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一回到房間,花簇就忍不住開口
如今我已經明白,只有真正馴服你,才能徹底駕馭你。”
花簇滿意地看着她脖子上的項鏈,“你是我的所有物,從我送你這條項鏈開始就一直是,以後都不準取下來。”
花筝歪了歪頭,疑惑地望着她。
“聽明白了沒有?”
但女王強勢的态度最終還是讓她選擇了誠服。
“我明白了。”
花簇像是獎賞小狗般怕了拍她的臉,“很好,你果然只有這樣才會乖一點。”
趁着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作威作福,女王陛下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太“小人得志”。
但這樣的花簇确實讓花筝感覺到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安心。
她被解除了領袖的職位,已不用再為哨塔和盛朝思考。她不再是海拉——如果海拉這次之後不再回來,那麽她的□□很快也将步入尾聲。
如今的她一無所有,能被陛下輕易壓制在身下,可她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服從姐姐讓她有一種滿足感,這一點從未變過。
“陛下,您知道我如果無法恢複能力,會是什麽下場嗎?”
她的身體擁有十分強大的複原能力,這與她強大的力量相輔相成,也互相制約。
失去精神力的壓制,她的身軀将随時面臨着各種癌變的危險。細胞無休止地複制,最終徹底失去控制。
“你以為我什麽都沒去了解過嗎?拾合已經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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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拾合聽過花簇的描述之後就推斷出了花筝将要面臨的問題,但同時她也給花簇提供了幾個解決的思路。
“所以,您真的認為自己能夠改變結局嗎?”
花簇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生命或許會有終結,但愛是永恒。”
花筝神情呆愣。
“花筝,我要和你結合,徹底地結合。”
王室的向導和哨兵天賦異禀,對于結合熱有着超高的耐受性,所以對結合也有着更大的自主權。
她和花筝雖然已經身體結合,但精神上兩人的交流甚少,尤其是在塞壬拒絕海拉之後。
“不僅是你,海拉也會臣服在塞壬之下。既然你已經無法掌控它,那麽就由我,由塞壬來拉住她。你是我的,海拉也是,別以為你們之中有誰能夠逃脫。”
這會是解決的方法嗎?
花筝從來沒想過,也從來不覺得這件事能這樣輕易地解決。可花簇的臉上是那麽篤定的表情,仿佛是在說,你什麽都不用思考,只要聽我的就好。
什麽都不用思考,只是服從命令,有的時候這也是一種幸福。
她無法相信自己,所以如果能夠相信姐姐,那也是一種救贖。
“您……要和我結合?”
“怎麽,你不願意?”
“可如果是那樣,我們之間将再也沒有秘密,陛下,您不知道自己将面對什麽樣的人。”
她從未想過能夠和姐姐結合,也不敢讓姐姐觸及自己的內心。
“你覺得現在的我到底還有什麽是無法面對的?”花簇擡起她的下颌,笑道,“倒是你,到時候可別被我吓到。”
陛下今日的王者氣勢真是叫人戰栗,這種戰栗甚至讓花筝覺得有幾分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慰。
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
“可、可是我們還不知道海拉究竟能不能回來……”
她慢慢變得無法思考,也慢慢開始放棄思考。
“啊啊,是呢,”花簇露出為難的神情,“該怎麽辦才好呢?”
“所以您……”
該放棄了吧?
花簇突然露出了恍然的微笑,“我知道了,在她回來之前讓塞壬一直安撫你不就好了嗎?對,我們還可以用上你送我的馬鞭,熟悉的回憶更容易讓海拉懷念吧?”
章節目錄 然後HE(七)
花筝已經不知道今天究竟是哪一天, 三天還是四天?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白天還是黑夜?
這是一場漫長的比賽,花簇的體力和耐力都有所欠缺, 所以過程并不激烈。但她現在的身體素質還不如花簇,這種緩慢的消磨也足以讓她難以應對, 無力招架。
“陛下。”
但就算再怎麽不知天日, 花筝也知道兩人在這場比賽中消耗了太多的時間。
花簇因疲憊而睡得迷迷糊糊, 聽到她的聲音慢慢有了一絲反應。
“嗯……”
“還有很多公務等着您處理, 您不該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無神領域的效果早就應該過去,花筝能夠感覺到精神力的回歸。但她沒有感受到海拉,這意味着她的生命很可能将要走到尾聲。
花簇累得夠嗆, 恨不得睡個天昏地暗,這時只是攬着她含糊道:“我都交給沐沐去處理了,沒事的。”
陛下的這點真是絲毫未變, 累得想睡時雷打也不動——這種樂觀的精神着實值得學習。
“可有一些事只有您能決定。”
花簇最受不了花筝在這種時候唠唠叨叨, 眯着眼找準她的嘴吻了過去。
“我不想聽這些,起碼現在不想。”
她從未有一刻忘記過自己的責任,甚至想過因此放棄自己的愛人。但老實說,世界少了誰都會一樣運轉, 盛朝少了她也一樣。
沐沐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她偶爾偷個懶又怎麽樣呢?
所謂的光明女王,說到底不過是他們許多人的一廂情願——包括她自己。
更何況,如今她所做的事比什麽都重要——她正在努力挽救愛人的生命。
“所以你給我閉嘴。”
花筝嘆了口氣,沒有阻止花簇的行為。雖然已經恢複了些許體力, 但反抗女王仍不是她的意願。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并不想用這僅剩的一點兒時間來忤逆女王。
花簇親了好一會兒才有幾分意猶未盡地松開,見她臉色緋紅,嬌嫩欲滴,不禁生出了幾分嫉妒之情。
“你真的一點兒都沒老。”
随着壽命的增長,人類的各個時期也被幾次重新定義。六十歲之前都還被定義為青壯年,花簇這個年紀事實上與二三十歲的人看不出有太大的差別。
但是,花筝這種幾乎永葆青春的模樣仍是無數人的夢想。
花筝被定格在了十六歲,她的容顏這麽多年來幾乎毫無變化。
叫人嫉妒,也叫人喜愛。
“陛下倒是更成熟了。”
花簇不滿地道:“你嫌我老?”
“沒有這樣的事,歲月沒有在您身上留下任何瑕疵,給予您的都是寶貴的饋贈,為您增添了更多的魅力。”
花簇得承認,好話誰都樂意聽,尤其是從愛人口中說出的贊美之詞,叫人無比愉悅。
“算你識相。”
花筝輕笑,“我以為您不會在意這些。”
“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在意年齡?”
花筝指了指自己。
“你不算,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花簇險些被氣到。
“可長生不老終究只是虛幻,沒有人能夠逃脫死亡,我也一樣。”花筝露出一絲笑容,“陛下,放棄吧,塞壬找不到海拉的。”
哨向之間的精神結合,其過程就是精神體在對方的圖景之中築巢。可花筝沒有精神圖景,海拉一直都在本源之中。
也就是說,在理論上兩人原本就不可能進行精神結合,更何況如今她還失去了與海拉的聯系。花簇冒險讓塞壬通過花筝進入了本源,然而到現在為止,她仍沒有找到海拉。
這也是花簇會如此疲憊的原因——她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只能通過睡眠來恢複。
“你對什麽都放棄得如此輕易嗎?”
“您不明白,我當初尋找白枕的時候用了什麽樣的方法,您這只是在白費力氣。”
花筝當初直接以自己的意識進入本源,利用美杜莎對哈提的标記才能如此迅速地将白枕帶回。
但花簇只是讓塞壬進入那裏,如果不小心,很可能連她的精神體也無法回歸。
花簇看了花筝一眼,突然開口道:“我給你哼首歌吧。”
“?”
花筝面露不解,以為花簇是想扯開話題。
“這首歌是塞壬給海拉哼過的,我不知道它是在哪裏學的——畢竟對精神體,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花筝回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時候的塞壬因為被海拉标記,所以比花簇更早地接受了海拉,也更早地接受了她。
她隐約之中回憶起一些曲調,出自那面容溫婉,似極了姐姐的海妖口中。
“你要不要聽?”
陛下難得要給她唱歌,這簡直是天大的恩典,花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拒絕。
“我很榮幸。”
花簇伸出手臂,一副要花筝枕上來的架勢。花筝無奈又順從地靠進她懷中,腦袋被結結實實地摁到了柔軟的胸口上。
同樣的曲調,從陛下口中哼出和在塞壬口中哼出,給人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塞壬的“哼唱”并非是通過聽覺傳達給他人,像是一段古老的歷史正在向他人傾訴自己。
但陛下的音調空靈委婉,少了一絲蒼涼,多了一絲清越。
舒緩的曲調直接通過胸腔傳達到了花筝的耳中,花簇輕柔地梳理着她的長發,如同抱着女兒一般。
無論是歌聲還是花簇的安撫都十分具有催眠功效,花筝漸漸感覺到了困意——她在睡眠方面沒有強制性需求,只有近幾年身體無法負擔時才會偶爾入睡。
但此刻的她感受到了與過往完全不同意義上的睡意,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放松。
她已經不用再堅持了,不是嗎?
累了的話就休息,難過的話就哭泣,她已經用不着再逞強。
“阿筝,睡吧。”
花簇聽到胸前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只是這幾天而已,她似乎重新認識了花筝。
對待她需要像對待孩子一般溫柔有耐心,但又不能過分縱容。該獎勵的時候獎勵,該嚴厲的時候嚴厲。她所謂的理性判斷恰恰是她不谙世事的表現,因為她沒有加入作為人的思考,沒有利用經驗和閱歷去做判斷。
她只是一個孩子,越聰明,越需要管教。
曾經的她因為花筝的強大和強勢,因為自己的尊嚴和面子,看漏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對花筝,鞭子比糖果更有效,管束比放縱更恰當。
但現在她不會再犯錯,也不會再迷茫。
“海拉,快點回來吧。”
她緊緊抱住花筝,打從心底發出祈禱。
花筝讨厭睡眠——一個人怎麽能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态下呢?
花筝也讨厭夢境——那會暴露一個人心底最大的渴望與脆弱。
她本不該貪戀美夢。
花筝出生于人造子宮之中——事實上,如今有不少家庭都選擇了這種方式孕育後代,這無疑是一項解放女性的偉大發明。
但不同的是,花筝從獲得生命的那一刻起就擁有了記憶。那是一段冰冷且孤獨的記憶,如同印記般深深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即便脫離了那個地方,冰冷和孤獨依舊與她同行。
姐姐是她僅剩的溫暖,是她唯一的光明,也是她無法擁有的美好。
越是靠近,她就越是明白這一點。
花筝記得自己經歷過的每一件事,這其中也包括和姐姐之間的點點滴滴。
塞壬也在其中。
她依舊記得那一天的事,比起姐姐,塞壬更早地接受了她。
即便這其中有着海拉标記的影響,也無法改變塞壬給她帶來的感受。
美麗的海妖有着如同母親一般的溫柔,也有着愛人的妖嬈。
如今的花筝能夠确定,自己正是從那一刻起開始品嘗愛這種感情。只不過,她也因此開始漸漸理解,愛無法依靠欺騙來維持。
她最終失去了姐姐,也失去了塞壬,這就是她應該獲得的結局。
花筝讨厭夢境,讨厭那種明明清醒卻完全無法掌控的感受。夢中的冰冷與黑暗讓她徹底理解了自己的本性,夢中溫暖和光明對現實的她來說遙不可及。
就算是在姐姐懷中入睡,她看到的仍只是一片黑暗——黑暗才是她最好的歸處。
海拉從黑暗之中誕生,也注定回歸于黑暗之中。
啊,這就是海拉離開她的原因嗎?
它一定已經厭倦了這個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也一定已經對她失望至極。
花筝看到的是哭泣的、軟弱的自己,身處泥潭之中,終将一點一點沉入谷底。
“阿筝。”
消失對她來說一定更好吧?
“阿筝……”
對姐姐來說也一定是這樣更好。
“阿筝!”
海拉從虛無而來,也終将回歸虛無。
“花筝!”
花簇緊緊地擁抱着花筝的身軀,原本安然沉睡在她懷中的人突然全身開始向外滲血,無論她怎麽呼喚都沒有反應。
花筝的崩壞終于開始了。
花簇雙手顫抖,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除了她以外誰都無法幫助花筝,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她要再一次呼喚塞壬,再一次嘗試将海拉帶回來。
“我說過,我讓你死你才能死。”
章節目錄 然後HE(八)
海拉出生于十一月, 那一天盛朝下了那年的第一場雪。
她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平時非常忙碌, 但她有一位哥哥和一位姐姐,所以從未覺得孤單過。
她和每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 幸福家庭的孩子一樣, 普通又快樂地成長。
她偶爾也會埋怨生活太過平淡,小時候也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夢想, 會犯些無傷大雅的小錯, 也時常向父母和兄姐撒嬌。
小學、初中、高中,她一步一個腳印走來, 直至大學畢業成為了一名最普通不過的教師。
她既沒有父母的智慧, 也沒有哥哥和姐姐的才華,從事着最普通的職業,但也沒有因此自卑過。
她很喜歡這種生活,雖然有時會覺得有些欠缺, 但究竟是哪裏欠缺她也說不上來, 并且,這種欠缺并未對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所以也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
只是某些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想, 如果自己更聰明,更強大,又或者出生于更顯貴的家庭,生活是不是會變得和現在不同。
那會是什麽樣的不同呢?
她會每天經歷冒險嗎?或者是要經常面對槍林彈雨?又或者她會成為受人尊敬的科學家,為人類的進步貼磚加瓦?
很可笑, 雖然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但她還是會做夢。
海拉偶爾也會想自己會不會遇到心儀的另一半,只是每一次這個念頭一冒出,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個遙不可及的身影。
她還從未對生活中的某個人心動過。
不過在現代社會單身不是什麽罪過,就算不結婚他人也不會說三道四,她完全可以活得輕松自在。
只是非常少的幾個瞬間,她會感覺到孤獨,并不是因為一個人寂寞,而是因為感覺到自己作為個體而言不夠完整。
為什麽會這樣呢?
她聽說傳說中的哨兵和向導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擁有這種感情實在是有些矯情。
除開這些所有的一切,她和其他幸福的人沒有絲毫差別。
今天是新女王繼位的日子,普天同慶,社畜放假,海拉選擇在家中觀看登基大典的直播。
看着熒幕中那些地位顯赫,容貌出衆的權貴,她在感覺到遙遠之外不知為何也産生了一絲懷念。
女王陛下領着不過六歲的小侄女莊重地走向王位,她一邊欣賞着兩人的美貌,一邊回想着這麽多年來盛朝發生的那些大事。
她是芸芸衆生之一,是一個歷史的旁觀者,是一個無聊的看客,在網上參與讨論是她與這些大事的唯一交集。
她偶爾會想那些身處其中的人會有什麽樣的心情,作為歷史的參與者,那種感覺是不是更加美妙呢?
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負擔着不同的使命,她只是社會之中一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螺絲釘,和這些人比起來,她也有着同樣重要的價值嗎?
海拉并非真的想要比較,而單純只是好奇——自己換一個身份的話會不會活得和現在很不同?
會比現在更開心嗎?
熒幕中的女王陛下拾階而上,當最終達到那象征着盛朝權力巅峰的王座之時,轉身看向了鏡頭。
陛下有着素來為人稱道的美貌,身上仿佛随時籠罩着柔和的光輝,在她還是王女時,民衆就對她充滿了期待。
海拉也是。
她是陛下堅定的擁護者,只要是陛下的號召,她一定會積極響應。
雖然她的響應不一定能傳達給陛下,雖然她的擁護可能十分渺小,但她希望自己能成為支持陛下那強大力量的一份子。
她透過熒幕看着女王婉約端莊又無比高貴的面容,看着她如同湖水一般碧綠澄澈的眼眸,看着這位終将成為光明女王的陛下……她也時常會生出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海拉知道,這和所有小粉絲對偶像的愛慕一樣,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但如果真的有什麽神明……
她只是這世界上的滄海一粟,從出生開始到生命終結,在歷史上或許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但她現在無疑是幸福的,安定、溫暖且平凡。
或許有些人也正在渴望像她一樣生活,或許她的身上也有着他人渴望的東西,或許她也是某些人的欽羨對象。
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她一定會向祂祈禱……
她不曾對任何人心動,因為她已然愛慕着這世界上最美好也最不可觸及的存在。
海拉知道,這甚至算不上是單戀。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她一定要向祂祈禱,祈禱能讓自己離陛下更近一些。
如果她更聰慧,更強大,或者更有地位,是不是就能離陛下更近一些呢?是不是就能不止是當一個旁觀者,而真正參與到歷史之中呢?
海拉盯着熒幕中女王的臉,連一瞬也不舍得放過。
她看到陛下正向着鏡頭微笑,看到她正對着自己微笑——這當然只是一種錯覺,所有粉絲大概都會認為偶像對着鏡頭的笑容是給予自己的。
這是對她來說無法觸及的存在。
如果能更靠近陛下一些,她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
“阿筝!!!”
花簇已是大汗淋漓,臉上卻是無盡的狂喜。
她終于——塞壬終于抓住了海拉,那個無比狡猾、為自己構築了美好夢境的膽小鬼,終于再一次被她狠狠抓在手中!
而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手。
昏暗的房間之中突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這是只有哨兵和向導才能看到的柔光。
塞壬的身影在空中慢慢顯現,她白色的羽翼之下包裹着一道虛白的身軀,小小的一個,若隐若現,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花簇死死地捂着唇才沒有哭出聲——那是海拉真正的模樣,七八歲……最多不超過十歲的孩童形象,和她第一次見到的花筝一模一樣。
“塞壬……”
海妖點點頭,将沉睡的海拉溫柔地抱在懷中,漸漸隐沒了身影。
花筝沒有精神圖景,塞壬無法進行築巢,所以她們注定無法像別的哨兵和向導那樣進行結合。
這也沒有關系,她的精神圖景很大,完全可以容納這個別扭的小可憐。
“阿筝……”
花簇緊緊地抱住花筝,向來愛幹淨的女王陛下絲毫不曾嫌棄原領袖大人身上的血跡。
花筝身體的崩壞此時已經停止,原本微弱的呼吸也已再次恢複了平穩。
床單之上都是血漬,花簇不得不将她抱去浴室。
“姐姐?”
花筝是在花簇幫她清洗頭發的時候醒來的,帶着一絲懵懂,腔調軟得能讓任何人母性大發。
花簇坐在浴缸旁,第二次在她染着血跡的白色長發上打泡沫。
“醒了?”
花筝靠着浴缸壁,一副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模樣,有些呆呆地道:“我做了好長一個夢……”
“夢到什麽了?”
花筝淚眼迷蒙地望着虛空中的一點,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懷念,“夢到自己……很平凡,也離你很遠。”
花簇的手頓了一頓,繼而拿起一旁的花灑幫她沖幹淨頭發。
“那你覺得怎麽樣?會更幸福嗎?”
花筝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了,人總是在渴望自己無法擁有的東西。”
是啊,人總是渴望着遙不可及的事物。
花簇嘆了口氣,“這就是你的感想嗎?你差點就死了。”
“對我來說也不失為一種奇妙的體驗。”
花簇差點沒被花筝輕飄飄的語調氣死,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腦門,“我可不想再經歷這種體驗!”
花筝轉頭看向她,突然露出了調皮的笑容,“陛下也來一起洗吧。”
“等——”
花簇一個不察,被花筝拉着手腕拖進了浴缸,幾乎是撲在了她的身上。
“哈哈哈,我們好像從來沒打過水仗。”
“你這個混蛋,知道我費了多少體力才把你帶回來的?”花簇氣得拍她,拍着拍着卻因後怕而開始了哭泣,“你這個混蛋,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她當時已經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花筝緊緊摟着花簇,任由她将拳頭無力地捶在自己身上。
“對不起……”
“你以為只有一句對不起就能算了嗎?”
“我會檢讨的。”
“你會檢讨就有鬼了!我知道你,你總是死性不改,總是騙我,總是欺瞞我,總是推開我,總是——唔!”
花筝吻住她,将花簇剩下的所有不滿都封回了口中。
混蛋!
花簇緊緊抱住她,既欣喜又憤恨。
花筝這一次吻得很深,直到花簇渾身發軟再無反抗之力時才放開。
“陛下,這一次我真的悔改了。海拉已經在您的圖景中築巢,它跑不了我也跑不了,我的一切對您來說都不是秘密。”
是的,兩人的一切對對方來說都已經不是秘密,兩人共用圖景,花簇就是花筝的家。
“你悔改了?我怎麽不相信呢?”
花簇出口諷刺——她實在被騙太多次,早已成為驚弓之鳥。
花筝滿臉無奈,嘆氣道:“我花了三十多年騙您,看來只能用剩下的所有時間來獲得您的信任了。”
“所有時間是多少時間?”
“餘下的所有生命。”
花簇哭得雙眼通紅,終于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你不是要去那什麽諾亞那嗎?”
“我都死過一次了,看來只能食言了。”花筝嘆氣,“陛下的救命之恩大過天,諾亞只能往後排一排。”
花簇終于好受了一些,“死過一會兒,你真的頓悟了?”
“是啊,頓悟了,人總是在渴望自己無法擁有的東西,所以我現在決定珍惜自己擁有的東西。”
她有愛人,有兩個女兒,到底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陛下需要她,無論是怎麽樣的她。
“你可別以為現在這樣說,我會把過去的所有事一筆勾銷。”
花筝失笑,讨好地親向花簇的下颌,“還請陛下垂憐,手下留情。”
“你不是喜歡鞭子麽……”
“這倒是。”
“哼,抖M,早知道你這樣,我就該對你嚴厲一點。”
“現在也不晚……過去幾天了?”
花簇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時間,“四天了,這一定是我過得最艱難的四天。”
“那麽,接下去的時間就讓我為陛下帶來最美好的體驗吧。”
章節目錄 然後HE(九)
這一次王室的公關部門可算是忙得焦頭爛額, 號稱從不在媒體面前出錯的女王陛下,沒想到任性起來不比任何一位先國王讓人省心。
面對媒體對領袖身份的質疑, 面對民衆對女王和領袖關系、王女和那位女性護衛身份的好奇,公關部門只能一再地表示, 領袖已因傷勢過重離職, 各部門正在物色新領袖的人選,至于其他問題都屬于家事, 官方暫不回應。
官方雖未回應, 但一些半官方的媒體卻是很快推出了很多公關軟文,又是描述當時的危機又是贊頌愛情的可貴, 除了與女王政治立場相左的某些人借題發揮, 以這件事來攻擊女王以外,大多數民衆還是抱着吃瓜的态度。
此次事件甚至還引起了某些文學網站的複興。
花簇幫花筝治療的這幾天,花沐出來主持了大局,不過對于之前所發生的事她也沒有給予太多回應, 只讓公關按正常流程辦事。
等到陛下和前領袖終于“出關”, 王女殿下拍了拍屁股,帶着愛人“新婚旅行”去了,讓她們自己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雖然暫時穩定住了花筝的情況, 但很多實際問題其實并未得到解決。花筝辭去了領袖之位,不過內塔仍需依靠她來主持大局。
經過嚴格審查,哨塔釋放了上一次襲擊事件中的大部分涉事學生,只有學生會主席希思黎仍被拘禁在內塔。
此事加速了赫利奧波利斯和盛朝達成聯盟,雙方哨塔将針對起源教組成一支特別行動隊。
“陛下, 我認為這是最合适的決定。”
距離自己将海拉帶回來不過一個月,花簇真是不敢相信此刻從花筝口中說出的話。
“你根本還沒完全恢複。”
“即便如此我也比任何人都強大,”花筝已經不用再戴面具,一張臉比面具賞心悅目得多。只是她的表情依舊欠揍,“鑒于如今我已經不是盛朝的領袖,沒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來主導這件事。”
“所以你是一定要找點事做還是怎麽樣?”
花筝翻過身,只手撐着腦袋,居高臨下地看着花簇,“陛下,您總不能真的讓我在這種時候退休吧?”
唇紅齒白的妖孽少女,在床上的時候真是叫人神魂颠倒。
花簇低咒了一聲,閉上眼努力想要撇開對方美貌對自己的影響。
“你想在哪裏發揮價值都可以,為什麽非得找這麽危險的事做?”
花筝嘆了口氣,用指尖輕撫着她的臉頰,“您難道還不明白嗎?因為……”
“又是職責嗎?”
花簇發現自己真的是被花筝騙怕了,即便明知她已經變得不一樣,卻仍舊無法安心。
花筝失笑,“可以這樣說,不過我現在更願意把這稱作責任。我想這樣做,我要保護你,也要保護沐沐和沫沫,還要保護盛朝。你應該清楚,有γ在的一天,盛朝就不可能有安寧。”
花簇當然明白這是事實,只是……只是兩人根本沒還甜蜜多久就要面臨分離,她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而且根據近期的體檢顯示,花筝的身體機能已不如過去那樣強大。沈拾合猜測這是為了應對能力下降,身體出于自我保護而産生的良性異變。但從另一方面來說,花筝不再是不死之身,面對危險也有了和普通人一樣的顧慮。
“我只是舍不得,我只是很擔心,你明白嗎?”花簇無比懊惱,“你從來沒讓人省心過。”
是啊,她從沒讓姐姐省心過——這樣的控訴聽起來真是充滿了心酸。
花筝溫順地伏到花簇的身上,用柔軟的語調讨好道:“但這是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姐姐,有一些事只能由我去做。不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沐沐、沫沫還有白煌。”
這些話顯然觸動了花簇,花沐因為這件事已經不止一次遇到生命危險,若非有白枕在,後果一定已經不堪設想。
這已經不是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了。
花簇摟着她,最終妥協,“我要你保證不會再魯莽行事,我要你保證自己的安全,你要保證每天都和我聯絡,保證會安全回來……”
“姐姐,這可真是好多保證呢。”
可是再多“保證”都不可能切實保證花筝的安全。
花簇氣自己被說服,卻又明白這是唯一的方式。
“你到底答不答應?”
花筝嘴角露出笑容,“當然,我向您保證,海拉也會如此向您保證。”
她的姐姐,仍然一如既往地好搞定。
比起隐瞞,信息操作更有效率,以“撒嬌”的方式來獲得女王的許可,對現在的她來說顯然更方便。
說真的,她做起來得心應手。
适當的敞開心扉非常有效,沒有比經歷死亡的“頓悟”更能說服人。
當然,所謂的“頓悟”并非全然的說謊,仿佛經歷過一生的那個夢境給她增添了不少“人性”以及“閱歷”。這些很重要,讓她不僅僅只是扮演,而是更真實地融入“人類”這個群體。
但是越接近人,花筝越明白一件事,人的本性可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即便是和花簇精神結合都不足以颠覆她的本質。
就像變得強勢的女王陛下充滿了魅力,可也仍舊無法改變她溫柔的本性一樣。
所以,她的要求注定會得到滿足。
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一切都仍在按原本的軌跡運行。
當然,她也并非全無收獲,譬如從曾經的唯結果是論到如今她也明白了過程的重要。
“師父,你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我去!我要加入這個小隊!”
德裏克自從知道會建立這樣一個特別行動隊之後就一直死纏着花筝,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德裏克,你應該知道篩選的條件。”
A級以上的哨兵以及B+以上的向導,擁有三年以上的實戰經驗,各項考核都要達到A級,還有經過花筝的忠誠度測試。
“除了硬性等級,我每一樣都符合要求,您應該知道,因為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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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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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