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一回到房間,花簇就忍不住開口
自釋放出精神體開始在通道中搜索。建造地下基地的材料看來沒有阻礙精神力探索的功效,但重重厚實的牆壁依然能有效減少精神力偵查的範圍。
“這一層沒有人。”
幾位哨兵搜索後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順便也找到了去往下一層的通道。
“兵力應該都集中在了深處。”
戰鬥幾年,花筝對起源教的兵力和等級已經十分清楚,最後剩下的這些人根本産生不了什麽威脅,所以七人才敢孤軍深入。
對γ來說已經是孤注一擲的時候,最好的方法當然把全部力量集中在一處。
“剛好,也免得我們浪費時間了。”
阿撒托斯嘴角顯出一絲冷笑。
除了花筝之外,和γ仇恨最深的就是這一對夫妻。殺子之仇,說是不共戴天一點兒不為過。
由于沒遇任何防守人員,七人一路暢通無阻,一邊用精神力探知,一邊迅速下降了五十米的深度。
然而,當到達地下堡壘負15層的時候,七人終于不得不停下腳步。
空間一下開闊起來,兩邊是弧形的通道,正前方有一扇大門。這裏不再是漆黑一片,頂上的白色冷光管明滅閃爍着,比黑暗更多了一份冷寂和恐怖。
大門上寫着幾個大字,哨兵目力良好,判斷出是“培養艙倉庫”五個字。
阻擋幾人的并非敵人,并非武器,而是深色濃稠,腥臭不已的一片血海。
對于五感敏銳的哨兵來說,早在上兩層就已經聞到了這些濃烈的腥臭,然而真正看到這些幾乎占滿了所有角落的血水時,視覺的沖擊令他們的感官成倍擴大。不止是哨兵,向導們也産生了強烈的不适感。
“防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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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筝果斷下達了命令。
和哨兵戰鬥時,首先封鎖對方五感是最正常不過的戰術,封鎖的方式有很多種,但像這樣血腥粗暴的方法還是前所未見。
“是單純的人血。”
幾名哨兵單是通過氣味就能确定這些血水的成分。
阿撒托斯用腳測試了一下血水的深度,并不深,還沒漫過鞋面。然而要鋪滿這将近一千平米的面積,沒有幾千甚至是上萬人的血是辦不到的。
“準備偵查,拾合你用精神體進入培養艙倉庫偵查,其餘人注意戒備。”
樓梯到這裏就斷了,除了探索這片區域,他們還必須尋找新的道路。
幾人依靠通訊器保持着清晰的聯絡,将沈拾回圍在中間,提供較為安全的環境讓他進行精神體的反向憑依。
沈拾回的精神體叫作三足烏,是一只飛行系的鳥類精神體,有着七人之中最佳的偵查能力。三足烏從沈拾回體內飛出,不過棒球大小,通體燦金,體下生三足。
沈拾回施展反向憑依,三足烏朝着樓層深處飛去,其餘六人也開始釋放精神力進行探測。
反向憑依可以讓哨兵完全接收到精神體所接觸觀察到的事物,猶如身臨其境,但無法保障自身安全,必須有人在旁戒備。
沈拾回在部隊擔任尖兵的時候執行過很多次類似的任務,即便後來輾轉于高級将領職位,但偵查的技巧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裏,永遠不可能忘記。
三足烏靈巧地避開了一些障礙物,直到遇到避無可避的大門時一頭撞了上去。穿越障礙物的不适感永遠不可能消除,但對沈拾回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門背後就是起源教的培養艙倉庫,密密麻麻的培養艙豎立其中,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培養艙裏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但地上和外面一樣全是血水。
沈拾回産生了一絲不适感。
反向憑依狀态下哨向對精神力會更加敏感,在将原本抽象的精神力具現化,分解為五感幫助理解。三足烏只是向裏飛了十幾米就感覺到了阻礙,幾近于實質的精神力如同空氣中的沼澤一般,讓他步履維艱。
“培養艙全空,十五米後精神力密度開始明顯上升,五米後達到B+,目前未見任何活性生物……”沈拾回雙眼緊閉,彙報着偵查情況,然而突然之間,他的臉上出現了驚恐與痛苦的神情,口中也發出了慘烈的低鳴,“唔——啊!”
“拉回!”
花筝命令之前,與伴侶心靈相通的蘇幼凝就已經展開了屏障,利用自己的精神體拉回了三足烏。
陷落在“沼澤”中的金色三足鳥掙紮着慢慢消散,而在同一時間,沈拾回也喘着氣睜開了雙眼。他沒喘息兩口就忍不住幹嘔了起來,幸好理智尚在,沒有貿然扯開面具。
“報告情況。”
花筝的聲音幾近于冷酷,其餘幾人也是面色凝重。沈拾回終于是止住了本能的生理反應,快速地回報道:“精神力濃度升高得很快,中心位置很可能達到A級,對作戰極為不利。而且我還看見了一個巨大的……”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有些遲疑,但很快接道:“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肉色物體,暫且無法判斷具體大小,但可以确定接觸到了屋頂。形狀并不規則,但因為精神力的影響我沒清它的具體面貌……但我覺得它是活的。”
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戰鬥時一定會釋放精神力達到增強感官和幹擾對手的目的。如果自己的精神力能覆蓋到敵方就能擾亂她的感官,包裹住自己則能迅速預感到對手的攻擊。所以雙方在戰鬥時精神力往往會讓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在一定的作戰空間裏,因此産生了一種标準,稱之為精神力濃度。
如果空間一樣的情況下,精神力越強,空間內精神力濃度就越高。而精神力不變的情況下,越收束精神力所占的空間,那麽精神力濃度也越高。當然,正常的戰鬥情況下精神力濃度是不可能固定不變的,甚至局部高低落差會非常劇烈,因為哨向會進行精密地控制。
精神力濃度有兩個标準,一個是絕對值,指一個空間內所有精神力——不分來源敵我混雜——的濃度,這在作戰站一般沒有意義,而另一個标準則是相對值,既作戰雙方——甚至是多個單位各自的精神力值。
哨向的戰鬥有一方面正是精神力的比拼,而這場比拼最直觀的數據就是精神力濃度。高精神力濃度往往會帶來更高的戰鬥收益,也是低等級哨向能夠戰勝高等級哨向的關鍵,所以如何收放自如地控制精神力是一種極其重要的戰鬥技巧。
精神體進入敵人的精神力覆蓋範圍會産生阻力,濃度越高,這個阻力就越大,這就是三足烏覺得陷入到了沼澤中的原因。
精神力濃度的絕對值被劃分為了八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是S、A、B、C、D、E、F、G。G級是基礎等級,指精神力為0的狀況。然而現在的哨向理論認為,即便沒有任何哨向釋放精神力,環境中的精神力濃度也永遠不可能為0,只能無限趨近于0。
G級之後濃度逐漸升高,F為探測等級,E為掃描覆蓋等等,通常爆發戰鬥時的精神力濃度在D-B之間,精神力濃度能較長時間保持在A以上的,就能形成領域,徹底壓制對手。
而S級,是特地為精神體列出的等級,因為精神體本質上是精神力的聚合體。所有精神體無論等級高低,精神力濃度均為S。
哨向基礎理論認為,無論在多小的空間裏壓縮多大量的精神力,精神濃度都不可能為S級。一個原因是精神力越高不僅對對手來說阻力越大,對釋放着本身來說也是。
就像氣體容易壓縮,但固體能夠壓縮的空間極其稀少,這個難以超越的極限被定義為S級,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名哨兵和向導能夠做到。
另一個被認為精神力濃度無法到達S級的原因,一個壓縮到S級濃度的,因為除非以哨兵和向導是,除非有哨兵和向導作為媒介,否則當濃度達到S級濃度時,精神力就會開始向本源洩露。
這也是精神體的特殊之處。
如果真如沈拾回所說,那裏的精神力濃度到達 A級,小隊就相當于進入了別人的領域之中,形勢将大為不利。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發現嗎?”
沈拾回搖了搖頭。
賽克美特看向花筝,語氣冷淡。
“還猶豫什麽,都到這裏了,除了進去還能有什麽辦法?去往下面樓層的通道應該也在裏面。”
其餘六人已經探索過其餘區域,走廊是一個繞着倉庫的環,環外再無其他空間和出入口,只有被包裹在其中的圓形倉庫。
花筝思考了一會兒。
“轉換陣型,我打頭陣,聽指令行事。”
除了花筝以外,其餘人的背包式飛行器全部留在了地面上。花筝在前,之後是沈拾回和阿撒托斯。兩人45°斜舉着盾牌向前推進。
六雙軍靴踩在粘稠的血水之上,整齊劃一地發出了粘滞的水聲。
通常情況下,不用說高級哨向,就是普通士兵也能做到消除腳步聲。就在聲音發出聲音的瞬間,地面上傳來了輕微的動搖。
六人暗道不對,立即停下了腳步,花筝雖然沒腳踏實地,卻感受到了氣流的改變。
“注意保護自己。”
情況緊急,花筝只來得及下達這一個命令,緊接着一股巨大的沖擊攜帶着氣流直接撞破了倉庫大門,朝着七人襲擊而來。
花筝處于隊伍最前面,面對迎面而來的肉色“觸手”,她沒有選擇回避,而是派出了饕餮進行狙擊。
無形的氣勁飛撞上觸腕,立即糾纏在了一起。然而“觸手”的攻勢并未停下,反而瞬間分出了無數更細的“觸手”,繼續攻向花筝七人。
不過這一停滞,給了七人充分的準備時間。花筝踩着蜂鳥在空中回旋,從容避開了“觸手”的襲擊,手中已經從背囊中抽出中型激光槍進行射擊。
阿撒托斯和沈拾回以舉盾阻擋,将自己的向導保護在身後,賽克美特則使用了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朝着“觸手”釋放出了高熱的火焰。
火焰看起來比激光槍更加有效,觸手唯恐避之不及地躲閃着,卻仍在被碰觸的時候灰飛煙滅。
不論是花筝能夠接觸實體的饕餮還是賽克美特可以燃燒現實之物的火焰,都足以叫人所有哨向驚嘆。兩人與本源有着太過深厚的聯系,甚至可以幹涉現實。
三名向導沒有閑着,和花筝一樣已經抽出激光槍開始射擊。空氣中很快彌漫起了焦愁味,但被防毒面具徹底隔絕。
“注意閃避,改使用□□!”
對方似乎極為懼怕火焰,保險起見,小隊配備了兩把噴□□,這時正好派上用場。
七人已經預見過這趟行動的兇險,然而目前的情況仍然超脫了他們的想象。戰鬥開始不到十秒,戰鬥卻直接進入了白熱化,然而他們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攻擊自己的是什麽。
巨盾不過承受了兩次攻擊就被觸手卷走,兩名男性哨兵不得不帶和向導一起退到賽克美特身後。
灼熱的火焰為她們争取到了一些時間,也讓他們徹底看清明滅燈光下襲擊自己的究竟是什麽。
花筝所言非虛,這是貨真價實的觸手,從剛開始的肉色變成了猩紅,多次分裂之後露出了裸露的筋肉。然後很快,他們在這些筋肉之下發現了像是融化了一般的殘肢斷臂以及模糊的人臉。
花筝帶着饕餮回防,背負着□□的兩名男性哨兵也早已準備好。賽克美特那無源之火旁又蹿出了兩道巨大的火舌,帶着猛烈的高溫朝觸手席卷而去。
這是怎麽形成的?
這是所有人心頭的疑問,卻不是當務之急。有血肉源源不斷地朝着觸手頂端湧來,無論他們如何焚燒都不見減少,不論他們如何走位,都不會迷失方向。
七人根本無法前進。
“離開血水!”
花筝觀察過後再次下達了命令,沈拾回一手抱住蘇幼凝,身體騰空而起。三足烏比之前擴大了幾十倍,展開雙翅之後猶如一架小型飛機,輕松架起了宿主。
阿撒托斯和莎布的精神體也都能夠飛行,因此分別抱起了賽克美特和哈索爾。
幾乎是在六人的腿離開血水的瞬間,那些觸手就停止了行動。
不是依靠視覺也不是依靠聽覺,敵人是依靠血水的波紋判斷幾人的行動。地面猶如一張蜘蛛網,而這個怪物正是其上的狩獵者。
七人等待了一會兒,确定對方不再有行動,這才恢複了隊形。
戰鬥有驚無險,到目前為止只是消耗了幾人的彈藥,但這個怪物阻攔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七人面色無一不凝重,不是懼怕于它的力量,更是因為意識到了它的真面目——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麽會沒人了。
沉默之間,觸手開始慢慢回縮,其餘六人看向花筝,都在等待她的指令。
“我用精神力掃描過觸手端的情況,這東西有着粗大的神經、精煉的肌肉和迅速再生的特質。”
其餘幾人當然也已經使用精神力探測過,上面有一股極其令人作嘔的“氣味”。
在場七人都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哨兵和向導。但這種如同宗教邪惡生物一般的存在,對他們來說也是前所未見。
莎布陷入了擔憂。
“得明白的作用機理和弱點,否則一定會陷入苦戰。”
他們對頑強的抵抗,甚至是同歸于盡式的攻擊都有預想和對策,但對這樣的異常毫無準備和經驗。
花筝沉吟片刻:“我先去看一看。”
“不行,我們得一起行動。”說話的是哈索爾,能夠無視花筝命令的也就只有赫利奧波利斯的這兩位,“我們還不清楚對方的智力水平,萬一這只是它的演技,故意分割我們的戰力呢?”
哈索爾所說不無道理,蘇幼凝也贊同:“我們不會拖你後腿的。”
“是的,而且我認為屆時一起分析會很快掌握它的情報,制定作戰計劃。”
花筝權衡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最後點頭道:“那就按原來搭配行動,這會加大飛行精神體的消耗,我們要速戰速決。”
前面等待他們的是未知,這個時候分散力量确實不明智。他們已經相繼被封鎖了嗅覺和路面行動的能力,接下來很可能還要面對領域。
七人開始向已經被破壞的倉庫大門緩緩逼近,由人體血肉堆疊而成的觸手越退越快,收縮到了一團光團之中。
“護目鏡。”
光團極其耀眼刺目,無法長久凝視,更無法看清之中的具體情況。
幾人立即戴上了護目鏡,終于稍微看清了光團中的情景。
花筝看向沈拾回,沈拾回會意搖了搖頭:“我不确定剛才是不是有光。”
精神體感受到的五感與人是不同的,這也是用精神體偵查的盲區。它能夠确定地人事物,卻無法确定溫度、光風強弱以及氣溫等。
七人眼中望着遠處,那團攻擊的觸手已經完全縮成了一個巨大的肉團,如同心髒般有節奏地跳動着。
嗅覺遮蔽,視覺和行動也受到了影響,接下來很可能就是聽覺了。這個是最常規的對付哨兵的戰術,只是在幹擾真的來臨之前,他們不可能主動放棄聽覺。
“行動吧。”
小隊稍一停頓,然後加快速度向光團飛去。培養艙東倒西歪,上有天花板,下有血水,小隊不得不在逼仄的通道中繞行。
精神力濃度迅速增加,四名哨兵在三名向導的加持下,釋放屏障與其對抗。
封閉感官,消耗精神力,γ的對策簡單粗暴卻思路清晰,極其有效。
而當越來越接近肉團時,七人終于知道它占據的是什麽位置了。
通往下層空間的電梯井被肉團層層包裹,而越接近花筝也就越确定,γ就在下面。甚至,這肉團很有可能已經是γ的一部分。光腦中瘋狂傳來蜂鳥的警示,他們離γ越來越近了。
精神力濃度已經達到A級标準,如果有特殊屬性的話,相當于從這裏開始進入領域範圍。
“注意!”
七人已經失去嗅覺和部分色感,加上精神力被束縛在屏障內,所以無法确定環境的細微變化,如同盲人摸象一般。
花筝話音未落,那團沉寂已久的肉團突然瘋狂移動了起來,無數觸手向着小隊襲來。
領域屬性看來是感知,七人當機立斷不再顧及腳下血水,展開了完全的進攻姿态。
除了花筝以外,其餘六人都已腳踏實地,尋找培養艙作為掩體,開始了不遺餘力地攻擊。
火焰,激光,以及電磁槍交錯飛射,饕餮仍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吞噬着觸手,賽克美特的火焰也在熊熊燃燒。但是肉團的增生速度更加迅速,揮出的觸手只要碰觸到實體就會引發小範圍的爆炸。
這顯然也是領域賦予觸手的新屬性,而這屬性與的能力恰好吻合。
花筝依靠對蜂鳥強悍的操作,行動上占據着一定優勢,其餘三名哨兵為了保護自己的向導,卻是有一些被動。進入領域之後,精神體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除了兩名超S級哨兵能夠派出精神體進行攻擊以外,其餘幾名S級都只能進行誘攻游走。
此刻他們都已經明白,這個肉團守護着唯一通往下層的入口,要想消滅γ,這是不可避免的戰鬥。
然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長久戰鬥下去只是在無謂地消耗而已。無論是激光槍,小型火炮都無法對其産生有效的殺傷,或許在此先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花筝不退反進。
“我要啓用行軍蟻級湮滅彈,掩護我。”
反物質湮滅彈,特別行動隊這一次一共攜帶了三枚,分別是蟻級、蜂級以及蜢級,威力各不相同,其中威力最大的蜢級,一顆就能夠将整個地下堡壘化為烏有。
屆時也不用救援了,這裏只會留下一個巨坑。
三顆湮滅彈都在花筝手中,因為她的權限貴高,且最有可能存活到最後,啓動的權限也在她手中。
眼前這只生生不息的怪物讓小隊束手無策,啓動湮滅彈确實已經是最優的解決方式。但諸多飛舞的觸手形成防護網,并且接觸既炸,不接近的話根本無法把螞蟻大小的湮滅彈射入核心區域。
這麽重要且高難度的任務,也只有能自然操作蜂鳥的花筝可以擔任。
三名哨兵迅速開始走位,賽克美特強大而持久的火焰沖開了緊密的觸手防護網,她和阿撒托斯幾乎同時展開了領域,火焰煉獄和黑暗沼澤在兩名哨兵的操縱之下重疊落下,在高濃度的精神力之中開辟出了自己的戰場。
黑色火焰熊熊燃燒,所到之處觸手猶如蒸發了一般。
莎布和哈索爾全力為自己的哨兵加持,以補充他們精神力的消耗,蘇幼凝則為花筝提供援助。沈拾回守護在三名向導之中,以□□來消滅觸手中穿過領域而來的漏網之魚。
七人同時爆發,花筝已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穿過幾人開辟出的道路,瞬間就到達了電梯井的前方。
電梯門早在不知道哪次攻擊中損壞,大量觸手被火焰帶走,導致肉團根部空虛,裸露出了未被占滿的電梯內部。
花筝握着射擊湮滅彈特質的□□,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可就在這時候,一道爆炸的氣流從電梯井下沖擊而上,直沖花筝面門而來。
纖細的身形即便是被武裝到牙齒也依舊纖瘦,黑色的一體式軍裝再加上護目鏡和防毒面具的遮掩,花筝渾身上下幾乎沒裸露出一點皮膚。
護目鏡下的紅色瞳眸瞬間收縮,就在氣浪接觸到她胸前的一瞬間,蜂鳥突然爆發出了巨大嗡鳴。一直為了保持安靜而有所保留的引擎突然動力全開,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大幅度地回旋,以超越人類極限的姿态躲開了氣浪最猛烈的沖擊,并在極端的時間內消化掉了餘波的幹擾,繼續向着電梯破損的入口沖去。
只不過她躲過了沖擊,稍在遠處的幾人卻無法躲避這個正面的沖擊波。不是時間不夠,而是因為要幫花筝維持通道不能移動太大的角度。
沈拾回是唯一還有餘力的哨兵,立即命令三足烏憑依在身,以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阿撒托斯和賽克美特身前。三名哨兵默契站位,以軀體為身後的三名向導阻擋住更多的沖擊。
沖擊波擴散開來,威力已消減了很多,身在最前方的沈拾回卻還是口中嘔出了鮮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蘇幼凝幹脆已經徹底反向憑依到了精神體身上,柔美的月白色兔形精神體坐在隐身的饕餮之上。原本不過兩米多高的饕餮經過這段路的加持已經身形暴漲,張開血盆大口撲向肉怪,狠狠撕扯下一塊血肉。
花筝終于在此時扣下了扳機,湮滅槍發出一聲輕響,只有螞蟻大小的湮滅彈直直地射向了傷口處,并在愈合的瞬間被包裹進了其中。
“注意隐秘,随時準備啓動安全囊。”
花筝急速從空中掠過,三名哨兵無比默契地抱起了自己的向導,向着遠離肉團的方向沖去。
沈拾回身受重傷,蘇幼凝為了給饕餮全力加持,兩人都消耗不小,此時落在隊伍的最後面,只比花筝快一點。
像是預感到了危險一般,原本張牙舞爪的猙獰肉團突然緊緊收縮在了一起。幾名哨兵感知全開,甚至已經不管不顧地扯下了護目鏡和面罩。如果威力過于巨大的話,他們必須開啓安全囊。但如果不夠,就需要繼續戰鬥。這一判斷不能出現失誤,所以就算再痛苦,他們也必須讓自己感官全開。
這樣的決斷只在轉瞬之間,緊縮在一起的肉團已經開始瘋狂鼓動跳躍,仿佛裏面有什麽能量瘋狂想要沖出表皮一般。肉團表面開始滲出粘稠的液體,似乎即将融化。
三名哨兵心中同時判斷出了即将到來的爆炸不足以造成建築物坍塌,但可能到來的能量一定會遠超過人體的承受極限。幾人不僅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并且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各自帶着向導幾乎不可能順利躲過爆炸的能量。
就在此時,花筝下達了啓動安全囊的命令。
然而,沒有一個人執行了她的命令,包括花筝自己,只有賽克美特打開了哈索爾背包上的按鈕。
蘇幼凝和沈拾回都是花筝的直系下屬,這是他們第一次拒絕接受命令。他們抱着必死的決心而來,在看到γ死亡之前絕不會臨陣脫逃。
然而,花筝卻在這時候掠過兩人,啓動了兩人背包上的按鈕。為了在緊急情況下保護隊友,隊員之間擁有互相啓動安全囊的權限。
這是在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花筝只來得及做出這個動作,爆炸随之而來,淹沒了哈索爾、沈拾回以及蘇幼凝未來得及出口的話。
柔韌的“膠囊”迅速包裹了三人的軀體,而其餘四人卻是就近鑽進了培養艙,然後被氣浪狠狠掀開。
培養艙确實能夠耐高溫高壓,然而在沒有培養液的緩沖下,它們沒有足夠耐沖擊的功能。
肉團的掙紮與束縛終究還是沒有抵得過湮滅彈的能量,在爆炸的瞬間就消失不見。不過也因此,它消耗了大量湮滅彈的能量。
建築果然沒有出現大面積的坍塌,但倉庫已經一片狼藉,離爆炸源最近的支撐柱已經全部斷裂,一些培養艙甚至直接融化,大部分被掀開的培養艙也因沖擊變形。
倉庫因爆炸陷入漆黑,一片沉寂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溫度終于下降到能夠接受的地步時,狼藉的廢墟中終于出現了一絲動靜。
率先從廢墟中走出來的是花筝。
她身上的制服極耐高溫,然而當她将頭上的兜帽摘下時,臉上的皮膚已經被大面積的燙傷。不僅如此,她的左手也以畸形的姿勢扭曲着,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蜂鳥在沖擊中損壞,然而花筝并沒有任何停留——既沒有查探自己的傷勢,也沒去關注其餘人的生死,而是立即邁着堅定的腳步向着電梯井走去。
“你一個人想去哪裏?”
巨大的響聲從她身後傳來,賽克美特高大的身軀從廢墟中緩緩站起。她的狀況和花筝很相似,裸露的皮膚全部面目全非,身軀也不如平時挺拔。
花筝腳步稍停,轉頭看向她,已經受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的脊柱受傷了,留下來照看他們吧。”
賽克美特露出了一個略有些猙獰的笑容:“就算渾身的骨頭都斷了,我也能繼續戰鬥下去。”
這句話花筝倒是相信的。
“……那就一起來吧。”
花筝不再争執,現在也沒有時間争執。說實話,只要能消滅γ,她不在乎在場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等一下,還有我們。”
阿撒托斯踢開營養艙的艙門,抱着莎布從中走了出來。他們比花筝和賽克美特都要幸運,除了燙傷之外沒有受其他更重的傷。
“它還沒死。”
是的,γ還沒死,這是花筝不肯進入安全囊的原因。阿撒托斯夫婦這一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為了消滅γ,他們願意付出生命。在看到花筝沒有進入安全囊的時候,兩人就心意相通地做出了判斷。
至于賽克美特,也是因為花筝沒有行動,所以只是扣下了姐姐的按鈕。
安全囊在氧氣消耗殆盡之前處于絕對密封狀态,為了延長被保護者的存活時間,必須降低其代謝,所以會在瞬間進入休眠狀态。這一切設計既是為了減少安全囊的體積,也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極限環境下的被保護者的生存率。
花筝在權衡戰力後本來決定一個人去對付γ,但見三人這樣堅持,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起來吧。”
反物質炸彈是至今為止最幹淨的武器,除了能量之外不會産生任何其他有毒有害的物質。所以在爆炸威力消散之後,可以迅速清理現場。
四人趕到已經炸出一個巨坑的電梯井,戰術探照燈之下的洞中仍是黑漆漆一片。經過剛才這樣一場激戰,他們的感官和精神力都還未完全恢複。但沒有一個人猶豫,幾乎同時跳下了坑中。
莎布被阿撒托斯包裹着,此刻是幾人中受傷最輕的,井道很長,她和丈夫兩人使用精神體的飛行能力,帶着花筝和賽克美特一同下降。
電梯井的上半截全是爆炸過後的痕跡,建築材料都已經融化變形甚至蒸發,當然是見不到任何肉團殘餘的痕跡。但往下幾十米後,電梯井壁漸漸開始出現手臂粗細的肉條,像是在蠕動的血管筋肉。只是不見剛才那巨大的肉團一樣瘋狂增生,蠕動也帶着一股有氣無力的感覺。
四人不見有威脅,沒去管這些“血管”,直接降落在了電梯井底部。這裏的電梯門早已不知道什麽時候毀壞,四人進入最後的空間,身上都已狼狽不堪。
整個地下基地呈現為一個漏鬥形,第一層有幾千平的面積,到底層已經只剩下兩百平左右。
底層似乎是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光腦機房,雖然不是特別明亮,但微弱的燈光顯示着這裏的一切都仍在正常運轉。“血管”和光纜交織縱橫,幾乎鋪滿了地面。
機房深處,一個巨大的透明營養艙豎立着,一個個體遠超成人,卻明顯攜帶着嬰兒特征的人形怪物赤身裸體地泡在其中。
他的皮膚白得幾近透明,能清晰地看到跳動的五髒六腑,雙眼未開,但眼球透過眼皮,看起來黑洞洞的兩個。最恐怖的還是它粗壯的臍帶,此刻如同蛇一般蠕動着,連到了營養艙外的不知道某處——幾人都已經判斷出那上面的巨型肉團應該就是與這相連。
“這是γ?”
普通人要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很可能當場嘔吐,然而四人都很平靜,語氣冷漠。
花筝冷笑道:“不過是一只妖孽。”
自從建立起源教之後,γ一直沒在人前出現過。花筝也曾疑惑,這本該是他的虛弱期,應該低調才對,為什麽會這樣高調,又是以什麽樣的力量建立起如此龐大的組織呢?
現在,她知道了。
因為找不到強大的□□,所以制造了這個軀體。因為無法以“自然的方式”轉移進其他身軀,所以γ一定采用了其他極端手段,所以導致這個軀體成長為了這副鬼樣子。
他在短時間內發育成強大的個體,卻沒辦法自由行動,只能以精神力以及宗教信仰來控制極端分子為自己服務。
γ終究脫下了披着的人類外衣,徹徹底底地成為了一頭失控的怪物。為了應對最後這一場戰鬥,它把基地裏的人員以及實驗體吸收為了自己的力量。
“不管是怪物還是妖孽,今天就是它的死期。”
莎布的眼中充滿了仇恨,首先擡槍朝着γ沖去。剛才那一場戰鬥顯然讓它進入了虛弱期,此刻空間內的精神力濃度不到C級。無法自如行動的γ此時像是個活靶子,莎布手中的激光槍還有5分鐘左右的射擊時間,遠遠就開始了射擊。
“注意腳下。”
花筝、賽克美特和阿撒托斯已經全力釋放精神力,并進行了精神體憑依,呈三角陣型将她包在其中。
像是感受到了危機,腳下與臍帶相連的“血管”以及光纜突然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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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