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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星彩回話,莫問便就勢把她往後面帶。

街角的微風吹起馬車上湖藍色的簾子, 白皙修長的一只手隐隐露出了半截, 星彩心頭顫動着上了馬車,才剛擡腳便被拉了進去。

馬車內魏昭乾一手拉着星彩眼中神色熱切又克制:“莫出聲, 等馬車走起來再說話。”

星彩臉上滾燙,被握着的手也如被蒸着般灼熱, 片刻後車轱辘的聲音響起,魏昭乾方把手收了回去。

“如今我沒旁的理由見你, 只能如此, 待去了莊子裏, 人多眼雜的更為不便。”

“嗯……”星彩側過臉點了點頭,似是默認了他這般有些無禮的行徑, 可想想她前一段在五王府住過好一段時間,比起來這又不算什麽了。

“殿下就是為了, 為了這個昨日才想起要去別莊的嗎?”星彩不信魏昭乾能為了自己不理智的莫名招待人過去別莊, 可, 可心中卻有幾絲期待, 她想知道自己對他而言究竟重要道什麽地步。

“哦?爾爾說的話我倒是有些不大明白,為了這個?這個指的是什麽?”魏昭乾忽然又耍起了從前的無賴。

“你分明就知道!”星彩嗔怒着瞪了他一眼, 卻沒有真正生氣。

魏昭乾被瞪了後反而心情大好:“我知道我知道,我自然是為了見爾爾。”

星彩得到答案後心中泛着甜蜜,卻仍有些疑惑:“那趙煜?”

“趙煜往後了不得,他除了文采了得在算術方面十分有造詣,幫着他們縣追查過一例衙門裏頭賬目的案子, 如今吏部缺人手,他必會被重用。”

“你是想借此拉攏他?”

“拉攏?”魏昭乾笑了笑:“我此行雖有那麽一兩分拉攏他的意思,但是更多還是為着你,況且爾爾覺得他是個能被拉攏的人?”

趙煜打從進京城以後,已經多次毫不避諱的展露過自己的野心,他曾對星彩說,他的命不只是自己的,還是妹妹跟母親的,他想要光大門楣,就一定要在朝中有地位。

星彩搖了搖頭:“他很有野心,而且對朝中的黨羽争鬥十分了解,但是那兩個人他卻誰都不看好,恐怕是要跟我父親一般只對皇上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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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會選擇參與黨羽争鬥,父皇年紀越發大了,身體最近……”魏昭乾說到此眼神中有些疑惑:“最近不知怎的,父皇精神越發不好起來。這種情況下,趙煜入朝後,畢竟會擇良主追随,否則新帝登基他便更難露頭。”

“皇上身體出問題了?”這種事兒應算是天大的秘密了。

想來上一世這個時間,她已經與李振成親了,由于李家準備造反準備了多年,因此行動的十分迅速,奈何中間在送信人那裏出了纰漏,被太子抓住把柄,開春二月此事在李家暗中引導下,查到了趙丞相身上。

太子因為此事被大為贊賞,皇上那時候身體才出現不适,之後幾乎就是太子在主持朝政,哪知道太子依舊整日在東宮吃喝玩樂,皇上又在病中,這時候魏昭乾才冒出了頭,竟是動用武力打進了東宮,把太子□□起來,自己登基為帝。

魏昭乾雖登基,但先皇昏迷着,待過了六月方駕崩離世,太子也在同一天被處死。

當時星彩已經被拘禁在李家許久,很多事也只是知道個大概,魏昭乾當年能下令順利處死皇子,難道說……難道說皇上的病與太子有關?

當年李家造反的事兒過後皇上才病的,如今自己重生,李家不能順利完成計劃,難道太子的動作便也随着提前了?

魏昭乾看星彩聽自己說完愣愣的出神,以為是吓着她了,便語氣軟了些:“此事雖然還未傳開,但早晚也會知道的,你不必驚慌。”

“不是的。”星彩回過神慌忙打斷他,心下卻在想到底該如何提醒魏昭乾。

“皇上雖年紀大了,可早年也,也帶過兵,怎好好地突然精神不好起來,肯定,肯定是……”星彩苦思冥想半天,猛然開口:“對!肯定是吃飯沒吃好,殿下若是無事倒可以提醒下皇上注意飲食,旁的也要多注意注意。”

她着急的神色落在魏昭乾眼中,魏昭乾竟是笑了出來:“我知道你懷疑什麽,跟我還用這般嗎?放心,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不過仍在悄悄查着,沒有證據。”

對啊,他魏昭乾能這麽早就知道皇上身體的事兒,定是在宮中安插的有人,自己擔心倒是有點多餘。

“那便好,那便好。”

“爾爾懷疑的是那一位,與我說說,看我們有沒有默契。”

星彩搖搖腦袋,上一世雖說是太子動的手,可如今因自己重生已經出現太多沒想到的事情了,三皇子勾結外邦的事她也只知道個大概,如今實在說不準是誰幹的。

“我也說不清,但是猜着太子如今被當做儲君管束心中定煩悶極了,可能會耐不住性子。”星彩委婉說出自己的猜測。

“果真是注定成一家子的,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星彩耳朵尖瞬間便紅了:“這還沒有譜兒的事兒呢,瞎說什麽。”

“爾爾這話是催我提親的意思?不急,過幾日皇後壽宴便到了,到時候還不是......”

“你好了沒有!”

星彩急得便要去賭魏昭乾的嘴,嬌軟的手剛伸過去便被魏昭乾一把拽到身前,結果下一刻便聽到莫問的聲音。

“爺,就快到了,您自己的馬車就在前頭了,咱是不是得過去了。”

魏昭乾拽着星彩的手緊了緊,松開了,随後忍不住在她紅透的耳尖上輕輕撫過,才算罷休。他聲音低沉着應了聲,在星彩耳邊悄聲道:“乖一些,不然我怕忍不住的。”

随後便不再遲疑利索的下了馬車,星彩過了好一會兒心跳方恢複正常。

等她們到了地兒,魏昭乾與顧彥竟已經到了,星彩不敢直視魏昭乾,躲在杏兒身側難得文靜起來。

朔兒方才在馬車上又眯了一會兒,下了車便越發精力充沛,歡呼一聲便要奔向不遠處的楓葉林。

“朔兒。”星彩想要叫住他也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催促身側的小厮趕緊跟上他。

魏昭乾看星彩仍是不放心,跟莫問使了個眼色。

莫問了然的喚人牽了幾匹馬來,笑着解釋道:“殿下閑事也會過來狩獵,因此這片山林一直都有人打理,不會有大型的野獸,幾位若也有意,可以一同去玩玩。”

趙煜看着馬匹跟下人提着的弓箭,心下有些向往:“我去看着朔兒,堂妹放心吧。”

趙煜性子雖沒表面那般迂腐,可說到底也還是個讀書人,自古文人雅士似是都對不能親自揮刀上戰場遺憾,因此頗為崇拜習武的豪傑。

瞧他這般感興趣,其他人也都來了興致,顧彥直接過去拿了弓箭翻身上馬:“難得出來一趟,不如咱們比試比試。”

“顧公子這般說就是欺負人了。”趙煜不是很熟練的上馬後,摸着手裏的弓箭道:“在狩獵這方面在下可遠不及二位,況且咱們還有兩位姑娘在。”

這說話的功夫杏兒與星彩也各自尋了馬匹,星彩在蘇州曾跟祖父學過弓馬,同樣躍躍欲試:“那就不必比試了,咱們就當玩樂,開心便好。”

星彩瞧着杏兒眼神十分向往卻站着不動,便想下來陪她。魏昭乾卻提前一步開口道:“這位杏兒姑娘從前可學過騎馬?”

杏兒忽然被提及,還會五皇子殿下親口問的,心中一陣緊張,趕忙搖了搖頭:“家母不曾讓我學過。”

“這便巧了。”魏昭乾看着顧彥總是忍不住的朝星彩方向看,心中起了主意。

“早就聽聞平陽侯是個馬術高手,咱們小平陽侯定然是青出于藍技術高超,杏兒姑娘若是想學,便請顧公子給你指點指點,必然能在一日內進益不少。”

“這……我……”

杏兒心裏自是想要學的,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必因為我影響大家的興致,麻煩顧公子不太好。”

“這對顧公子來說就是舉手之勞,顧公子你說呢?”

顧彥急着過去,他從小跟着父親出去,從前也是教過家中表弟表妹的,便沒想太多,他又是個熱心腸,笑呵呵的道:“我倒是沒殿下說的那般厲害,不過也并非難事。”

杏兒仍舊有些猶豫,她看了看趙煜,趙煜對着她點了點頭,她方輕聲應下。

可是讓顧彥沒想到的是,他家的弟妹們那個不是自小就與兵馬相處過的,而趙杏兒卻是個實打實深閨養大的姑娘。

京中女孩子尚且會有園會玩樂,趙杏兒卻門都沒怎麽出過。

光是上馬,顧彥就教了整整半個時辰,最後他滿頭大汗實在沒轍,直接叫人擺了張椅子過來,他半教半抱的才将杏兒推了上去。

杏兒看着顧彥着急,自己也難受,好幾次推脫讓顧彥不用管自己了,顧彥卻是個直脾氣,非要說到做到看着杏兒。

待杏兒終于坐了上去,顧彥這才舒了口氣,嘴角挂上了笑意,開心道:“這萬事開頭難,只要能上去,後面的就好學很多了。”

但等顧彥擡頭去看杏兒時,杏兒卻眼中泛起了淚光。

“姑娘莫怕,這匹馬是性子最安穩的。”顧彥以為她是害怕,剛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上來。

“我,我不怕,我就是覺得麻煩公子了。”

杏兒聲音一向小,這帶了哭腔更是細弱。

顧彥抓耳撓腮的不知如何是好,幹脆翻身上了馬,他深出胳膊勒住缰繩,關切的道:“莫怕莫怕,你方才說什麽再說一遍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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