顯的意向。

“你!誰要你管!”

“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晚安。”

花筝潇灑地離開客廳,只留下彌新在這咬牙切齒。組隊四年,兩人的關系雖不像一般搭檔那樣親密,但鬥嘴的時候也顯出幾分不一般的交情。

可彌新仍能感覺到自己從未接近過花筝——當然,她也沒想過非要和對方有什麽深厚的情誼。她只是……只是在看到花筝和花簇一起的場景時偶爾會想,這個幾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的自大狂在面對王儲殿下時究竟是什麽心情。

花簇殿下确實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王儲,但對于姐妹來說,花筝那樣的仰慕和依賴是正常的嗎?

彌新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目的關心這樣的王室秘辛,她只是不由自主地被花筝吸引。明明很讨厭這個小鬼,但對方的強大和可靠總是能給人帶來安心感。尤其是在危急的時刻,讓人下意識地就去依靠她。

就算別人不說彌新也知道,這是很糟糕的一個狀态,自己很有可能在引火***。但花筝,她有多讓人讨厭,就有多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一定不是所謂的喜歡。

花筝回到房間之後就拆除了手上的繃帶,不出意外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正如她所說,這一次受傷絕非什麽失誤,而僅僅只是一個策略而已。

她脫下染血的外套,逐漸露出纖細又充滿了力量的軀體,銀色的長發散落在雪似的肌膚之上,像是冰雪雕琢出的精靈一般。只有她的雙眼……和脖子間的寶石項鏈為其點綴上了一抹鮮豔。

再過不久就是她的生日,雖然這個生日也不過是她衆多虛假的一部分,但在慶祝了多年以後似乎也有幾分像真的了。

那麽,姐姐這一次會來嗎?

應該不會了吧?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後,又有誰還能坦然面對她呢?

霍爾曼不行,花原紫微不行,花簇當然也不行。

花筝并不在意這一點,這就是她的命運。只不過讓她煩惱的是,在失去了殿下的愛之後,又該怎麽再去獲得她的信任呢?

真是令人頭疼啊,無論是陛下還是殿下——這對父女一定是世界上最難搞定的人了。

章節目錄 愛(七)

對于花簡夫妻準備孕育子嗣的這件事, 花簇到底還是沒有再勸。取而代之的是,她為兩人介紹了盛朝最好的醫生, 要求他們必須嚴格按照醫生的囑咐行事。

一切進行得都還算順利,杜思敏的體質比預期的要好,如果不強求孩子的覺醒率, 想要懷孕也不是那麽困難。

看着弟弟和弟媳感情甚篤,花簇欣慰之餘心中愈發落寞。她原以為自己也遇到了能夠相伴一生的人,只是現實往往比戲劇更殘酷。

花簇在花簡這裏待了兩周,初春時節正是野外踏青的好時候, 莊園這邊也比平時熱鬧了不少。雖然花簡很為姐姐着想,不讓人去打擾她,但花簇還是感受到了這一變化。

這一日, 她正慣例獨自在庭院一處角落裏喝下午茶時,遠處停機場上空一架飛行機正緩緩下落。

花簇剛開始的時候并未察覺到這與最近拜訪花簡的那些友人有什麽不同,但當弟弟支支吾吾地說想帶個人來見她的時候,花簇意識到了不對。

來人當然是花筝。

小隊結束了任務之後杜寰要去探望花簡夫妻,花筝知道後提出了同行的建議。以她和花簡的關系,杜寰自然是沒立場反對的。而且, 他也十分清楚花筝想要同行的理由——花簇就在這裏。

向來兢兢業業的王儲殿下已經在弟弟的莊園裏待了半月之久, 這實在是個反常的現象,杜寰有理由相信,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大事。

“小筝……”妹妹到來的喜悅因姐姐的拒絕而變成了尴尬,花簡看着風塵仆仆的花筝,有幾分難以啓齒。

“沒事的, 阿簡哥哥。正好我收拾一下,之後再去見姐姐。”

“那也好,你和杜寰都辛苦了,這次休假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先讓人帶你們去房間。”

花簡雖說已被花原都冷處理,但作為伯爵,又是王儲唯一的弟弟,光光母親給他留的財富就數不勝數,生活自然不可能落魄。莊園占地将近三平方公裏,分東西兩區,日常以電動游覽車代步。

花筝和花簇、花簡夫妻同住東區別墅,杜寰則被安排到了西區的客房。這也不是花簡差別對待,主要是因為王儲在莊園之中,王室規定如此,外賓必須與之分開。

當然,因為花簇的反應,花筝的房間雖然也在東區,但離花簇住的地方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花簇的晚餐是在自己房間解決的。對于花筝的到來,她除了煩躁之外更有一股深深的恐懼。逃避雖然可恥,但十分有用——只是如今,有的人連逃避也不允許她再做。

“小筝你受傷了?那現在怎麽樣了?”花簇雖然不在,但餐桌氣氛還算和樂融融。杜寰和花簡簡單聊起這次任務,說到了花筝受傷的事,引得花簡一陣緊張。

“當然已經沒事了,阿簡哥哥你忘了嗎?我恢複能力很好的。”

花筝握着銀湯匙的手掌白皙嬌嫩,一如往常。

花簡确認她沒事之後微微松了口氣,“不要仗着身體素質強悍就胡來,你每次受傷最擔心的人就是姐姐。”

花筝抿唇笑了一下,“我知道的……阿簡哥哥和嫂子最近怎麽樣?我聽說你們準備要孩子了?”

這件事說起來還和她稍微有些關系,花筝卻像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反倒是花簡生出幾分尴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接。

“是這樣的,醫生正在幫我調養身體。”杜思敏無奈地看了一眼仍如少年一般單純的丈夫,而後對着花筝道,“休養了那麽久,最近也終于要忙碌起來了。”

“阿簡,你們準備要孩子?”杜寰擰起眉,顯出幾分不贊同的神色,“我記得家庭醫生之前說過,懷孕對思敏的身體負擔太大了。”

杜寰是如今杜家最優秀的青年,杜侯爵似乎有意向把他當作下一代接班人來培養,故而他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杜思敏的兄長,對這件事也确實有發言權。

花簡剛開始的時候也不贊同這件事,所以很理解杜寰的反對。他最終被杜思敏說服,只是不知道其他那些關心她的人是否也一樣能夠理解這件事。

“杜寰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最近身體好了不少。而且王儲殿下介紹了最好的醫生,他說只要調理得當,風險很小的。”

杜寰難得有些激動,“風險很小意思就是仍有風險,我記得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阿簡保證過會以你的身體優先!”

杜思敏從小體弱,這也養成了她娴靜溫婉,耐心十足的性子。即便別人已經火急火燎,她仍能凝神靜氣,不動如山。

“就算是正常人動手術也會有風險,我當然明白這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麽。阿簡和我都還年輕,未來會怎麽樣誰都不知道。我們現在在這裏過着悠閑的生活,雖然很美好,但我總覺得差了一點什麽。”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哨向的壽命在排除掉一系列意外風險之後,最長能達到普通人的兩倍。杜思敏有免疫力方面的疾病,自小體弱,雖然目前情況穩定,但早逝的風險仍十分巨大。

很顯然,她是怕自己去世之後會留下花簡一個人。

這也是為什麽花原都會極力阻止花簡和杜思敏結婚的原因之一——無論是對于哨兵還是向導來說,失去伴侶都是一件十分痛苦的時,即便對方只是未結合的普通人也一樣。

“請你相信我,這是我和阿簡經過深思熟慮後做下的決定,父親也同意了這件事。”

花簡在這時握住了杜思敏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堅定地對着杜寰道:“杜寰,也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照顧好思敏,将風險降到最低。”

花筝的餘光看到了杜寰桌下緊緊攥着的拳頭,耳中聽到的卻是他逐漸緩和下來的語氣。

“……既然這是你們共同的決定,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杜寰吐出一口氣,強勢道,“但阿簡,你一定要保證思敏的安全,她是整個杜家的寶物,你明白嗎?”

“當然,一旦預測到風險,我們一定會立即停止的。”

花筝一直默默地聽着幾人的交談,只在這時那起手帕擦了擦嘴,“阿簡哥哥,晚點我會發一份資料給你,如果需要幫助随時可以找我。”

花簡并不知道妹妹的意思,只下意識點頭答應。

杜寰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的,只有花簡的話在他腦海中不停盤旋。

阿簡很快就要做父親了,很快就會和杜思敏擁有共同的孩子。

不過只是一個體弱多病,什麽都無法帶給阿簡的普通人而已,只是仗着杜家嫡女的身份,仗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就牢牢鎖住了阿簡的心。

如果他能再早一些遇到阿簡,如果他能比杜思敏更早認識阿簡,如果沒有杜思敏的話……

他努力了那麽久才獲得了杜家的重視,明明就只差一步。無論是杜家下任家主的位置還是阿簡伴侶的位置,只要再等幾年,只要杜思敏一死,明明就會落入他的懷中。

他會成為杜家的支柱,也會成為因失去伴侶而郁郁寡歡的阿簡的心靈支柱。

可是,他明白,這樣的暢想很快就會因為杜思敏和花簡那為了愛的愚蠢行徑化為烏有。

兩人生下子嗣不僅意味着杜家将有嫡系的傳人,也将意味着杜思敏在花簡心中永遠無法磨滅。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不能再等下去,也不該再猶豫,他必須馬上做出決定。

“不如就從這裏開始吧。”

哨向在每次外派任務之後都有一小短假期,正好第五十四屆新春馬術表演賽要在花簡的莊園舉行,花筝和杜寰留下來觀看比賽。

因馬匹和訓練所需的場地的昂貴,馬術比賽的選手基本都非富即貴,貴族子弟也幾乎人人精通馬術,所以這幾天盛朝大半的貴族都聚集在了盛培莊園。

稍微有些政治嗅覺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訊號——無論是出于王儲殿下的努力還是國王的授意,這都表明盛朝唯一的王子并未被真正地放棄。

花簇雖然深陷在煩惱之中,但為了給弟弟站臺還是同意了馬術協會的邀請,作為這一屆的特邀嘉賓。她不僅是馬術協會的會員,還曾獲得過業餘組盛裝舞步的冠軍,作為嘉賓來說可謂分量十足。

花簡和杜思敏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在這裏過着田園式的生活,只偶爾處理一下投資。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們沒有能力,恰好相反,無論是花簡還是杜思敏都是從小接受着精英教育長大,加上性格認真,又有着不同于一般年輕人的焦躁冒進,在大部分事務上他們比一般人處理得都更好。

這次的賽事籌備當然也沒難倒他們,無論是時間、場地還是人員的安排,他們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這一次賽事主辦權确實是花簇幫花簡争取來的。即便知道弟弟對于權力沒有太大的興趣,但如今她除了他以外已經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章節目錄 愛(八)

春和景明的三月, 第五十四屆新春馬術表演賽拉開了帷幕。這一屆比賽由王子主辦,王儲作為特邀嘉賓,無論是參賽選手還是觀衆都比往屆多了不少, 甚至有不少人從國外趕來觀看這場非國際性的賽事。

對于素來有責任心的花簇來說,能安心在花簡這裏待了這麽久,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在等這場賽事開幕。

花筝坐在觀衆席上, 面帶笑容地看着大熒幕中的王儲殿下的演講。她的位置在觀衆席的最後一排,觀賞賽事雖算不上好,但俯瞰觀衆席的視野絕佳。這是她特地讓花簡為她安排的, 身邊半徑兩米之內的座位都沒有其他人。

殿下在外人面前依然保持着她迷人的風采——平易近人的微笑, 端莊大氣的容姿還有穩重又幽默的談吐,她仍舊是大衆眼中完美的王儲。

她的姐姐啊,何其堅強, 如果換成其他人,經歷了那樣的事早就一蹶不振了吧?

陛下一定是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所以才能放心向她揭露事實。

花筝目不轉睛地望着花簇,直到演講結束,她才輕輕掃視了一下周圍——并無任何異常之處。

只不過是貴族們無聊閑暇的消遣而已,作為社交手段和娛樂愛好而言, 這已經相當地積極向上。然而, 現在有人想為這場賽事加點更刺激的元素。

哨兵和向導的能力類型大致可分為□□強化和精神攻擊這兩類, 但如果想要細分,其中的複雜與繁瑣程度超出想象,所以至今沒有一種比較官方的系統分類方式, 許多國家各有自己的一套體系。

然而分類雖然複雜,其中也有互通之處,尤其是對兩類能力,無論是哪一個體系哪個國家都給予了高度評價。其中一類是領域類的能力,其在戰鬥中往往具有改變格局、決定勝負的颠覆性作用。而另一類能力,則是在時間上具有持續性的能力。其範圍包涵甚廣,像花簇的絕對真理、花筝的惡魔印記都屬于此類。

絕對真理即時起效,但其作用時間幾乎沒有一個明确的截止限定,惡魔印記在感染其他人的精神體後可以持續作用,遠程感應,威力可怖至極。

當然,起源γ的人體炸彈也屬于此類,而它的時間持續性體現在遠程操控,延遲發動上。

這個能力聽起來非常樸實,但它的破壞性和危害性不可估量。尤其加上γ能以任何哨向為載體,且在發動之前都能躲過偵查的特性,幾乎防不勝防。

遠處,王儲殿下正從演講臺上下來。她的身影略顯出幾分匆忙,梅特勒等護衛的行動在外人看來或許還算節制有序,但在花筝眼中幾乎是蜂擁而上,好似怕晚個一秒都無法保護住花簇一般。

花筝在這時從位置上站起,不動聲色地從後臺通道離開。

花簇接到了恐怖襲擊的威脅通訊,對方聲稱自己為起源γ,即将在今日對盛培莊園發起爆炸襲擊。

花簇聽過這個代號,它正是四年前的末日方舟爆炸襲擊案主腦。如果對方所言屬實,那麽現在這裏的所有人都無比危險。

“無法追蹤通訊地址,殿下,無論是否屬實,您都該立即乘坐飛行機離開這裏……”

花簇坐在臨時搭建的休息室中,臉色鐵青地否決了梅特勒的提案。

“不行,如果是真的,那麽任何一架飛行機起飛對方都會立即引爆炸彈,盛朝承受不起這樣的風險。先派人去保護阿簡和思敏,讓他們遠離人群。”

“我已經派了人,也讓殿下加強了警戒,可如果不找出主事者……”

對方要求花簇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出決定,只有自裁才能換取在場所有人的性命——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即便王儲自己有舍身取義的想法,周圍所有的人也會阻止她。

“不要輕舉妄動,γ可能在任何地方看着我們,他說過,無論是逃跑、聲張或者搜索他都會立即引爆炸彈。”

花簇見識過對方的威力,他們現在的處境極其被動,唯一的方法就只有……

梅特勒當然也想到了這個辦法。

“花筝殿下在哪裏?只要她——”

他并非是陡然想起花筝的,在接恐怖訊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對方。但因為王儲殿下最近對妹妹的躲避,他沒有一開始就提起。

花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的,只要花筝在,這樣的威脅就根本算不上是威脅。

可是,對如今的花簇而言,沒有比拜托花筝更讓她難堪的事了,“你去聯系她。”

當然,在生命面前,她的難堪微不足道。

“姐姐,聽說你在找我?”

然而,當梅特勒正準備給花筝發去消息時,對方的聲音已經在門口響起。

“花筝殿下。”房間內的護衛齊齊向門外的少女行了軍禮,這不止是對她王女身份的尊重,也是對她實力的敬畏。

花簇的面色已經由青轉白,幾乎是看到花筝的第一眼,她的胃部就産生了強烈的不适感。暈眩,惡心以及冰冷讓她抑制不住地瑟瑟發抖起來,深思恍惚得仿佛将要從這具身體中抽離一般。

她了解這種感覺,也越來越明白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最近每次一深入地思考自己和花筝的事就會如此。

花筝沖着衆人點了點頭,當目光觸及到花簇的臉時,顯現出了擔憂關懷的神色。

“姐姐,你的臉色很不好,哪裏不舒服嗎?”

花簇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徑直走向自己,而是遠遠地站在了原地——所以,這個關懷也不過是場面話和假象而已吧?

“……我沒事。”

她出了一身冷汗,只能依靠指甲深深嵌入掌肉中的痛苦,勉強保持理智上的清醒。

“花筝殿下,現在發生了緊急情況。”梅特勒只以為花簇是擔憂現下的情形,着急地想要向花筝解釋。

“我知道,γ出現了。”

梅特勒見她胸有成竹,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期望。

“是的,所以希望您能像四年前一樣……”

花筝卻搖了搖頭,“不行,這裏是空曠地。”

梅特勒一驚,“您的能力難道無法在非封閉空間使用嗎?”

“當然不是,我的能力在哪兒都能使用。但是,空曠地意味着沒有可靠遮蔽物,這些臨時搭建的建築根本無法阻擋遠程武器的攻擊。我的能力會無差別阻斷所有哨向的能力,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吧?”

這意味着,己方所有的守衛都會變成普通人,守備力量将大幅度削減。就如花筝所說,這時如果面對遠程武器的攻擊,他們很有可能無法保護王儲殿下的安全。

“我不僅不會啓動能力,而且現在要求你們立即遠離王儲殿下。”

在花筝微笑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守衛都大驚失色。

“殿下?”

“我從到達盛培莊園之後還未和任何人肢體接觸過,但是,你們呢?”花筝一步步向前走去,身上帶着驚人的氣場,“只要是巅峰狀态,無論什麽情況我都有自信能夠保護她,所以,請立即從我姐姐身邊離開。”

這樣說的時候,花筝的臉上始終保持着笑容。但那并不是梅特勒所熟悉的二王女,冷酷到不近人情的命令讓護衛們有些不知所措。

包括梅特勒都在這個時候看向了花簇,對他們來說王儲的命令才是絕對的。

花簇眼前發黑,卻極力逼迫自己的大腦運行。

“梅特勒,你們先出去,留下守備人員,剩下的人都去保護阿簡,我要和……小筝單獨談一談。”她看了梅特勒一眼,語帶安撫道,“不會有事的,今天只要我活着,這裏所有人都不會有事。”

護衛們都因花簇的話精神一振,他們都明白,這句話反過來說的意味——若這裏有人出事,那也只能是在她不在之後。

“是。”

兩姐妹之間的氣氛有一些奇怪,但在這種嚴峻的情況之下他人也做不了多想。護衛們有序地退出休息室,只剩下花筝和花簇兩人。

“姐姐,好久不見。”

花簇嘴唇發抖,因喉嚨中的哽咽而發不出一絲聲響。

太難了,這段時間她恍如生活在夢境之中。所有的事在她心中發酵後,當初因慘烈而來的麻木也逐漸遠去,感官一下子都鮮明了起來。

疼痛,苦澀,在她身上無處不在。

多看一眼,多聽一聲,多想一次,都是痛。

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花筝還能用這樣坦然的臉來面對她?為什麽痛苦的只有她?為什麽對方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羞愧、悔恨和內疚?

就因為她不懂感情嗎?

“你必須開啓能力。”

可是,作為花簇,作為盛朝的王儲,她一句質問都不會允許自己說出口。她不能再對花筝付出哪怕一絲的感情,愛不可以,恨也不可以。

她不會恨花筝,對一個沒有感情只知道遵從命令的可憐人,就連恨也是多餘的。

花簇已經想過千萬遍,唯一能讓自己贏得體面的方法只有這個。

如果花筝真的只是一個無法體會感情的工具,那麽作為她的主人,自己能夠給予她的只有命令和憐憫。

章節目錄 愛(九)

花筝背着手, 微微歪了歪頭,居高臨下地望着花簇,滿面笑容地道:“王儲殿下, 我必須得提醒您,這個命令正在置您自己的安全于不顧。”

花簇坐得身姿筆挺,逼迫自己直視花筝的目光。

“那你又知不知道, 自己的決定是置這裏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顧?”王儲殿下的語氣帶着怒意與不甘,“啊,我怎麽忘了, 你恐怕也根本沒有對生命的敬意和憐憫。”

她想起希特特爾拉小島之後, 花筝對莎布他們不僅沒有一點兒敵意,甚至還在之後選擇了合作的事。

花筝當然不會因這些諷刺的話語而生氣,“您說得對, 我沒有這樣的感情。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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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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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