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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逝王後沈培卿給子女們留下的財産不計其數,在嫁給花原都以前,她就已經用繼承的財産積累了大量的財富。王後的睿智一直為人所稱道,這也是民衆對花簇高期待的原因之一。
在沈培卿死後,這些財産幾乎都被歸到了姐弟名下,花原都沒有一絲一毫要染指的意思。花簇成年之後開始親自管理這些龐大的遺産,學習的同時也在拓展業務。
作為一國王儲,很多時候都不會以自己的名義在其他國家進行投資,以抹消身份在其中的影響,花簇當然也不例外。而在木塔公國,花簇恰好有不少産業,并且還與睦州保持着業務往來。
随着時代的發展,資本對國家的影響越來越顯著,花簇的這些投資不能算是刻意安排,但絕對算得上是一種布局。而如今,正是到了用它們的時候。
“從木塔發來的消息可以看出,睦州暫時還未切斷對外的貿易往來,只不過因為網絡的中斷,只有之前系統已經接收過的申請才能通過,安檢也更為嚴格。這幾日恰好有一批工藝品會從木塔運往睦州,是半年前睦州州長親自簽下的訂單……”
花簇的提議和計劃被花原璇霄送往帝都,并且很快獲得了審批,帶隊的人選甚至用不着挑選。
花筝看着手中的任命書,陷入了沉默之中。她不是沒想過這種方式,只是不知道花簇真的能創造并且掌握這樣的條件。
王儲手中所掌握的資源或許不僅超過她的想象,也超過了陛下的預期。
當然,更讓花筝想不到的是,花簇會提出這個明顯違背國際公約的計劃。
“立即出發,不能太招搖,所以時間很緊迫,你們必須要在绛闕叔叔到達之前進入睦州。”
花簇并沒有看花筝,一邊滑動着光腦的頁面一邊冷靜地道:“進入睦州境內後你們會失去和外界的聯系,我已經向陛下申請,屆時一切行動都交由你來指揮。既然你說自己接收到了不一樣的消息,那麽你的任務就是确認這一消息的準确性。睦州并不如其他三州那般固若金湯,我想其中的反對派一定也在暗中行動,你們的最終目的是與他們取得聯系,奪取睦州的控制權。”
睦州沒有軍隊駐紮,賀州如要向其輸出軍隊也需要一些時間,這時候所有的武裝力量都集中在睦州塔和警衛廳,兩個超S級的哨兵帶領着A級以上的哨向隊伍已足以應付一切。
當然,行動一定要快。
“……可是,您的預産期只剩不到兩周。”
“那與你又有什麽關系?難道你還能接生不成?”
花簇語帶嘲諷,花筝的回答似乎仍然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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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任務是保護您的安全。”
花簇在這時終于輕輕瞟了花筝一眼,“不,你的任務是服從我的命令。”
也唯有服從她的命令。
章節目錄 花沐(八)
花簇最尊敬的人是母親, 即便沈培卿在她不過十二歲的時候就已離世,但對她的影響仍比任何人都深遠。花簇在很多方面都像極了沈培卿, 只有在殺伐果決這一塊, 遠遠比不上這位王後。
這正是花原都所擔心的問題, 他怕女兒繼承了自己的軟弱。
但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他用殘酷的方式讓女兒獲得了最後的成長, 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她。
花筝的聯系已經斷了一周,花簇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颍州塔,只和花簡夫妻保持着聯系。派花筝去是花簇深思熟慮的結果,除了她沒有誰能夠保證這場對決的勝利。
母親曾經說過, 政治猶如賭博, 而賭博必然有輸有贏, 想要一直獲得勝利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作弊。作弊當然是不好的行為,但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得不去使用。
花筝正是她最大的作弊手段,能化一切不可能為可能。
杜思敏的預産期與花簇的十分接近, 雖然不像花簇那般操心,但感受到最近局勢的緊張, 她也十分擔憂丈夫以及花簇的情況。
當然,她也明白, 對于很多事不止是自己無能為力,就連丈夫也幫不上什麽忙。
“思敏姑姑,你又在嘆氣了。”
在杜思敏身邊的是一個不過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 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十分聰明伶俐。
杜思敏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姑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敏君,每天這樣陪着我會不會很無聊?我讓管家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杜敏君搖了搖頭,乖巧道:“嗯~爸爸讓我好好陪着姑姑,我要聽爸爸的話。姑姑你也不要太擔心,我想爸爸他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花筝把杜寰挑選為小隊的成員,花簡知道後也不好說什麽,只把好友之子接到家中看護。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杜思敏向來性格溫和,如今又懷有身孕,對待孩子更加溫柔。
“嗯。”
杜敏君趴在一旁的茶幾上,望着杜思敏高高隆起的肚子,有幾分好奇地道:“姑姑,你是不是快生小寶寶了?姑丈這幾天都好緊張。”
花簡此時幫妻子去拿針劑,只有杜敏君陪在杜思敏的身邊。
“是啊,你很快就要有一個弟弟了。”
杜思敏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心底卻不知為何浮現起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倒也不是此刻才有的,在花簇兩人離開莊園之後她就時不時會産生這種動搖。
一定是太擔心了吧?
“姑姑,我可以聽一聽嗎?”
小孩子滿臉都是天真與好奇,杜思敏笑着點了點頭,讓他把耳朵貼過來。
放置藥品的房間在卧室隔壁,然而此刻杜思敏所在的地方是別墅頂樓的陽光房。花簡用最快的速度取了針劑,可當他靠近房間的時候,耳中聽到的卻是杜敏君驚慌失措的聲音。
“姑姑、姑姑,你怎麽了?”
花簡心下一驚,拔腿飛奔進房間,只見妻子正滿臉痛苦地窩在椅子上,杜敏君在一旁手足無措。
“思敏!”
“姑丈!”杜敏君見到花簡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姑姑她……”
“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的。”花簡口中安慰着他,人已經向着妻子撲去,“思敏,思敏,你怎麽樣了?我馬上聯系醫生。”
花簡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通訊,産期将近,好幾名醫生在莊園留守,産房也早已準備妥當,先進完善程度不輸任何醫院。
杜思敏握住丈夫的手,滿臉汗水卻還是努力露出了笑容,“嗯,我、我沒事……”
“嗯,沒事的,來,深呼吸,對……”花簡也極力露出笑容,鼓勵道:“就是這樣,吐氣……思敏,不要緊張,是寶寶急着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只是早幾天而已,沒關系的。”
杜思敏近期的身體狀況一直不錯,雖說如今對産期的預測已經十分精準,但只是一兩天的差距并沒多大的影響。
“嗯……”
杜思敏努力集中着注意力,聽着丈夫的安慰,也跟随着他的指示努力調整自己。可是,她的心頭卻隐隐有一種預感。明明是第一次懷孕,第一次分娩,可肚子裏的那種疼痛就是讓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她覺得那不是普通的陣痛,也感覺到自己正在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她從未如此心慌過,也從未如此恐懼過。
“阿簡……”
“我在這裏,思敏,不要害怕,醫生馬上就過來了。”
醫生确實來得很快,行動也十分迅速,專業素養讓花簡稍稍安心了一些。
“敏君,姑姑和姑父暫時不能陪你了,待會兒管家伯伯會過來,你要乖乖待着知道嗎?”
花簡匆匆囑咐了一句,見杜敏君乖巧點頭,迫不及待地向妻子追去。然而,等他換上隔離服進入産房的時候,事情已經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主刀醫生經驗豐富,在查明孩子失去胎心的情況之後立即進行了緊急剖腹産手術,前後加起來不到十分鐘。
然而,悲劇還是發生了。
“伯爵閣下,請您一定要冷靜地聽我說。”
花簡根本用不着聽醫生說,在他進來後被醫生緊急蓋上的白布已經很好地說明了一切。
“怎麽可能?思敏和孩子明明一直很健康!”
醫生也無法解釋,這樣的概率實在太低太低了,更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發生。
“是臍帶繞頸,閣下請您節哀。”
節哀,一句節哀将兩人所有的期待化作了泡影。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你不是說這不會對孩子有什麽影響嗎?你不是說這很正常嗎?明明昨天檢查一切都還好好的!”
是啊,明明昨天檢查一切都還好好的。臍帶繞頸不是罕見的情況,大部分情況下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醫生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意外就這樣發生了。他行醫四十多年,還從沒見過臍帶能在胎兒的脖子上纏得如此之緊。
他無法解釋這樣的情況,只能讓家屬節哀。
“閣下,夫人還在手術之中,一切責任我都會承擔,還請你……”
思敏!
醫生的話終于讓花簡稍稍恢複了理智,他強忍着心痛不再去看孩子,“思敏怎麽樣了?她、她的情況……”
“夫人有大出血的征兆,但注射了凝血因子後已經開始慢慢好轉,血源充足,我想不會有太大風險,只是這之後……”
負責杜思敏手術的每一個醫生都足以擔當主刀醫生,在他向花簡解釋的時候,其他幾名醫生仍在幫杜思敏進行着手術。
花簡當然知道醫生這個“只是”是什麽意思,失去孩子,妻子受到的打擊一定遠超過他。
“醫生,請你、請你們一定要保證思敏的安全……”
“我們會的。”
作為醫生,他經歷過無數生死。即便是如今這樣的醫療技術之下,死亡仍是無法避免且無可奈何的事。他救過許多人,也見證了很多生命的消逝。
花簡并未在醫生的勸說下離開,雖然無法直視妻子手術的畫面,但他還是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邊。只是當醫生把小小的蓋着白布的小小身軀放進保存箱時,他也忍不住想去看看自己還未出生就已經過世的孩子,想要抱一抱他的身體。
可花簡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看過以後的自己會崩潰,怕這樣的自己無法再照顧好妻子。
以杜思敏的身體,懷孕原本就冒了極大的風險。兩人為這孩子無數的心血,投注了沉重的愛與期待,他和妻子心心念念地期待着孩子的出生,為他準備了所有,可是迎接到的卻只是一具小小的屍體。
若早知如此,早知只是讓孩子來人間受一趟苦,早知不過是一場空歡喜,他絕對不會再去強求。
花簡性子溫和,但從小到大甚少哭泣,只是此刻,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悲恸終于讓他無聲哭泣。
這是最讓人心痛的悲劇之一,所有人除了沉默也唯有沉默。
花筝離開的第十天,睦州終于傳來了消息。
“順利控制警衛中心與睦州塔,現已開始恢複網絡與通訊。”當颍州塔控制中心響起花筝冷淡的聲音時,所有在場的人員都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三名叛變頭目已被收押,接下來将對全睦州人民進行公告。”
只是十天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可喜可賀。這場行動不僅僅在于給睦州解圍,更重要的是可以順着這一條線索查下去,解除花原清的領袖之職,并對賀、許、益三州發動全面讨伐行動。
然後,比起颍州塔內歡欣鼓舞的氣氛,已被收複的睦州分塔這邊卻沉重壓抑。尤其是出身于睦州的關赟、許多兩人,此刻已是臉色蒼白,全身僵硬。
所有參與行動的成員都在此刻沉默地望着花筝,望着那個渾身浴血猶如鬼剎一般的領隊人。他們心底升起的是深深的恐懼,也是無法抵抗的臣服。
殺。
這十天,所有人經歷的只有這一個字。
孤軍深入,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切實消耗敵方戰力,勝利的天平才會向自己這方傾斜。
可是,當看到這位無面人毫不猶豫地殺死曾經的同僚,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屬于人類的感情,看着她的恐怖力量猶如飓風一般席卷整個睦州,所有人都害怕了。
睦州叛變的所有人員,除了留下的那三位,其餘盡數死亡。
如此強大,如此可靠,又如此殘酷,如同曾有民衆之間流傳的那個稱號一般,她是貨真價實的白色惡魔。
此刻,那個惡魔腳下踩着只有她能夠駕馭的蜂鳥,如同鬼魅一般轉身對着衆人道:“我要立即趕回颍州,你們所有人之後聽從上将的調遣。”
章節目錄 花沐(九)
花簇虛脫般地靠在椅背之上, 懸了十天的心終于重新落回了原處。收複睦州對接下來的行動意義重大, 可是,真正讓花簇安心的卻是別的理由。
花筝當然不可能出事,否則花簇也不會派她去執行這個任務。她強大的哨兵能力與恢複力是絕對安全的保障, 世界上大概根本沒有東西能夠傷害到她。
階段性的勝利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接下來需要操心的事只多不少。衆人并未沉浸在喜悅之中多久, 下來又是一整天的會議,等真正能夠休息, 夜幕也已經再次降臨。
其他人陸續離開了作戰會議室, 只有花簇仍坐在椅子上沒動。她的小腹有些輕微的墜痛,不過心情是輕松的。預産期将近,這種疼痛她早已習慣,颍州塔中醫療設施完善, 完全用不着擔心生産的問題。
“殿下,您是不是累了?”夏欣在花簇來颍州塔的當天就被從帝都招了過來, 不僅是她, 沈拾合也一同到了這裏。花筝去睦州, 王儲身邊當然不能沒有人照應。
“我沒事, ”對于她的擔憂,花簇只是擺了擺手, “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讓人去準備點吃的, 您一天都沒吃多少東西。”
花簇原本是沒什麽胃口,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清淡一點的粥就好了。”
兩人正說話間, 花簇的光腦發出了通訊請求的鈴聲。現如今能夠打進來的通訊請求當然不可能無關緊要,花簇略微掃了一眼就迅速接了起來。
“思敏,你怎麽——”
然而,她的話并未說完,光腦中已傳來了一個孩子的哭泣聲。
“殿、殿下……”
是杜敏君的聲音。
花簇聽他哭得可憐,心頭立即生出不好的預感,“敏君,怎麽是你?發生了什麽事?你姑姑和姑丈呢?”
“殿下,姑姑、姑姑她……”
“思敏?思敏怎麽了?”
杜敏君口齒含糊,斷斷續續,花簇實在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能幹着急地追問。她實在難以想象,偌大一個莊園竟然會沒人照料一個哭泣的孩子。敏君為什麽會用思敏的光腦聯系她?思敏和阿簡又究竟去了哪裏?
“姑姑她有危險 ,姑丈在手術室裏陪她,弟弟……弟弟沒有活下來……”
當花簇從男孩口中聽到莊園所裏所發生的事時,只覺得眼前一黑。
“你說什麽?你身邊有大人嗎?管家呢?”
“嗚嗚嗚……醫生爺爺送出來一個盒子,說、說弟弟在裏面,管家伯伯要把他送到帝都去……莊園裏已經亂成一片……殿下,您在哪裏……”
王室孩子如果早夭是不能立即進入陵園的,屍體會先存放在帝都的低溫冷藏庫中。這裏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屍體的完整性,在物理上甚至能保證和生前沒有任何差別。
花簇聽到這裏已完全明白,杜敏君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并非是小孩子的不知輕重。
“敏君,去找你姑丈,我要和他說話!”
“可是姑丈在手術室,他們不讓別人進去,我進不去……”
手術室中不能帶通訊設備,她也不想在此時讓弟弟分心。顧不上身體的不适,花簇一邊起身一邊對着夏欣道:“回莊園,夏欣,立即安排飛行機,我們馬上回莊園。”
夏欣見她臉色極其難看,勸說道:“可是殿下,您的身體……”
“我沒事,只是十幾分鐘的路程而已。思敏的情況一直很穩定,不可能突然這樣,這件事有蹊跷,阿簡現在肯定顧不上別的,你點一個中隊和我一起回去。”
花簇堅持,夏欣當然不可能違逆她。加上那邊情況也确實緊急,終于還是立即着手安排。
不過十分鐘,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也與莊園停機場的工作人員聯系好。
只不過,這十分鐘對花簇來說無比漫長。多日的疲憊早就讓她的身體不堪重負,陡然聽聞的噩耗更成為了對她精神的巨大沖擊,如今的不安擔憂則是另一種深刻的折磨。
杜思敏和花簡對孩子的期待不是用話語能夠描述的,對兩人來說,這個孩子是一個奇跡。花簇知道他們有多愛這個孩子,所以也知道失去孩子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打擊。
她必須在這個時候回去穩定局面,也必須在這個時候給兩人支持。
沒關系,她的預産期還有兩天,身上的實時監測器沒有報警,陣痛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以內。她的身體比思敏健康很多,完全能夠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殿下,您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夏欣提心吊膽地跟在花簇身邊,雖然有沈拾合同行,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花簇的面色任誰都能看出來不太好——無論是誰,聽到那樣的消息都不會好。
“我沒事,比起我思敏才更加……”
花簇已然說不下去。作為即将成為母親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這種痛心。兩人一起養胎,一起談育兒經,一起期待孩子的降臨,曾經有多幸福,未來就會有多痛苦。
“醋醋,你先不要想這些了。”
作為兩人的好友,沈拾合如今也十分煎熬。一邊擔心着杜思敏,一邊又不得不先安慰花簇。
花簇點了點頭,神思混亂地閉上了雙眼。
“殿下,我們到了。”
當夏欣将她輕輕搖醒時,她只覺在這短短十幾分鐘裏做了一場夢,大腦恍惚,身體無力。她不得不依靠着夏欣和沈拾合的力量站起身,步履虛浮地向着機艙外走去。
夜晚的莊園燈火通明,外面倒沒什麽亂象,只不過當花簇走下飛行機的時候,出來迎接的隊伍有些淩亂。管家親自去送遺體,此刻出來迎接的是領班侍女。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
莊園裏能夠主事的人一個都不在,杜敏君又哭得厲害,這些向來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不知為何這次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各個人心惶惶,面目慌張。
花簇雖然身體抱恙,但還是立即看出了衆人的不對勁,語氣之中難得透露出了威嚴。
“慌什麽?把事情和我詳細地說一遍。”
因為懷孕,她向導的能力有所減弱,但畢竟實力在那裏,這時候開啓絕對真理,效果仍是十分顯著。
衆人只覺得一瞬間耳清目明,那些慌亂的情緒也漸漸消退,總算能夠組織語言向花簇解釋。
花簇一邊聽侍女的解釋,一邊向着別墅走去。
過程十分簡單,杜思敏突然陣痛分娩被送進了手術室,至今還未出來。
“孩子呢?”
花簇卻聽出了異樣。
侍女只字未提孩子的事,似乎不清楚具體情況。
“這……伯爵和夫人都還沒出來,孩子、孩子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是不知道孩子已經離世,既然不知道,又為什麽會如此慌亂?
“管家呢?”
“管家從醫療室出來後就去了帝都,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
不對勁,哪裏都不對勁。
“先帶我去見敏君,他在哪裏?”
領班侍女立即領路,“敏君少爺在客廳,我安排了人專門陪他。夫人出事的時候他就在身邊,後來又偷偷跟着管家精了醫療室,受了不小的驚吓。”
“思敏的光腦在他手裏?”
“敏君少爺這些天都陪着夫人,應該是夫人怕他無聊給他玩的。”
花簇很快就跟着侍女來到了客廳,杜敏君小小的身體窩在沙發上,睡臉上還帶着明顯的淚痕。
“殿下。”
夏欣望着花簇,征詢是否需要叫醒他。
花簇嘆了口氣,“算了,讓他睡吧。你讓莊園裏各個部門領班到這裏來,我有話說。”
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一些,但莊園中工作人員的情緒仍讓花簇覺得有些不對。如果杜敏君所說的話屬實,那麽花簡顯然對他們封鎖了這個消息,又為什麽會如此混亂呢?
花簇無法得出結論,所能做的唯有安撫好局面後再耐心等待。
她強打起精神給各部門都分配好了工作,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一小時。
“醋醋,你真的應該休息一下了,我要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沈拾合時刻關注着她的身體情況,覺得此時已經到了極限。
花簇沒有拒絕——她已經安排人等在醫療室門外,只是這種等待實在太過漫長與煎熬,保證身體狀況的穩定也十分有必要。她這般想着,稍稍放松身體靠在沙發之上,累極的大腦很快就漸漸失去了意識。
沈拾合見她半睡半醒的模樣,連忙放輕了力道。而正在此時,沙發另一頭的杜敏君也悠悠轉醒。
不過六七歲小男孩,此時看起來可憐又柔弱,哭過的雙眼仍然通紅,有些呆呆地看向了倚靠在沙發上花簇。
“殿……”
夏欣對着他搖了搖頭,杜敏君立即乖巧地捂住了嘴,一雙眼睛張皇地望着對方。
夏欣壓低聲音道:“殿下很累,讓她先休息一會兒。”
杜敏君點了點頭,爬下沙發,小心翼翼地靠近到花簇的身邊。
夏欣見他乖巧,又知道他不安,并未阻止。
沈拾合詳細地為花簇做着檢查,臉上逐漸顯露出擔憂來。
“夏欣,産期很可能會提前,還是要盡快做好準備。”
兩名孕婦在這養胎,産房當然不可能只準備一個。
“我剛才已經讓人安排了,其他幾名醫生也已經待命中。”
沈拾合點了頭,神情稍稍放松,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像是突然從花簇的體內蹿出般,陡然出現在了客廳之內。
塞壬,花簇的精神體不知為何在這時自發地從精神圖景中穿越而出。而在場的所有能看到精神體的哨兵和向導都發現,它展開雙翼将花簇包裹在懷中的姿态,充滿了警戒與防衛。
有危險!
章節目錄 花沐(十)
所有訓練有素的哨向都立即對這種情況作出了反應, 只有無法看到精神體的普通人, 此刻還處于茫然的狀态。沈拾合突然擋到了花簇面前,護衛們更是迅速将包括杜敏君在內的四人全部圍在了中間。
“找掩體。”
随着護衛們的警告,所有工作人員紛紛就近找了遮蔽物藏身。
夏欣一驚, 下意識地将在自己身邊的杜敏君攬到了懷中, 警戒地看着周圍。房間內沒有任何其他異常, 除了花簇痛苦的低吟和塞壬飽含着憤怒的低吼。
沈拾合深知情況不妙,對着夏欣喊道:“快讓醫療室送擔架過來。”
夏女官反應迅速, 立即給醫療室去了通訊請求。
護衛們早已放出精神體開始搜尋, 而且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了敵人的所在。
“以正東為十二點鐘方向,四點鐘方向8人,7點鐘, 10點鐘方向各9人,其中起碼6名都在A級以上。三隊敵人正在朝這裏移動, 目前只有400-600米的距離, 根據移動速度來看, 三分鐘之後将開始入侵建築物……”
敵襲!這顯然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襲擊, 在固若金湯的颍州內向王儲姐弟發動暗殺,其大膽程度甚至超過花筝等人對睦州的救援計劃。
如果這就是花原清的最終目的, 防備住這場暗殺的任務将無比艱巨。
“不能去醫療室, 請立即将殿下轉移到地下安全屋!”
作為花簇的直屬護衛,屋內的哨向經驗無比豐富,瞬間就根據目前的情勢做出了判斷。
“不行!安全屋裏的設備太過簡陋, 必須去醫療室!立即,馬上!”
但沈拾合也在此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很顯然,花簇的情況十分不好,可謂急轉直下,她甚至一時無法找出其中的原因。
沈拾合是醫生,也不止是醫生,護衛們只是略一猶豫就接受了她的命令,“立即掩護殿下向醫療室移動,A小隊帶其餘人去安全屋,其餘小隊以守護醫療室為目标展開行動。B隊先去醫療室保護伯爵,其餘小隊和我一起掩護殿下。颍州塔中隊由中隊長指揮,請分別對三隊進行攔截狙擊,務必盡可能長地拖延時間。”
“收到!”
護衛小隊的隊長是梅特勒曾經的副手,經歷過多場襲擊,面對這樣的情況仍保持着冷靜清晰的思路。
“醫療室已經在準備擔架,預計三分鐘後到達。”
夏欣在隊長下達指令的時候也聯系好了醫生,只是看着花簇的情況隐隐有些不安。
“沈小姐,殿下怎麽樣了?”
沈拾合也說不好,花簇心跳和血壓的數值都在升高,胎動也過分頻繁。
“實在不行只能進行剖腹産處理。”
生産于如今的醫療水平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危險的事,前期對母體的調養反而更受重視。科技的發展幾乎要讓人忘記,繁衍後代這件事對人類來說曾有多兇險。
“阿姨,我好怕……”
杜敏君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但臉上也滿是害怕的神色。夏欣只将他攬得緊了一些,低聲安慰道:“沒事的,護衛會保護我們。”
杜敏君點了點頭,“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會馬上打倒壞人的。”
聽到小孩子說出這句話,衆人不期然想到的卻是一直守護在王儲殿下身邊的貼身護衛。那位身形纖細卻無比強大的哨兵,如果此刻她在這裏,事情一定不會如此窘迫吧?
“唔……”
而就在衆人分神的這麽一小個瞬間,從睦州塔借調來的中隊已經和地方遭遇。因為是備戰期間,中隊成員等級雖然普遍不低,但幾乎都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戰鬥發生甚至沒有超過一分鐘,高下立判。
“……注意、注意……敵人已突破防線……”
這群人顯然經驗豐富,根本不與外圍防線的護衛糾纏,三隊幾乎同時突破了防衛線,從三個方向朝着別墅沖來。幾乎是在小隊隊長接到通知的下一秒,衆人耳中已聽到了巨大的聲響——那是防彈玻璃窗被電磁炮擊中的聲音。
“移動!”
不能再待在這裏,別墅的建築材質不可能經受得住多次沖擊,所有人必須立即移動。他們在明,敵人在暗,這種情況下如果不進行移動,他們不過是敵人的靶子而已。
“可是醫療擔架還沒到……”
“我來抱殿下離開。”
隊長當機立斷,然而,當他想要靠近花簇的身體時,塞壬突然表現出了極大的反應。不止是他,此時此刻沈拾合已經發現,海妖已經開始防備起了所有人的靠近。
擁有與花簇相同面容的塞壬一直以來都是安逸平和的形象,可這一刻,那炸開一般的白色羽毛讓她看起來猶如應激狀态下的雪鸮,警覺兇狠,無比狂躁。
“殿下的精神體陷入混亂了,大家不要靠近!”
不僅是沈拾合,經驗豐富些的向導這時也都明白了塞壬反常的原因。
向導的精神相較于普通人和哨兵來說強大很多很多,作為超S級的向導,花簇的精神穩定性本該遠超常人。然而,在身體與精神的雙重負擔之下,她的意識已完全陷入了混亂。
塞壬是完全出于本能在保護着花簇,這意味着她已經弄不清敵我差別。超S級向導的精神體如果陷入狂暴,即便只是被稍微波及到,精神方面都可能遭受到巨大的傷害。
哨兵和普通人甚至可能會就此失去正常思維,患上失智症。
這根本就是進退兩難的局面。
敵人的進攻越來越猛烈,塞壬卻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主人,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王儲殿下正在經受着什麽樣的煎熬。
花簇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也不知自己将前往哪裏。混沌之中,她能感覺到肚子裏越來越清晰的疼痛。恐懼占據了她的大腦,不甚清晰的思維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這一種情緒。
她想起了自己聽到的那個噩耗,而如今,這一悲劇似乎即将在她身上重演。她的耳邊是無數嘈雜的聲音,她的身體仿佛處于無盡的天旋地轉之中。
阿筝。
花簇唯一能想的是,為什麽這樣痛苦的時刻花筝沒有在自己身邊。
她知不知道寶寶有危險了?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她?她又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阿筝現在究竟在哪裏呢?為什麽……
“你的任務是服從我的命令。”
啊,是的,她想起來了,派她去睦州的正是自己。
小筝。
電磁炮彈第三次準确地射擊在了同一塊玻璃之上,而這一次,巨大的碎裂聲預示了悲劇的結局。強大的哨兵想要躲開射擊類武器并不困難,可當面對這種擁有範圍攻擊能力武器,他們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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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