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二日清晨。
映月閣朝晖萬道,長廊外的池面粼波蕩漾, 旭日一鋪之下, 唰然金鱗滿池。池畔微風吹散荷花搖曳滿院的清香,趙星彩睡得迷蒙着睡眼被翠屏叫醒。
星彩坐起身來, 翠屏緊張的蘋果臉映入眼簾:“姑娘快醒醒,殿下忽然喚姑娘過去呢。”
昨日因為魏昭乾在映月閣用的晚膳,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收拾到很晚星彩才睡下,她平時也不是個勤勉的, 還從沒這麽早起過。
星彩伸手揉了揉朦胧的雙眼, 說話間帶着些許不耐:“這一大早的魏昭乾不去上朝又要折騰些什麽?”
外間侯着的莫問聽到, 開口為自家爺辯駁道:“過會兒才到殿下上朝的時辰,想來是有什麽要緊事才着急在這個點叫姑娘過去。”
星彩沒料到竟是莫問親自來的, 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她嘆口氣認命:“嗯, 我這就收拾收拾過去, 翠屏, 給我換衣服。”
收拾妥當後星彩随莫問過去, 映月閣在這王府中的地理位置極好,去到那裏都方便的很, 路上她想到昨天商談的事情,星彩當是魏昭乾忽然查到了什麽重要的地方,不自覺就加快了速度。
等星彩到了地兒,魏昭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前随意用着早飯,旁邊擺着另外的碗筷一副等着自己的模樣, 因為上朝的緣故,魏昭乾身着的是月牙白的朝服,綢緞面料上繡着淺黃色四爪蟒紋。
自打上次微雨的事後,他身邊伺候的人似乎是換了一批新的來,瞧着都是生面孔而且各個都老實巴交的模樣俯首立在後面。
發覺這點後星彩不知怎麽的心裏頭竟是舒坦了不少,便把一大早被吵醒的事兒暫且放在腦後。
她起的匆忙,只叫翠屏梳了個簡單的垂挂髻,細細的碎發在臉頰兩側輕微的擺動,唇瓣粉嫩的顏色還能看出剛睡醒的痕跡。
“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星彩些微擔憂的問道,心裏頭想着事兒她一時間就把禮數忘了,一邊說一邊邁步随性的尋了張椅子坐下。
若是換了旁人恐怕魏昭乾已經默默記下了一筆,可若是星彩,別說五殿下自己沒有覺得半分不對勁,就連周圍的下人們也都已經見怪不怪。
魏昭乾見她後只覺得碗裏的粥都甜了不少,眉眼帶笑道:“這粥好喝的緊,便想叫你來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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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彩:……?這就是你一大早把人從床上喊下來還要匆匆趕過來的重要事?
已經入了八月,晨起時開始有了寒氣,星彩捧着新換來的下人端來的熱茶喝着,她壓下心裏頭冒起來的不滿,瞥了一眼白瓷碗裏的蓮葉桂花羹,道:“殿下,您可以派人直接送去就行了,或者告訴廚房一聲就行了。”
魏昭乾咽下一口甜羹,淺笑道:“那也太無趣了。”
“原來殿下您一大早叫我來就是打趣兒的?”星彩擱下手裏頭的茶,接着道:“如是如此那殿下您目的已經達到,我先回了。”
星彩越聽越氣,原本壓下去的不滿全寫到了臉上。
見佳人氣急,魏昭乾趕忙換了口氣,伸手握住星彩的手腕把人帶回了桌子前,道:“你別氣,我說着玩的。”
他一貫喜歡握她的手腕,有一次力度沒有把握好還留下了印子,從那次開始便長了記性,每次伸手的時候都輕上許多,只是力度仍舊能叫星彩不能脫開。
“叫你是真有事的,你先吃飯,吃完跟你說。”
“果真?”星彩狐疑的問道。
魏昭乾點頭:“自然是真的。”
此時魏昭乾已經吃好,可他卻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樣子,反而就端坐在一旁靜悄悄的看着星彩吃完了早飯,時不時還貼心夾菜過去。
一開始星彩還不習慣,可那甜羹确實不錯便也懶得跟他再計較,兩個人的動作倒是顯得分外和諧。
飯畢,還未等星彩開口問是什麽事,魏昭乾就已經拿出了早日星彩送與他的香包。
“下人的手粗苯的很,今兒早上給爺戴的時候怎麽都戴不好,瞧着就是沒有爾爾昨日系上去的舒心好看。”
魏昭乾說着把香包遞了過去,大有一副你今兒不給爺系上爺就哪兒也不去的架勢。
“……”
星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一個香包而已,再怎麽系也系不出來個花,堂堂五殿下如同小孩子一般在這裏為了個香包發愁糾結,說出去誰信?
要不是見過魏昭乾小時候那副樣子,星彩都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幾歲了。
雖是這樣想,星彩還是接過了香包好好給他系了上去。
“嗯,這樣便好了,還是爾爾手巧。”
捧着托盤的便是魏昭乾口中粗苯的下人,他大着膽子看了一眼腰間的香包繩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跟自己系的到底有什麽區別,可他們五殿下面上的高興卻做不得假,心裏頭不禁懷疑起自己這個做奴才的業務能力起來。
別說那下人,就連星彩自己都瞧不出來自己系個繩子能比旁的人好看到那裏去,她剛想着要問,一擡頭卻瞧見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這樣便沒事了,莫問當差越來越不上心,都這個時辰還不來通報,差點就要誤了上朝,爺先出門了,回來再去看你。”
星彩:…………合着系香包就是您說的吃完飯要講的大事?
莫問:……跟我有什麽關系,您方才讓我去叫人可不是這麽說的!
回到映月閣,星彩想着時辰還早便想再睡個回籠她頭發剛散下來就聽見外頭有人通傳管三求見。
“管三?”星彩眉頭微微蹙起。
這王府中,除卻魏昭乾以外最有勢力的便是莫問跟管三這兩個人。她時常與魏昭乾見面,只要魏昭乾在莫問必然也在,因此她與莫問要相熟一些。
至于管三只在剛入王府時候見過一兩次,許多時候都只在有什麽事情要辦聽元寶翠屏說起過。但能在魏昭乾王府裏當管家,就足以顯示魏昭乾對他的信任。
星彩點頭應下叫管三進來,他才剛一進門,就堆着一臉的褶子讨好的笑道:“爾爾姑娘安好,奴才按殿下的吩咐給您來送王府的賬目冊子,外頭還候着幾個各個方面的下人您先眼熟眼熟,回頭有什麽吩咐了也好給您省勁。”
管三心裏頭對星彩是有幾分佩服的,至少跟昨日進來那銀屏姑娘比起來不知道要聰明多少,況且如今星彩還正得殿下的喜愛,自然要賠上萬分的小心。
他是個有經驗有心思的人,對星彩恭敬是不假,但也只點到為止,她到底在王府只是個侍妾,王府早晚還是要有個王妃的,他若是現在對一個妾室過于上心,以後王妃來了自己怕是不好做人。
因此星彩有什麽吩咐他照辦好,除非是魏昭乾主動提了,他絕不會主動來示好。
“管其他事務的管事兒有幾個?”他心裏頭的彎彎繞繞星彩自然是不知道的,星彩只想着既然昨日應下了此事便好好做,也算是自己幫了魏昭乾的忙,叫他在府中可以省些心。
“五個,都在外頭候着呢。”
“嗯,先叫他們都進來。”
星彩把賬目本子放在了桌上并沒有看,反而等人都齊了以後,才慢慢開始翻看起來。
“賬目本子往常都是你在管嗎?”她看向管三問道。
“往常是奴才保管的。”
星彩翻看着賬目本子,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才擡眼道:“殿下既然能信任你,就說明你是個有能力的,我到底是剛接觸府中事務,以後還是請管大爺多費費心才合适。”
此話說完,管三眼中一亮。
星彩把他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她家中父親只有娘親一個,後院的女人少了事端也就少了,可偌大一個丞相府還是有許多繁瑣的事務,她從小就看着娘親管理家務,多少學了些東西。
府中的下人雖然跟主子比起來是下人,可在下人當中來說,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魏昭乾叫自己來管家務,那管三的權利自然被限制了,這點小九九,她還是能明白的來的。
她不覺笑了笑道:“府中的賬目還由你來做,可有一點就是殿下既然吩咐下來,我到底還是要學着做些什麽的,往後除了你已經在做得賬目以外……”星彩看向另外五個管事兒,接着吩咐道:“往後十天為一個界限,你們五個每十天做一個新的賬目出來送到我這兒來,管三那邊的賬目半個月送過來一次,你們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從前那些管理其他事務的奴才都只聽命于管三,主子的面都甚少見到,因此在管三面前,地位就低了不少。
趙星彩這樣安排,等于說提了他們五個的地位,雖說面上看來賬目還是全由管三來做,保留了管三原本的權利,可以前下面的賬目是沒人查看的,現在趙星彩直接查看下面的賬目,等于在暗中限制了管三。
表面上那五個管事兒要多做一份賬目,可卻大大提升了在主子面前露臉的機會,因此雖然多做一份力氣,他們五個卻沒有絲毫不滿的。
“我們聽姑娘的,不就是多做一份賬目,保管叫姑娘看的清楚明白。”
頭一個回話的是管一應采購的管事兒,名叫劉全,個子不高卻瞧着機靈。見他先開了口,其他人也都紛紛響應說好。
唯有管三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高興。
這件事他原本還有個僥幸心理,想着爾爾姑娘接手管家權以後,肯定會把所有賬目要走,那麽多的事務一時間定會安排不好,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自己說不定還有機會再接手回來。
現在看來爾爾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不急着先把所有權利都要到手,反而讓他繼續管着大權,原本是高興的事兒,可她偏偏又同時提了其他管事兒的地位,這招制衡府中私下的權利關系,簡直就是沒有可挑剔之處。
“管大爺覺得呢?”瞧着管三半晌不說話,星彩也不着急,繼續看着手裏頭的冊子,心中另有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五殿下:今兒上朝時間被耽誤了。
莫問:爾爾姑娘起的晚爺您別怪她。
五殿下:都怪莫問不提醒我時間!
莫問:……???不是您叫我去喊得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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