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與此同時,胤禩府上,胤禟、胤誐早就候在書房裏。胤禵推門而入,見哥仨兒都歪着腦袋看他,樂了,一拱手:“哥哥們早。”胤誐一瞪眼:“去你的老十四,你一晚上跟宮裏躲清靜,讓哥哥們忙活,你說這理哪兒說去。”

“你想哪兒說去?”胤禵壞笑着找了張舒服的椅子坐下,摘了帽子往桌上一扔:“要不,皇阿瑪那兒說去?”胤誐被他頂得沒話說了,指着他指了半天,還是坐下了:“你,你小子……”

“該……”胤禟回頭罵了胤誐一句:“你哪回贏過這小子,你沒事兒找的你。”胤禵笑着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胤禩:“行了,說正經的,你們都查出什麽了?”

“沒有。”胤誐運着氣喊了一句:“問了那幫子奴才一個時辰,就說不出那車是哪個宮的,就一句話,出宮行苑的車馬,除了太後、皇阿瑪、皇後、皇貴妃,都是一個形制,這群王八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糊弄爺呢。”

“他們沒說錯,确是如此。”胤禩看着胤禵點了下頭:“就算問了車夫,哪宮的主子不讓他說,打死他也不敢說。”胤禵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又看向胤禩。胤禩看他的神情,微微皺了下眉:“難道你知道是誰了?”

胤禟、胤誐對視了一眼,也都看向胤禵。胤禵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依然看着胤禩。胤禩看着他,猛然雙目一睜,手習慣性地扶向那案邊的畫卷:“是……我額娘?”

他此言一出,胤禟、胤誐也是吃了一驚,胤禟更是不可思議地瞪着胤禵:“老十四你沒弄錯吧?怎麽可能是良妃娘娘?”

胤禵收回了看向胤禩目光,看着屋內生得旺旺的爐火,一言不發。胤禩深吸了口氣,閉目沉思了片刻:“額娘生性膽小怯事,隐情不報,極有可能,我會找個機會問問她。”

“皇阿瑪都未曾追究此事,八哥又何必……”胤禵把手揣進袖口,眼光瞟向胤禩。胤禩搖了搖頭:“皇阿瑪明着沒有追究,不代表他沒有派人去查。雖然是偶然的事,以他的精明,斷不會讓任何事含糊過去,而且最近鐘粹宮又發生了夏貴人的事,難保皇阿瑪不會對額娘生出芥蒂。”

“那怎麽辦?”胤誐遇事從不會多想,此時見胤禩劍眉深鎖,也不禁為這位八哥着急:“八哥,你說怎麽着,我幫你去辦。”胤禩擡起頭看着胤誐,溫和地一笑:“看我,只顧着自己心裏的煩憂,到讓你們擔心了,放心,我沒事。”

“話不是這麽說,八哥。”胤禟站起來走到書案前:“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那個馬車夫,咱們問不出,難保皇阿瑪問不出啊,只要他不說話,這件事就無從查起。”

胤禵驚訝地看着胤禟:“九哥,你是要……”“不可!”胤禩忙起身喊止:“這件事本不算什麽錯,若按你說的,豈不是攬禍上身了。”

“那……”胤禟看了看三人,一時也沒了主意。胤禩踱到爐火前,擡起手暖了暖微微有些發涼的指尖:“十四弟,你出宮時,老十三去哪兒了?”

“他說去找玉兒了,我想此刻多半應該在四哥那兒。”胤禵走過來與他并肩站着。胤禩攥了攥手指,想了想:“皇阿瑪最重孝道。如我料得不錯,四哥一定去了暢春園迎駕。九弟十弟即刻趕去暢春園,不能讓老四他們占了先機。”

“好,我們這就去。”老九老十對他是言聽計從,如今他吩咐下來,忙各自穿戴好快步走了出去。胤禵讪笑了一下,轉身走到他書案後坐下:“八哥,你何必在意,皇阿瑪他不會怎麽樣的。”

胤禩轉身了他一眼,轉身踱到窗前,将本已溫熱的手掌輕觸在冰冷的窗棂上:“我額娘此生最在意的兩件事,第一件是怕我受她出身所累,第二件便是皇阿瑪的寵愛與信任,我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危及到她。”

胤禵動容地看向他,第一次,他感覺到這位一向自信的八哥也有着別人看不到的辛酸之處:“觞子!”

賀觞聞聲迅速推門而入:“十四爺。”胤禵神情冷峻,低低地吩咐一句:“把那件事該怎麽處置,你該明白。”“是。”賀觞擡眼看了一下胤禩,轉身退了出去。

胤禩似是明白了什麽,有一絲驚訝:“你把那個侍衛抓回來了?”胤禵點了點頭,一挑眉,拿起了胤禩放在案邊的畫卷。

“十四弟!”胤禩未來得及阻止,畫卷已展了開來。胤禵眼望着畫上的人,漸漸收斂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轉頭看向胤禩,目光中有一抹不可思議。胤禩看着他的神情反到平靜下來,自嘲地笑了笑。

畫上,一抹水粉裙妝,清麗仙姿,涓涓笑顏……

春節過後,便是最熱鬧的上元燈節,玉穗兒早就央告着胤祥帶她出宮去看花燈。胤祥一時犯了難,怕帶她出宮康熙會怪罪,一直沒答應,可又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得大着膽子,瞞着德妃備了輛馬車在東華門外等候。

上燈時分,一身平民打扮的玉穗兒和洛靈偷偷從邊門裏溜了出來。胤祥左右望望:“沒人看見你們吧?待會兒回來你們怎麽進去啊?”

玉穗兒笑道:“你放心吧,守城的侍衛是素绮的哥哥,回頭他會替我開城門的。”胤祥這才放心,駕車前往東市。

上元燈市繁華無比,萬盞花燈奇放異彩,禦街兩旁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家家戶戶都懸挂燈彩,茶坊酒肆燈燭齊燃,鑼鼓聲聲,鞭炮齊鳴,把京城的夜晚妝點的分外美麗,街上的人也都是穿戴一新,滿臉的喜氣。玉穗兒長這麽大才是第二回看花燈。第一次是什麽時候,她都不太有印象了。

“哥,那是什麽,我要吃那個!”玉穗兒指着一處小攤上的擺件。胤祥看了看不禁笑出了聲:“我的妹子,你不知道就別吱聲,讓人聽見了不笑死才怪。”回頭見玉穗兒眨着眼瞪他,才搖了搖頭說,“那是兔兒爺,不能吃,泥捏的。”

“那咱買一個吧,我沒帶銀子,靈兒你帶了嗎?”玉穗兒回頭看着洛靈,洛靈眨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搖了搖頭,看向胤祥。胤祥扔了幾個銅錢給店家,店家忙親自把兔兒爺送到玉穗兒手裏。

玉穗兒拿着兔兒爺玩了一會兒便轉手遞給了洛靈,洛靈在家中見多了這些,眼珠一轉,笑嘻嘻地回手又遞給了胤祥。胤祥哭笑不得地拿着免爺兒走了一段,便随手給了路邊的孩童。

玉穗兒這邊繼續高高興興的往前走,見到新奇的物件,也不管有用沒用,看到什麽買什麽。胤祥自是順着她,沒多會兒,手裏就拎滿了。

洛靈本想着堂堂阿哥主子怎麽能替她受累,想接過來,胤祥卻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洛靈看着他一副狼狽的樣子,不禁失笑:“十三爺,這樣兒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她說買,你只應一聲便是,何必真的去買,回頭買沒買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胤祥看着前面玉穗兒的背影,嘆了口氣:“我這個哥哥是白當了,還沒你明白她。”“您是疼格格不知道如何疼法。”洛靈邊說邊從胤祥手中搶了幾件過來:“看着您受累,奴婢空着手怪不自在的。”

胤祥看着她雙目如星,神情生動,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她的頭:“你跟玉兒真是越來越象了,一樣的精靈古怪。”洛靈微微一愣,撅了下嘴,轉身跟上了玉穗兒。胤祥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眼神一黯,垂目皺了下眉。

“十三爺。”洛靈見胤祥站着沒動,前後張望着,喊了他一聲。胤祥擡目見玉穗兒已走遠,低嘆了一聲,邁步跟了上去。

“那不是八`九十哥嗎?他們仨怎麽整天黏在一起,十四哥倒沒跟着。”玉穗兒走在前頭,猛然指着不遠處一群人。胤祥跟上來仔細看了一眼:“還真是他們。”

“咱們走那邊吧,萬一給他們看到我出宮,八哥還好,九十哥可不好說,萬一跑到皇阿瑪那裏告發我,那咱們仨都得挨罰。”玉穗兒這一提醒,胤祥也覺得躲躲為妙,轉身招呼着洛靈往另一方向走去。

一束焰火“嗵”的一聲直沖上空,照得夜空恍若白晝,街上人無不驚嘆,頓時歡聲四起。胤祥三人也忙不疊地回頭觀望,笑着停下了腳步。洛靈笑看着漫天璀燦的色彩,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想不到世間真有如此的境界。

又一束焰火沖上天空,洛靈的目光轉向另一方,笑容卻一下僵住了。随着煙花漸漸墜落的光影中,胤禩正滿面驚喜地看向她。

洛靈一愣,見九阿哥和十阿哥只顧着看煙花,沒有看到自己,忙沖胤禩作了個揖,又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胤禩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點了下頭,沖她揮了揮手。

洛靈吐了下舌頭,忙轉身去追胤祥他們。胤禩望着她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溫柔。

繞着走了大半條街,玉穗兒終于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有點兒累了,找個地方歇歇吧。那家不錯,門臉兒大,又華麗,花燈也漂亮。”

她剛要上前去,胤祥忙騰出一只手拉住了她:“大小姐,那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為啥我不能去?”玉穗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着一雙大眼看着胤祥。洛靈看了看那家大門臉兒的地方,也是一臉不解地看着胤祥。

胤祥看着她倆的模樣,不禁翻了下白眼:“傻丫頭們,那是爺們消遣的地方。你們姑娘家別問那麽多。”

玉穗兒恍然,讪讪笑道:“你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呢,那一定是書裏寫的煙花之地對吧。杜牧曾寫過一句詩,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前朝那些文人覺得風雅的很呢。”

洛靈聽了玉穗兒的話也明白過來,與玉穗兒對望了一眼,歪着頭看着胤祥直笑。胤祥被她倆看得有些不自在,瞪了她們一眼:“笑什麽笑,我也沒去過。”

他此言一出,兩個丫頭幹脆靠在一起笑出了聲,胤祥氣得一跺腳,推着她們就走:“是非之地,總之你我都不能去,這條街走到頭,是東市最大的戲園子。咱們去那兒歇歇去。”

玉穗兒喜歡熱鬧,一聽說有戲園子可以看戲、聽說書,便來了興致,拉着胤祥和洛靈一同前往,也顧不得取笑他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