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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吧。”松子殼裂開的清脆聲在星彩的指尖響起。
頓了頓,那顆松子才從蔥白的指尖送入粉嫩的唇瓣中。
“賢妃娘娘身邊的人指定俊俏的很。”
星彩眨巴着眼睛不再看着魏昭乾, 扭過了頭專心致志與手裏的松子殼作對, 一時間整間屋子裏頭只有‘咔吧咔吧’的聲音在響。
魏昭乾耐着性子看星彩剝松子,看了一會兒好像是嫌棄她剝的太慢又剝的不完整, 伸手把星彩手裏剩下的松子全掏到自己的手心裏,一顆一顆仔細的剝起來。
星彩自然是沒有魏昭乾那般耐得住, 手中沒了東西消遣,自己不知道做什麽了, 一小會兒功夫就着急道:“殿下那兒什麽都不缺怎麽還來搶我的一把松子, 再說人家姑娘今兒剛入王府殿下怎麽好意思叫她獨守空房, 還是趕緊去瞧瞧,別委屈着了。”
魏昭乾把手裏剝好的送去親手遞過去, 道:“東西再好也要看是誰的,憑她如何爺都不稀罕。”
松子放在白色的錦帕上, 金黃的顏色還泛着油光, 顆顆都是完完整整的。
魏昭乾接着道:“王府現在的管事雖說有管家照拂着, 但是到底後院進了人, 這王府裏頭基本上都是爺的人,可也有幾個不知是哪方哪派的, 我雖不把她放在眼裏但到底還是顧着母妃的面子,不見就是了,總不能直接扔了出去。”
“而且王府如今後院住了人去,管三那邊總有不方便的,爺想着把今後王府內院的事暫交給你處理。”
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 就連後宮裏頭,許多大大小小的事務也有皇後來掌管着總權,再由皇後娘娘把零散的事務指派給四妃管理。
魏昭乾與星彩的話并沒有避諱着翠屏,除了偶爾跑神外,她幾乎從頭聽到尾,可也聽得迷迷糊糊。
好像爾爾姑娘還有個弟弟,或者是爾爾姑娘很了解一些事,可聽來聽去她也弄不清楚倆人到底說的是那什麽滁州,還是說的爾爾姑娘在乎別人。
但是最後這句話,翠屏是明白的。
這是要給爾爾姑娘掌管王府的權利呀,現在府中沒有皇妃,那麽以後就算有了正經的女主人,他們爾爾姑娘也已經在府中掌管事務過了,肯定可以培養些自己的人來。
這是天大的好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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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星彩吃着松子淡淡拒絕道:“我管?殿下倒是給我講講,我以什麽立場來管?”
“你以為現在王府中現在都把你當做誰來看?”
魏昭乾瞥了一眼翠屏,翠屏便吓得當即又縮了起來,唯唯諾諾的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好。
“可我也只是暫時請您五殿下幫忙,五殿下是正人君子,不會做什麽強人所難的事兒。”
翠屏在後面愣住,爾爾姑娘難道不已經是殿下納入王府的女人了,還要去哪裏?
“爾爾可別忘了,你現在可只有這個身份才能保得住自己,爺也并非是要挾,只是爺現在的府裏的确還沒個正經的女主人,交于旁人我又不放心。”
星彩衡量着其中利弊,貔貅蔥白的指尖習慣性半握着拳頭摩挲着,思索良久才狐疑的開口問道:“只是這段時間管事兒而已?”
魏昭乾淺笑着點頭,道:“爾爾要是願意長久的留下來,爺也是願意的。”
“……”好好的一個皇子,外頭怎麽着也人模狗樣的,怎麽沒別人了竟跟個無賴一般?
見星彩答應下來,魏昭乾才算安心。
外頭的人瞧着時辰進來通傳晚膳,魏昭乾本想留在映月閣用飯,躲清閑的莫問又神神秘秘的冒了出來,低聲與他說了幾句什麽。
因星彩十來歲便随父親去了江南,口味更偏向南方的甜糯,平日裏映月閣的餐食是魏昭乾留心吩咐廚房單開小竈做得,菜式花樣或是親自來問星彩的意思,或是看着有什麽新奇的做。
今天魏昭乾在,廚房便沒有特意來問,只是送來了幾樣星彩平日裏贊揚過的送來。
夏日裏天氣悶熱最容易沒胃口,一道酸荞頭炒鴨肉開胃,一道金華玉樹雞、一道芡實薏米淮山蓮藕排骨湯,最後外加一份正值時齡的甜品蓮子什錦粽。
幾道菜不多卻都十分精致,但幾乎每一份都或多或少放了糖。
星彩想到了這點,知道魏昭乾與自己的口味不見得能合得來,若是真留下來吃飯好好的幾道菜倆人都不可能吃不好。
她開口道:“殿下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處理,那我就不留殿下了。”
倆人這會兒已經在旁邊說了好一會子話,菜也上完了,都是星彩平日喜歡的,她就等着魏昭乾點頭應下後自己可以坐下來好好吃飯。
她這話說的已經夠明顯了,您既然忙就趕緊忙您的,可別耽誤了事。
兩人的話這會兒也好像是說完了,魏昭乾卻依舊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意思,他眼神示意莫問先過去,随後看着一桌子的好菜道:“沒什麽要緊事,再填一雙碗筷,我留在這兒吃。”
星彩:“……哦。”
食不言寝不語,一頓飯安安靜靜吃完。
吃的時候星彩留心觀察着,但見魏昭乾吃了幾道菜後都沒有特別的反應,那道芡實薏米淮山蓮藕排骨湯是星彩特意吩咐做成甜鹹口味的,他喝了也并沒有皺過眉。
吃完飯淨手以後,魏昭乾眼神裏露出了熟悉的溫柔神色,道:“你這兒的飯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樣,原本還以為會甜上許多的,吃着卻覺得恰到好吃,看來咱倆适合做一家人。”
他不常吃甜食卻也并不讨厭,原還想着會吃不慣,可試了一試後卻也覺得有些菜式加了些許的甜倒也爽口。
星彩噗嗤樂出來,眼神落在桌子上,緩緩解釋道:“廚房剛給我送菜來時以為我口味偏南方,也都甜膩膩的,是我囑咐了他們不要加那麽多的糖,這才改善了不少。”
她眼神往上移到了窗外,神色有些悵然,接着道:“我剛到蘇州那會兒吃東西也吃不慣,慢慢的才好了一些,可還是覺得不對胃口,爹爹便專門吩咐人給我做甜度适中的菜,你是沒吃過蘇州街上的零嘴,什麽麻糖酥糕,就連冰糖葫蘆都比京城裏頭的甜上三分,那時候才剛去,天天就想着還是京城裏頭好,如今從蘇州回來了,又想着蘇州也挺好的。”
不知道爹爹帶着娘在蘇州差事辦的怎麽樣了,要是當年自己不一心撲在李振身上,說不定撒撒嬌說要去看外公,還能帶着自己一塊去……
轉眼又快到滿月的時候,窗子外頭的月光如紗撒在回廊上,不時有細微的風吹到星彩的發絲上遮住了她的側臉。
“你想家了?”
“沒有。”星彩借着風伸手揉了揉眼睛,淺笑道:“只是以前覺得人善變的好玩,一會兒蘇州好一會兒京城好,現在卻覺得這不是貪心想要全部擁有,只是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而已。”
魏昭乾微微一怔,眼神落在了星彩的側臉上,他忽然開口問道:“那個時候你去蘇州想過我麽?”
“想過啊。”
“除了你我還想京城裏輕羽坊好看的絲線,還想宮裏頭好玩的山石,還有很多好吃的,不過最想的還是貴妃姐姐了,因為那時候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她說的起興,方才的惆悵宛若沒有出現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魏昭乾卻忽然興趣乏乏,點點頭道:“……嗯。”
兩人吃完飯說了會兒話後,莫問再次過來了趟,這次魏昭乾再沒理由留着便回了書房。
收拾妥當後,翠屏留在屋裏頭服侍星彩休息。
“姑娘今兒說往後可是還要離開?”她眼神閃爍,充滿了不解。
星彩想了一想,不知道如何跟翠屏解釋這些,所以幹脆避開了話題,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先幫我把頭上的發髻解開了松松頭皮。”
精巧的木梳雕刻着憨厚的犀牛樣式,翠屏拿着棗紅顏色的木梳在星彩烏黑的發絲上輕輕梳理着,翠屏心裏對星彩是真心認她這個主子的,從沒想過以後再去服侍旁人。
可翠屏也不敢多問,只點點頭,随後又帶着試探跟好言好語輕聲道:“其實爺對姑娘挺好的,姑娘的吃穿用度奴婢看着都能抵得過皇妃了,而且從前就聽見殿下發怒罰了誰,還從未聽說過殿下會對誰笑……”
就連她一個下人都能看得出來五點下對星彩有多麽的特殊,星彩心中自然也是有數的。
她當時能有膽量選擇依附魏昭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很多以後的事情,他幫了自己,至少自己也能回饋些給魏昭乾。兩個人若想站在同等的地位交談,那必定是能夠給對方提供同等價值的信息才有底氣。
只是星彩心中清楚自己作弊,她知道誰會走到最後,選擇了一條絕不會失敗的路,即使沒有她,魏昭乾也會站到頂峰。
可當魏昭乾真的做到了無條件信任自己,甚至做到對自己很好的時候,她心中卻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萬一就真的不走,或者走了再回來呢。
星彩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上揚,随後制止住翠屏繼續梳理下去的動作,擡身伸了個懶腰調笑道:“好了好了,操心那些還沒發生的事兒做什麽?今兒累了,先休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 狗作者宿舍裏的南方妹子就非常愛吃甜的菜,而且食量很大也吃不胖。至于蘇州狗作者去過一次吃了哪兒的各類小吃,表示除了特別甜膩的以外,全都超!好!吃!啊!
可惜窮逼作者沒有錢再去第二次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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