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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年紀與沈拾名相仿,目前在內務部任職。他雖也是一名哨兵,但從未進入內塔學習,戰鬥資料少得可憐。

花簇幾人因與他年紀相差較多,平日接觸不多,就連杜思敏也對這位堂哥印象不深。

杜思源的母親也出自王室,只不過血緣不像花原神霄和花原都那樣近,在血統上有資格作為候選人。只不過他當初測定的哨兵資質不過B+,進入選拔至少也需要A級,不知道這一次是怎麽通過測定的。

“在沒有更多資料的情況下,只能到時候随機應變了。”

沈拾名皺着眉頭,對于這個抽簽結果感到擔憂。他之所以參加就是為了給花筝獲得更多的情報,讓她有更多準備時間。沒想到的是,第一場比賽就是花筝對決完全沒有資料的杜思源。

這是一場小型會議,既無內閣大臣,也無政府人員,只有花簇最親近信任的人參與。

“對不起,我對杜思源也沒有什麽印象。”

梅特勒也參與了這一次會議,無論是花簇專屬護衛的出身,還是如今沈家準女婿的身份,他都極為可靠。

“要說動杜家,花策手中一定擁有我們不知道的籌碼,或許提高杜思源的能力等級就是其中之一。”

杜家頹勢已顯,子嗣方面凋零嚴重。尤其與如日中天的沈家相比,更顯凄涼,如今有這番舉動倒不全在意料之外。

這是花簇的猜測,但對改善現在的情況沒有一點兒幫助。

“很有可能,賀州當初接收了不少天使之手的項目,其中有這類研究并不奇怪。”

花園紫微深感天使之手遺禍無窮,可當初種下的因,現在得出了果,短時間內無法消除它的影響。當初救下的實驗體,這些年因各種并發症大量死亡,他一直投身于研究治療他們的方法,卻收效甚微。

幾人讨論了一番,比賽當事人卻是一言未發。

“花筝,你有什麽想法?”

最後還是花簇無奈,主動向她征詢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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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對方有什麽陰謀,我都會獲得勝利。”花筝平淡的聲音既無自信也無輕蔑,“既然讨論不出結果,不如早些散會,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衆人一陣無語,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

花簇白了她一眼,“天确實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最近都辛苦了。”

幾人告退,花簇卻留下了花簡。

“你也先出去,我有話要和阿簡說,有事會叫你的。”

花簡最近十分不好過,妻子身體狀态不佳,姐姐的情勢也不好。因為杜家發生的事,他最近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各方都出現了針對他的聲音。

花筝離開,花簇先關心了一下杜思敏的情況。

杜思敏的免疫力進一步下降,這半個月一直住在帝都醫院的隔離病房中。雖有專人照顧,但花簡還是每天都去陪她。

由于這個原因,花沐最近都在花簇這裏。

這也沒什麽好說的,只能互相寬慰一番。說完這個,花簇向弟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恢複繼承權,授予公爵爵位,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是恩典,但對花簡來說更像是一種負擔。妻子病重,女兒年幼,這時候讓他花費大量時間在工作上,實在讓人于心不忍。

不過花簡沒有拒絕,尤其是杜冠謙的事發生後,他沒有一次像如今這樣渴望做些什麽。幫助姐姐也好,減輕妻子和岳父的負罪感也好,他都必須負擔起這個責任。

花筝出門後直接向着花沐所在的方向走去。

花沐不久前過完五歲的生日,結果沒過多久爺爺就去世了,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雖然還無法準确理解死亡,但知道今後再也見不到爺爺,就足以讓她難過不已。

偏偏這種情況下,大人們又忙碌起來。父母不在身邊,姑姑也沒多少時間陪她,她表現得乖巧,心中卻寂寞極了,很顯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郁郁寡歡。

“小甜心,怎麽了?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花沐正自己看畫冊,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原本坐在不遠處的侍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

“面面!”

站在身後的是她十分熟悉的身影,帥帥的披風,酷酷的面具,還有……

“面面,面面!”

她跳下小椅子,開心地朝着花筝跑去。

花筝一伸手,輕松把她抱了起來。花沐動作熟練地摘下面具,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

“面面,你今天好晚才來看我。”

花簇工作繁忙,經常把自己獨自關在書房中,花筝反而有了更多自由活動的時間。

“因為今天大家都很啰嗦。”

花筝笑着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舉高了一些,看着他的表情道:“小甜心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

花沐扁着嘴,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好久沒見媽媽了。”

花簡每天都會來看她,但杜思敏一直住院,只在身體情況好的時候和花沐視頻過幾次。

花筝摸了摸她的頭,卻無法出口安慰。杜思敏的情況不容樂觀,不是之前的免疫缺陷病,而是不明原因的細胞活力降低。這不是她的血清能夠解決的問題,如果不在半年內研究出解決方案,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她已經派人去尋找霍爾曼和侯賽因,可最後的線索斷在了尼爾斯海域。

“小甜心,我帶你坐蜂鳥好不好?”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轉移花沐的注意力,盡可能不讓她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

花沐已經開始接受禮儀方面的教育,正式向着小淑女方向發展,只有這種時候才能進行這種刺激點的活動,果然馬上轉了注意力。

“好啊好啊!”她興奮地拍手,又連忙心虛地捂住了小嘴,有幾分擔憂地道,“可是會不會被姑姑知道?你不是說不能讓她知道嗎?”

“殿下正在和你爸爸談話,他們不會知道的。”花筝一點兒沒有帶壞小孩的覺悟,“只要不被發現,就是沒做過哦。”

“可是,姑姑說好孩子不能撒謊。”

花筝抱着她走到窗前,揮動了一下手指,一陣輕微的蜂鳴聲已出現在了窗外。

“我們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不算撒謊。”

“原來是這樣,面面你真厲害!什麽都知道。”

花沐很快被說服,摟着她的脖子激動道:“那我們快點,不要被侍女姐姐發現。”

小家夥很懂得舉一反三,花筝好笑地看着她,往外輕輕一跳,穩穩地站在了蜂鳥之上。

“先不要看下面。”

花沐有些怕高,但對于坐蜂鳥這件事很樂此不疲。

今夜月色不錯,春日的夜晚雖有些寒冷,但花沐被披風團團包住,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蜂鳥用的是低耗模式,攀升速度十分溫和。它的編號登記在王宮的防衛系統中,不用擔心會被誤傷。

花沐緊緊閉着雙眼,過一小會兒就問一句,“面面,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可以了哦。”

對于總是被粗暴駕駛的蜂鳥來說,這是花筝難得用的溫柔時刻。

花沐微微睜開一條縫,然後看到了腳下明亮的夜景。

“嗚哇,好漂亮!”

越來越嚴重的光污染确實讓夜晚的星空黯淡了不少,但另一方,這些也不失為文明的美景。盛朝帝都的夜晚總是燈火通明,合理的城市規劃加上集中的重要建築,讓帝都的夜景也成為了一道靓麗的風景。

花筝一只手摟着她,一只手為她的小臉遮擋夜風。

“這份美麗是很多人努力的結果,人民創造了它,而你的姑姑、爸爸、爺爺都在守護它。”

花沐聽不懂,但不妨礙她明白花筝在誇人。

“所以爸爸他們才沒有時間陪我,對不對?”

花筝沒有隐瞞,“是呢,确實是這樣,你傷心嗎?”

花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是很想爸爸他們,但我知道他們是很厲害的人,在做很厲害的事,我也要支持他們。”

這麽小的孩子能有如此覺悟,自然平日裏教育的成果。

“我也想像大家一樣厲害,我長大後也要幫姑姑和爸爸一起守護它。”

花筝摟緊她,欣慰地低聲道:“我知道的,小甜心一定能做到。”

章節目錄 感情(七)

花簇望着投影出的資料, 疲憊地揉了揉眉頭。

這是海拉項目的研究資料,花簇這些年陸陸續續有在看。只是她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時間也不多, 至今也只是一知半解。

霍爾曼離職,參與海拉項目的研究員也早已分散到各個研究機構裏去,在正式接任王位之前, 花簇既不敢召集這些人做什麽, 也沒辦法找別人商量, 唯一能夠咨詢的就只有一個沈拾合。

研究了那麽多年, 她總算搞清楚花筝無法體會感情的機制。

感情說到底不過是化學反應, 而這個化學反應所需要的原料, 在花筝的身體裏瞬間就會被納米機器人分解。

所以, 霍爾曼說的沒有錯,花筝确實無法認知感情, 甚至不應該有感覺。

她擅于計算、模仿與欺騙,更擅長蠱惑人心。

那麽,如果把納米機器人從身體中去除呢?

作為外行人, 花簇第一個想到的方法當然就是這個。如今醫療上不少疾病也用得上納米機器人,只不過大部分在作用完後會自動分解, 跟随新陳代謝排出病人體外。

可據沈拾合所說, 這種納米機器人是完全不同級別的東西。它們不僅實現了自我增殖, 還具有的類似于螞蟻、蜜蜂的群體意識。它們忠實地以生物合成激素為“食”,以精神力為驅動能源,依據總體數量來決定是否自我複制。

它們自我增殖的方式與噬菌體有相似之處, 想要徹底去除十分困難。

“比起去除納米機器人,還不如抑制精神力來得現實。”

花簇想起沈拾合的話,只覺得一陣頭疼。

每一名哨兵和向導覺醒以後,精神力就幾乎伴随着他們一生。即便有的哨向身受重傷,精神體消失,精神力也不一定會完全消失。

而目前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抑制精神力的藥物,都會對宿主産生巨大的副作用。

就算花筝是不死之軀,花簇也不可能給她喂毒藥。

“我究竟在想些什麽啊。”

花原都創造花筝的目的,是想借由她的強大來幫助女兒。抑制她的精神力,實在是本末倒置。

花簇無奈關了光腦。

還有很多事要忙,在真正接任王位之前,在國家徹底穩定下來之前,這只能是稍微想一想的事。

領袖選拔賽第一場,花筝對戰杜思源。

這是最直接的力量對決,最簡單的擂臺賽,沒有任何戰術與技巧。

今日在場的十一名見證者,是真正的各方巨頭,元帥首相上下院議長大法官等等,哨塔的代表是花孟嘗。領袖空缺這幾年,一直由他暫代領袖職責。

“請脫下面具确認身份。”

現場确認身份,花筝摘下面具時引起了一些騷動。在場的人雖然一直知道花筝就是花簇的貼身護衛,但久違地見她的真容,仍不可避免地感到驚訝。

花筝沒有絲毫改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仍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而正是這樣的一個少女,有着衆人無法匹敵,幾乎超越鬼神的力量。

以盛朝的哨向總體量,一般十到二十年能各出一名超S級的哨兵和向導。但這個數字是比較長一段時間內的平均數,超S級哨向的出現還往往具有集中離散現象。

上一世代的沈世卿、花原绛闕以及已經去世的蘇展熏,同為超S級哨兵,號稱盛朝三傑,被看作帝國興盛的前兆。在他們之前,盛朝已經超過三十年沒出現過天生的超S級哨兵。

而在他們覺醒後的将近三十年間,盛朝也再沒覺醒過任何一位超S級哨兵,直到花筝出現。

“你認為誰會贏?”

當初的三傑之二,沈世卿和花原绛闕此時坐在一起。

“花筝。”

面對沈世卿的發問,花原绛闕毫不遲疑地回答。

“我也這樣認為,不過杜思源能參加選拔,或許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殺手锏。”

“任何計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不過是跳梁小醜。”

兩人交談間,杜思源已經出現在另一邊的身份驗證處。

那是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高瘦單薄,樣貌與杜思敏有幾分相像。

“B+?不對,A+,他的等級提高了,是結合後産生的變化嗎?”

哨向結合後,很多情況下會提高雙方的等級。而且能力越低,能夠提升的幅度越大。理論上,也有結合後成為超S等級的哨兵和向導,只是這個概率非常非常低而已。

“不,我記得結合後的測定等級沒有發生變化,對于杜家那幾位子嗣的天賦,我們不是早就有過結論嗎?”

沈世卿頗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杜家是真的要沒落了。”

花原绛闕冷笑了一聲,“也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杜老爺子做了多少孽,要不是看在陛下等人的份上,杜家早就完了。”

“冠遜和思敏還是好的。”

花原绛闕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花策如今的這些作為,我實在是看不出還有什麽意義。”

“總有些人不自量力,垂死掙紮,無法認清現實。”

沈世卿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卻是口風一轉,問道:“可是比起這樣的人,恐怖的強大才更該被提防吧?”

沈世卿身形高大,相貌英俊,身上帶着軍人獨有的肅然氣質。他抱着手臂,神情嚴肅地望着不遠處的花筝。

“現在還有比她獲勝更好的結果嗎?”

花原绛闕低垂着眼眸,腦海中不期然地回憶起睦州發生的事——花筝救了他。

當然,僅僅是這樣的理由,這不足以讓他反省曾經的作為。即便到了如今,他也仍然認為更切實地控制好花筝,對盛朝是極其必要的。

但花筝救了他的命也是事實,他欠了對方一個人情。

“可是,你該明白,如今就算你我聯手,也不可能贏得過她。等她掌握哨塔的力量,就真的沒有人能夠對付她了。”

“那是未來的女王要操心的問題了。”

花原绛闕的語氣十分平淡,沈世卿轉頭看向他,攏着眉頭道:“陛下去世也有一段時間了,你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嗎?”

兩人關系十分親密,說起話來也直來直往。

“……我只是覺得有些累。”

沈世卿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绛闕,我記得你才五十歲吧?對一個哨兵而言的巅峰期,你怎麽就累了?”

沈世卿比花原绛闕大一歲,看起來永遠精力充沛。他的身上具備天生的領袖氣質,盛朝的軍隊在他的治理下逐漸脫離花原清的影響,成為花原都最大的保障。

“我和你不一樣……”

沈家能有今日輝煌,與他們的家族傳統密不可分。在政治方面,他們一直保持中立立場,以盛朝的利益優先;在志向上,他們鼓勵子女從事自己感興趣的事業;而在擇偶方面,他們是少有不介意與非貴族通婚的大家族。

這是沈家能夠長久保持活力的秘訣之一,卻不是誰都能夠模仿的。

單單他們豁達的性格,就已經讓很多人望塵莫及了。

“你啊,你們花家就是這點不好,太多愁善感。你是這樣,陛下和領袖也是這樣。”

如此冒犯的話,如今也就只有沈世卿敢說了。

花原绛闕終于笑了一下,“你可不要讓神霄聽到這些話。”

沈世卿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我說的只是你們家哨兵,向導倒都心大得很,神霄如此、璇霄如此,王女殿下更是如此。她這個年紀經歷這些,難得還如此穩重,不亂方寸……我相信她就是盛朝的未來。”

花原绛闕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表情。

“小簇确實不錯,很沉得住。現在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我也到退休的時候了。”

沈世卿一怔,“你這個年紀說退休,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

“陛下和領袖都走了,紫微有自己的追求,幾個兄弟如今只剩下我,未免有些凄涼。這些年,我因憤怒、不甘和仇恨迷失過方向,現在想來真是過眼雲煙。”

他的臉上出現倦容,沈世卿想起過往種種,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當初他們三傑被看作盛朝未來的希望,然而蘇展熏意外身死,花原绛闕因先國王的私心而與領袖之位失之交臂,最後只有他接任了元帥之職。

他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元帥之一,風光的背後卻是幾位友人的不如意。

“累了,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他只能說出這樣的話,花原绛闕卻道:“我想退還爵位,反正我這一支不可能再有人繼承,這樣也能輕松一些。”

兩人說了這麽多話,場上的選手終于有了第一次接觸。

“久仰大名,花筝殿下。”

杜思源低頭看着花筝,做出要握手的姿态。

花筝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要伸手的意思,“不好意思,我倒是沒聽過你的名字。”

杜思源悻悻收回手,“公爵閣下說你傲慢,果真如此。”

花筝露出笑容,“與實力不符的驕傲才被稱作傲慢。”

“沒想到殿下不僅實力強悍,嘴皮子也很厲害。”

“那麽,你又有什麽地方值得稱道呢?”

杜思源笑得詭秘,“我,擅長尋找弱點。”

章節目錄 感情(八)

太快了, 整場戰鬥只花費了不到五分鐘,而且前三分鐘兩人還一直處于對峙的狀态。

這是絕對的實力碾壓,甚至不只是因為花筝太強。杜思源的能力等級确實達到了A+, 然而他沒有絲毫的戰鬥技巧,整場戰鬥的表現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戰鬥結束的瞬間,現場陷入了一片沉默。與其說是被這個結果震撼, 不如說幾乎所有人都在思考, 花策讓杜思源來參加選拔賽的意義。

難道只是因為沒有其他人選了嗎?還是說這是和杜家的協議?

看着杜思源被狼狽擡下去的模樣, 沒有人覺得這個協議有什麽意義。

這是一場毫無争議的勝負, 裁判當場宣布了比賽結果。其他人陸續散去, 花筝卻站在擂臺上久久沒有移動。

花簇是十一位見證人之一, 見她遲遲不動, 不得不向着擂臺走去。

花筝今日完全說不上什麽發揮實力,畢竟對手的等級實在差太多。可是, 她現在的表現明顯有些奇怪。

“怎麽了?”

花筝輕輕瞟了她一眼,臉上未顯露太多表情,一邊戴上面具, 一邊縱身躍下擂臺。

“沒有任何問題,殿下。”

她的聲音沒表現出絲毫情緒, 但花簇就是覺得她的反應不對勁。

“杜思源沒有對你說什麽?”

花簇有看到兩人賽前的交流, 只是她并非哨兵, 所以根本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

“誰會去記一只蝼蟻說的話呢?”

是花筝一貫地說話方式,傲慢而狂妄。

似乎沒有異樣。

“那走吧。”

“嗯。”

平淡的話語,面具下, 她卻已雙目赤紅。

花筝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神情,憤怒,真實的憤怒。

她記得杜思源所說的每一個字,記得他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也記得自己瞬間冰冷,渾身顫栗的反應。

他說,思敏會在這個月月底去世。

杜思敏的身體情況确實不好,治療過程中經常反複,能如此準确地預言她的死亡,答案只有一個。

她如今的情況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既然能傷害到杜思敏,那麽傷害花沐,甚至是傷害花簇,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究竟是在哪一處趁虛而入的?究竟是能如此接近杜思敏?

花筝瞬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可是,竟一時無法确定哪一些的可能性更高。

越使用抑制劑,她就越能感受到自己思維的混沌,曾經無比清晰的邏輯正在漸漸消散。被認為無用的感情,越來越多地占據了她的大腦,侵蝕她的理智,擾亂她的判斷。

她在第一時間選擇隐瞞這件事。

如果被花簇知道,她一定會被派去保護花簡一家。

可她無法确定這個隐瞞對不對,甚至有預感,自己正在做出錯誤的決定。

“面面,面面~”花沐疑惑地望着花筝,搖着她的手道,“為什麽不讀了呀?無敵貓貓有沒有戰勝壞蛋呢?”

花筝在抱着花沐讀繪本的時候走神了。

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調查花簡近身的人,也讓監視杜寰的人彙報了情況,暫時還看不出任何問題。

時間不等人,這個月已經不剩多少天,冒險去抓杜思源詢問這些事,都要比調查來得更切實際。

花筝摸了摸花沐的頭,對着繪本繼續念了下去。

“……無敵貓貓最終戰勝了破壞鼠王,幫助小鎮恢複了和平。”

花沐主動蓋上繪本,從花筝懷裏站了起來,摟着她脖子問道:“面面,你好奇怪哦。”

花筝抱牢她,笑着道:“怎麽啦?我念得不對嗎?”

“嗯~”花沐搖着頭,“你故事講得很對,可是你好像很不開心。”

花筝微微一愣,“你怎麽會覺得我不開心?”

花沐睜大雙眼,好像她問了什麽很奇怪的問題。

“因為你都沒有笑。”

花筝當然有笑,即便戴着面具,她也作出了微笑的表情,發出了輕柔而自然的笑聲。

花筝嘆了口氣,“小甜心,不要和你姑姑說這件事。”

花沐用力點點頭,很有經驗地道:“我知道,這是我們的秘密嘛。可是,你為什麽不開心呢?今天你不是也打倒了壞人嗎?”

“嗯……可是壞人是打不完的,打完了今天的壞蛋,還有更多壞蛋。”

花沐握着小拳頭,“那我幫你一起打,沐沐也很厲害。”

“那要等你再長大一些。”

花沐皺了皺鼻子,“哼,你也這樣說,爸爸媽媽還有姑姑都這樣說,都說我是小孩子。”

“可你真的很小啊,才五歲呢。”

“那我什麽時候能長大?”

花沐已經能數到一百,自己也覺得五歲确實有點小。

“再過幾年。”

“再過幾年是幾年?”

“嗯,十……不,二十吧。”

花沐驚呆了,“二十年?那還好久好久,我那時候都比現在的姑姑大了。”

花筝架着她的腋下,舉高高哄道:“長大有什麽好呢?小甜心永遠是小甜心,多好呀?”

花沐才不要呢。

“我不要嘛,我要快點長大,二十年太久了,一個星期都好久好久。”

一想到自己還要二十年才能長大,她眼眶都紅了。

“可是大人很累的。”

“所以我想幫你們的忙嘛,那樣姑姑和爸爸他們就能輕松一些,你們就能一起陪沐沐啦!”

五歲的孩子,忍耐寂寞的時候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幫大人一起解決麻煩,這是多麽體貼懂事,讓人心軟呢?

花筝抱緊她,“這只是暫時的,很快大家就能一起陪小甜心了,我保證。”

“真的嗎?真的嗎?”花沐一聽,開心了,在她懷裏直跳,“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度假,我們去湖邊野餐,爸爸說要教我游泳的。”

“好~”

“但我還是想要快點長大,媽媽說,等我長大就能成為新娘,可以穿和她一樣漂亮的衣服。”

“新娘?”花筝身體一僵,“小甜心想這個還太早了。”

“可是媽媽說想快點看到我變成新娘呢。”

花筝可以理解杜思敏的心情,她應該是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了預感。

“等再過三十年吧。”

“三、三十年?為什麽比變成大人還要久?童話裏的公主都是十六歲就遇到王子了。”

“十六歲不行。”

花沐苦着臉,“為什麽呀,爸爸媽媽說他們很小的時候就互相喜歡了。”

“那不一樣,”對于花沐的“早熟”發言,花筝已經皺起了眉頭,“小甜心,你現在有喜歡的小王子了?”

花沐歪着頭,努力思考着。

“是誰?杜家的那小子還是沈家的那小子?”

她還沒想完,花筝已經自己猜測了起來。

“不是不是,沈家哥哥嗓門太大,我不喜歡,杜敏……杜哥哥我也不喜歡。”花沐連連搖頭,“那些哥哥都好幼稚哦,長得也不好看,我一個都不喜歡。”

能和花沐接觸的孩子基本出自貴族階層,相貌普遍不錯,沒想到在她眼裏竟然是不好看。

女兒眼光很高,花筝很欣慰。

“小甜心,你要記得,你是你爸爸、媽媽、姑姑還有我的小寶貝,是盛朝的小公主,以後能娶你的人,要經過我們所有人的考驗才行。”

花沐歪歪頭,“可要是我好喜歡他呢?爸爸就是好喜歡媽媽,所以爺爺不同意,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花筝臉都黑了,“那不一樣,你不能好喜歡他,你要讓他好喜歡好喜歡你,你才能喜歡他一點點。你媽媽嫁給你爸爸,就是因為他很喜歡她。”

花沐沒想到花筝會說得那麽深,已經開始聽不懂了,“好難哦,怎麽知道他好喜歡好喜歡我。”

花筝想到這王室的傳統,趕緊趁機給花沐灌輸自己的理念。

“喜歡你的人會把自己有的最好的東西給你,會時時刻刻惦記着你,會為了你努力,會用性命保護你。在他表現出有那麽喜歡你之前,你一定不能讓他知道你喜歡他。他要是沒那麽喜歡你,你也不要喜歡他,明白嗎?”

花沐睜大眼睛,理了半天頭緒,最後一拍手,恍然大悟道:“面面,這不就是你和姑姑嗎?那你一定好喜歡好喜歡姑姑了,對不對?”

花筝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花沐滿臉疑惑,伸手去摘她臉上的面具,花筝想攔,習慣卻讓她罕有地慢了一拍。

“嗚哇,面面,你臉好紅啊!”

花筝白得瓷人似的,普通人的臉紅放在她身上,看起來比煮熟的大蝦還誇張。

“小甜心,把面具還給我。”

花沐把面具抱在懷裏,咯咯笑道:“不要嘛,我要讓姑姑也看一下。”

花筝确實有些着急——她已經聽到了花簇的腳步聲。

“小甜心,把面具還給我,我答應你一件事好不好?我再帶你坐蜂鳥,或者給你買冰淇淋。”

花沐躺在她懷裏,蜷着身子直搖頭,“嗯~我才不要呢,就算我不給你面具,你也會帶我坐蜂鳥,給我買冰淇淋。”

花筝沒想到她那麽人精,搶不敢硬搶,哄又哄不動,一時竟束手無策。

“那你要怎麽樣才肯還給我?”

“嗯……”花沐沉思狀,“那你帶我去見媽媽好不好?”

這個要求還真有些超出她的職權範圍,可想到杜思源的那些話,她也覺得該讓花沐去見一見杜思敏了。

“好,我答應你。”

花沐終于滿意了,“那我幫你戴吧。”

她說話間,房門已經打開,等她戴上來肯定是要來不及了。花筝不得已,只得把臉埋進花沐懷中。

花簇開門,看到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這個點了還玩成一團,眉毛一挑,訓斥道:“都幾點了,為什麽還不帶沐沐睡覺?”

花筝忙不疊抱起花沐往床邊走,花沐摟着她的背向花簇招手,“姑姑、姑姑你快來呀,我們三個人一起睡。”

章節目錄 感情(九)

花筝再抱着花簇去床上, 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

花簇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見花筝連大氣也沒喘一下, 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肩膀。

花筝反應平淡, 詢問道:“怎麽了,殿下?”

也沒怎麽, 她現在偶爾就看對方不順眼, 明知她不會痛,還是下意識地用這種方式出氣。

“沒怎麽,就是看你不爽。”

花筝低笑了一聲, 把花沐抱到花簇身邊。

“看來是我不夠盡心盡力。”

花沐察覺到有熱源靠近,一骨碌滾進花簇懷裏, 迷迷糊糊地喊媽媽。

花簇抱着她, 自覺壓低了聲音,“就是這種地方,讓人讨厭。”

從不懂感情的人口中,聽到像是“調情”的話語,更像是一種諷刺, 真的是一點兒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殿下。”

一大一小,像極了的兩人湊成一堆,這個場景怎麽看怎麽溫馨。花筝拉好被子, 給兩人掖好,語調變得越發輕飄飄。

花簇懊惱低哼,翻了個身一副不想再理她的模樣。

反正無論再怎麽說, 對方都只會是這種不痛不癢的反應,最後只有她生悶氣而已。

花筝側躺在她身後,只手支撐着腦袋,輕聲道:“您早一些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你從沒想過嗎?如果自己也擁有感情,會是什麽樣。”

花簇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這樣的關系持續得越久,就越是讓她産生錯覺,尤其是花筝對花沐的關心和愛護,幾乎就要讓她以為,對方并不是什麽都感覺不到。

如果花筝也能擁有感情,如果今後能夠找到辦法讓她感受一切,兩人會變得怎麽樣呢?

花簇時常忍不住幻想這樣的未來。

納米機器人是人為産物,能夠産生,那麽一定有辦法消滅。雖然目前還看不到希望,但以盛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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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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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