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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見星彩仍舊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就忍不住又想多提醒幾句叫她平日當差還是小心些微妙, 不要見五皇子這會兒是好的, 可說不定那句話沒說好就是滅頂之災。
而亭子裏的魏昭乾雖沒聽清兩人的話,卻看着他們一直交頭接耳的模樣心中越發的煩躁, 一兩句也就算了,怎麽就還聊起來了?
魏昭乾手邊的雲霧茶與果盤中的點心一口沒動, 他眉頭擰在一起重重的咳湊一聲:“爾爾。”不滿的語氣中有明顯的怒火,甚至還帶着些許的怨氣。
“啊?”星彩聞聲急忙回過頭去, 只見他神色極為狠厲的打量着那小厮時不時還瞟自己一眼, 有些莫名其妙。
旁邊的小厮見狀已然吓得兩腿抖如篩子, 心裏不停的念叨着,自己剛才說什麽來着?說什麽來着?五皇子性情難定啊!自己只顧着提醒那小子, 怎麽忘了倆人還都在五殿下身邊伺候着呢!看五殿下的神色指不定是嫌他倆話多了,這下完了!
小厮吓得頭都不敢擡起來, 卻聽見星彩如同無事般道:“殿下有何吩咐?”
她如今滿頭青絲盡數束在頭頂, 一張嬌俏的臉蛋全都落入眼底, 魏昭乾面色鐵青着冷聲道:“有。”
星彩:“……?”
有?只有一個簡單的字從魏昭乾嘴裏擠出來, 星彩有些好笑又有些迷茫,這叫自己怎麽往下接話?看來當個小厮伺候主子真是間難事, 光揣摩主子的心思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心神。
她如今也不能如往常般直接詢問魏昭乾,只得硬着頭皮做出谄媚的模樣來,她看石桌上的點心茶水都沒動,于是讪笑着道:“殿下覺得點心不和胃口還是茶放涼了,奴才這就叫人給殿下換了去。”
魏昭乾:“……你過來。”
小厮見魏昭乾只跟星彩說話, 便以為沒有自己的事情不僅暗暗嘆了口氣,可又聽魏昭乾要叫星彩過去,便以為他是要訓人,心裏頭想是自己先主動開的口有些不忍心,就擡起頭眼神憐憫的看了看星彩,始終沒有膽子再說別的。
星彩不解其意但也乖巧的進了亭子。
“殿下?”
魏昭乾面色不善看看星彩臉上的迷惑,道:“坐吧。”
她如今只是個奴才如何能有臉面跟主子坐在一起,星彩趕忙推脫着道:“這萬萬不可啊,奴才不敢!”星彩邊說邊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使勁給魏昭乾使眼色,臉上寫滿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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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坐便坐,信不過我?”魏昭乾臉色比方才冷了幾分,道:“難不成你就想跟‘別人’在站着都不願意跟爺坐一塊?”
這是哪裏的話,她平日難不成少跟他一塊走着了?星彩不知道魏昭乾忽然抽的什麽風,卻又不敢反駁只得坐下,只是臉上不禁多了幾分委屈。
見星彩還算乖巧的坐了下來,魏昭乾陰郁的神色方褪去一些,見她有些委屈心裏到底還是過意不去,于是淡淡道:“撷芳園景致雖算不錯可也并不是最上等的,但他們的點心卻做得數一數二,你嘗嘗。”
星彩抿着嘴不回但還是拿起了塊點心吃起來,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極為認真,貝齒咬下去的時候也很用力,好像吃的不是點心而是在拿點心撒氣。
一會兒的功夫果盤中的點心就下肚了大半,魏昭乾這才揮揮手叫人把東西都撤了下去。
“我獨自在這邊轉轉,你們都先下去吧。”魏昭乾吩咐道。
他的話是說給撷芳園中的一應小厮,并沒有星彩什麽事,星彩留心看着方才與自己交談過幾句的小厮,只見他哪還有一開始的機靈勁,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的躬身過來端果盤。
一應人等都退去以後,星彩正想把剛才的事兒問個清楚,就見莫問不知道從哪個第二忽然走了出來臉上盡是憂色。
星彩心中一緊,顧不得旁的便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妥的?”
莫問搖了搖頭,回道:“一切安排好了,姑娘一會兒順着前面的小路過去,有一間還未修繕完的客房,小少爺就在裏面等着。只是方才奴才過來時見那邊桃林裏沈尚書家的兩位小姐正要過去,不知道會不會與姑娘裝上。”
沈琳琅?星彩微微一怔。
趙丞相是個愛護正妻的傳統男人,而且與星彩的母親極為恩愛因此家中并沒有妾室,可沈琳琅的父親沈尚書卻是個與旁人不同的。
沈尚書當年的正妻原本是平陽侯林家的二姑娘,兩人的婚事門當戶對人人都說沈尚書好福氣,可婚後只不過兩年,林家二姑娘懷孕時沈尚書竟然被人發現在外頭養妾室。
家中的夫人為他辛苦懷着孩子,可他卻狼心狗肺的幹出這等事情來,當時京中無不在罵沈尚書是個薄情寡義的人,林二小姐聽說此事時已經懷胎九月,她不相信沈尚書能幹出這種事來便帶着人去沈尚書在外面的宅子親自捉人,結果瞧見一切屬實當即怒火攻心昏了過去。
林二小姐被帶回家後便發作起來,因為早産再加上怒氣,平陽侯從宮中請來的禦醫拼盡一身醫術也僅能救下腹中的孩兒,便是沈尚書家如今的大公子。
此事過後人人都道沈尚書不管再如何禽獸也會多少有些心痛,哪知他不知道被灌了什麽迷魂藥孩子剛剛滿月,便将外面的妾室迎娶回了家,不到一年那妾室懷孕後沈尚書便将她擡為了正房。
那妾室生下的孩子,便是從前與星彩交好的沈琳琅,只可惜沈尚書沒過多久便又有了新歡,沈琳琅母女兩個在沈家并不受重視,過得也并不好到哪裏去。
方才莫問說沈家的兩位小姐,說的便是沈琳琅與沈尚書如今疼愛的那位妾室的女兒沈方瑜。
只是……
星彩仔細回想着上一世在撷芳園的事情,那時沈琳琅在家不受重視出門連自己的馬車都沒有,因為與自己交好,所以兩人是一同乘趙府的馬車來的。
當時星彩收到請帖後并沒有打算過來,可是沈琳琅為了自己能多結交京中權貴公子,特意去趙府告訴自己李振也會過來,所以她才同意的,如今看來,她是厚着臉皮去飽了沈方瑜的大腿。
她二人的母親勢如水火,那妾室甚至能當着人面欺辱沈琳琅的母親,沈琳琅也真好意思不顧母親的感受與她同行。當時自己怎麽就沒看破她這般趨炎附勢的醜惡嘴臉呢?
“怎麽了?”魏昭乾見她原本因為要見星朔興奮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低落,便開口問道。
星彩勉強笑笑,“我沒事,對了,我要這麽過去會不會與她們碰見,沈家的兩位姑娘都與我見過面。”
她臉上盡是憂色,魏昭乾寬慰的撫上星彩的頭頂:“我與你一同過去就是,到時候你跟在我身後,碰見了低着頭就是。”
“可不是說太子今日也來了,你若是不過去陪着會不會不合适。”
見星彩為自己着想,魏昭乾神色溫和了些,便道:“因着滁州的事兒他欠我個人情,所以并不會因為這點事兒挑禮,走吧。”
兩人順着小路過去,星彩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埋頭走着,生怕遇上沈家的兩個姐妹被認出來。
突然魏昭乾駐足停了下來,星彩只顧着低頭走路沒有看到一頭便撞了上去,他個子高剛好撞上後背的蝴蝶骨,磕的星彩腦門都有些痛了。
魏昭乾回過身嗤笑着替她揉揉腦門,道:“就是最右邊那間屋子了,直接低頭走進去就是,我在外面等你。”
她見總算到地兒了,再加上也沒有碰見沈琳琅于是松了口氣,往前看果真有幾間還未修繕好的屋子,只有最右邊那間裝了雕花的木門。
星彩沖着魏昭乾點點頭,便腳步飛快的朝着那間屋子走去。
雕花的木門雖然裝上可顯然還未完全修繕好,她只靠近了些便聞到上面難聞的新木味道,用手輕輕推了下還有些木屑未清理幹淨。
她忍着不适推開門走進去,裏頭只有簡單的幾張桌椅板凳,可是……星彩眉頭緊蹙,這屋子一眼就能看完,怎麽星朔卻沒在?
她小心把門關上,正要張口喊人,就見半塊帷帳後面忽然蹦出個半人高的黑影來,星彩驚得當即閉上眼晴慌了神色,下一刻卻聽見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哈哈,我又吓着你了!”
星彩覺得熟悉是因為這聲音是她一母同胞最親的弟弟,又陌生是雖然對于星朔而言,兩人只幾十天沒見,可對星彩來說,星朔曾經在流放路上已經死了。
兩人從前極為親厚,星朔年紀小又喜歡胡鬧,所以這種簡單的打鬧惡作劇發生過太多次,她雖吓了一跳眼下卻沒有生氣,反而眼睛閉着不知覺間眼淚已經布滿臉頰。
星朔見這般情形頓時慌了,小小的身子跳着過去焦急的拿手指擦拭星彩臉上的淚水。
“阿姐不哭啊,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
小小的手胡亂擦拭着眼淚卻卻也十分的溫柔,他見星彩仍舊閉着眼睛更是焦急:“是我頑皮是我不對,阿姐,阿姐你打我好不好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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