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表哥讨賞

紅衣女子的話,讓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嘆息聲。就這樣讓幕後主使跑掉了,真真是替韓家可惜。

可是韓凜本人并沒表現出任何憎恨,雲淡風輕地看向闫捕頭。

闫景铄大大方方地朗聲一笑:“世子爺請放心,嚴某辦事自不會有如此大的纰漏。我早已安排人在人群外面等着,若有那倉皇逃走的,定是主使之人。”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捕快押着一個青衣小厮走了進來。“頭兒,這個人穿出人群,企圖逃跑。瞧着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

衆人一起看了過去,闫景铄笑道:“這不是姚世榮的貼身小厮姚順嗎?你家公子這兩年在京中沒少惹是非,咱們倆見面可不是一回兩回了,你可別說不認識我。”

姚順已經吓得六神無主,被捕頭抓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索性一咬牙,全都擔了下來:“沒錯,是我幹的。那是因為韓世子故意找人敗壞我家公子的名聲,害他挨了一頓打,我氣不過,這才花錢雇人,也用同樣的法子收拾他。”

韓凜冷笑:“笑話,我何時幹過你這般龌龊的事情。你家公子做的那些事暴露于人前,是因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眼下時候到了,自然都找上門去,與我何幹?”

闫景铄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則,追問了姚順一句:“你說是韓世子幹的,有何證據?”

“他手段高明,我沒有證據。”

“既沒有證據,那就是你污蔑朝廷命官。再者,你一個奴才能有多少銀子?豈能買通大名鼎鼎的春紅院,此事定是你家主子所為。”

姚順知道官差也不傻,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眼下自己多說一句謊話,将來就要多受皮肉之苦,既然無力争辯,他索性閉上了嘴。

闫景铄朝着圍觀衆人抱拳拱手:“衆位父老鄉親,今日這案子已經查明,是姚家出錢買通春紅院。他們出了兩名女子和一個打手,還脅迫了一個送柴的老婆婆來韓府鬧事,故意誣蔑韓世子。請諸位正确看待此事,勿要傳出流言蜚語,若侯府名聲有損,被我抓到造謠生事者,定嚴懲不貸。”

闫景铄聲音洪亮,圍觀群衆紛紛點頭,本就是惡人作祟,誰又樂意助纣為虐呢?

闫景铄轉身朝老太太行禮:“太夫人,事件已明,在下還要回去錄口供畫押,就不在此處叨擾了,告辭!”

京兆府的官差帶着人走了,韓凜面帶微笑走到那兩名文官面前。“兩位禦史大人,在下不知何人向你們通報說我韓家德行有虧,欺壓百姓。在下自認從未做過此事,所以敢在事态未明之際,請兩位大人一同前來。此刻真相大白,還請二位仗義直言,莫讓在下受了冤屈才是。”

兩位禦史面容嚴肅,紛紛表态。“沒想到竟是一出惡人先告狀的戲碼,企圖拿我們禦史臺當槍使,以為我們是非不分嗎?”

“沒錯,這幕後黑手着實可惡,明日早朝我們定要禀明聖上,絕不姑息。”

圍觀百姓漸漸散去,兩位禦史大人也走了,韓凜大步走上臺階,在太夫人面前粲齒一笑:“奶奶,當初在盤龍鎮時,咱們打遍常山無敵手,如今到了京中,本想修身養性,卻偏偏有人想跟咱們幹仗,奶奶覺得咱們這一仗打的漂亮不漂亮?”

太夫人哈哈大笑,拉住孫兒手腕往裏走:“漂亮!咱們韓家的人,無論走到哪兒都不受窩囊氣。”

“沒錯,”韓凜挽住奶奶手臂,扶着老人家往裏走:“奶奶寶刀不老呀,我原以為這事會有些棘手,後邊還做了好幾手準備。誰知竟沒能用上,到家門口一瞧,已然是他們落了下風,即便我不回來,想必奶奶也能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

回到上房,老太太在長春榻上坐下,招招手叫韓木桐和雲慕卿坐到自己左右兩側來。

老太太高興的抓住兩個姑娘的手,得意得跟韓凜介紹:“瞧見這兩個丫頭了嗎?認不認得?”

韓凜被她逗樂了:“我的兩個好妹妹,我怎會不認得呢?”

老太太抿着嘴樂:“今天呀,他們倆可不是你的好妹妹。他們是我韓家的頂梁柱呀,一個是女諸葛,一個是猛張飛。你說奶奶寶刀未老,這話也不差。可我總有老的一天,老人最怕什麽?最怕子孫後代過不上好日子,如今呀,我算是放心了。咱們家無論孫子、孫女,還是……”

老太太轉頭瞧瞧雲慕卿,沒好意思直說,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都是好樣的,晚上咱們擺個慶功酒,好好的喝上一盅。”

當天晚上,侯府把大門一關,正廳裏觥籌交錯,十分熱鬧。三杯酒下肚,老太太很是感慨:“當年你們的爺爺去的早,我一個寡婦拉扯着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長大,十分不易。偏偏還有那等惡人,專挑軟柿子欺負。以為我只是一個寡婦人家,孩子都沒長大,便可以任由他們随意撒氣。于是我拎起棍子找人去幹仗,寧可豁出去柔弱賢淑的名聲,也要撐起咱們韓家的門楣。”

韓凜又給奶奶倒了一杯酒,趙氏連忙超兒子使眼色,老太太年紀大了,不能貪杯。

韓凜朝母親眨眨眼,想告訴她這就沒事兒,已經兌了水。

老太太感慨萬千,繼續說道:“我這幾個兒子呀,都老實巴交的,全都随了你爺爺,沒有一個随我。好在我這大孫子還行,自小就能打,将來我眼一閉,咱們家就指望你了。”

韓凜舉杯朝老太太敬酒:“來,咱們大家一起敬老祖宗一杯。您可不能閉眼,想歇就歇呀?我還沒成親呢,難道您是圖清閑,不肯幫忙養大重孫子嗎?”

老太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使勁兒拍了拍韓凜肩膀。“你個臭小子,要是真疼你奶奶,至于拖到這麽老大不小的,還不肯成親?”。

老太太有了幾分醉意,便沒有掩飾好自己的情緒,時不時的朝雲慕卿那邊看。韓凜趕忙給奶奶夾菜,哄着她低頭吃飯。

“奶奶,我今日立功了吧?您是不是得賞我點什麽呀?”

“你個臭不要臉的,人家指名道姓奔着你來的,我們這些人着急上火的為了誰?還不都是給你幫忙呢,你還在這兒邀功。按理說,你應該每人送我們一件禮品才是,讓我們壓壓驚!”

韓凜樂得一拍大腿:“嘿!老太太真精明呀,不僅一文不出,還拐回去點兒。”

衆人哈哈大笑,自進京以來,從未這樣輕松愉快過。

吃完飯各自回房,四姑娘挽着三姑娘的手,小聲嘀咕:“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大哥很反常呀。從去年秋天咱們進了京,他便一直板着臉,府裏的下人都怕他,連我都有幾分害怕了。可是最近他像換了個人似的,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愛說愛笑了。”

韓木桐點點頭:“嗯,我也這樣覺得。你說是不是跟大哥有了喜歡的人有關系呀?那次春獵他不是喜歡一個姑娘麽,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還不去提親。今日那小丫鬟進來禀報春紅院的女人找大哥的時候,我差一點就信了,我以為大哥真的去了那種地方呢。”

四姑娘也是心有餘悸:“對呀,我也聽說京中的貴公子們都會去那種地方,還都喜歡三妻四妾。總之沒一個好東西,我也以為大哥跟着他們學壞了呢。倒是卿卿姐姐比咱們看得透,她就相信大哥沒有做過。”

韓木桐回想起今日的事情,淺淺一笑:“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呀,這京中的公子也不全是壞的,比如今日那闫公子,身手不錯,也有頭腦,我覺得就挺好的呀。”

“哎!三姐姐,”韓木樨轉頭看向三姐的臉,眸光閃爍,滿是探究的意味。“你是不是突然之間……春心萌動了呀?”

韓木桐臉上一熱,甩開妹妹的手,飛快跑回自己的房間。“你胡說什麽呀?我不理你了。”

他們倆直奔北邊而去,而東邊的路上,也有兩個人在談話。

韓凜要走回自己的東來苑,表妹的暖水榭是必經之路,所以他倆必然要同路走。

韓凜今日喝了不少酒,老太太知道自己年事已高,不能多喝,後半截就把自己的酒全都讓心愛的長孫代飲了。

雲慕卿喝了幾杯之後,怕自己喝醉出醜,就沒敢再喝,偏偏韓家的人酒量好,韓木桐和韓木樨一直在向她敬酒,卿卿招架不住,只能向表哥求助。

于是韓凜就把她那一份也代勞了,如今往回走的時候,便有些搖搖晃晃。

“表哥,讓當歸扶着你走吧,我看你腳步不太穩,別掉到水裏去。”走到九曲連橋旁邊,雲慕卿有些擔心的看着韓凜。

韓凜大手一揮:“我沒醉,我沒事兒。當歸你給老子滾回去,馬上回東來苑,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抽死你!”

當歸嘿嘿一笑,明白了主子的心思,說了一聲“好嘞”,就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小珠兒今日家中有事,跟雲慕卿告假回家去了。雲慕卿不方便動手拉扯表哥,又見他腳下踉跄,不禁有些着急。

“表哥,你別胡鬧!”

“我沒胡鬧呀,我沒醉。卿卿,你放心。卿卿,你知道今日我最高興的是什麽嗎?”

臨近十五,月色明亮,皎潔的清輝灑在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韓凜看的有點兒癡。

“自然是完勝姚世榮呀!”想起今日的經過,雲慕卿也覺得很是開心。

“不是完勝姚世榮,此事在我的掌握之中,無論中間發生多少曲折,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這事兒不能給我驚喜。你再猜?”

韓凜故意賣個關子,不肯告訴她答案。

本就傾國傾城的姑娘,在月光下更是格外柔美,韓凜舍不得少看一眼,便走到卿卿前面,雙手扯着她袖子,眼光停留在她臉上,倒退着往後走。

被他這般牽着,雲慕卿有點害羞,甩甩胳膊卻沒能甩開他,偏他醉了之後十分執拗,便也沒跟他計較,就這樣跟着他往前走。

“我猜……那就是因為太夫人誇你了吧。”

韓凜歡喜的看着表妹,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輝,映着朦胧的月光,他的笑容格外魅惑。

“從小奶奶最疼我了,她沒少誇過我,不差這一回,你再猜。”

“哎呀,我不猜了,到門口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要進去休息了。”

韓凜耍賴不肯應:“不要,天色還早呢,晚會兒再睡怕什麽?我還想跟你說話,走,咱們進去說。”

雲慕卿一聽就着急了,一把拽住他手腕:“不行啊,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小珠兒又不在,那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已經回下人房休息了,你若進來,這屋裏就……就只有咱們兩個,這于禮不合,你快回去吧。”

韓凜委屈地扁了扁嘴:“表妹,從小你就跟我說什麽授受不親,于禮不合的,我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就想跟你說句話都不行嗎?我喝多了酒難受,我現在回去也燒的睡不着,你讓我在你這裏喝口水,說兩句話行不行?”

韓凜委屈巴巴的不肯離開,雲慕卿放開他手腕,推着他往前走:“你快回去吧,回去吧,讓人瞧見笑話。”

韓凜一把抱住身旁的柱子:“我不走,我就不走,你不讓我進去,我今晚就睡這。”

“你……你喝醉了酒怎麽這般無賴?”雲慕卿氣鼓鼓的放開他,狠狠一跺腳:“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韓凜轉頭看了看表妹神色,委屈的撅起了嘴,放開柱子走向雲慕卿,可是腳下不知被什麽東西一絆,踉跄兩步,抱住了她。

“卿卿,你別生氣別生氣好不好?我最怕你生氣了,你每次生我氣都不理我,你怎麽不生紀軒的氣呢?你從不生他的氣,你只氣我。我怎麽哄你,你都不依,你從小就欺負我。”

韓凜委屈勁兒一上來,眼圈有點發紅,竟是像要哭的樣子,雲慕卿使勁兒推他推不開,急得也想哭。

“誰欺負誰呀,分明是你欺負我。”

韓凜輕輕放開手臂,扶着她的肩頭,柔聲問道:“我不進你屋裏了,咱們去假山那邊看月亮吧,好不好?”

“萬一被人瞧見……就說不清了。”

“在咱們自己家裏,又不是在外面,有誰會瞧見呀?那邊有假山擋着呢,沒人能看見咱們。而且這裏是你的閨房,不會有外人來的。卿卿,你就陪我看一會兒月亮,讓我散散酒氣好不好?”

雲慕卿沒想到他喝多了酒如此難纏,垂眸思索之際,就被韓凜拉住手腕,帶向了假山那邊。

繞過假山,有一塊平坦的大石頭,剛好适合兩個人坐下。

韓凜大馬金刀地往上一坐,拉着表妹坐在自己身邊,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被風一吹,酒意上頭,他的雙眼有些迷離了。

“表哥,你不是說看月亮嗎?那你快看呀,你看我幹什麽?”雲慕卿被他看的臉上發熱。

韓凜收回視線,仰頭去看天上的明月:“好,我看月亮,我們一起看。卿卿,剛才還沒說完呢,你繼續猜,我高興的是什麽?”

雲慕卿一愣,收回看月亮的目光,看身邊的男人:“你究竟醉沒醉呀?怎麽思路如此清晰,還記着剛才的話茬兒呢?”

韓凜呵呵直笑,笑的有些傻氣:“我沒醉呀,一直就跟你說沒醉,你不信。算了,不用你猜了,我告訴你吧,因為今天奶奶誇你了呀!”

韓凜擡起手指在心愛的姑娘鼻尖上刮了一下,從小他就喜歡這樣逗她,喜歡看她害羞,喜歡被她罵。

“表哥呀,你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沒羞沒臊。”雲慕卿不客氣地拍下他的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韓凜哈哈大笑:“又瞪我了,就喜歡看你瞪我。”

“你別胡鬧,有沒有正經話說?我回房去了。”

雲慕卿起身要走,卻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腰側。

“別走啊,你以為今日的勝券在握是天上掉餡餅嗎?這些天我早出晚歸的籌謀這件事,如今咱們大獲全勝,你不獎我點什麽嗎?”

瞧着表哥賣乖讨賞的模樣,雲慕卿被他逗得撲哧一樂:“自從來了京城,一共就掙了幾十兩銀子,你若想要,我便都給了你吧。”

“小傻瓜,我要你的銀子做什麽?我又攢了一大堆銀子,全給你留着呢,你獎我點別的行不行?”

在這寂靜無人的夜晚,韓凜的眸光越發熱烈,已然是絲毫不肯掩飾心中所想。雲慕卿被他看的臉上越發滾燙,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兒:“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韓凜低頭,湊過去看她的小臉,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頰,雲慕卿偏頭躲開。

“你到底要幹什麽呀?”姑娘簡直快要無法承受了。

“沒什麽,我就想讓你在我肩上靠一會兒,咱們一起看月亮。”

雲慕卿紅着臉,撅起小嘴:“你這是要的什麽獎嘛,若是讓人瞧見,我該怎麽解釋?我就不活了。”

“胡說什麽不活了,我都跟你說了,不會有人來的,我已經叮囑那些侍衛不要靠近這邊。”

“你!”雲慕卿擡手指着他:“你早有預謀。”

韓凜厚着臉皮,嘿嘿直笑:“我就這麽點小預謀,就這麽點小心思,你就依了我,不行嗎?我費了好些心思,才打了一場這麽漂亮的勝仗。卿卿,我也挺累的,也很不容易呀。你就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願望成嗎?”

韓凜知道,想讓表妹主動靠過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伸出大手捧住她臉頰,輕輕推着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雲慕卿只覺得臉上熱辣辣的,似是被他手心的溫度一燙,自己的酒勁兒也上來了,竟有些頭暈,倚在他肩上,覺得安穩舒服了。

“卿卿,你看的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這五年,我一遍一遍地看它,一遍一遍地問它,知不知道你在哪?能不能帶我去?我做好了泥活字,該怎麽賠給你?”

雲慕卿兩眼一熱,有點兒想哭:“都過去了,還提這些做什麽?”

表妹乖乖的倚在自己肩頭,韓凜便也乖乖地聽她的話。

“好,那就不提了。咱們說說以後吧,冬月你的孝期就過了,臘月咱們就……”

雲慕卿身子一動,似乎是想起身,韓凜趕忙換了話題。

“你別動,咱們不說這個了。說說這五年吧,說說你在宛城書院的事情,我想聽。”

“好吧,那就說說這五年。姨母帶着我和安安姐姐到了宛城,市井之間難以立足,姨母便想到書院裏文雅安全,适合我們藏身。就去跟山長說,讓我們倆做書童裁紙磨墨,她做些縫補漿洗的活計,我們不要工錢,有口飯吃就行。後來……”

夜色如水,夏風清涼,沐浴着絲絲縷縷的銀輝,雲慕卿娓娓道來。酒勁兒越發上頭,她緩緩閉上眼睛,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韓凜轉頭看看表妹,挑唇淺笑,有心想再和她依偎着坐一會兒,又怕她睡夢中着了涼,便輕手輕腳的抱起雲慕卿,送她回房休息。

房中燭光搖曳,空無一人。雲慕卿并不習慣丫鬟貼身伺候,平日裏只讓小珠兒睡在外間,今日她有事回家去了,也沒安排別的丫鬟來值夜。

韓凜輕輕把她放在黃花梨架子床上,幫她脫了鞋襪,解了腰帶,就拉過夏日薄被給她蓋好。

瞧着這張燭光中日思夜想的臉龐,韓凜坐在床邊舍不得離開,怕她晚上翻身被釵環所傷,便輕手輕腳地幫她拔掉頭上發簪,放到梳妝臺上。

“卿卿啊,我是真舍不得走,真想留下陪你,可若我真的留下了……你就恨死我了。好吧,我走了,乖!好好睡!晚上做個好夢,一定要夢到我。夢裏不許有別人,只有我自己就夠了。”

韓凜自顧自的說完,沒忍住笑意,俯身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這才戀戀不舍地起來,幫她放下床幔,吹滅蠟燭,把門栓插好,又從窗子跳了出去。

韓凜回到東來苑,只燙了燙腳,便倒頭躺下,他特別想睡,想和表妹做一個同樣的夢,可卻怎麽都睡不着。

肩頭似乎還萦繞着她的馨香,讓他的心總是怦怦地跳個不停,已然月過中天,還是不能踏實下來。

“來人,備水?”

耳房裏的小厮還沒睡實,聽世子爺一召喚,馬上爬了起來。

“爺,您要熱水沐浴嗎?”

“不用,要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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