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給小葵,所以才連帶着做了給你,你應該感恩戴德,你是沾了小葵的光才能吃到這個便當的。”
百目鬼裝作什麽也沒聽到,低着頭繼續吧唧吧唧地吃,真是一個可惡的家夥。
“喂,百目鬼,你有沒有親戚是名字是叫遙的,而且長得和你很像的人。”
百目鬼頓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我的祖父的名字是叫遙的,聽我父親說,祖父年輕時的模樣和我是一模一樣的,祖父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這樣也就是說我夢見的是百目鬼的祖父,這回真的活見鬼了,雖然我平時見鬼不少,百目鬼的祖父為什麽要在夢中将說要将百目鬼托付給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絕對不能将我夢見的東西告訴百目鬼,要不然他又有機會吐槽我了。幸好百目鬼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走出學校的時候,又碰見了在弓道場看見的那個名叫安美子的陰沉女生,她背靠着學校的圍牆,偶爾會向路人投向冷冷的眼光,最好還是裝作不認識她,悄悄離去。我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走着我的每一步路,生怕她會認出我,但是無論我多麽小心,她還是認出了我,她擡起陰沉的臉龐,眼神裏全是陰鸷,嘴角微微上揚,“我在等你。”
“是安美子同學吧?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我還是強裝着禮貌,盡管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馬上離開。
“走吧。”安美子說罷就拖着我的手往學校裏面走,真沒想到這個女生的力氣居然這麽大,我又不大好意思一把甩開她。
“安美子同學,你是想帶我到哪裏去?”
安美子停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算了,她這麽一個女生也不會對我做什麽,暫且跟着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于是我就任由安美子扯着我的手臂走,幸好學校裏的人沒有對我這個長着一張大衆臉的家夥投以關注的目光,也沒有碰見小葵,如果碰見了小葵而且被她誤會我和安美子有什麽關系,我就完了。
走到樓梯前,我就聞到一股劇烈的惡臭,我的腸胃又是一番翻江倒海,安美子看起來沒有聞到這股惡臭,自顧自地上了樓梯,我捂住鼻嘴,強忍住惡心,跟在她後面,卻沒料到那氣味卻越來越濃了,越往上走那氣味就越是濃烈,很像是那些東西的氣味。
走到頂樓,我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幾欲暈倒,而安美子怡然自得地站在地上,她看了看臉色變得蒼白的我,伸出手往無形的空氣撫摸了一下,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她的手掌之下出現一只龐大的東西,那東西的模樣就像一團爛泥,只不過只是多了代表五官的幾個空洞,而那東西出現之後惡臭變得更加的濃烈了,果然是妖怪。
那爛泥般惡心的妖怪竟然乖巧地接受安美子手掌的撫摸,安美子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這個孩子比人類還要可愛是不是?”
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無論怎麽回答,我覺得都對自己不利,我只好沉默。
“一般的人類是看不到小翔的,所以他們都不理解我和它之間的友誼。”安美子往那爛泥模樣的妖怪身上蹭了蹭,看得我毛骨悚然。
Advertisement
“你能看的見,所以我覺得你也可以成為我和小翔的朋友,小翔我說得對不對?”安美子又往名為小翔的妖怪身上蹭了蹭,但我能看到只有“小翔”那張猙獰的臉。
“小翔,趕緊去認識一下新朋友。”
“小翔”得到安美子的信息之後,臉上的“笑”一下子拉扯出來了,但在我眼中看來它的笑将它的猙獰強化了,它“笑”着向我撲過來,我只得東避西躲,最後還是被它逼到頂樓的邊緣,惡心的氣味比剛才任何一秒都要強烈。
安美子站在一旁冷眼看待這一切,“原來你們兩個這麽快已經成了好朋友,你們兩個別玩得太High。”說到“玩”這個字的時候,她特地加重了語氣,她到底有何居心。
“小翔”咧開了嘴,張開它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伸出手想要掰開它的手,但是它的手卻越來越緊,我已經呼吸不過來了,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兩個家夥殺死的時候,它卻松開了手,我得救了,它的身體開始四分五裂,最後變成無數的光點四散而去,一支箭落到了地上。
安美子看見“小翔”消失了,眼淚嘩嘩地從眼眶流出,咬牙切齒道,“小翔,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安美子很快就擦幹了眼淚,就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四月一日軍訓,我一定會将你變成我的‘同類’的。”安美子說罷就離開了頂樓,頂樓的惡臭也因“小翔”消失而慢慢地消散。
我撿起地上那支箭,箭的尾部寫着“百目鬼”三個字。
雨季
剛才還是烈陽高照,現在卻是傾盆大雨,又沒有帶傘,真是讓人措手不及,沒過幾分鐘全身都濕透了,冷冷的雨水仍舊沒有減少的趨勢,反正都濕透了,避雨也是無謂,還是趕緊回家換掉這身衣服為上策,只是可惜了書包裏那些書。
我回到家的時候,趕緊打開書包,将濕透的書拿出來放在地面上晾幹,地上盡是水跡。我換下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順手拉開了床邊的抽屜,那支箭正安靜地躺在抽屜裏,“百目鬼”三個字清晰可見,我将抽屜推回原處,躺到床上假寐,一點一點地回想安美子那件事情,最讓我想不明白的就是寫有“百目鬼”三個字這支箭。
我躺下沒幾分鐘,就聽見有人敲門,我迅速地走到門口,開了門,渾身濕透的百目鬼正杵在我的門口,他怎麽來了。
“進來吧。”我說。
百目鬼在玄關脫掉了鞋子,小心翼翼地在攤開的書本中間行走,他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點水跡,真是個麻煩的家夥,我走到浴室拿了浴巾給他,“擦擦你的頭發,我給你找幾件衣服換。”
他接過毛巾,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慢慢地擦拭着他的短發,我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了,翻了幾件幹淨的衣服,雖然很不喜歡這家夥,但是這些門面工作還是要做好一點的。
我将衣服放到百目鬼面前,“換了這衣服,洗手間在這邊。”我給他指了洗手間的方向,他沉默地抱着衣服走去。
過了許久,百目鬼皺着眉走了出來,穿着那身短了半截的衣服,看着他這個怪模樣,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身衣服還真是适合你,都是怪模怪樣的。”
百目鬼站了起來,他比我還要高出一個頭,“因為你太矮了。”
我沒有反駁他的話,他見我沒有說話,自覺沒趣就乖乖地坐回地上。
我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沒有吐槽和争吵的相處,至少在這個人面前,我覺得我還是自己。
“笨蛋。”百目鬼臉上露出了淡地近似沒有的笑意,他向我伸出了手,但是頓住了,然後他又将他的手收了回去。
“你除了笨蛋和白癡這兩個詞,就不會說別的話嗎?”我覺得我現在是沒話找話說。
“君尋。”百目鬼很認真地看着我,在他的雙眼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我寧願他一直都叫我“笨蛋”“白癡”什麽其他的也好,也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我覺得我的名字對我而言是一個暗示,暗示着我回想起那天的擁抱,還有我壓抑住的微妙情愫,我讨厭這種什麽也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百目鬼饒有興致地看着不知所措的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但仍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麽明顯的表情,果真還是無敵的面癱臉。
“你真是白癡。”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語調聽起來才感覺正常點。
“百目鬼你這個面癱臉,你不說話,沒有人将你當啞巴看……”
……
我覺得我讓這家夥進來這裏實在是我人生作的最錯誤的決定,和這家夥喋喋不休地争論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到口幹舌燥的地步,而那家夥還氣定神閑地坐在地上,完全沒有一點累的樣子,真是氣死人了。
啪地一聲,牢牢關住的窗戶被風吹開了,雨水順着風的方向,飛入到屋內,我走到窗前将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窗戶拉了回來,透過窗戶我看到了一個穿着哥特蘿莉裝的紅發少女撐着一把帶有白色蕾絲邊的黑傘走在雨中,大概是玩Cosplay的人,這麽大的雨估計也會花了她臉上的妝容,我扣住窗戶的安全栓,這樣雨就不會吹進來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抽屜,将那支寫有“百目鬼”三個字的箭牢牢地捏在手中,大步地走到百目鬼面前,張開手掌,“這個,是你的東西嗎?”
百目鬼拿起那支箭,仔細端詳了一下,“不是我的東西,是祖父的東西。”
“祖父曾經說過,這種箭叫驅魔箭,就算不用于殺妖,随身攜帶也有驅除邪氣的作用。”
“你拿回去吧。”如果不還回去的話,肯定又會欠下他一個分量極重的人情債。
百目鬼沉默了一下,将箭放到我手中,“拿着。”
我感覺到那箭溫潤的感覺,我剛要開口拒絕,百目鬼卻面無表情繞過我打開了我關掉的窗戶,探出頭往外看,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是天空仍是陰沉沉的,看來雨季已經到了。
清涼的風穿過窗戶,将窗簾吹得拂拂作響,晾在地上的書也被風吹得連翻好幾頁。
他低聲地在我耳旁道,“我回去了。”
我回過頭,百目鬼已經離開了,只有那門還殘留着打開時微微顫動,還有箭上殘留的溫度。
我剛走到樓下的時候,陰沉的天又開始下雨了,我打開了書包,那箭安靜地躺在書上,這箭待會還還給百目鬼,我的在雨中撐開了傘,雨水拍打着傘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種陰沉的天氣,那些東西一般會比平時會多上好幾倍,現在在街角那邊就有一大群正在洶湧着走過來,我将手中的傘握得更牢了,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後面那群東西仍舊不示弱地往這我這邊洶湧而且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沒過幾分鐘,後面那群東西就團團包圍了我,這回真的太糟糕了,無路可逃。
其中一只體型最龐大的,臉上扯出一抹猙獰的笑,然後向着我撲過來,就在我以為我就這麽完蛋的時候,那東西卻不知道被什麽力量一下子彈開了,它似乎心有不甘,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撲過來,但是每一次都被彈開了……最後它耷拉着頭消失在電線杆中,它消失之後成群的妖物也四散而去。
我回到教室打開書包看見那箭泛着微微的白光,妖物四散而去原來是這支箭的作用,我馬上合上書包,将那面無表情的百目鬼拽到了人少的樓梯轉角。
我環顧了四周,看見沒人,就從書包裏拿出泛着微光的箭,“這個還你。”
百目鬼沒有接,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百目鬼,你這是什麽意思?”
百目鬼停了下來,“一個月的便當。”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要我替他做一個月的便當來換這支箭,雖然嘴上說給他做一個月便當太便宜他了,但是我自己很明白那支箭的價值遠超過一個月的便當的價值,我欠他的,又多了一點,我以後怎麽還這個人情債,而且是這個這麽讨厭的家夥。
這雨到放學的時候還沒有停,小葵笑容滿面地走到我面前,“四月一日君,我們一起回去吧,”小葵的笑容實在是太治愈人心,我本來已經陰沉好幾天的心情也随着晴朗起來了,在雨中漫步什麽的最容易産生感情了,我實在是太幸運了,就在我沉浸在我的美好幻想之際,百目鬼那個可惡的家夥又出現了。
“九軒,我沒有帶傘。”
“那百目鬼君,我和你共撐一把傘吧。”
怎麽會這樣的,小葵怎麽可以和這家夥共撐一把傘,這家夥那麽讨人厭。
“且慢,小葵你的傘太小了,還是我和這家夥共撐一把傘。”我要打碎這家夥對小葵的妄想。
“可以。”百目鬼答道,然後就走到了我的傘下,順手拿過我手上的傘,撐在我們二人手上。
“為什麽你要撐傘?”
百目鬼不快不慢地答道,“因為我比你高。”
“個子高能當竹竿晾衣服麽?”
“百目鬼君和四月一日君的關系真的很好。”
“小葵你別誤會,我和他的關系一點都不好……”
……
就在我和百目鬼吵鬧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是你的朋友?”是長澤安美子的聲音,我扭過頭,果然是她我下意識地揉了揉脖子,上回窒息的感覺似乎還在,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我的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站在旁邊的百目鬼拉住了我的手臂,低聲道,“別怕。”
聽了他的話,我加速跳動的心髒似乎平靜了下來,安美子饒有意味地掃視了我們三個人,最後目光定在了百目鬼身上,“真是有趣的三人組,尤其是你。”
百目鬼臉不變心不跳地任由安美子看着自己,看到百目鬼拉着我的手,她就笑得更陰沉了,“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說罷,她撐着傘遠去了,留下驚魂甫定的我。
“四月一日君,你認識那個女生嗎?”小葵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我正在考慮要怎麽回答,百目鬼拽了一下我的手,“回去了。”
小葵也沒有再問下去,我們三人就這樣沉默地走着,走到分岔口的時候,小葵告別了我們走上了屬于自己的歸途,而雨還在延綿不斷地下着,模糊着我們前行的視線。我和百目鬼沉寂地走着,雨聲在沉寂中變得愈加的放肆。
走到公寓前,是時候分道揚镳了,我跳進公寓的屋檐下,方才發現撐着傘的百目鬼竟濕了半邊肩膀,真是個笨蛋,但是內心的暖意多得快要溢出了,“傘借給你,記得明天還給我。”
百目鬼将傘換到那只已經濕的手上,緊握着那只幹燥的手向我伸過來,在我手掌放開了手,“給你。”然後他就撐着傘離去了。
本來我以為他會給些什麽東西我,但是沒有任何東西落到我的手中,百目鬼那家夥想要給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故人
我又作夢了。
那夢境是發生在櫻花樹下的,一個穿着西服的英俊男人站在櫻花樹下大口大口地吸着煙,臉上帶着一絲狡黠,一陣狂風襲來,櫻花漫天飛舞,混亂了視野,一個手背有五芒星印記的少年慢慢地走了出來,眼睛裏有一些飄忽不定的東西。少年開口說話了,但是我卻一點也沒有聽到。那吸煙的男人笑了笑,說了一句話,這次我根據他的嘴型判斷出他說的是“昴流”兩個字。是那個少年的名字嗎?突然時空發生了極大的扭轉,在瞬間時空又恢複了原狀,那棵櫻花依舊屹立着,但是那兩個人卻不留痕跡地消失了。
一個女人的影子憑空出現在櫻花樹下,只有影子而已,看到這影子我就知道是那個叫侑子的女人,我一步步地靠近侑子的影子,侑子的影子伸出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我回來了。”明明只是一個幻影,但是那觸感卻是真實存在,這個女人可能真的在我生命中存在過,而且對我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但為何,我的腦海連她的半點記憶也沒有。
侑子小姐,你到底是誰?
今天是難得的周末,當然還是呆在家裏是最舒坦的,我看了許久的漫畫,便覺得有點膩煩了,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臺正在播放着有關除靈的電視節目,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備受觀衆的喜愛,節目上很多自稱是什麽什麽大師的人,我看也不過是一些江湖騙子,他們所說的存在靈體的地方,我連一絲半點的魂魄都看不到。這着實有點諷刺。我正要轉臺的時候,一個長着微蜷長發的小女孩,女孩十二三歲左右,眼睛裏的澄澈似乎能看穿人的心底的想法,主持人急忙介紹道,“這個是最近很出名的少年除靈師五月七日小羽,在這之前她已經處理了好幾單靈異事件,是最有潛力的少年除靈師。”聽到主持人的介紹,同時被邀請到來的所謂大師級除靈師都對那女孩表示出副不屑的模樣,女孩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左手扯了扯自己的裙擺。主持人看見人都到齊了,說,“最近幾天,生活在大阪的藤和小姐倍感煩惱,她在睡覺前總是能聽到奇怪的腳步聲,為此她倍感煩惱,所以她找到我們節目組來為她解決這個問題,首先我們要感謝藤和小姐對我們節目組的信任,現在讓我們看一段VCR,來了解一下藤和小姐房子的大概結構,希望大師們能根據這段VCR給藤和小姐提出一些建議。”大屏幕開始播放視頻,鏡頭是從客廳開始拍起的,客廳很有時代感,而且什麽東西也沒有,鏡頭移到了洗手間,洗手間幹淨十分,而且光線充足,沒有那些東西存在……鏡頭拍到閣樓的時候,鏡頭晃了幾下,一個穿着紅色和服,齊耳短發,腳踏一雙木屐的小女孩正站在鏡頭前,她一看見那鏡頭,就猛地蜷縮到角落裏去,而那鏡頭似乎沒有發現她,不斷地移動到別的地方。這個小女孩估計就是存在在這房子裏的靈體。
VCR已經播放完畢,主持人站在大屏幕前,“VCR已經播放完畢了,現在我們來聽一下大大師們的意見,巴嘎聖僧,你對這個VCR意見。”鏡頭移到那個穿着袈裟的和尚身上,和尚調試一下面前的麥克風,“靈體是在閣樓裏,估計是一個女性,我能看到只有這些東西。”看着這和尚還是有點道行的。
主持人繼續說,“很感謝巴嘎聖僧,現在我們來聽一下莎拉小姐的意見。”
一個穿着異域服裝的女人說道,“我的意見和聖僧的截然相反,靈體是在客廳裏,而且是一個男性。”
……
這些人的說法都各不相同,只有那和尚的說法是比較靠譜的。
最後是五月七日小羽,她将麥克風移近到胸前,“靈體是在閣樓裏,女性,年齡六歲到四歲左右,身穿紅色和服,應該是平安時代的人。”聽完五月七日小羽說了,那巴嘎和尚向她投以贊賞的目光。
主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冒出來了,“今期節目的時間已經到了,若大家想知道今次靈異時間的後續發展,請繼續關注我們的節目,我們下周見。”節目就這樣結束了,我只記住了那個女孩澄澈的雙眼,五月七日小羽。
很快又到星期一這個令人無限惆悵的日子,我和往常一樣走在前往學校的道路上,荒地裏的雜草仍舊是那麽茂盛,我在荒地前頓了一下,卻沒料到那腳竟不受控制地往荒地裏走,這回我又遭受了什麽魔障,妖怪什麽的确實是太煩人了。
我的腳一踩到地上,荒地裏的雜草就立馬退去了,一座古舊的建築物橫亘在我面前,兩個年幼的小女孩互相靠着睡着了,從模樣看來應該是一對雙胞胎,我繼續往前走,那兩個女孩猛地睜開了眼,手拉着手,異口同聲地說,“四月一日你醒了,我們去給你準備熱水。”她們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已經不是黑色的校服,是一件以紅色為主要色調的和服,手上還拿着一支古舊的煙槍,在我的面前放着一盆清澈透明的水,透過這盆水,我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樣還是自己原來的模樣,唯一有變化的就是眼睛,我的左眼變成了褐色,這應該不是真實,這只是一個夢,我努力地告訴自己。我放下煙槍,走進了內室,桌子上放着一瓶酒,還有兩個已經空了的白玉酒杯,酒的濃香還在屋裏彌漫着,我拿起酒瓶,搖了搖,裏面并沒有多少酒了,剩下的酒倒出來剛好斟滿了桌上的兩個空酒杯,還真是湊巧。沉穩地腳步聲慢慢地靠近,我擡起頭就看見一個長得很像百目鬼的人,那人穿着黑色的和服,形體上很像百目鬼的祖父,但是氣場卻一點都不像。那個男人就這樣坐在我旁邊,随意地拿起酒杯就喝了下去,喝完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直直地将酒杯遞給我,示意我再斟上一杯,他的行為舉動和百目鬼的一模一樣,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我接過他的酒杯,放到桌上,從背後就傳來了一個磁性的男聲,仔細聽一下,原來是百目鬼的聲音,“回來這邊。”我一回頭,我的手就被一只手拉住了,那只手死命地要将我往那邊拉去,那手一用力,我就被拽走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竟然是站在那片荒地前,而百目鬼站在我旁邊拉着我的手,是他将我從裏面拉了出來吧?百目鬼見我沒事,馬上松開了手,“你剛才站在這荒草地前睡着了,還差點摔倒了。”原來我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而已,但是那夢境卻真實得讓我去懷疑我的存在是否是真實的。
在學校裏的時光轉眼就過去了,我提着書包走出了教室,剛走出教室就看見了身穿校服的長澤安美子,我裝作不認識她一樣地從她身邊走過,就在擦肩而過之際,她的眼神裏全是陰鸷,“你很快就會變成我的同類的了。”這回她并沒有使用妖怪和幽靈這些東西,讓我徑直地離開了,或許是害怕我書包裏的驅魔箭。但是我覺得無論如何,她都會找我麻煩的。
我一走出學校就開始下雨了,我從書包裏拿出傘,驅魔箭掉到了地上,我并沒有發現,我徑直地往前走,沒走上幾步,就聽見有人叫我,“那個……那個,你的驅魔箭掉了。”我回過頭看見一個小女孩光着腳站在雨中,她手中還拿着我的驅魔箭,我趕緊走回去,走近才看清楚這女孩的模樣,她竟是前幾天電視節目上的除靈少女五月七日小羽,她将驅魔箭歸還到我的手中,“這支箭帶有很強的靈氣,是很珍貴的東西。”我将驅魔箭收好,“真的非常感謝。”五月七日小羽走近我,“你可以看到那些東西。”我将傘撐到五月七日小羽的頭上,“但是我并沒有除靈的能力。”五月七日小羽擡起頭看着我,“我們很像,但是我們并不一樣。”這種話我好像不知道在哪裏聽過,覺得非常耳熟。
“你的名字是叫五月七日小羽吧?”
五月七日小羽用力地點了點頭,“那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是四月一日君尋。”
“君尋君。”
“聽到你這樣叫我,我真的有點懷念過往了,我父母還沒有去世的時候,他們都是叫我君尋的。我可以叫你小羽嗎?”
“可以。”
“小羽為什麽光着腳走路?”我問道。
“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幸福。”原來如此。
“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媽媽就會到處找我的了。”小羽說。
“現在下着雨,那這個傘借給你。”我将傘遞給小羽。
“那你呢?我拿了你的傘,你怎麽回去。”
“沒問題的。”我笑着說,“那再見了,小羽。”
“再見了,君尋君。”
看着小羽逐漸遠去的身影,我的心似乎得到了一絲安慰。
頭頂不知道什麽時候撐了一把傘,撐傘的人站在我旁邊說道,“走吧,笨蛋。”不用轉過頭我也知道這個人是誰,雖然很讨厭這人,但是無可否認的是,站在這個人的旁邊,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鏡子
下了一場雨後,天空就放晴了,一道彩虹橫亘在天際,教室裏的同學紛紛拿出手機拍下這難得的美景,我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拿起沉沉的便當盒往百目鬼走去,我在小葵的座位前頓了一下,“小葵一塊去吃午飯吧。”
小葵沖着我笑了笑,“四月一日君,真的很抱歉,我和C班的和美已經約好一塊吃午飯了。”
“這樣啊,那下回我們再一塊吃吧。”
“嗯嗯。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最近小葵老是在找借口避開我,難道她已經發現了我對她的感情了麽?就在我發愣之際,百目鬼搶過我手中的便當盒,“我餓了。”我朝百目鬼翻了翻白眼,“還有一個星期我就不用給你做便當了,你不要忘記這回事。”
百目鬼假裝什麽也沒聽到,将其中一個便當盒放在桌上,然後肆無忌憚地開吃了,真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家夥,我就近坐了下來,打開了便當盒,我正要開動的時候,伸過來了一雙筷子,一下子夾走了一塊雞蛋卷。
“你就不能讓我安靜點吃飯麽?”我向吃得吧唧響的百目鬼吼道。
百目鬼下意識地塞住他的耳朵,反駁道,“聒噪的人是你。”說罷,又夾走我一塊炸鳗魚。
一頓午飯下來,我基本沒有吃上什麽,幾乎全都被百目鬼這家夥吃掉了,我可憐得只能吃白米飯,再這樣下去,我很快就會死去的,死因是餓死,我才不要這樣死去,這種死法實在是太丢臉了。
待到傍晚時,整片天空都變成了近似粉紅的顏色,還真是少女的顏色,明天,明天會晴朗嗎?
我邁出校門,空氣裏的濕潤似乎已經被陽光蒸發掉了,只剩下地上未曬幹的水痕,水痕倒映着來往的人的身影,表面上看起來這些過往的行人是喧嚣吵鬧的,但是他們的內心卻是寂靜的,聽不到心與心碰撞到一塊的聲音。這是一個寂靜而喧嚣的世界,而我也只是構成這喧嚣世界的寂靜的一份子,內心空蕩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繼續往前走,希望能趕緊結束這一次的行走。
“君尋君。”最後是小羽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腳步,她穿了一條碎花連衣裙,手上拿着我上回借給她的傘,這回她沒有光着腳走路了。
我趕緊走上前,“小羽,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這裏是為了把傘還給你。”
“這傘你不用急着還我。”
“其實我是想來看你。”
“你一直都在這裏等我嗎?”
小羽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從下午就在這裏等你了。”
聽到小羽的話,我寂靜的心似乎出現了一點聲音,是溫暖的聲音,我忍不住彎下腰抱住了小羽,“小羽,真的很感謝你。”
“很溫暖,媽媽她從來都不會這樣抱我。”小羽說。
“君尋君,是小羽的朋友吧?”小羽問道。
“當然,我們是朋友。”我爽快地答道。
我的話音沒落下多久,遠處便傳來了喊“五月七日”的聲音,小羽看了我一眼,“媽媽在叫我了,我得回去了,再見了君尋君。”
“再見了,小羽。”
轉眼間又到周末了,在家裏睡了一個上午的懶覺後就接到了小葵的電話,小葵說有事情要我幫忙,明天約我到附近的公園見面。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和小葵培養出深厚的情誼,而且小葵是主動約我出來的,這不就說明了她對我也有那種感覺,看來百目鬼想要插入我們二人之間看來是白費力氣了。盡管我對這次所謂的“約會”作出了無數種美好的幻想,但是我有預感,我這些美好的幻想都會被打碎。
次日我去到公園才知道自己的預感一點都沒錯,小葵除了叫我幫忙,還叫了百目鬼這家夥,這種捆綁發售式的約會真是令人發愁。
“……”我想要開口吐槽百目鬼這家夥幾句,沒想到這家夥牢牢地塞住耳朵,我只能将嘴裏的話硬吞回到肚子裏,“算了,這一次我就大發慈悲放過你,不吐槽你了。”
百目鬼松開緊塞住耳朵的手,“但是你有哪幾次是吐槽成功的?”
“對着你,吐槽也是一種浪費資源的行為。”
……
和百目鬼的對話都是毫無營養的,但是我卻一次又一次地參與地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中,難道說明我也是一個毫無營養的人麽,好受打擊,即使事實是這樣,我也相信我比百目鬼這家夥有營養得多,甚至可以說是營養過剩。
“四月一日君,百目鬼君,我現在就跟你們說一下那一件事情。”
“九軒,你說吧。”百目鬼說。
“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叫月都舞梨的朋友,她覺得家裏出現了靈異事件,她家有一塊比人高的鏡子,這塊鏡子在之前也沒有出現過問題。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詭異的事情出現了,鏡子映照不出舞梨的樣子,除了舞梨,其他人的樣子都可以被鏡子映照出來。雖然暫時沒有出現什麽不好的事情,但是舞梨還是很擔心。她聽說我有朋友的家裏是寺廟,所以就拜托我……”
“但是我并不能看到靈體這些東西。”百目鬼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拒絕意味,真是不懂處世的家夥。
“小葵,我願意去。”有了那支驅魔箭,我說這話的信心非常的充足。
“四月一日君,真的太感謝你了。”
百目鬼皺了皺眉頭,“祖父的書庫裏有記載類似事件的書,我還記得七八成,大概也有點幫助,所以我也去。”真是一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