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護住家門
雲慕卿透過兩個丫鬟中間的縫隙,緊張地瞧着前方。
只見闫景铄長臂一伸,一把攥住老婆子的胳膊,輕輕一帶,毫不費力地讓她跪坐在臺階前。
衆人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之前出言不遜的絡腮胡子大叔,他扭頭就想往人群裏鑽,卻沒想到闫捕頭早有準備,兩三步就來到他面前,“嘭”地一把薅住脖領子,把人朝臺階下一扔,就讓他趴在了地上。
“官爺,您這是什麽意思?還不準我們說句實話啦?”大叔滿臉橫肉,一副兇相,對官差也并沒那麽害怕。
而旁邊的老婆子就不一樣了,已經吓得瑟瑟發抖,垂着頭不敢吱聲。
闫景铄面容冷峻,走到一個捕快身旁,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轉到臺階前面來,盯着那老婆子說道:“這位老婆婆身上的衣裳補丁摞着補丁,可見是窮苦人家。平日裏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吃得上一個雞蛋吧,今日因為一時氣憤就能毫不猶豫地扔掉一個,可見這雞蛋定是旁人給你的,扔掉一個并不心疼,也許還能掙幾兩銀子呢。”
闫景铄語出驚人,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太夫人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賞。
那老婆子吓得抖成一團,更不敢說話了,闫景铄便繼續說道:“你當我們衙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那麽好糊弄?趕快從實招來,否則帶回衙門,你這老婆子可經不住幾樣刑罰,老命就得交代了。你交代了不要緊,你的兒子孫子要來領屍的,家中有你這麽一個畏罪而死的老人,他們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那老婆子吓的匍匐在地,嘴唇哆哆嗦嗦的,卻說不出話來。
太夫人見她害怕,便給她撐腰:“你這樣一個窮苦人家的老婆婆,或許只是受人逼迫,為了生計不得不從。你放心,只要今日你說了實話,侯府自然會保你平安。”
老婆子擡頭瞧了瞧臺階上方穩坐在太師椅上的侯府太夫人,咬了咬牙,指着旁邊正在爬起來的大叔說道:“是他,是他逼我的。我今日去給春紅院送柴,不小心撞上一個丫鬟,打碎了花瓶。他們說那花瓶值一千兩銀子,賣了我老婆子也賠不起。他們逼我來做這事兒,若我不做,就抓了我的孫女進春紅院抵債。”
圍觀群衆恍然大悟,全都指着絡腮胡子痛罵。
沒等他起身站穩,闫景铄一腳踢在他腿上,讓他撲通一下跪在了第一層臺階上,臺階的邊緣硌在了膝蓋上,疼的絡腮胡子捂着腿嗷嗷直叫。
闫景铄轉到前面,盯着落腮胡子厲聲喝道:“你當我不知你是誰嗎?你是春紅院的打手,你們一般都是晚上當值,這個時辰應該在補眠才對。或者說這兩個春紅院的女人來侯府鬧事,可以說是私自逃跑,你既來了就應該抓她們回去,而非在這裏煽風點火。可見你們是有預謀的,幕後主使是誰,還不快招?”
闫景铄擡起一腳,踢在了絡腮胡子的肩頭,那人身子一歪,頭磕在臺階上,滾做一團,滾到圍觀人群腳邊。
雲慕卿和韓木桐探頭瞧着,仆人們擋住了視線,留下的縫隙不大,兩個姑娘頭挨着頭,認真觀察。
紅衣粉衣的兩個女人,此刻皆是滿臉驚慌,四下看看,不知在找什麽東西,紅衣女子突然爬起來,朝臺階上跑,雲慕卿驚叫:“她要撞椅子。”
韓木桐一聽這話,便毫不遲疑地沖了出去,推開前面擋着的兩個丫鬟,兩個箭步就沖到奶奶的椅子旁邊,伸手揮了過去,想把讓侯府門前見血的女人推開。
闫景铄走到人群邊揪回絡腮胡子,擡頭之際,忽見一道身影從眼前跑過,沒來得及細想便追了上去,在那女子撲到太夫人面前時,一把薅住她後脖領子,連頭發帶衣服抓了個正着。
韓木桐的手臂已經揮出,面前的紅衣女子卻被闫景铄牢牢抓住,于是那揮出的巴掌狠狠落在牡丹臉上,發出響亮的“啪”的一聲。
韓木桐站穩腳跟,這才發現那女人已被闫景铄擒住,而自己劈頭蓋臉的給了她一巴掌。
好,解氣!對付這種人,就要下手狠狠地打。
韓木桐正在氣頭上,也顧不上什麽大家閨秀的淑女風範了,只覺得這一巴掌下去十分解氣,于是毫不客氣地擡手“啪”“啪”兩下,扇紅了那個女人的臉,手上的戒指劃破了女人臉頰,霎時出現一道紅豔豔的血線。
“賤人,敢在我家門口尋死覓活。”韓木桐氣鼓鼓的瞪着她說道。
闫景铄這些年在京中,看慣了矜持嬌柔的大家閨秀,聽母親說韓家的姑娘與衆不同,他今日方算見識了。
雲慕卿見韓木桐已經沖出去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躲着了,于是走出人群,對闫景铄說道:“闫捕頭,這女子出其不意沖過來,分明是想行刺我家太夫人,謀害侯爺之母,這可是大罪,請您務必查個明白。”
闫景铄轉頭看向雲慕卿,暗暗贊嘆:這韓家的姑娘果然不一般,一個英勇無畏,一個頭腦缜密。
紅衣女子是朝着太夫人撲過去的,她手無寸鐵,行刺的可能并不大。可是,在侯府門前自盡和行刺太夫人都說得通,而罪責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來人,把這幾個全都綁了手腳,莫讓他們亂動。你們速速說出幕後主使,或許還能求得活命,否則非但那人許給你們的金山銀山花不了,還要把命搭上,連累家人。”
闫景铄冷着臉呵斥,聲色俱厲,一旁的捕快們紛紛幫腔,圍觀群衆也都看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有人氣憤地朝他們身上丢了幾片爛菜葉子,連聲痛罵。
兩個青樓女子互相看看,都有些心灰意冷,想到老鸨的威脅,又看看眼前的混亂局面,即便認了,恐怕也沒什麽好下場,便咬着牙繼續撐着:“那天晚上世子爺的确奪了我們二人清白,今日我們請人幫忙,不過是想為自己找回公道,并沒有什麽幕後主使。”粉衣女子喊道。
“世子爺回府,無關人群讓路。”人群之外突然傳進來嘹亮的一嗓子,衆人的目光全都看了回去,吵鬧了這麽久,事件的主人公終于來了。
韓凜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面,後面緊跟着他的是永寧侯世子常秋雨,再後頭還有幾個人,韓家的人也不認識,看他們身穿官服,老太太心中一緊,扶着椅子站了起來。莫非這些人聽到風聲,要把自家愛孫抓走?
雲慕卿瞧見表哥的身影,卻是松了口氣,他回來了,這事應該就好辦了!
韓凜飛身下馬,先望了一眼臺階上的家人,朝着表妹微微點了下頭,讓她安心。便向太夫人行禮:“祖母,孫兒聽說有人在家門口鬧事,便趕回來了。孫兒來遲,讓祖母受驚了。”
圍觀的人群已然裏三層外三層,衆人看向這位傳說中的韓世子。見他英俊挺拔,氣宇軒昂,對祖母彬彬有禮,便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怎麽瞧,也不像京中那些浪蕩的纨绔子弟呀!
太夫人沒看寶貝孫子,而是越過他看向那兩名陌生的官員。他們身上穿的像是文官的衣服,應該不是他兵部的同僚。“這些人污蔑你做了壞事,毀我韓家名聲,想來是有人主使的,你和闫捕頭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還我韓家一個清白,也給父老鄉親們一個交代。”
韓凜再次行禮:“祖母放心,清者自清,沒有人能在我韓家門口憑空捏造事端。”
他轉過身去,凜冽的眸光看向那兩名青樓女子,冷聲說道:“先把那個穿紅衣服的套住頭,蒙住臉,堵住耳朵。”
闫景铄給手下的捕快使了個顏色,馬上有人照辦。
韓凜走到粉衣女子面前,問道:“既然你們堅持說我對你們做了什麽,那你倒說說,時間是哪一天?地點是哪裏?”
粉衣女子一愣,眼睛忽閃幾下,慌亂的說道:“是……是初一那天,那晚月亮不亮,月黑風高。所以我們沒看清世子爺的臉,這才認錯的人。地點嘛……是,是悅來客棧。我只記得牌子,并不認得是哪條街,你把我們賣到春紅院十來天了,我們日日生不如死。我的天呀……”
這女子終于把話題轉到了自己擅長的東西,打算繼續哭天搶地,卻被韓凜一聲暴喝,吓的噤了聲。
“住口!初一那天晚上,我與永寧侯世子在東宮比劃拳腳,殿下還留我們用了晚膳。此事永寧侯世子可以作證,東宮門口的侍衛也瞧見我們幾時出幾時入,豈容你在這裏信口開河。”
韓凜轉頭看了一眼常秋雨,後者馬上走過來與他并肩而立:“沒錯,初一晚上我一直和韓世子在一起。若大家不信我的話,也可以請太子殿下來作證。”
圍觀衆人面面相觑,捕快們也都嘬着牙花看向闫捕頭,兩位世子爺都這般說了,自然就是鐵板釘釘,誰敢去請太子殿下當證人?
粉衣女子慌了,連忙改口:“不不,我記錯了,不是初一,那天是……”
闫景铄已然明白了韓凜用意,令人用破布塞住她的嘴,不準她再胡言亂語。
紅衣女子被放開,韓凜問了同樣的問題。牡丹瞧瞧被塞着嘴的同伴,知道自己很容易說錯。“是……是上個月十五……”
她話音未落,就有一個捕快踢了她一腳:“分明是胡言亂語,可見你們污蔑韓大人。”
周圍群衆此刻已經十分一致,紛紛指責這些人污蔑韓世子。
韓凜看一眼那捕快點了點頭,反應挺快,是個能辦事的。捕快們都是小吏,算不上官,不過是通過關系進衙門混口飯吃。韓凜在京中的地位,他們怎會不知,此刻見同伴任東受了賞識,個個都想在韓世子面前表現表現。
紅衣的牡丹看着自己臉上的血滴落在地,崩潰大哭:“原只是說讓我們來鬧一鬧,就可以帶着銀子遠走高飛的,不用再做這一行了。誰願意做這下賤的生意?我也是為了脫身,才冒死來侯府門口鬧一鬧,那主使人就在……”
她朝着圍觀人群裏張望,想找出那個掏銀子的人,卻發現早已沒了那人的身影,便驚慌喊道:“官爺,那人跑了,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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