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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被塔尼爾國王一拖再拖,所以至今沒有明确的消息。
“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回國了,除非陛下采取更強硬的手段。”
“這樣也好,艾麗莎他們與這件事無關。”花簇望着光腦中的戰略部署圖,一副皺眉沉思的模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占據着明顯的優勢,你覺得花原清他們會如何反擊?”
花原清失去繼承權和身份之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登上王位,所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讓兒子能夠繼承。可只要有花簇和花簡在,花策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地成為國王,這是他一直試圖通過暗殺的方式來使這一目标成為現實的原因。
暗殺王儲無疑是低成本,高回報率的方式,尤其是對子嗣單薄的花原都來說。可是自從花筝出現,這一方法已變得越來越難以實現,并且他很明确的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勢力只會一步步被瓦解,最終再無任何競争力。
可以說,此刻做出反叛的行為是他窮途末路,破釜沉舟的選擇。
“孤掌難鳴,那當然就只能借助外力。別忘了,有多少個國家盼望着盛朝動亂呢。”
首先當然就是同為超級大國的赫利奧波利斯帝國,盛朝的國力若能衰減,他們當然樂意之至。可是比起他們,還有一個國家更迫切地希望盛朝衰敗。
只不過,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明面上幹涉他國內政。
“你是說,花原清會向聯盟揭露王室的秘密?”
只要涉及政治,任何人都不可能幹幹淨淨,花原清作為領袖和王室成員,能夠涉及到的核心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一旦他想爆料出來,盛朝不僅會遭受到國際譴責,甚至會面臨聯盟的調查。
在此之前,他或許還會因為怕接收到一個爛攤子而有所猶豫,但在生死攸關成王敗寇之際,花原清恐怕已經不會再想那麽多了。
章節目錄 生命(四)
這一年顯然不是一個太平年, 新年才過,戰事已起。
睦州情況已經穩定, 因為中間隔着賀州、許州, 颍州無法派軍隊過去。但有花原绛闕在那邊穩定大局, 通訊也已恢複,開放與木塔公國的全部聯系, 陸續輸入軍隊也不過是時間的事——睦州已進入全面備戰的狀态。
花筝防備杜寰, 所以将他一起帶到睦州。但為了趕回颍州,她在戰鬥後直接用蜂鳥飛回, 而從颍州帶過去的一隊人第二天一早才輾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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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筝及時趕回,不僅将入侵者一網打盡,也及時控制了莊園中的所有工作人員。颍州莊園只是花簡衆多産業之一, 近些年也只有杜思敏和花簇養胎的這一次住得最久。
管家和大部分貼身侍女都是花簡從帝都帶來的,但更多的還是莊園原本的工作人員。花筝的懷疑以及做法是有理由的,襲擊者快要達到別墅的時候才被發現,這必然要十分清楚莊園的安保配置。
全莊園一百多個工作人員,一個一個盤查過去, 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對花筝來說, 如今的重點根本不是內鬼是誰, 而是杜敏君是否有嫌疑。工作人員可以換, 可杜敏君呢?
花筝在當天就把杜敏君送到了颍州塔內,美其名曰:身體檢查,精神安撫。
花簡夫妻和花簇當時早已焦頭爛額,事後才想起杜敏君, 可也沒辦法對花筝的做法說什麽。莊園亂成一團,安全也不一定有保障,把受到嚴重驚吓的杜敏君送到塔裏保護醫治,似乎是最妥當的處理方式。
“杜寰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敏君在塔裏的情況還好嗎?”
情勢雖然緊張,花簇也不可能完全忘了杜敏君,兩人就戰況的交流結束,她也關心起了這件事。
“嗯,杜寰在颍州塔照顧杜敏君,您不用擔心。”
杜寰确實在颍州塔,也确實在照顧杜敏君,只不過人身自由有沒有保障就得另說了。
花簇不疑有他,如今也确實沒時間在這些小事上多花精力。她又仔細思考了一遍目前的戰局,問道:“你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的情況,顯然不适合對三州進行空中壓制。為了速戰速決,先頭部隊已經朝着賀州邊境開去。
“最多還有三天時間。”
三天之後花筝就要出發,而那之後,兩人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您應該也很快就要前往帝都了吧?”
花簇坐鎮颍州當然也不錯,但作為盛朝王儲,回帝都輔助花原都顯然更為合适。盛朝接下來很可能要面對的聯盟調查,與他們周旋可不比在前線指揮輕松多少。
“嗯,三天後。”
都是三天後,兩人竟一時有些相顧無言。花筝沉默着,花簇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麽,關懷的話、惜別的話都不适合她們。
正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姐姐。”
是花簡的聲音,花簇似是想起什麽,連忙想要起身,花筝已率先一步去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果然是花簡,手中正抱着一個嬰兒。
剛出生沒幾天,小寶寶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難得有清醒的時刻。不過她此時應該是醒着的,嘴裏叼着一只奶嘴,雙眼的細縫之間顯出了一絲碧綠的顏色。
花簡抱着花沐,是來找花簇喂奶的。
杜思敏體弱,奶量不夠充足,不過現在的奶粉已經調配得和母乳沒有太大差別,兩人主要還是為了給花簇和孩子相處找理由。
花簇這時已從位置上站起,幾步走到兩人身邊,伸手去接花簡手中的孩子。
“姐姐,麻煩你了。”花簡一邊把花沐交給她,一邊對着花筝笑了一笑,“小筝也在啊。”
花筝點了點頭,目光卻已經跟随着花簇的身影而去。
花簡嘆了口氣,低聲道:“那我待會兒再來接孩子。”
說着已默默退出了門外。
花簇滿心只有孩子,花沐因為使了半天勁也沒從奶嘴裏吸出吃的,這時候嘴巴一吐,張嘴就要哭。
花簇忙不疊要解開衣襟,突然意識到房裏還有人,轉頭一看,倒是差點吓了一跳。這花筝不僅沒離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她解衣服的手僵在半空,神情複雜地望着花筝。
“你也出去吧。”
花筝沒有動,低頭望着她,口中卻是道:“殿下,孩子好像很餓。”
花沐哭得中氣十足,小臉憋得通紅,顯然對吃不到食物這件事十分不滿。沒哪個母親能看着孩子挨餓,花簇狠狠瞪了花筝一眼,卻是不能再放着花沐不管,解開衣襟讓孩子吸到了夢寐以求的甘霖。
書房複又安靜了下來,只有花沐美滋滋的進食聲。花簇抱着她開始的時候還滿滿都是母性的光輝,等察覺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花筝仍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時,溫柔慈愛化作了羞憤惱怒。
她靠着椅子轉了個身,隐晦地想要阻擋花筝的視線,花筝卻是不動聲色地跟着移了一步,看得越發專注。
“你究竟想幹什麽?”
花簇忍不住問出口,聲音不禁有些大,花筝還沒有什麽表示,花沐倒是先有了反應。小家夥轉了轉腦袋,小貓似的嗚咽了起來。
花簇連忙輕聲哄慰,重新給她喂上奶,花筝這時候已經彎下腰,面具和孩子近在咫尺。
“你做什麽?”花簇這一回不敢再大聲,壓低聲音問道。
花筝答非所問,“孩子剛出生時視力很不好。”
“那又怎麽樣?”
“可是他們又時常能準确地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不是親近的人。他們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其他感官來感受世界的。”
花簇越發不明白她想要說什麽了。
花筝揚起臉看向她,“聽覺、嗅覺、觸覺,生物的本能……或者心,哨兵好像在很多方面都和嬰兒一樣呢。”
花簇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正在給孩子喂奶,這個混蛋一邊近距離觀察,一邊說的什麽故弄玄虛的話?她用一副看神經病的目光看着花筝,卻聽見對方輕笑了一聲,“這樣想來,我或許并不比小殿下高明多少。”
如果不是知道花筝沒有感情,她幾乎都要懷疑對方是在和孩子争寵了。但這些話似乎別有深意,花簇仔細思考了一番,猛然發現了一件事。
心?
心是什麽意思?
她一邊覺得對方又在給自己灌迷魂湯,一邊又忍不住去思考花筝話中的深意。
“你……幾歲了?”
花簇最終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花筝是實驗體,所以她也不是真的在意對方的年齡,主要還是對方這段話說得實在太不知所謂,花簇忍不住諷刺她而已。
花筝卻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是2136年出生的。”
2136年,滿打滿算,也才不過……而已。花簇這一回是真的驚呆了,嘴裏說着不在意,心裏想的也是不在意,可當這個事實擺在自己眼前時,她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殿下,請您不用擔心,無論是我的精神還是身體都已達到成年人的水準。更何況,作為實驗體的我有沒有人權還得兩說,您絕不是在犯罪。”
花簇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才是被欺騙的人,當然不是在犯罪!可惡的根本就是花筝這個惡劣的混蛋!
“你給我閉嘴!”
她不想再聽花筝說話,更不想再看到她的臉——那張沒有表情的面具也一樣!
像是感應到花簇煩躁的心情,花沐吃飽喝足,轉了個腦袋舒展身體,小拳頭“啪叽”一聲拍在了花筝的面具上。
花簇愣了一愣,花筝似乎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倒是花沐已經放聲大哭。
“哦哦哦,乖,不哭不哭,沐沐不哭……”
花簇只得又去哄,一邊哄一邊瞪花筝。她之前還有些舍不得,現在巴不得花筝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
花沐哭得那叫一個慘兮兮,花筝卻在這時拿下了臉上的面具。
花簇這眼還沒瞪完,驟然見到那張美得震撼人心的臉,氣都忘了一半。
人的寬容和忍耐,果然是随着個體美貌的增加而增加的!
花簇對自己的不争氣惱怒,又想到對方的實際年齡,心中簡直五味雜陳,最後只能撇開臉,眼不見為淨。
“你別在這礙手礙腳了。”
随着摘下的面具,花筝長長的白發也散落了下來。她看到花簇避開視線,一邊将面具輕輕蓋到花沐的襁褓上,一邊低頭親了親她碰到面具的小手。
“那麽殿下,我告退了,面具就當是給小殿下賠罪的。”
花簇餘光之中看到花筝似乎做了什麽,但因長發的遮掩沒有看清具體的動作,只心中驚了一驚,再扭轉頭來花筝已從容地站起了身。
她們将要離別。
這是花簇腦中此刻唯一的念頭。
她知道眼前這個混蛋一定能平安歸來——花筝無比強大,無所不能。可是,她仍然憂心,仍然不舍,仍然忐忑。無論做多少心理建設,她終歸是在意着這個混蛋。
“記得……随時和我彙報情況,我要知道前線的進展。”
她最終只能說出這樣一句話,用盡量冰冷的語氣。
花筝笑道:“這是當然。”
章節目錄 生命(五)
花筝走出房門後不知從何處又取出了一張面具, 樣式與之前那張差別不大,顏色卻是漆黑一片。當她将面具戴在臉上之後, 發色和瞳色也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黑發黑瞳, 這是世界上比較罕見的人種黑瞳族才有的形象。對花筝而言, 面具就是她的身份,而由面具帶來的形象改變對她本人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這一次選擇改變形象卻不是因為一時興起, 更多地是由于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這是她保護與攻擊模式的轉變。
杜寰已經回來一周, 在照料杜敏君的同時,他也在等待花筝。回到颍州塔的第一時間, 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反倒是花筝的耐心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杜寰并不着急,着急也沒用, 他知道花筝遲早會來找自己。
花筝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對杜寰只能算是軟禁,在還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是有花原都授權的花筝也不可能讓颍州塔囚禁一名才剛從前線回來的英雄。
“你來的比我想象得要晚。”
杜寰看起來絲毫不擔憂自身的處境,面對花筝的時候仍然神情輕松。
這并非一間審訊室,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客廳。颍州塔為杜寰父子準備的住處, 配套設施十分完善。
“畢竟最近需要忙的事情很多。”
“看來我在你眼中仍然不是什麽重大的威脅。”
兩人對峙而坐, 花筝笑道:“你的‘我’究竟指的是誰呢?杜寰, 還是起源γ?”
杜寰從容的神色出現了一絲裂縫, “你認為呢?”
“起源γ的話,不瞞你說,陛下還是很重視的。至于杜寰……”花筝冷淡地望着他,“我早說過, 你們對我來說都僅僅只是普通而已。”
普通。
是的,杜寰知道,任何人在花筝的眼中都只是普通而已。她的強大,她的目中無人,她的狂妄自大,沒有人比杜寰更明白這一點。
他在她的光環之下備受煎熬,從她身上看到了無法超越的極限,因認清自身的才能而痛苦不堪。
不要去比較不就好了嗎?多少人都是這樣生活的?擁有頂尖才能的人永遠只是少數,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為何不讓自己更輕松一些呢?
可是,杜寰做不到。
他做不到。
他自小就被教育着如何追逐權力,被教育強大能力的重要。他自卑又自傲,因自身的不堪而渴望美好,卻又因求而不得的美好陷入了更深的深淵。
人的驅動力有可能是愛,有可能是恨,而驅動着杜寰的是嫉妒。
嫉妒,是γ最鐘愛的食物之一。
“花筝,沒想到現在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似乎對γ的存在有什麽誤會。”
杜寰極力地想要證明自己。
“哦?不妨說來聽一聽?”
“哼,告訴你也無妨。”杜寰并不為γ做掩飾,反倒一副侃侃而談的模樣,“反正想要掩蓋真相,想要粉飾太平一直都是盛朝。”
“那麽我洗耳恭聽。”
起源γ,雖然被稱作起源,但追溯其歷史不過兩百多年。
“γ的第一代主人是蘇昕染原本的未婚夫。”
蘇昕染,為蘇家帶來至高榮耀的王後,在嫁給花子佩之前曾有過一名未婚夫。
未婚夫的名字如今已不可考,在γ傳承的記憶中也早已模糊。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在十二歲的時候沒有覺醒,成為了家族中為人所不齒的“普通人”。
從備受重視的嫡長孫成為了被人看低甚至忽略的廢物,天堂地獄不過瞬間之隔。但γ足夠聰明,他以令人驚嘆的智慧和政治敏感度站對了陣營,成為了花子佩最為信任的人之一。
“比被最親近的人背叛更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被兩個最親近的人背叛。
“γ覺醒了。”
杜寰娓娓道來,說得卻又似是而非,更像一個傳說或者故事。
“精神體究竟是什麽呢?我知道,現代最被人所接受的理論是高次元降臨說。可在我看來,精神體更像是一種意志凝聚體,是主人意志的體現,也是陰魂不散的幽靈。與其說γ傳承了無數代,不如說它讓無數的γ覺醒了。它讓我們意識到了世界的不公,讓我們獲得了反抗命運的能力,也讓盛朝王室這種虛僞的血脈獲得公正的裁判。”
花筝好像對這個故事絲毫不感到意外,“你的意思是,襲擊王儲殿下和伯爵夫婦都是你個人的意志?”
“我什麽時候承認過這件事?我只是說,γ讓我獲得了覺醒,可我并不是γ,所以它的那些罪行與我無關。你所以為的所有恐怖事件都與我無關,這就是我的回答。”
杜寰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根本就沒打算承認自己的任何罪行。
“你好像也誤會了,你現在接受的并非公正的審判,我不需要給你定罪。定罪只是給其他人看的,你在我心裏已經是個死人。”
杜寰并無懼意,“我如果在這裏死了,你打算如何向阿簡和花簇交代?”
“誰說你會死?”花筝突然對着自己的光腦道,“蘇幼凝,你進來吧。”
光腦的通訊顯然一直都開着,随着花筝的話,一道纖細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幼凝面色冰冷地看着杜寰,那目光中充滿了仇恨。
“你也聽到杜寰的話了,他說γ做的事與他無關,你認為呢?”
“γ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現在看來這句話也不太對,如果γ只是一個覺醒的因素,那麽像杜寰、摩爾這些人都不過是它的一個碎片而已。雖然能傳承它的某些記憶,獲得它的一些能力,但都算不上是真正的γ。”
“我只想知道曾經襲擊我父親的那個γ究竟在哪裏。”
随着蘇幼凝冰冷的話語,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只夢幻般美麗的精神體。訛獸,蘇幼凝登記的精神體名稱,然而她也從沒有将它展示在人前過。
當杜寰看清她身後那只精神體的形象時,也顯出了幾分訝然。
“原來你就是當時那個小女孩。”
蘇展熏夫婦死狀慘烈,然而蘇幼凝被發現時離兩人不過十幾米。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畢竟一個超S級哨兵的死亡對帝國來說,損失實在太慘重了。
蘇幼凝能夠活下來當然不是γ生出恻隐之心,而是因為她精神體的能力。
訛獸,身形如兔,形态嬌美,看起來充滿靈氣與善意,卻是最可怕的說謊大師。
花簇絕對真理只是給他人一個信念,更多表現在感染力和領導力方面,讓他人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但并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行為模式以及道德觀念。
但蘇幼凝的能力“以假作真”,甚至能重塑一個人的人格。
γ和蘇展熏戰鬥之後陷入了虛弱狀态,被蘇幼凝欺騙後放過了她。
“你記得?”
“當然,印象深刻,能從我手中逃脫的人可不多,而且蘇展熏是近幾十年給我造成最大困擾的哨兵,因為他我失去了使用得最稱意的身體……”
杜寰這時候的語氣産生了微妙的變化,兩人都知道,這是γ。
蘇幼凝已經紅了眼眶,“我今天就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看來你們還是沒明白,想要殺死杜寰的身體,容易。可想要殺死我,殺死我從杜寰這裏傳承的意志,從千千萬萬的人身上傳承下來的悲願望那是不可能的事。”
杜寰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們還是沒搞明白我轉移的方式,不是嗎?”
“是啊,所以我想了很久該怎麽做。殺死杜寰很容易,”花筝發出了輕蔑的笑容,“不比捏死一只螞蟻困難多少。說實話,若非γ我可能看也不會看你一眼。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懦弱地逃避,以為利用γ獲得了自己的力量,到頭來也不過是個懦夫而已。”
“杜寰,你在我眼裏不是普通,而是垃圾。”
杜寰的臉色再無從容,憤怒與不甘充斥了他的雙眼。S級精神體在這時從他的體內猛然沖出,眼見着就要撲向花筝,卻見一道無形的身影掠過空氣,将杜寰的精神體死死壓制在地上。
花筝也已做出了行動,抓住杜寰伸過來的手腕,一個躍身用膝蓋把他的脖子壓在了桌面之上。
γ是依附體,本身沒有具體的形态,但它仍然是精神體的一類。而作為精神體,想要轉移自然需要通過精神圖景來完成。
花筝的緩慢也是一種依附體,只不過作為海拉的分·身,它還有召喚體的性質。海拉從來不是一只精神體在戰鬥,遲鈍和緩慢是她控敵致勝的法寶,而饕餮則是她最強大的攻堅手。
花筝和饕餮同時将杜寰和他的精神體制服,然後看向了蘇幼凝。
緩慢讓花筝知道此刻γ就在這裏,而蘇幼凝要做的就是徹底抹殺杜寰因γ而覺醒的人格,并且欺騙γ,讓它忘卻曾經繼承的所有記憶,以杜寰的精神體存在下去。
蘇幼凝的能力對于低自己兩級以上的哨兵有着絕對的控制力,差距每縮短一級影響力就會減弱。但饕餮的威吓能夠大幅度弱化精神體,緩慢的長久侵蝕更是能慢慢削減精神體的等級上限,這讓蘇幼凝的能力得以施展。
這是花筝目前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也只有蘇幼凝和她一起才能辦到。
蘇幼凝沒有絲毫遲疑,在訛獸朝着饕餮的方向飛奔而去時,一只手也已伸到了杜寰的眼前。
抹殺人格無異于殺人,但蘇幼凝一點兒也不曾猶豫。她等待這一刻實在是太久了,即便這種方式有些曲折,即便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手刃仇人,但她很慶幸這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
章節目錄 生命(六)
最先從颍州塔回來的是花簡的管家安文傑, 安家三代都為王室工作。安文傑的父親為花簡和花簇管理着名下房産,安文傑則是花簡最信任的人之一。
工作人員被陸續放回莊園,花簡夫妻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軌。花簇在帝都和哨向聯盟扯皮,花筝則帶領着先頭部隊勢如破竹攻向了賀州。
不少人認為花原清經營多年,這一次背叛會給盛朝帶來不小的麻煩,沒想到呈現的實力卻如此懸殊。
哨向聯盟和聯合國試圖組成調查團, 并幾次向盛朝提出訪問意願, 都被盛朝強硬拒絕。比起賀州的抵抗,此刻企圖趁虛而入的他們才更加棘手。當然, 以盛朝的國力無視他們不是不可以, 但戰局一久, 輿論一亂,難免人心惶惶。
下議院已經出現反對的聲音,和領袖結盟的貴族也開始申訴,一些媒體扭曲事實的報道更是把鎮壓叛亂的行動描述成政治迫害。
這就是王權日漸式微的結果。
原本順利的進攻行動因為一場針對平民的轟炸事件, 終于還是被迫暫停。
不知道是誰拍了一個視頻, 視頻中是中央軍無差別襲擊平民的畫面,經過多方面鑒定,确認了視頻未經任何加工處理後,盛朝民衆炸開了鍋。
下議院彈劾帝國元帥沈世卿以及前線作戰指揮官, 一共三十六人。也就是說, 在這件事得到澄清之前,中央軍寸步難行。
花簇已然出離了憤怒,看着那被鑒定為真實的視頻, 心中劇痛。以如今的技術,欺騙肉眼以假亂真再簡單不過。可僞造技術進步的同時,鑒假技術也在進步,能夠獲得如此一致的判定,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視頻中的畫面真實地發生過。
她當然不相信己方有任何一名指揮官會下如此指令,唯一的可能就是,花原清用平民的性命演了一場戲。
旁門左道,有的時候确實非常好用。
花原都一貫來的政治理念,以及這些年為了獲得支持分放的權力,讓此刻的他遭到了反噬。面臨如此大的阻礙,他無法再獨斷專行。
何其可笑和諷刺?
那些因當花原都而獲得發聲權力的人,此刻正在用這個權力掣肘他。
花原清正在用其他實力挽回在軍事力量上的劣勢,這一次,猶如歷史重演一般,只不過兩人的立場已然互換。
花原清沒有戴着象征領袖身份的面具,望着投影上的新聞消息,臉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讓他得意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沒有沈培卿,花原都什麽都不是。”
二十多年以前,他就是敗在了這樣的輿論之下。在捍衛王權的尊嚴之前,他被卑劣下作的手段擊敗。而現在,他要把一切都還給花原都。
曾經,花原清從未将這個弟弟放在眼裏。除了性格溫和,花原都從沒有其他可以被稱道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個人,不僅獲得了沈培卿的青睐,還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王位。
那時候,他不明白自己缺的是什麽,但這麽多年下來,他已漸漸了解。過剛易折,對付卑劣者就該用卑劣的手段。
“接下來,是不是該和他們談條件了?”
花策垂着眼睑,面容隐藏在陰影中。
“不着急,現在該急的是他們,我們先搶回戰場上的主動權。”
這種時機發難,花原清從未想過自己能推翻花原都,順利奪取王位。在暗殺行動接連失敗之後,他的目标也已退到了底線。
他要三州的自治權,要讓花原都如鲠在喉。
曾經的抱負如今又算得了什麽呢?他也曾想成為名垂青史的君主,想創造屬于自己的輝煌,也曾把人民當作是自己的責任。
可是,他們辜負了他,他的弟弟、父親和未婚妻都辜負了他。
“那和γ的聯系……”
和γ的聯系已經斷了将近一個月,花原清沒表現出一絲急切。
“我們和γ只是合作關系,沒必要因此受牽制。杜寰不過是個三流的寄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杜敏君還沒準備好覺醒,幹脆讓它蟄伏下來。反正無論遭受了什麽,γ總有辦法卷土重來的。”
花策恨過父親,也怨過父親,但自從決定接納花原清,他才意識到自己真正該向誰學習。
在遭受到那樣的背叛之後,究竟需要有多堅強的意志才能支撐下來?在如此不利的局勢中,又需要多深遠的謀略和耐心才能經營到如此局面。他倒下、失敗、又重新站起,不屈不撓,永不放棄。
全世界都站在了父親的對立面,至少他應該站在父親的身邊。将他當作領袖,将他當作榜樣,将他當作……墊腳石。
“您說得對。”
“爸爸。”杜敏君拿着一本電子畫冊跑到杜寰身邊,開心地道,“今天您要給我講哪一個故事呢?”
以養傷為由,杜寰離開颍州後帶着杜敏君回了老家。這裏位于颍賀邊界,但離前線不算近,守備也足夠。
杜寰将他抱到腿上,一邊翻開電子畫冊,一邊溫柔地道:“這一次我們講關于天鵝的故事。”
杜敏君覺得最近的父親有些不一樣了,但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斯旺最終化成了天邊美麗的星辰。”
故事結束,杜寰摸了摸他的腦袋,杜敏君擡頭問道:“爸爸,斯旺是姑父的天鵝嗎?”
杜寰一愣,而後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是啊,斯旺是花簡殿下的天鵝。”
杜敏君嘆了口氣,露出了小大人的神情,“我有些想姑父他們了,弟弟不在了,他們一定好傷心。”
杜寰垂眸望着他,“你想他們?”
杜敏君點點頭,“嗯,姑姑和姑父都對我很好,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去看他們?”
“……最近都不行。”
杜敏君遺憾地嘆了口氣,“那安伯伯的東西也沒辦法還給他了。”
“安……伯伯?”
“是管家伯伯,”杜敏君像是想起了什麽,從杜寰的腿上跳下來,跑到床邊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只金屬球給他,“這是安伯伯借我玩的。”
那是一個記憶球。
記憶球技術是指通過特定設備從大腦“下載”記憶的技術,剛開始是為了刑偵破案開發的,後來更多運用在了人文領域——譬如紀念逝者。
更極端的例子是有人企圖結合克隆和記憶球技術,完美複制出親人。
杜寰将記憶球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遍,很快發現了異常。
記憶球是極其私人的物品,尤其是運用在人文領域的時候,必須要死者生前同意才能使用。保留的記憶內容和保管人都會特別指定,想要查看必須要有密碼。
這個記憶球有正規的編號,他利用內塔系統一搜索很快也找到了它的主人。系統中顯示,這個記憶球屬于杜敏君母親,指定觀看人是杜敏君——這顯然是內塔沒有收走這顆記憶球的原因。
這不可能。
“他什麽時候給你的?”
“是在姑姑突然肚子痛之後,姑父帶着姑姑離開,我很害怕,管家伯伯找到我,還給了我這個球。”
杜寰思緒有些混亂,但他就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敏君怎麽可能會有母親,又怎麽可能會——
“他說了什麽?”
杜敏君歪了歪頭,努力回憶着,“他沒說什麽,就是帶弟弟離開時讓我聯絡王儲殿下。”
杜寰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隐隐作痛的大腦讓他一時無法思考。
“爸爸?”杜敏君拉住他的手,擔憂地問道,“你怎麽了?頭痛嗎?”
“我沒事……敏君,你再想一想,管家伯伯還說了什麽?”
“唔……他讓我要相信光。”
“來,沐沐,看這邊,看,這是誰呀?”杜思敏抱着花沐想要讓她看一下屏幕上的花簇,只不過六個月的小寶寶根本聽不懂這些,小腦袋亂轉,臉蛋笑得像是朵花似的,“這是姑姑呀。”
花沐腦袋上頂着一只黑色獨角獸造型的小帽子,意思意思地沖着姑姑哼哼了兩聲,嘴角流了一堆口水。
花簇狠心把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送給弟弟,但關懷絲毫不少。杜思敏更是善解人意,每天都視頻通訊和她講寶寶的情況。等花沐稍微大一些,還時常帶她認人。
“沐沐是不是能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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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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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