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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體附身對宿主有着很高的要求,那些覺醒者之所以只能作為通道,說明他們不符合要求。”
花筝平淡地敘述着,但說出口的話讓杜敏君心驚。
“本體的轉移需要一定距離內有符合要求的人,所以γ從摩爾身上轉移到了杜寰身上。我第一次控制杜寰時,杜敏君不在附近,所以γ沒有選擇逃脫。但第二次,γ轉移到了杜敏君的身上。”
“至于為什麽第一次γ寧願冒着那麽大的風險也不使用通道,那大概是因為一旦從通道逃跑,γ就會進入很長的衰弱期,不僅喪失作為主體時的大部分能力,而且短時間內無法再進行轉移以及感染。”
“金蟬脫殼可是要退層皮呢,對于好不容易獲得如今這具身體的你來說,一定也很痛吧?”
全部的推測都是正确的,花筝确實抓住了他的弱點。她唯一的失誤,只是沒有認出杜敏君就是γ的宿主。
杜敏君保持着微笑,但仍舊一言不發。
“當然,你大可以現在逃跑,但我依然會找到你,找到虛弱時的你,将你撕得粉碎。”
“我早就知道你的殘忍,所以不必要在這種時候吓唬我。”
“是嗎?那你早應該害怕我才對,杜敏君,你也看到了杜寰最後的記憶吧?我會讓你品嘗比那更痛苦一百倍的滋味。”
杜敏君當然記得,那是他噩夢的根源,也是他憤怒憎恨的源泉。
章節目錄 開始(七)
“看來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杜敏君抱着手, 微笑道, “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幾次三番來找我?就為了确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嗎?你看起來已經很有自信了。”
“無論是杜敏君還是γ, 等待你的都只有一個下場, ”花筝缺乏的從來不是自信, 通過付出代價, 她向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只是這些年下來,她發現有一些代價自己越來越無法接受,“但我可以讓杜敏君少一些痛苦。”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沒有條件,對吧?”
“在白枕來之前, 你對她用了向導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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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美杜莎的詛咒,效果是被标記哨兵将會成為所有哨兵的目标。要不是這樣, 你們不可能會提前撤退哨兵, 我也不可能得逞。”
杜敏君說得頗有幾分自得, 白枕的死亡是他唯一的安慰。
“這個能力你從來沒有使用過。”
“當然,這是我的秘密武器,怎麽可能會輕易使用呢?一生只用一次, 我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 你以為威脅得了我嗎?”
花筝嘆了口氣, 而随着這聲嘆息, 房間內的氣氛陡然發生了變化。
“可是死亡也分很多種,我以為你會明白的。”
精神方面,哨兵別說面對同等級的向導, 就算面對低一級的向導,也不可能占到優勢。
然而此刻,恐怖的威壓幾乎讓杜敏君感受到了實質性的刺痛感。
明明有着γ的加持,但就如花筝所言,在能力方面海拉遠遠高于一切精神體。它是超出了所有規格,讓人膽寒的恐怖,即便是S級的向導配上已經輪轉了不知多少世的γ,也無法突破她的極限。
“杜敏君,γ能夠不死不滅,但正如你所說,它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人,而你杜敏君,你只會是你。你為了杜寰的死而憤怒,但γ不會。它能夠通過通道随時離開,可你不能。你以為你的生命能夠在它身上得以延續嗎?看過了那麽多人的經歷,你該明白那不過是無稽之談。等它離開之後,你會被獨自留下,面對無窮無盡的恐怖。”
是的,他将面對無窮無盡的恐怖。
杜敏君早就有了死的覺悟,所以毫不猶豫地引爆了炸彈。可是,我并沒有做好直面花筝的準備。越多覺醒者死在花筝的手下,他的恐懼就越加深刻。那些覺醒者無一不是被花筝親自處決,那種随同記憶一同流入他大腦的恐懼感幾乎已經刻入骨髓。
他突然明白,這才是花筝執意要親自将覺醒者全部殺死的原因。她把恐怖刻入的不止是杜敏君的腦海,也深深地刻在了γ的精神之中。
“你想好了嗎?又或者,你也想要試一試,γ?”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杜敏君突然渾身顫抖,口吐白沫地墜落在地。一個向導能産生如此強烈的精神崩潰反應,其所受到的影響可見十分巨大。
這并不是花筝如今施壓能夠造成的,而是γ的突然抽離産生的。
花筝如同看着蝼蟻一般,輕蔑地望着摔倒在腳下的杜敏君,“你看吧,它已經跑了,所以,你要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花筝最近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帝都塔,以至于花簇幾乎沒見過她。然而事情不可能再這樣下去,在處理完最緊要的事務之後,花簇這一次趁着做全面體檢,特地到哨塔來找她。
“女王陛下,請您稍後,領袖大人還未出審訊室。”
“通知她,出來後立即來見我。”
花簇不願意再拖,花筝的反應很反常,花沐更是難以振作——她不能再讓兩人這樣下去。
“我在領袖的辦公室等她,你和她說,這是命令。”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
“是”
自從平息賀州的叛亂以後,女王陛下的威嚴更勝往昔。加上她如今懷有身孕,誰又敢讓她有一絲的不順意?
只是最近領袖态度反常,他們也不大敢與領袖說話。
花筝的辦公室十分簡練,除了必要的辦公用品以外,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說起來,弦築宮依然是花筝的寝宮,然而她幾乎也從不去那裏。
她如同一個沒有任何自我,隐私和私人時間的機器一般工作着。
花簇随意看了一圈,而後坐到了椅子上。伸手可及的抽屜都上了鎖,能夠讓她随意進出,裏面也确實不可能不做防備。
門很快被敲響了。
“進來。”
來的是花筝,沒有讓她等多久。
“陛下,聽說您找我。”
“我找你很奇怪嗎?”對于花筝的避而不見,她心中難免還是有一些氣的,“過來。”
花筝慢慢走到她跟前,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花簇已經懷胎六個月,小腹隆起明顯。
“你躲夠了沒有?”
花筝似有不解,“您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把面具摘掉。”
花簇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語氣強硬。
花筝乖順地摘了面具,臉色看起來比原本的還要蒼白。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白枕的死亡,可這不是你的責任,你究竟想要躲到什麽時候?”
“不,這是我的失敗。”
“就算是你的失敗又如何?有些失敗無法挽回,但你總要去面對。”
花筝抿了抿唇,“……我正打算面對它,而您呢?又能夠面對王儲殿下嗎?”
花簇堅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我當然會去面對沐沐,作為母親,作為女王,我都要去面對她。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要你和我一塊兒去見她。”
“因為白枕是因我而死的?”
“因為你是她的另一個母親!”花簇提高了音量,含着一些怒意,“拾合告訴我,你的納米機器人早就開始失效了。為什麽,為什麽一直瞞着我?我顧慮你的心情,一直沒有追究,但我不可能一直放任你這樣下去。”
“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也告訴了我解決辦法,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不相信任何人,要一意孤行呢?”
花簇從沈拾合那裏知道真相的時候悲喜怒憤交加,實在不知自己究竟該有什麽樣的心情才好。
花筝木木地望着她,“解決方法?那并非是什麽解決方法,只不過是把我變成了廢物。廢物對于您來說有用嗎?對于盛朝來說有價值嗎?對于哨塔來說有必要嗎?”
“你衡量價值的标準究竟是什麽?”花簇悲哀地望着她,“難道一定要讓我體會到失去的痛苦,才能算你的價值嗎?”
花筝渾身一震,愣愣地望着花簇的面容。
花簇目含淚光,“你過來,到這裏來。”
花筝聽話地跪到她的腳邊,而花簇則輕輕地攬過了她的頭,讓她把耳朵貼在自己的肚子上。
“阿筝,你聽到了嗎?這裏正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此刻的女王陛下充滿了母性的光輝,指尖輕輕梳理着花筝的頭發,語氣慈愛地道,“這是很神奇的事,對嗎?死亡固然可怕,也固然讓人遺憾,可生命不正是這樣循環着嗎?我們無法挽回已死之人,但我們還可以為生者做些什麽。我是一位母親,沐沐也即将成為一位母親,那你呢?”
花筝閉着眼,輕輕靠在她的肚子上,“我只是想去做正确的事。”
“可你現在迷茫了,不,你一直在迷茫。”花簇仿佛對着一個孩子般安慰着,“既然你不知道什麽是正确的,那麽現在聽我的。我會牽着你的手,我會告訴你,我的正确是什麽。”
“可要是這樣我仍然不明白呢?”
“那就等你發現自己确實不明白後再說吧。”
花沐至今都不肯承認這個現實,然而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她每一日看着監控中一成不變的畫面,感受着生命在體內逐漸成長,她終于不得不承認,白枕已經不會再回來。
她流幹了眼淚,對痛苦絕望也已經麻木。孩子似乎讓她感受到了一絲光明,可這一點光明相較于黑暗來說實在是太過微弱,她有的時候甚至會以為這只是一種錯覺。
失去白枕之後,“父親”也帶着“母親”離開,她被“姑姑”收作養女,正式成為了盛朝帝國的王儲。
可這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如同夢境一般,她夢游似的活着,有一些記憶卻逐漸複蘇。
她因失去伴侶的痛苦而昏迷了許久,因此想起了不少曾被封印的記憶。對于領袖,對于姑姑,她都漸漸有了不一樣感覺。
有一些流言并非只有外界在傳,她也知道有不少人說自己其實是女王陛下的私生女。
花沐從未将此當做一回事,因為姑姑對她來說原本就像是母親一般。
可是經歷了這些之後,當父親告訴她真相,她一時無法接受。
她是陛下與領袖的女兒,是帝國名正言順的王儲。可是那又怎樣呢?難道這樣她就該理所應當地犧牲自己的伴侶嗎?
她沒辦法不怨恨,因為她無法不這樣想:若非陛下,若非領袖,白枕就不會死。
她對王位,對帝國擁有的只有責任感,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繼承這個重擔。
她等了這麽多年才等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如今收獲的又是什麽呢?
章節目錄 開始(八)
“我不需要新的護衛。”無論面對什麽樣的勸說, 花沐重複的都是這一句話,“我不需要別的護衛。”
艾爾瑪滿臉為難,“可她是領袖大人親自指派給您的。”
“那就告訴領袖,我不需要。”
艾爾瑪是花沐的侍女, 在她十歲時就開始照顧她, 在花沐成為王儲後,她也跟随進了王宮。
她看着花沐長大, 除了花沐的幾位親人之外算是最了解她的人。這段時間,她一直陪伴在花沐的身邊, 可以說是将她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花沐為什麽不想要護衛, 但也希望她能夠走出來。
“可是殿下,這是為您的安全着想。”
“我知道,可是現在很安全, 什麽威脅都已經消除了,這是基于理性的判斷, 而不是任性。”
艾爾瑪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花沐, 正想着要去請示女王, 門口傳來了花簇的聲音。
“任何基于理性的判斷, 都不會認為一名王儲會不需要貼身護衛。”
兩人看向門口, 不止是女王陛下, 領袖此刻也正站在門外。
“陛下, 領袖大人。”
艾爾瑪慌忙向兩人行禮,花沐愣了一下,也站起了身。
“母親、領袖。”
花簇揮了揮手讓艾爾瑪退下, 然後帶着花簇一起走到花沐身邊。
“沐沐,我聽拾合說你今天體檢的結果不太理想。”
“只是有一些營養失衡而已,營養師已經重新調整了菜單,之後我會注意的。”
失去伴侶對花沐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不止是對花簇和花筝,她幾乎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懑情緒。
但她至今為止未對任何人發洩過,也從未在任何場合有過失禮的表現。成為王儲之後,她越來越懂掩藏自己,即便情緒低落,她也能在人前保持微笑。
所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花沐表現得十分平和。
“我聽說你還是不想要貼身護衛?”
花沐微微垂下臉,“正如我剛才所說。”
花簇嘆了口氣,“沐沐,你應該知道,這并不意味着會有人代替白枕。”
花筝就站在花簇身後,目光一刻不離地望着花沐。花沐的眼神,花沐的神态,花沐的反應,她一點兒不落地看在眼中。
花簇的話讓花沐的表情發生了變化,那是一閃即逝,但深刻沉重的痛苦。
“我知道,沒有人能代替她。”
不管對誰來說,白枕都不是能輕易提起的人,即便已經過去了将近半年,氣氛仍會不可避免地變得沉重。
“那你現在是在怕什麽?”
花沐終于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冷笑,“我現在又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白枕的死亡像是在母女倆之間豎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壁壘,比起曾經的姑侄關系,兩人此刻反而更加生疏。
花簇為此心痛,更為花沐心痛。
“沐沐,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麽,我只是希望能照顧好你,能讓你和寶寶都健健康康的。”
花策的“複活術”帶回了杜思敏,而花簡最終選擇她,放棄公爵之位和社會身份,遠離帝都甚至是人群生活。也因此,他無法在女兒最痛苦的時候陪伴她。
花沐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雖然不能說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慰藉,但她确實帶給了花沐很多動力。她曾一度被失去白枕和露娜的痛苦折磨得想要自尋短見,是孩子讓她徹底放棄了這一個想法。
“我現在很好。”
“我知道你正在努力變好,沐沐,你真的很堅強。”花簇慶幸而且感激花沐熬了過來,這對她和盛朝而言都十分重要,“我并不是要求你做什麽,只是希望保證你的安全。這個護衛,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她是白枕的妹妹。”
花沐突然死死地盯住了花簇。
“白衾,那個孩子也經歷了很多,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照顧她一下嗎?就當是為了白枕。”
白衾,花簇有聽白枕提到過,同樣生活在賀南雨林。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覺醒為了哨兵,不知道的是,她這一次被花策控制用來對付了白枕。
白衾是這一批遭受控制的實驗體重最早被釋放、調·教和收編的一位。作為目的明确的秘密武器,她只被用來對付過白枕,所以其所造成的影響最小。
在解除蟲巢意識網絡之後,她也是第一批恢複理智的人。經過花筝幾個月的教導訓練之後,花簇決定讓她成為花沐的貼身護衛。
白枕的妹妹,或許除了她和孩子以外是最後和白枕有關系的人,花簇确實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花簇準确地抓到了她的軟肋。
“好,我答應你。”
僅從外貌上來說,白衾與白枕的唯一相似點大概就是同樣擁有高大健美的身軀。她長得不似一般的黑瞳族人,皮膚白皙,模樣嬌美。
雖然在外形上不太相像,但白衾和白枕卻有着十分相似的內核。能力強大,恪盡職守,忠厚老實,還有一點點木讷。
這也是花簇決定讓她來擔任花沐護衛的原因之一。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不算太壞,雖然沒有太多交流,但兩人之間的氣氛是友善的。
“我不明白,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一定要我一起來。”
兩人離開時,花筝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将白衾指派給花沐的并非花筝,而是花簇。花筝确實指導訓練了白衾,但真正做下決定的是女王陛下。
“你在那裏就很有意義。”
“而且為什麽要讓白衾來當殿下的護衛?我還沒把她訓練到完美的狀态。”
無論是意志還是意識都還和白枕差太多了。
“她不需要完美,無助可憐的小狗狗更能引起他人的憐愛。沐沐需要找點事做,除了孩子以外白衾是最好的選擇。”
正如花簇所說的一樣,花沐罕見地接受了這一名護衛。
“陛下您越來越懂如何掌控人心了。”
“我會把這當作是誇獎。”
這當然是誇獎,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行事作風,花簇都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名成熟的君主。
她的任務似乎快要結束了。
“最終調試已經完成,蟲巢意識初始化成功,AI編號438936,名稱:花無傷,已成為蟲巢意識終端,擁有者名稱:花筝,已認證成功。”
蟲巢網絡是花策用來控制實驗體的手段,哨塔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對其進行破解,而成功破解它的438936號AI是個十分特別的存在。
花無傷是在拯救花筝的行動中犧牲的哨兵,他的能力是對網絡進行感染。在面對不計其數的實驗體時,他在犧牲的前一刻利用自己的能力将網絡感染,從而使得整個系統癱瘓,讓花簡等人得以成功進入基地內部。
花無傷雖然犧牲,但他的能力成功依靠網絡和AI留存了下來,并成為了花筝使用的光腦終端。
“統合信息,篩選所有‘克隆項目’相關詞條。”花筝一邊對光腦下達命令,一邊朝着門外走去,“在我回來之前整理好相關資料,列出能夠讓白枕複活的最佳方案。”
“遵命,領袖閣下,我一定在您回來的時候給出最優解決方案。”
“花無傷”是花筝至今為止所見最具人性的AI之一,幾乎僅次于“諾亞”,其能力也遠超其他同等硬件的AI。
夜晚的皇家陵園寂靜冷清,這裏埋葬着幾十代王室成員,比起王宮,君主們在這裏居住的時間可要久得多。
這樣的地方當然不可能沒有安保人員,雖然如今已不像過去那樣會帶大量的陪葬品,但有時候只是幾件随身物品價值也足夠誘人。
當然,再強大的安保力量也不可能攔得住領袖大人。
才在半年前封上的某個陵墓,今晚再一次打開。一個巨大的水晶棺椁被從陵墓中運出,其中包裹着的正是白枕的身軀。
救援隊花了許多時間才将白枕從冰柱中分離,然而包裹着她身軀的那一層冰一直沒有融化,也因此,為她量身打造的水晶棺椁尺寸非同一般。
白枕依舊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了一般。
這是一場極度私密的行動,除了花筝以外,其他參與行動的全是機器人。
盜取王儲殿下伴侶的屍首,這當然不是什麽可以大張旗鼓的事。
“公爵閣下,還記得您答應過我的事嗎?”
花筝一邊望着水晶棺被運上飛行機,一邊撥通了一個通訊碼。
“我已經不是公爵了。”
“差點忘記了,放棄爵位也是王室傳統之一,真是值得稱道的傳統。”
對面的情緒似乎不大好,“有事說事,你救過我的命,我一定會還上這個人情。”
“很好,那麽請把你在颍州的別墅借給我使用一段時間,就是那個使用了太空級材料建造的秘密別墅。”
“……你要做什麽用?”
“進行一場召喚術,您會幫我的,對吧?”
花原绛闕嘆了口氣,“我會兌現承諾的,你什麽時候需要?”
“今晚,我會立即出發,請您做好準備。”
“什麽——等等!你這個家夥,喂!”
章節目錄 開始(九)
歷經三年的努力, 花筝終于成功将包裹着白枕的冰層融化。
與休眠所使用的精細冷凍技術不同,白枕的能力簡單而粗暴,其目的是破壞而非保存。即便是冷凍休眠技術,使休眠者複蘇也有不小的風險, 所以并不是解凍就能使白枕順利蘇醒的。
在如此低溫的情況下, 白枕确實已經“死亡”,所有儀器都已經偵測不到她的生命體征。她的血液已經凝結, 細胞停止活動,一切都凝固在她失去意識的那一刻, 花筝此時的行為與“複活”她沒有差別。
目前進行到這裏還算順利, 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花筝只有一次機會。
“白枕的一切身體機能都已經正常,但如果無法恢複意識, 她只能算是植物人。”花無傷向花筝報告着目前的進展,“目前有三個方案可以嘗試, 但成功率都低于1%。”
“我已經徹底掌握了美杜莎, 可以确定詛咒方位來把哈提拉回來, 我相信成功率沒有那麽低。”
“哦, 與這關系不大。單純只是恢複白枕的意識并不困難, 但經過幾萬次模拟顯示, 她即便醒來也很快會因瀕死體驗而崩潰, 哨兵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也就是說,阻礙是記憶和哨兵的能力?”
“可以這樣說。”
花筝翻閱着實驗資料,“那麽, 如果不保留記憶和哨兵的能力呢?”
花無傷沉默數秒,計算了其可能性。
“這在理論上可行,只是執行起來十分困難。白枕複蘇之前的記憶和能力都是不可控的,只能在她醒來到崩潰的這短短的十分鐘左右時間對她進行暗示。”
“如果一名超S級的向導加上我一起來執行這件事,成功率有多少?”
“……經計算,能達到将近30%。”
花筝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接下來的時間你要全力改進這個方法,我會找到合适的人來配合的。”
“是。”
花原绛阕歸還公爵之位後就一直從事野外科考工作,基于他強大的哨兵能力以及雄厚的財力,組織的科考隊伍成立不過三年就出了不小的成果。
不少強大的哨兵在年紀漸長之後放棄了名譽地位,轉而從事自己喜愛的工作,花原绛阕絕不算是異類。只是能像他這樣直接歸還爵位的,畢竟還是少數。
花簇象征性地為他保留了爵位,卻也知道花原绛阕不可能反悔,只能再在資金和技術上多給他一些優待,甚至幾次讓花筝親自為他提供幫助。
這一次,花筝就是以護送最新科考器械的名義來到颍州的。
“你這小妮子別再三天兩頭往這裏跑了,幫你和女王陛下圓謊有多困難,你知道嗎?”
雖說這是對花筝的回報,但花原绛阕沒想到會惹上那麽大的麻煩,事情持續三年都沒有結果,而他是除花筝以外唯一的知情者。
“我不是正要離開嗎?”
“真希望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花筝看了已經準備就緒的飛行機一眼,笑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想不想見到我。”
“我只是希望能少對陛下說些謊。”
“只是隐瞞事實而已,怎麽能說是欺騙呢?”
“我父親對你的教育還真是成功。”花原绛阕的父親花孟嘗也早已退休,如今正環游世界中,“幫我和陛下問好,還有阿簡和思敏很想念沐沐,也想有機會能見見沫沫和白煌,請你幫忙傳達一下這個意願。”
花沫與花白煌相繼出生,王室總算熱鬧了一些。
“我會的。”
對花簇來說,這幾年過得尚算平靜。花沫與花白煌的出生轉移了花沐和花筝的不少注意力,一切似乎都在步入正軌。
花白煌比花沫要小幾個月,然而從外貌體格上來看,花白煌可要比花沫年長高大得多。她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女孩,看起來已經有五六歲的模樣,精力旺盛得幾個侍女奶媽都管不住。
而花沫,因為有先天性的疾病,外貌上又像極了花筝,像是個不足一歲的水晶娃娃,孱弱易碎。
兩個狀況如此極端的孩子養在一塊兒,少不了需要操心的事。因為花簇和花沐的工作性質,照看兩人的職責基本落在了花筝的身上。
領袖大人帶着兩個孩子散步,已經是王宮中最常見的景色之一。
這正是花簇想要看到的結果——她巴不得花筝的時間被這些瑣事占滿。
花簇坐在床邊望着兩個熟睡的孩子,臉上不由自主地顯露出笑容。雖有遺憾,但如今的生活對她來說已難能可貴。
花筝悄無聲地走到花簇身邊,望着小床上躺着的兩個孩子一言不發。
“你回來了。”花簇沒有回頭,只是拉住了花筝的手,笑道,“白煌好不容易才睡着,她的精力比沐沐小時候還旺盛。”
“白煌很健康。”
準确地說,花白煌已不止是健康的程度,這孩子的更方面素質都過于優秀。遠超一般幼兒的強健身體,不知疲倦的精神力,發達的運動神經讓花白煌成為了內塔研究所的常客。
她似乎繼承了兩位母親所有的優秀基因,算得上天賦異禀。
花沫,是另一個極端。
“沫沫也會健康起來的。”
“您的健康是指什麽呢?她起碼要經歷三次大手術,才能獲得與普通人一樣的生活體驗。”
花簇的手一緊,“沫沫的病不是無法治愈,現代醫療完全能夠解決她的問題。她會得到最好的照顧,也會徹底恢複健康。”
“她原本不用承受這些痛苦。”
這句話終是讓花簇無言以對。
是的,如果當初她同意放棄,沫沫就不用受這些苦。可當知道女兒的病并不致命,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簽下同意書。
她明白這是自己的自私,但她真的很需要花沫。不止是出于愛,也是出于救贖。無論是她還是花筝,在當時都急需一個寄托。
“我不會做出決定後再去後悔,讓沫沫出生是我的選擇,我現在只會想着如何讓她獲得幸福。”
“……您說得對。”
花簇嘆了口氣,站起身拉着花筝往外走。
“你剛回來也累了,先休息吧。”
花筝接受了沈拾合的建議,配合向導安撫進行治療,這讓她的情況穩定了不少。幫助她進行安撫的當然是花簇,塞壬重新接受了海拉。
“你的情況已經開始穩定,我相信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徹底擺脫納米機器人的束縛。”
花簇對此信心滿滿,然而花筝并不如此認為。越能感覺到感情,她越能體會恐懼的意味。她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起失敗的滋味,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白枕死亡的場景。
納米機器人對她來說究竟是保護還是束縛呢?
“嗯。”
花筝不知道,也無從定義。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錯,起碼在白枕的事上不能再犯一丁點錯誤。
花簇因疲憊睡着,安撫哨兵是極其消耗精力的一件事。花筝現在也偶爾入眠,但大部分時間她仍保持着清醒。睡眠是身體的訴求,但在精神上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在需要睡眠之前,花筝根本不理解夢境這種事。充斥着荒誕以及無邏輯的場景,其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超脫理性的範疇,是她最不擅長應付的東西。
她不是一個需要通過夢境來發育大腦的嬰兒,卻正在經歷這樣的階段。
必須要讓一切停下來。
“姐姐,對不起。”
美杜莎的詛咒無疑是持續性的能力,也就是說即便杜敏君無法掌控它,也一定能夠感應到它。花筝通過感染美杜莎,從而确定了白枕的存活。
要想“複活”白枕,花筝必須在恢複她所有身體機能的同時,将哈提帶白枕的圖景之中。海拉需要通過微弱的感應來确定哈提的所在,并且将它強制性拉回。
但花筝需要做的事遠不止于此,将哈提帶回來後,她還要短時間內壓制住白枕的能力,在她崩潰之前封鎖住她的記憶。
這不僅需要強大的能力,還需要缜密的計算和絲毫不會出錯的冷靜。
花筝曾擁有過這些能力,但如今每一種都在減弱。如果要保證事情不出錯,她必須恢複到過去的狀态。
她需要新型的納米機器人,效用更強力,更持久。
“最終版的納米機器人效用更強力,并且只要你再也不使用無神領域,它的效果就能一直持續下去,你能恢複到過往的狀态。”
光腦上顯示的文字是從末日方舟上發來的,花筝委托諾亞做的新型納米機器人最終版已經完成。
“如果使用了無神領域會怎麽樣?”
花筝沒有下床,所以也只能用文字的形式與諾亞交流。
“很簡單,這個版本的納米機器人最後會失去對你的控制,到時候任何外界壓制手段都将失效。你必須完全依靠自己來掌控感情的影響,成為普通人的一員。你作為哨兵的能力會減弱,身體的恢複能力也會持續降低,激素由心至身地影響你,你将不再是曾經的你。”
“也就是說,我會失去價值。”
“你不需要外界強加給你的價值,在将職責完全移交後,你就可以來與我作伴。這不僅是我們當初說好的條件,也是我的期望…。算有這些納米機器人,你仍需要我的幫助……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我會兌現承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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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