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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上,康熙下旨八貝勒胤禩掌管內務府各項事項,并協管吏部諸事。旨意一下,大臣們都不禁紛紛側目。
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面露喜色,沖十四阿哥胤禵擠了擠眼。胤禵卻只看了胤禩一眼,見他面色寧靜,毫無情緒,便沖胤禟、胤誐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可形色外露。
太子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望了望殿下的四貝勒胤禛。胤禛什麽也沒有看,目光輕垂,不知在想些什麽。太子緩緩收回目光,輕輕握住了拳頭。
散朝後,胤禩避開了朝臣們的恭賀煩擾,早早回了府。胤禟、胤誐吵嚷着要慶賀一番,被胤禵攔了下來。
晚間,胤禵獨自去了胤禩府上,根本沒有提及朝上的事,只是陪他下棋。
“十四弟,殺氣不小啊。”胤禩捏着棋子,看着胤禵淡淡一笑。胤禵滿不在乎的端着茶觀望棋局:“八哥不是說我一向戾氣太重嘛,殺氣又算得了什麽。”
胤禩輕輕落了子:“忍了這麽久了,問吧。”胤禵随後立刻落下一子,得意地看着他:“皇阿瑪今日的旨意,八哥似乎并不十分在意。”“皇阿瑪重用,怎可說不在意。”胤禩将棋盤中的棋子一推:“輸了。”
胤禵看着他起身走到書案後,也起身跟了過去,輕笑着坐下來:“八哥下朝就躲了起來,九哥十哥都納悶得很啊。”胤禩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都替我擋駕了嘛。心裏明白的很,現在卻來跟我打啞謎。”
胤禵聽了嘿嘿一樂:“皇阿瑪寬和,這誰都知道。可真要是讓他察覺到與朝臣結黨,那可就是找死了。”“皇阿瑪将內務府和吏部一并交給我,真是表面看來的風光嗎?太子在上,卻将財權人權下放,老人家真是太英明了。這樣一來,只怕要明着與太子為敵了。”
胤禵不以為然地擺弄着桌上的玉石震紙:“也好!明着就明着,別看他是太子……”“你以為皇阿瑪此舉為何?他不過是在護着二哥,讓他遠離是是非非。”胤禩淡淡地看着他。
胤禵冷笑了一下:“遠離是非?皇阿瑪固然用心良苦,可咱們那位二哥是個安分的主兒嗎?這種事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二人正說着,門外響起兩聲叩門聲。
“是觞子。”胤禵看了一眼胤禩,胤禩點了下頭。
“進來。”
門輕輕打開,一個太監打扮的少年閃身而入,上前恭身行禮:“八爺,十四爺。”“起來。”胤禩輕聲道:“情況果如所料?”
觞子起身,低聲道:“太子召四爺、十三爺晚間相見。四爺推脫身體不适,只有十三爺獨自前往。”胤禩和胤禵對視了一眼,二人不禁都笑了:“太子果真沉不住氣了。”
“沒想到他們也摻和進來了。”胤禵垂目想了想,雙眉微皺。胤禩料到他顧慮玉穗兒,忙道:“不礙事,老四這麽精明,太子要做蠢事,他可未必會跟着蠢。”
“你不了解老十三嗎?他要是熱心過了頭,可是什麽仗義事兒都敢幹的。”胤禵苦笑着搖了搖頭:“觞子,曹寅自回江寧,可還有什麽動靜。”
觞子搖了搖頭:“曹大人自回江寧除了日常的奏折,與太子并無私信往來。”“老狐貍。”胤禵冷冷一笑:“他以為送個女兒進京,就有了籌碼了,太子爺可是個無底洞,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觞子聞言不禁神情一冷,緊抿着唇垂下了頭。胤禩微鎖着眉,手不禁輕撫着手邊的一幅畫卷暗暗出神。
京城的秋天異常短暫,洛靈還沒有淡漠想家的愁緒就迎來了冬季。從年二十八祭竈之後一直到除夕夜,皇宮裏多日連擺宴席。康熙知道皇太後愛聽戲,特意找了京城有名的戲班在宮裏的小戲臺搭場唱戲。玉穗兒陪着接連聽了兩天戲就煩了。
除夕夜,她拉着洛靈去看阿哥們和小太監一起放煙花、放炮仗。寧壽宮花園中,燈火通明、火樹銀花,各色煙花五彩缤紛。玉穗兒和洛靈站在房檐下看小太監們放煙花,既看得清楚,又不會被火星兒沾到衣服。
遠處不知是誰放了一個火球似的煙花,升入天空後,五彩灑金、如星墜落,煞是好看,引得玉穗兒連連叫好。
“紫绡過去看看,剛才那個煙花是誰放的,讓他再放一支。”玉穗兒吩咐道。紫绡忙跑過去,不一會過來道:“是十三爺從宮外帶來的。這會兒小太監們正忙着點呢。”玉穗兒聽說是胤祥帶來的煙花,忙和洛靈一起湊了上去。
煙花爆竹的硝煙彌漫中,胤祥看見她倆手拉手地跑來,忙揮了揮手:“快閃到一邊去,別叫火星兒燒了你們衣服。”
玉穗兒笑着去搶胤祥手中的香燭:“我才不怕,不過是件衣服。你給我一個炮仗玩玩。”胤祥猶豫了一下,“這東西可響,別吓着你。”玉穗兒不依,沖他伸出手,胤祥只好給了她一串鞭炮。
玉穗兒把炮仗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拿火信子點着了,飛快的捂着耳朵閃到胤祥身後,炮仗馬上噼裏啪啦的炸響。
“好家夥,果然夠響的。”玉穗兒捂着耳朵,向胤祥笑道,又轉臉向洛靈:“你要不要放一個玩兒玩兒?”
洛靈瞧着她一臉的興奮,斜了她一眼,又看向胤祥:“我不要炮仗,往年過節在家裏也經常跟着兄弟們一起放着玩兒,我看那煙花有意思,十三爺給我一個煙花。”胤祥見她也來湊熱鬧,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小太監手裏接了煙花遞給她:“留神。”
洛靈點了點頭,拿過玉穗兒手中的香,把煙花放在地上,眯着一只眼點燃了火信,也迅速躲到了胤祥的身後。銀色的火花噴射出來,好似一條銀龍,衆人連連叫好。
玉穗兒拍手笑道:“太好看了,十三哥,你帶來的煙花就是比宮裏那些新鮮得多。” “就知道你喜歡這些熱鬧景兒。”胤祥笑笑轉身又去點燃了一串炮仗。玉穗兒看了一會兒,目光被鐘粹宮方向的煙花吸引,不禁向着那個方向走去。
洛靈只顧着看小太監們放煙花,等她回過神來向身邊看看,已不見玉穗兒人影,“唉喲,這小祖宗跑哪兒去了?”心下着急,忙去找胤祥:“十三爺,看到格格沒有?”
“沒有啊。她自己玩兒去了吧,你別擔心。今兒晚上宮裏熱鬧,她又熟門熟路的,不會丢了的。”胤祥正要和十二阿哥一起去看戲,聽說玉穗兒不見了也沒在意。洛靈看着遠去的胤祥,心裏還是忐忑不安,忙跟小太監要了宮燈,向着熱鬧的地方找了過去。
玉穗兒邊走邊看熱鬧,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鐘粹宮外一處僻靜處。此處樹大參天,樹下一片石榴樹叢,是以前玉穗兒幼時和胤禵捉迷藏、抓蛐蛐兒、爬樹摘石榴經常來的地方,兩人将此處取名石榴海,宮中人便慢慢叫開了。
時至隆冬,雖只是一片枯枝景象,玉穗兒想着幼時的情景,也不禁童心大起,快步走了進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二人一起種下的一株石榴,學着小時候的樣子,取下随身的荷包,挂在了最高的枝叉上,雙手合什,默念了片刻,才滿含笑意地轉身離開。
此時夜深天黑,燈火又不明,玉穗兒在樹叢間走得有些深,耳邊鞭炮聲也離得遠了,她不禁有些犯嘀咕,想着往回走,走了半天卻怎麽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真是後悔沒拉了洛靈一起過來,可眼下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總不見得撞了牆吧。
玉穗兒正胡亂地走着,花葉間隐隐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玉穗兒聽到動靜,心裏更驚,眯着眼看了看,又看不真切,只得強自鎮定,大聲喊了聲:“誰在那兒?出來!”那聲音立刻消失了,玉穗兒心裏不禁有些慌,可畢竟這是在宮裏,便大着膽子走上前去看。
忽然,一只碩大的貍貓向她撲過來,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後一退,卻被石頭一絆,跌坐在地上,頭磕上了身後的樹杆,腦袋“嗡”的一聲,有些發暈。
恍惚間,一個黑影兒從花叢間出來,向樹木後的矮牆上躍去,随即不見了蹤影。玉穗兒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洛靈在寧壽宮花園中轉了一圈,仍不見玉穗兒的半點影子,急得直跺腳,心中沒了主意,又不敢去回報給康熙和德妃,只得吩咐紅绫、紫绡等人一起悄悄去找。
十四阿哥胤禵聽了戲回來,正要去往德妃宮裏,遠遠看到洛靈快步走了過來,還不時左右張望,走近時已是氣喘籲籲,不禁好奇上前詢問:“什麽事兒跑的這麽急?”
洛靈見到他,真似看到了救星:“十四爺,格格不見了。奴婢們把園子都找遍了,也沒見她。”一聽這話胤禵就急了:“你們怎麽當差的,這麽大意。”
洛靈心裏本來就着急,看着他兇神惡剎一般的神情,心裏更委屈得不行,冷着臉沖他福了一下,轉身就走。
胤禵見她悻悻而去,心想她到底不是尋常的宮女奴婢,也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心裏又擔心着玉穗兒,忙叫了觞子跟着,快步追了上去。
他們不敢聲張,繞着宮牆一處一處地找,觞子提着宮燈為他們打着亮,不時的四處找着玉穗兒的身影。
“觞子,別管我們了,你先過去找。”觞子擡頭看了一眼胤禵,便快步向前走去。他這一擡頭,洛靈也看到了他的面容,不禁渾身一激靈。那眼睛!不可能啊!可那明明是……
胤禵回頭見她的表情,眉頭一皺:“怎麽了?”洛靈回過神兒來,拎了燈籠繼續走:“時辰不早了,十四爺要是再不出宮,宮門就該關上了。”
“先找到她再說吧,我大不了歇在額娘宮裏。”洛靈和胤禵沿着花石子路又走了片刻,有個小太監急急跑了過來:“回十四爺,跟着爺的商公公讓奴才來禀報,十五格格在鐘粹宮牆外的石榴海。”
胤禵松了口氣,沖小太監揮了揮手,小太監打了個千兒,退了下去。“石榴海?”洛靈轉頭看向胤禵:“我怎麽沒聽過。”胤禵白了她一眼,從她手裏拎過燈籠向前走:“你沒聽過有什麽新鮮,你才來幾天。”
洛靈見他一副不屑的神情,心裏也不禁有氣,怪了,這個十四爺怎麽總是對自己沒好氣。眼看着他走得遠了,忙快步趕了上去:“十四爺到不是剛來的呢,怎麽就沒想到格格會去那個什麽海。”
“你!”胤禵瞪着她半天沒說出話來:“我怎麽知道她大晚上的會去那裏,你沒當好差還有理了。”
見他惱了,洛靈也有些後悔自己多嘴,忙笑着接過他手中的燈籠:“行了行了,雖說知道她的去處,可沒看到她還是不放心,快走快走。”
洛靈邊說着邊為他照着亮,胤禵瞪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還是個大家閨秀呢,怎麽這麽嘴碎。”洛靈見他不依不饒,覺得好笑:“是是,以後十四爺說什麽奴婢就聽着,絕不頂嘴,行了吧。”
見她又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胤禵倒覺得自己太較真兒了,也不禁笑了:“那是我和玉兒小時候一起玩兒的地方,還一起種了一株石榴。”洛靈聽了這話,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若有所思,并沒有深問,只是提醒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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