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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溫玉過來送來了幾個手爐,手爐做的小巧精致,木椀初看了着實喜歡,想着奶娘的手這些年在木家洗衣都洗壞了,怕是冬日裏尤其怕冷,便挑了兩個給了奶娘。

溫玉動作倒是快,只三天功夫,府裏的庫房便清了一遍,木椀初看了看溫玉送上來的清單,無用的東西占了大多數,有些布匹什麽的都放了三五年了,想了想,木椀初便找秦管家商量,說把這些用不到的東西分一部分給府裏的下人,其餘的都送到貧民區裏去。

秦管家想了想道,“送去倒是可以,但是不能以靜安王府的名義,畢竟這樹大招風,沒理由讓旁人說咱們靜安王府去博什麽賢良的名聲。”

木梚初皺皺眉,“是我思慮不周全,多虧秦管家你提醒。”

秦管家笑着擺擺手,“王妃已經做得很好了,只這份度量便沒有幾人能夠媲美。”

木梚初笑,知秦管家是在寬他的心,只是這次她卻是有欠考慮,現在還有秦管家在一旁提點着,可是她不能總依靠旁人,若是有一日因為她的疏忽給沈夜帶來什麽過失,她是萬般不願的。

午後,木椀初在外廳裏給沈夜縫制袍子,她見這布料顏色太過單一,便想着往衣擺處用暗色青線繡上一條邊紋,奈何木椀初少時對刺繡并不感興趣,爹娘又不強迫她,是以對刺繡可謂一竅不通。

奶娘看着她拙劣的手法,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姐,想當年夫人的刺繡在金陵可是數一數二的,你怎的…”

木椀初小臉微紅,汀蘭站在一旁捂嘴吃吃的笑。

前來請安的秦管家走到門口正好聽聞這句話,上前探頭看了一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半晌才道,“好好的衣服幹嘛非要用針戳的千瘡百孔的?”

汀蘭忍不住笑出聲,木椀初無奈撩起衣服的一角偏頭細細看着,喃喃自語,“真的有這麽差勁?”

奶娘等人笑,尚未答話,一個小丫鬟自門外進了來,行了一禮道,“王妃,施小姐給王妃請安來了。”

木椀初微微有些詫異,奶娘聽汀蘭說過那日的事,皺了皺眉看向秦管家。

秦管家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他什麽也不知道。

木椀初笑,對小丫鬟道,“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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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家告退往廳外走去,正好與施落衣擦身而過,秦管家微微彎身,施落衣淡笑颔首,随後過來給木椀初見禮。

“早就說要同王妃喝茶,這幾日乍暖還涼的,身子有些不舒坦,也就沒有來見王妃,希望王妃莫要見怪。”

木椀初伸手示意她坐下,“施小姐客氣了,是我怠慢了施小姐才是。”

“王妃叫我落衣就好,叫施小姐倒是顯得生分了。”施落衣說話溫溫柔柔,襯着巴掌大的小臉,顯得嬌俏可人。

雖然施落衣一直都溫婉可人,說話客客氣氣,但木梚初對她卻是熱絡不起來,是以只淡淡笑笑,并不答話。

“王妃這是在縫制衣袍嗎?”施落衣看到桌上放着的布料拿在手中看了看,“這是王爺的衣服?”

木椀初點頭,“想着給他做件衣服,就是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施落衣看她,輕笑,“王妃做的,王爺必定是歡喜至極,不合身也是合身了。”

說着,拿起那衣料細細看着,眉頭卻是輕輕皺了起來,“不過我記得二皇子好似并不是很喜歡這個顏色,他比較偏向玄色,相識這麽多年我幾乎從未見過他穿玄色以外的衣衫!”

施落衣說這話時笑意盈盈,話裏話外的意思只是在道出一個事實,并無其他意思,可是木椀初心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你又不是我們姑爺,你怎麽知道王爺不喜歡這個顏色?”汀蘭自那日第一次見施落衣,便對她沒有好感,此時只覺施落衣的話讓她覺得刺耳,她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此時不由脫口而出。

施落衣一愣,面上并無多少變化,行了一禮,“是我唐突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惹王妃生氣了,還望王妃海涵!”

木椀初嘴間隐隐泛起一抹笑意,她這話說的倒是頗有意思,像她在故意為難她一樣。

汀蘭聞言,臉色變了變,就要開口,紫檀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暗中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汀蘭癟癟嘴不再言語。

木椀初擺擺手,臉上挂上一抹仿佛歉意的笑容,“我這丫鬟被我寵壞了,唐突了小姐,還望小姐莫要往心裏去。”

施落衣起身微微彎腰行了一禮,“王妃說哪的話,本就是我說話不當,汀蘭姑娘只是心直口快,有什麽地方欠妥,也希望汀蘭姑娘見諒。”

“見怪?見什麽怪?”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沈夜邊說着話邊從廳外轉了進來。

木梚初擡眸看他,眼中帶上了驚喜,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自那日皇宮裏相見,這又是三四日不曾見了。

汀蘭等人忙行禮,施落衣也側身向沈夜行了一禮,“見過王爺。”

沈夜走到木梚初身旁,溫和笑笑,握住了她垂在一側的手,皺了皺眉,“怎的這麽涼?溫玉沒有給你找手爐?”

木梚初有些貪戀的看着他面具下的狹長的雙眸,嘴角微彎,“找了,還拿了好多個,我都留下了,只不過有時嫌麻煩,便不願握着。”

沈夜把她的手往大手裏使勁握了握,輕輕摩擦着,寵溺的看她,“倒是越發的懶了!”

木梚初見了他,心情大好,小手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有些臉紅的別開了眼睛。

沈夜回眸看向汀蘭,“老遠便聽見說什麽望汀蘭姑娘見諒,說說吧,這是怎麽了?”

沈夜話語平淡,聽不出什麽語氣,臉上帶着面具,看不見神色,汀蘭愣了愣慌忙跪倒在地,她是下人,頂撞客人,自是她的不是,“回王爺的話,是奴婢逾矩了。”

施落衣忙道,“不怪汀蘭姑娘的事兒,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讓汀蘭姑娘誤會,她也是護主心切,王爺莫要生氣。”

木梚初臉色一變,好一個護主心切,這是在暗示沈夜汀蘭是受人指使的,這個施落衣還真是不能小瞧了。

奶娘與紫檀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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