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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雲瑾帶着青岚騎馬去武安侯府赴宴。她到的時候門前已經車水馬龍, 好不熱鬧。

今日來參加花會的都是閨中貴女, 一個個坐在馬車裏排隊進門,雲瑾的出現可謂是鶴立雞群。武安侯府的下人看見她, 趕緊讓其他馬車讓行,又讓人通知侯爺夫人,自己小跑着到雲瑾面前行禮:“恭迎大元帥。”

雲瑾微微颔首:“不必多禮。”

周圍馬車簾子微微晃動,不少貴女都在悄悄打量這位大元帥,只見她穿着一襲紅衣,頭發高高束起,騎在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上,英姿飒爽, 氣勢十足。

就是黑了點,不少貴女心中暗道。

就在這時,武安侯趕來, 身後半步跟着穿着華麗的武安侯夫人, 他整了整氣息, 上前和雲瑾見禮:“大元帥親自, 實乃雲某之幸!”

雲瑾已經從馬上下來,她回了一禮,然後開始打量這位武安侯。武安侯是宮中雲妃的哥哥, 賢王、齊王的嫡親舅舅,年過五十,保養得當, 一身藏青色的長袍,遮住微微發福的身材。

雲家本家在西北是名門望族,建成帝當時割據西北,為了拉攏當地勢力,納了雲妃進後院。當時還年輕的雲妃氣勢嚣張,一進後院就同皇後較起了勁。

建成帝非常敬重皇後這個發妻,況且軍中還有不少将領是他那土匪岳父的舊部,就為這個他也不能讓皇後落面子。于是建成帝敲打雲妃一頓,轉頭又納了西北另外一家名門望族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年妃,讓她同雲妃打擂臺。

雲家雖然被封侯,但靠的并不是軍功,族裏的子弟大多從文,所以在勳貴和世家中都混的比較好。

當然從某種方面講,兩邊也不怎麽讨好,尤其是每次勳貴和世家發生沖突,都要被拎出來嘲諷一番。

雲瑾被武安侯迎進前廳,閑聊幾句就道:“今日我來參加花會,武安侯不必在此作陪。”

武安侯一聽這話,立馬就轉頭對一旁作陪的武安侯夫人吩咐道:“夫人,你親自送大元帥去後院,讓小四好生招待。”

“是,侯爺。”武安侯夫人應了一聲,然後領着雲瑾繞過垂花門,慢慢走向後院花園,今日賞花的地方。

一路上武安侯夫人除了最開始客套幾句,後面就不再開口,雲瑾也樂得清閑,背着手打量這府裏的景致,只見亭臺樓閣玲珑精致,池館水廊清幽秀麗,院子裏四處可見奇花異草,随時能聽流水叮咚。

再繞過一個圓形拱門,視線豁然開朗,只見前方是一片月牙形的湖泊,湖面在陽光下水波粼粼,湖邊種了一排楊柳,湖中心建了幾座精致的亭子,粉色的幔帳在風中擺動,亭子裏聚了不少倩影,遠遠就能聽到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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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帥,這便到了,我就不進去了,免得你們這些小姑娘不自在。”武安侯夫人說完,把雲瑾一放,就領着人離開。

青岚微微皺眉,不悅道:“這算什麽待客之道。”

雲瑾失笑:“你家主子前兩日剛放出風聲廣招男寵,這武安侯夫人出生書香門第,沒把我趕出去就不錯了。”

青岚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是她們沒本事嫉妒,哼。”

“走吧,進去看看。”雲瑾說完向前走去,因為剛才去前院坐了一下,比她後進門的貴女都到齊了。

雲瑾的到來可謂是萬衆矚目,不過氣氛還有點微妙,連往日推崇她的勳貴之女都沒出聲,看來是被她找男寵的事情給吓住了。

“不用管我,你們随意。”雲瑾裝作沒看到她們的表情,左右看了看,找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剛坐下沒多久,一位黃衫女子就朝她走來。

“我在家中姐妹排行第四,大元帥可喚我雲四。”黃衫女子盈盈一拜,舉止優雅,聲如玉珠,一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雲瑾。

排行第四,那就是武安侯唯一的嫡女了,賢王齊王的嫡親表妹,雲瑾等了半天,沒聽到什麽奇奇怪怪的話,微微颔首道:“不必拘禮,你去招待她們吧。”

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小飲一口。雲四自小學會察言觀色,怎麽會不知道雲瑾的意思,當下福了福身子,轉身款款離開,吩咐下人好好服侍大元帥。

不一會兒,在雲四的招呼下,亭子裏恢複熱鬧,作詩的作詩,投壺的投壺,有時還會拌幾句嘴。

雲瑾坐在角落喝茶,寧心靜氣,等待破壞者的出現。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她有些失望。唉,該來的時候不來。

破壞者:“……”我不是工具人,謝謝。

就在這時,外面走來一排婢女,手裏提着食盒,想來是武安侯府準備的午膳,雲瑾想了想,準備起身離場。

她的飯量不太适合這種場合,吃多了被人盯着不舒服,吃少了又委屈自己的肚子。

雲瑾剛站起來,旁邊突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雲四,今日府上準備的午膳是不是少了點?我聽聞大元帥胃大如牛,這些恐怕不夠塞牙縫的。”

雲四聞言立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雲瑾,見她面色如常,然後冷下臉對那說話的女子輕斥道:“秦五姑娘,這事就用不着你來操心了。”

秦五撇了撇嘴,到底有些不甘心,之前她和雲睿淵的婚事馬上要定下來,結果突然吹了,她可不管這是不是賢王的意思,她只知道她的如意郎君被雲瑾這個抛頭露面不知禮數的女人給搶了!

越想越氣,她不顧好友的拉扯,走到雲瑾面前擡頭問道:“秦五一直好奇,大元帥胃口如此之大,不知每日得跑多少趟恭房?”

雲瑾看着她挑釁的眼神,微微挑眉,反問道:“那本帥也好奇,秦五姑娘嘴巴這麽臭,一天得漱幾次口?”

“你!”秦五瞪大眼睛,下意識捂住嘴巴,看到周圍其他人幸災樂禍的樣子,頓時惱羞成怒,對雲瑾開口就道:“元帥身為女子,說話竟然如此粗魯!”

雲瑾語氣淡淡:“我本就出身軍營,自然粗魯。”

說完她突然擡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啧啧兩聲:“秦五?秦尚書的女兒?你爹我在面前都要畢恭畢敬,你是個什麽東西。”

說完她突然啊呀一聲:“秦五姑娘既然知道我胃口大,想必肯定知道我力氣也大,像徒手捏人骨之類的,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秦五聽到這話吓得臉色蒼白,垂眼看着捏住她下巴的手,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就把她捏碎了。

見雲瑾真的發怒,作為東道主的雲四趕緊出來勸道:“大元帥,秦五口無遮攔,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她一回。”

雲瑾瞥了她一眼,慢慢收回手,興致缺缺道:“你們玩,本帥就先走了。”

說完她帶着青岚轉身離開,耽誤一早上,破壞者還沒影子,還要被找茬,真是晦氣死了。

回到府,管家立馬迎上來,躬身回禀道:“元帥,這兩日送上門的男子都安排在後院的清風閣裏,老奴已經檢查過,您是不是過去瞧瞧,挑幾個滿意的?若是不滿意,老奴再尋一批。”

雲瑾挑眉,好奇問:“都是誰送的?還是自己送上門的?”

管家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京中的大人們都送了人,還有幾位是戲班子的名旦,自己上門的。”

“去吧,去看看。”雲瑾說完腳步一轉,往清風閣走去。

幾人七拐八拐走到一座偏僻的院子,一進門,就看到兩個男子正在打架。沒錯,是打架,摁在地上扇耳光的那種。

一旁還有看熱鬧的,嘴上喊着勸架的,院子裏好不熱鬧。

雲瑾看着這一地雞毛,突然很想掉頭就走,誰說只有女子才會拈酸吃醋,男子絲毫不遜色好嗎?

管家也是目瞪口呆,明明一個個在他面前規規矩矩,他心裏有些不悅,擔心元帥覺得他管教不嚴,趕緊對下人使了個眼色。

兩名高高壯壯的小斯立馬上前,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片刻後,雲瑾面色淡淡坐在主位上,看着院子裏的十幾位各有千秋的俊美男子,冷聲道:“說吧,怎麽回事,不說清楚,就全都回去吧。”

話落,臉上挂彩的一位紅衣男子,立馬指着旁邊的同樣挂彩的白衣男子和雲瑾告狀:“大元帥,就是他,自稱是秦尚書府上的人,一來就要霸占我的屋子,我明月雖然只是一個戲子,不懂規矩,但也知道入了元帥府,就是大元帥的人!”

雲瑾看了這個明月一眼,不愧是名旦,連告狀都告得婉轉動聽,洋洋盈耳。

“大元帥冤枉啊。”白衣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焦急,心裏恨毒了明月,他不過是想換間屋子,還提出用錢換,結果對方一上來就打了他一巴掌,這誰能受得了。

現在一想,分明是對方設計好的,自己被當成了踏腳石。

雲瑾看了這兩人一眼,讓管家把人都帶走,一個心眼太多,一個又太蠢,反正都能惹麻煩。

她找男寵是為了裝裝樣子,讓別人知難而退,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明月沒想到自己大費周章設計這一出,沒有讓大元帥心疼自己,反而被一起送走,可惜還不等他說什麽,就被兩個小斯捂住嘴架出去。

人被送走了,雲瑾掃了一眼剩下十幾個老老實實的男子,敲了敲桌案警告道:“我不管你們之前是誰的人,但進了我的元帥府,命就捏在我手裏,府裏的規矩都給我守好了!可不要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說完她起身離開,留下被震懾住的衆人。管家瞪了他們一眼,連忙跟上,這才進府兩天呢,就開始不安生了。

半響後,院子裏不知道誰先松了一口氣,接着就是一陣陣出氣聲,還有個男子走到雲瑾剛才坐的位置旁,驚恐地發現那張桌案的四只腳被釘在了石磚裏,他伸手碰了碰,桌案突然炸裂開來。

不提這些男子如何花容失色,雲瑾當天下午就被召進皇宮。

建成帝看着英姿飒爽的雲瑾,不禁嘆息道:“雲瑾何必出此下策,作賤自己的名聲,你若是真的看上哪家公子,難不成朕還會阻止你?”

建成帝這話說的可是肺腑之言,對他來說,雲瑾就像他的女兒,不,比親生女兒還親。如果雲瑾真的看上了太不合适的人家,他也會努力成全,從別的地方平衡。

雲瑾看着建成帝一臉認真,心下感動,開口說道:“雲瑾就是因為看得清楚,所以才這麽做,遇到陛下前,雲瑾只想吃飽飯,遇到陛下後,雲瑾只願能夠盡自己所能幫到陛下。”

“如今天下太平,大家各回各位,雲瑾處在中間就尴尬了起來,這世上對女子總是苛待幾分,雲瑾不願下半輩子宅在內宅那個方寸之地,為一個男人争風吃醋,只求自由自在,潇潇灑灑。”

建成帝眉頭緊蹙,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理所當然的認為女人應該安安分分地守在內宅,打理好內宅之事,就像他敬重皇後,但從來沒想過為她破過規矩。

可一想到他親手帶大的雲瑾下半輩子只能圍着一個男人打轉,心裏就覺得不是滋味。

罷了,罷了,随她去吧,只要他還在一日,就能護住她一日。

男寵的事情在建成帝這裏過了明路,雲瑾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甚至還帶着下屬頻繁出去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古代也是有男寵的,只不過大部分為男人服務,雲瑾自然不會真的去碰,只是做做樣子,甚至還為一位美男一擲千金,在京中名聲大噪。

于是一段時間後,她身後再也沒有什麽高門子弟的身影。

跟着她身邊的青岚又是得意又是惱怒,憤憤不平道:“這世上的男子都沒一個好東西,憑什麽男子就能三妻四妾,咱們女子就不行。”

雲瑾騎在白虎上,剛才喝了兩杯酒,臉上有些紅暈,她回頭看一眼同樣男裝打扮的青岚,突然調侃道:“要不要本帥為你挑選幾位?”

青岚還沒答應,旁邊的青峰就猛咳起來,要是讓他母親知道妹妹收了男寵,還不扒了他的皮。

元帥不一樣,她位高權重,背後有陛下撐着,誰也不敢說什麽,但他們只是小小的侍衛,年齡一到就得退下,任性不得。

雲瑾瞥了他一眼,回過頭不再說什麽。路過一家客棧的時候,雲瑾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李慎之。

話說當初贈馬之事,李慎之還上門道謝過,只是雲瑾恰巧不在府裏,沒見着人。

大半個月不見,對方依然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現在正站在客棧門口,同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說話。

“那不是李公子?可真有緣分。”青岚感嘆,這才多久,他們前前後後碰到了三次。

雲瑾腦子裏閃過一絲念頭,還不等她多想,就看到客棧二樓的窗戶裏突然掉落一個花盆,正對着下面的李慎之。

雲瑾趕緊大喊一聲小心。

李慎之聞言,下意識避開,結果和他說話的友人卻抓着他不放,他頓時大怒:“秦兄!你這是作何!?”

雲瑾發現他的困境,立馬抽出綁在靴子上的匕首,朝花盆擲過去。下一刻,只見那花盆被猛得一撞往後偏去,然後在空中炸裂開來,瓦片泥土落了一地,李慎之不慎被其中一塊碎片劃傷了手腕。

不過傷的是左手,不幸中的萬幸。

這場意外來的快,走得也快,那位叫秦兄的學子倒是沒有受傷,他愣了半天回神,面色焦急地關心道:“慎之,你怎麽樣?!有沒有傷着!”

李慎之後怕地看一眼地上的花盆,然後一把揮開對方的手,厲聲質問:“我自問和秦兄無冤無仇,為何這般害我!”

再過幾日便是會試,剛才若是被砸個正着,別說考試了,命都不一定在。

秦敏學一臉震驚,嘴皮抖了抖,指着他不可思議道:“慎之何出此言,剛才我明明拉着你跑,是你硬要站在原地不動,你怎能倒打一耙!”

“哼,到底是誰倒打一耙,問問大元帥便知。”李慎之說完對雲瑾深深一禮,感激涕零道:

“剛才多謝大元帥出手相助,慎之感激不盡,不過現在還請大元帥作個證人,剛才就是此人,抓住我的袖子,妄圖讓我受傷錯過恩科。”

雲瑾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秦敏學,再擡頭看向二樓窗戶,出聲提醒道:“李公子最好還是去順天府報案為好。”

李慎之聞言皺眉,去順天府報案,那接下來的日子,他還有時間溫書嗎?而且這秦敏學是刑部尚書的族人。

“就是,去順天府報案!”秦敏學眼睛一亮,拉着李慎之就往順天府的方向走。

李慎之糾結一番,最後嘆口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回到府上,青岚憋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問道:“元帥,剛才你為何不替李慎之作證?”

雲瑾走在前面,聲音淡淡道:“你之前說過,李慎之在京中才名遠揚,今日之事必定傳遍京城,我若是作證,必然跟着出名,這對我有什麽好處?萬一這事不是那秦敏學所為,我不就做了假證,害了人家的仕途?”

“可是當時……”青岚不解,當時他們明明看到秦敏學拉着李慎之,怎麽可能有假?

“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好了,李慎之自己都不追究,你着急什麽,莫不是看上他了?”雲瑾調侃道。

青岚被雲瑾突如其來的打趣羞紅了臉,她跺了跺腳,轉身跑開。

一旁的青峰連忙向雲瑾請罪,然後匆匆追上去,妹妹可千萬不要對那李慎之起心思啊。他這幾次冷眼旁觀,那李慎之确實不太對勁。

雲瑾看着他們兄妹的背影聳了聳肩膀,吩咐一旁候着的下人準備熱水,她要沐浴更衣。

晚膳的時候,管家突然一臉複雜地進來,将屋子裏的下人打發走。雲瑾正埋頭吃飯,匆忙中抽空問了一句:“怎麽了?”

管家張了張嘴,小心翼翼說道:“元帥不是讓老奴盯着清風閣那些人嗎?老奴今日發現,崔姑娘同其中一位梅公子暗中來往。”

雲瑾皺眉,放下筷子,反問道:“你沒搞錯?”

“當然沒有。”管家立馬高聲應道,他就是确定了才內心複雜,崔姑娘來府裏大半年了,任誰都知道她的性子,最為守禮不過,如今竟然和元帥的男寵韓壽分香,簡直荒謬!

“你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雲瑾雖然只見過崔姑娘一面,但自認還是能看得清對方是真是假。

“是。”管家領命,默默退了出去。

幾日後,恩科如約舉行,京中聚集的舉子踏入考棚,開始長達九天七夜的考試。從第三天開始,就有重病的舉子陸續被擡出考棚,一開始都是些白發蒼蒼的舉子,越往後越年輕,京城的大夫一時間非常搶手。

雲瑾上朝的時候都能感覺氣氛嚴肅了許多,建成帝對這次的恩科非常重視,這些都是日後朝廷的基石啊。

恩科過後,京城又熱鬧了起來,各種詩會文會數不勝數,一些驚豔的佳作流傳出來,李慎之的名氣又上一層,包括他考前差點遇害的事情,也被人提了又提,聽說那秦敏學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這日,雲瑾去後宮給皇後請安,剛巧建成帝也在,三人一起用膳。

期間,建成帝提到這一屆的恩科:“當真是人才濟濟,尤其是那李慎之,年紀輕輕就中了會元,朕看了他的卷子,文采斐然,言之有物,聽說此人相貌極好,朕一時還拿不準殿試時,是點他為狀元,還是點他為探花郎。”

“雲瑾,你怎麽看?”

突然被點名的雲瑾放下筷子,老老實實道:“雲瑾只聽說高中狀元,還沒聽說誰一心一意高中探花郎的,若我是那李慎之,肯定樂意當狀元。”

建成帝大笑,突然說道:“那朕将這狀元賜婚與你如何?”

建成帝耳目衆多,自然知道雲瑾和李慎之之間的糾葛,那李慎之出身山東萊州一個小縣,自幼父母雙亡,被族人養大,雲瑾若是嫁過去,日後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李慎之雖然高中狀元後還得慢慢從翰林院熬起,但有他提拔,日後最低也能官位四品,勉強配得上雲瑾。

雲瑾被突如其來的賜婚愣住了,她下意識皺眉,怎麽哪哪都有李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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