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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靈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甩了甩頭,怔怔地看着同時摔出去的兩個人。玉穗兒顯然沒被吓着,坐在地上捶着胤祥,笑得喘不過氣來了:“哥,怎麽剛說了別人你也翻車呀。”
胤祥笑着躲她的拳頭,二人邊鬧邊看向對方的冰橇,這才看清坐在對面冰橇上的人是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衆人從地上骨碌着爬起來,見到各自的狼狽模樣,都大笑起來。
觞子本在場邊侯着,此時快速到了胤禵身側,扶他起來。胤禵搖了搖頭,示意他無事,觞子這才恭身退到了一旁。
玉穗兒穿着花盆底鞋,本來在冰面上就站立不穩,還想去拉洛靈起來,誰知剛站起身就一趔趄,胤禵忙過去扶着她:“摔疼了沒有?”
玉穗兒沖他笑着搖了搖頭,轉向胤禟、胤誐:“你們誰駕的車,怎麽撞了我們?”胤禟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膀子:“明明是你們撞了我們。好家夥,躲都躲不開,吓了我一跳。”
胤誐看着他反到笑了:“剛才冰橇一翻,九哥張嘴就喊,我的娘啊,哈哈哈哈……”一番話逗得衆人又笑了起來。
洛靈笑着想過去找玉穗兒,可還沒走出一步又要摔倒,胤祥忙去扶她,觞子卻比他更快,穩穩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洛靈一驚,擡眼看他時,他卻一低頭回到了胤禵的身側。胤祥笑着替玉穗兒戴好昭君套的風帽:“大過年的摔跤,快去燒柱香吧。”一時間冰場上一片歡聲笑語。
皇太後遠遠看到冰面上笑得東倒西歪的幾個人,問康熙:“那兩個丫頭是誰?”康熙拿望遠鏡望了一下:“是玉穗兒和小靈子。”
皇太後點點頭:“原來是曹家的丫頭。這冰天雪地的,那紅色的昭君套真是鮮豔。”她回身向梁九功道:“去叫他們來,剛才摔了一跤,想必累了,過來陪我坐坐。”
梁九功恭身遵旨,過去把玉穗兒、洛靈、胤祥等人都叫了過來。皇太後見他們都穿了新衣、五顏六色看着心裏就喜歡,轉臉向康熙笑道:“孩子們都這麽大了,看見他們就想起你小時候在北海看滑冰的情景,就跟昨天似的。”
康熙嘆了口氣:“他們大了,我們卻老了。”皇太後笑着嗔道:“有我這當額娘的在,你哪裏能說個老字。”康熙點點頭:“皇額娘說的是。”
玉穗兒脫了昭君套坐在康熙等人下首,從随身的荷包裏掏了一把杏幹吃,胤禵向她伸過手來,玉穗兒打了他一下:“你自己不會帶?”胤禵笑道:“我才懶得帶這些,裝在荷包裏鼓鼓囊囊的。”
玉穗兒道:“懶得帶,你也別吃啊。這會兒看見人家吃,你倒想吃了。”胤禵讪讪的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看向冰場。
玉穗兒數落胤禵時,洛靈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此時見胤禵有些發悶,忙從自己帶的荷包裏掏了一把蜜餞用帕子托着遞給他:“十四爺,您是一天不挨格格的數落,就跟沒吃飯一樣。行了,別搶了,吃這個吧,奴婢帶的多。”胤禵瞪了她一眼,悻悻地接過去,擡眼看了一下玉穗兒偷笑的模樣,自己也笑了。
洛靈推了玉穗兒一下,玉穗兒笑着捧了自己的杏幹給她,洛靈滿意地捏幾顆,想了想,回手遞給了旁邊的觞子,觞子卻連看都沒看,轉身離開了。洛靈不禁一瞪眼,臭小子,我沒揭發你是個賊,你還給我臉色看,心裏越想越氣,一股腦把杏幹全塞進了嘴裏。
冰面上八旗的兵丁已穿了各旗的八色馬褂列了一隊隊表演。玉穗兒向洛靈道:“咱們大清入關以來,每年都要辦一場這樣的冰山閱兵,也叫冰嬉,各旗都挑了人出來表演,有鳳凰展翅啊、蜻蜓點水啊、紫燕穿波等等,還有打冰球和射箭。你待會好好看着,可有趣了。”洛靈點點頭,遠遠看着冰面。
玉穗兒抻着脖子看了看四周,突然指着不遠處一個妙齡女子問胤禵:“那是不是九哥新娶的小福晉啊?今兒怎麽把她給帶來了?”胤禵順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取過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是她。”
玉穗兒邊看邊道:“模樣兒是比九嫂子好看多了。”胤禵輕笑道:“那當然,總不能越娶越醜吧。”玉穗兒又瞥了那小福晉一眼,“咳,今兒臉擦的真紅,跟猴子抹粉似的。”
胤禵吃了個蜜餞,只顧着看小太監滑冰,也沒大在意她的話,随口道:“哪兒像猴子啊,我看挺好的。”
玉穗兒撇撇嘴:“猴子看猴子抹粉當然挺好的。”她往嘴裏塞了個胡桃,使勁兒一咬。胤禵聽到聲音,回頭正看到她鼓着嘴的樣子,失笑道:“小心你的牙。”
玉穗兒撅着嘴偏過頭去:“你看什麽看,我又不是猴子。”胤禵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又哪兒惹着你了。”
洛靈聽到這話,咬着嘴唇拼命忍着笑,玉穗兒瞪着眼看她,嘴巴卻不停地說着什麽,可就是不出聲。洛靈愣了一下,定定地看了一陣兒,才猜懂她的嘴形,那意思是,“這死猴子居然跟我打岔。”
洛靈看着她滑稽地表情,實在忍不住,幹脆把頭埋在她肩上,笑個不停。胤祥聽到笑聲,若有所思地望着洛靈看了片刻,便又回頭看向冰場。
坐了半晌,剛剛玩笑的熱乎氣兒漸漸淡了,洛靈初嘗北方的冰冷,寒風陣陣,有些招架不住,幹脆端着身前的熱茶捂手。玉穗兒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冷啊?”
洛靈點了點頭,看向玉穗兒紅紅的臉,問:“格格你冷不冷,我去把暖爐拿來。”玉穗兒本不舍得她跑,回頭看了看拽着脖子看得正歡的紫绡,也不想掃了那丫頭的興頭,點了點頭:“好吧,路上滑,小心點腳下。”洛靈起身離座,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時的北海禦園,一邊白茫茫,樹上冰挂晶瑩,洛靈邊走邊尋着玉穗兒的車駕,出來得急,忘了披上昭君套,一路上只得捂着耳朵,加快腳步。
快到大門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她身邊跑過,洛靈擡頭看了一眼,看穿着是個四五歲的小阿哥,一身白色的皮襖,頭上戴了頂白狐貍毛的暖帽,活象只小兔子,不禁覺得好笑。那孩子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來,似是掉了什麽,低頭在地上找着。
洛靈看着好奇,剛想過去幫忙,卻不經意間看到小阿哥望了他身後一輛馬車正急馳而來。小阿哥的衣服與雪地相同,車夫一時未曾發覺,待發覺時也是吃了一驚,擡手勒馬,已經來不及了。馬突然受制,不禁揚蹄長嘶,孩子聞聲吓得竟不知道閃避。
洛靈來不及多想,立刻沖上去将孩子攔腰一抱攬向路邊,自己也站立不穩,摔了出去。生生摔了一下,洛靈顧不得自己,忙起身查看懷中的孩子:“怎麽樣?沒傷着吧?”
孩子怔怔的看着她,此時才猛醒過來,抱着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洛靈一時也不得起身,坐在雪地裏哄着他:“不怕不怕,沒事了。”
那輛馬車剎住後,車簾掀起一角,看了看這一大一小,見二人無事,車內的人也沒下車,悄悄離開了。洛靈只顧哄着孩子,也沒有注意。
那輛馬車剛走,緊跟着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似是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幕,從車上跳下一人,快步奔到洛靈身前急切地問着:“傷着沒有?”洛靈聞聲擡眼看去,胤禩滿眼關切,上下打量着她:“靈兒,說話,傷着沒有?”
洛靈急急地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少主子,吓得只知道哭。”胤禩見她神色如常,松了口氣,看向那孩子道:“這是三哥的兒子,怎麽沒人跟着他,我先抱他過去。”說着抱起小阿哥,一邊攙洛靈起來。
洛靈就着他的手臂站起來,看着小阿哥淚痕滿面,被風吹得小臉通紅,忙取了手帕替他擦幹:“八爺,少主子吓壞了,您先送他過去吧,奴婢還要給格格取暖爐。”
胤禩看了看她,有些不放心:“你還能走嗎?”洛靈笑了笑:“不是很疼,只是吓了一跳。八爺快過去吧。”
正猶豫着,冰場響起一陣陣鼓聲,胤禩看向一臉輕松洛靈,微笑着沖她點了點頭,抱了小阿哥上車而去。
洛靈看馬車走遠,轉身剛邁了一步,就嘴角一扯,手扶右腿膝蓋蹲了下來,揉了揉,疼得“咝”了一聲,還真疼,看來得忍一會兒了。真倒黴,這大過年的……
不遠處響起“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她,餘光處,掃到一件黑色的袍擺。洛靈一愣,擡眼往上,看到的是似笑非笑的胤禛。洛靈忙直起身子,咬着牙福了福:“四爺吉祥。”
“起來吧。” 胤禛皺着眉看她疼得裂嘴的樣子,搖了搖頭:“吉祥,看到你真夠吉祥的了。大年下頭一天,你摔了兩回跤,可真行啊。”
摔了兩回?難不成冰場上那一回他也看到了?洛靈心裏想了想,忙掩飾地沖他笑了笑,忍着疼往大門口走,聲後傳來胤禛冷冷的聲音:“一瘸一拐的還想去哪兒,很好看嗎?”
洛靈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心裏這叫氣啊,我不走還站着讓你取笑啊。胤禛走過來,淡淡地道:“那邊有個亭子,歇一下再走吧,你這個樣子回去,皇上看了必然要問的。”“我還要給格格取暖爐。”
胤禛看了她一眼,向左右望了望,遠處有個小太監正走過來,他招了招手。小太監慌忙跑了過來,打了千兒:“四爺吉祥。”
“去十五格格車上把暖爐加了炭拿到這兒來。”胤禛冷聲吩咐着,太監頭都不敢擡地“遮”了一聲,小跑着去了。
洛靈看着小太監小心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怎麽誰見了您都怕成這個樣?”胤禛沒理她,擡手扶了她向回走。
洛靈知道拒絕肯定會被他蹊落一番,所幸就着他的力,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哪有亭子啊?”胤禛也不答她,只是擡手指了指。洛靈擡眼看了看,才發現他所指的亭子竟高在十幾級臺階之上,頓時一臉難色:“那麽高!四爺該不會是故意作弄我吧。”
胤禛也不看她,只是扶着她往前走:“剛才那股子勁兒上哪兒去了?現在又怕高了?”洛靈無奈,只得忍着疼邁步。
臺階都是青石壘就,兩人一階一停地已經上了十階,洛靈心裏正叨念着那小太監怎麽還不來,微一走神,腳下忽地一滑,“啊”了一聲,本能地就推了胤禛一把。胤禛見她歪倒,手臂用力撐住她,卻始料不及地被她推得重心不穩,一下坐在了石階上。
洛靈微張着嘴,看着一臉薄怒跌坐的胤禛,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年下頭一天,四爺也摔跤了。對不住對不住,奴婢扶您起來。”邊笑邊要拉他起來,胤禛瞪了她一眼,打開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大步上了臺階,坐在亭子裏看她。
洛靈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手,咬了咬嘴唇,心想還是溜吧,剛轉過身,上方就傳來胤禛極具威懾力的聲音:“上來!”洛靈無奈,只得又轉過身,慢吞吞地走上去,緩緩站到他跟前,低着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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