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4)
她的耳垂上輕輕摩擦着。
“當……當然。”于好白了言穆一眼,“我又沒做虧心事。”
“嗯,應該算是順從心意。”言穆嘴角的笑容深了些,薄唇微啓,含上了嘴邊的軟嫩。
在于好意識到他這句話的意思時,整個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于好下意識的攬住言穆的脖子,眼底的驚恐不覺間流露,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在言穆看來卻是無聲的挑逗。
他笑着吻了下于好的額頭,卻吻得于好渾身一顫。
“乖。”
他準備覓食時的聲音總是帶着特有的磁性,讓人有那麽一絲的恍惚,陷入愛與掙脫的糾結中。這種麻痹作用一直持續到于好的身體陷入她剛剛揉好的面團中……
于好驚回神,一雙手抵上言穆的胸膛,“等等!言穆,我爸今天出院,你一定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些許人氣,被你這次的遲到給毀了吧?”
言穆怔了怔,看了眼挂在一旁的鐘。深深嘆了口氣,坐起身的同時将于好拽了起來。
大難不死的于好,心情格外晴朗。
“不是每次都能如此幸運。”言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于好,起身朝衣櫃走去,“以後絕不能再讓你賴床,後患無窮。”
她怎麽覺得這句話從言穆的嘴裏說出來,此中的賴床就變了味了呢!
數分鐘後……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于好剛踏出門口,便被灌了一脖子冷風,不自覺的掖了掖衣領。
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于好轉回頭,便見言穆摘下自己的圍巾緩緩繞上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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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身體比起來,其他的都該靠邊站。”言穆微垂着頭,把圍巾的尾端掖進于好的大衣中。
于好想起剛剛下樓前,言穆讓她圍圍巾,她死活不肯。言穆嘆了口氣,最後自己默默圍了一條。那時于好還嘲笑言穆圍圍巾醜到爆,一巾毀所有。現在才知道,他這是甘願做她的活體衣架。他總是知道,她在什麽時候需要什麽,雖然這一切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會知曉。
于好只覺得圍巾上他留有的溫度,帶着一股暖流小心翼翼的包裹住了她的心。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為了不讓他看到,她連忙轉回身去。
“風真大,風真大……”于好一邊仰頭,一邊有意無意的抹着眼角。
卻不知何時,被言穆捧住了臉,眼前一陣溫熱的觸感,是他吻了上來。
于好狠狠愣住,心頭有些陰霾也随之淡去。
言穆輕輕拂去她睫毛上的淚珠,語氣像極了幼稚園的老師,在哄着一個小娃娃,“哭什麽,不喜歡?”
“嗯哪!我不喜歡,你圍圍巾的樣子醜爆了!”于好嘴上抱怨,卻還是破涕為笑,“所以以後我來圍就好。”
“不跟你搶。”言穆笑着朝她伸出手去,“再不走,我辛苦積攢的人氣可真的就要毀于一旦了。”
于好白了言穆一眼,握上他的手,“你以為你自己能搞定我老爸?還不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
愛情是個傷人的東西,愛對了是傷人,愛錯了是傷己。
此刻涼亭後的應知鴻看着他們兩個人恩愛,卻沒有身份,沒有資格闖入畫面。這麽多年,他也是
這般,沒資格。有他言穆在,他永遠沒有資格,或許這就是命。可他不信命,他只相信,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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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于好看見不遠處的Jason時,還是狠狠地驚訝了一番。彼時,Jason正靠在他們平時乘坐的那輛車的車門上。烏黑的……頭上散落着些許雪花。黑白的色彩沖擊經過Jason的演繹,總是帶着些喜劇色彩。
“Malik,你明知道我讨厭雪。”Jason白了言穆一眼,拉開門上了車,“上車吧,活祖宗。”
“多謝擡舉。”言穆笑着打開車門。
于好只是靜默的看着兩個人,不得不承認,看着一個黑人說“祖宗”這個詞,她很跳戲。
車在寬敞且潮濕的道路上行駛了很久,路癡晚期的于好才隐隐發現,這貌似不是去醫院的路!
于好趴着窗戶看了半天,才、回過頭去看向言穆,“等等,不是要去接我爸出院嗎?”
“是。”言穆笑着攬過于好,“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接兩個人。”
言穆向來懂得輕重,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趕在他爸媽接的人……還是兩個人,胸口有些煩悶,她想她知道是誰了。
于好刻意扭過頭去看窗外,不讓他看到眼底的情緒,聲音卻是難得流露的失望,“都不打聲招呼,就讓他們見面,真的好嗎?”
“放心,不會有問題。”言穆揉了揉于好的劉海。
于好卻有些心猿意馬,他不是她,不會懂得,他們之間存在的尴尬。
輕快的手機鈴聲響起,于好驚回神,接了起來。
或許只是數公裏外,男人有些失神的站在那裏,任由雪花劃過睫毛,花了視線。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緩緩拖出,“我有話要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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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言說
時間會告訴你什麽叫做身不由己,教會你如何口是心非。藏在肚皮下的人心,你永遠看不到。
像是從枕頭裏灑落而出的鵝毛,這場四月的飛雪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厚重,時不時的遮擋視線,也讓身處其中的人變得無所适從。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海角天涯,第一次,他有些看不透她。
于好微微垂着頭,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腳尖處。胸膛心跳如雷,她深吸一口氣,“我過一會自己打車過去。”
言穆靠在車門上,一雙眸盯着于好,語氣是少見的冰冷,“什麽事比接你爸出院還重要?”
于好咬了咬唇,聲音小的似乎只有她自己聽得到,“不是……”
“那是什麽?”言穆打斷她的話,“應知鴻打來的吧?”
于好狠狠一怔,旋即點了點頭,“上次阿姨住院,我都給忘了,就是覺得有點虧欠他似的。畢竟他曾經幫過我很多。他說有話要對我說,聽着好像很重要……”
“聽着好像很重要?”言穆眉峰微挑,語氣中竟夾雜着些譏諷的意味。
“上車,我陪你去。”言穆走近了些,拉過她的手,就朝車的方向走。
“我自己去就行了。”于好試圖從他手裏掙脫,卻發現他握着的力道更大了,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不自覺的皺緊了眉。
“言穆!我有我的生活,我也需要自由!”于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吼他。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面對,想要逃避。她的确是個膽小鬼,可怎麽辦,她就是這樣,怎麽他看不出嗎?
面前高大的身影頓了頓,突然放開了她。
“如果你覺得虧欠就去做,你想要自由,我就給你。”言穆頓了頓,“只是別忘了回來的路。”
他背對着于好,于好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感受到了他的落寞。心頭湧上一股酸澀,她思忖了片刻,想要伸手去拉他,言穆卻先一步上了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的側臉。此刻的咫尺,恰如天涯。
事實上,言穆走了之後,她的魂也仿佛被他帶走了。她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難道是她的錯?難道她該告訴他,她不喜歡他的父母,因為他們當年選擇放棄他?
于好苦澀的笑了笑,她很怕與他父母的沖突,會把他推遠。而她可能再也承受不住,如此距離。
電話在口袋裏響了很久,她才緩回神來。
“你在哪?我去找你。”手機那頭傳來低沉沙啞的男聲。
“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于好回過頭看了一圈,第一次覺得這座城,太迷茫,而她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
“身邊有沒有什麽标志性建築物?比如大型商場之類的……”
“有一個……”于好後退了幾步,才看見近處大樓上的字,“易貿大……”
“小心!”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耳旁汽車的鳴笛聲與急剎車聲交雜,于好還未等有所反應,腰間一沉,視線中的一切開始傾斜,天翻地覆。
很快,她被人扶起,像一個布偶一樣,沒力氣支撐,任人将她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只是很快,便又被松開。
應知鴻捧着她的臉,眉毛因為極度的緊張而集結在一起,他細心看了一番。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于好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半晌後,于好擡頭看向他,說出的話卻是有氣無力,“你有話要對我說?”
應知鴻的眼底的情緒很複雜,他輕輕理了理她的長發,“你們吵架了?”
于好微垂着頭,向一旁躲了躲,“你說吧,我聽着。”
應知鴻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懸于半空的手,幹咳了兩聲,“我和言穆很熟,你知道的……”
“我知道。”于好打斷他的話,卻又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應知鴻深吸一口氣,“其實我早就知道他還活着,除了我之外,他爸媽也知道……”
于好一雙眸因為驚訝瞪得很大,她不再躲避他的眼神,不僅僅迎了上去,還帶着些許咄咄逼人。
于好顫抖着,聲音到最後變成嗚咽,“早是多早?什麽時候?當天?還是一早你們就合夥演了一出戲,就為了躲我?”
曾經的自我欺騙像是一把刀,它埋藏在胸口很久,久到傷口愈合了,它成了心髒的一部分,這一刻卻被人用力拔出。于好只覺得,那一刻,支撐她的一切都塌了。
像是胸口墜了一塊巨石,應知鴻覺得胸口的苦悶,難以言說。他握住于好的肩膀,“他說他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所以就瞞了我,只瞞了我一個人,讓我像個傻子一樣等?”于好明明在笑,一雙眼卻紅得吓人,那一刻,隐忍了太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于好,你冷靜冷靜……”
于好擡手掙脫開,“你不是和他統一戰線的嗎?那你突然跑來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良心發現?還是覺得我可憐!”
“當時我幫他保守秘密,是以為他真的有苦衷,但我沒想到……”應知鴻重重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突然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這話什麽意思?”于好愣愣的看着他。
Jason時不時看看坐在後座的言穆,卻第一次不敢開口打擾。
彼時言穆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悲喜。車內的氣氛卻早已壓抑至極。他掏出手機,撥了一串熟悉的數字,電話接通了,還未等對方說話,他便開了口,“今天的計劃取消。”
又不等對方說話,就挂斷了。
每個人都有沖動的時候,可沖動很快便會褪去,在那之後,多數人會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也正因此,言穆上車後不久,便讓Jason掉了頭。
他不該把她那麽大一個路癡丢在路邊不管,至少應該送她到目的地,再離開。至于應知鴻,他走了五年,她都沒和應知鴻走到一起,他應該相信她才對。
可現實還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盡管雪很大,車窗也因為溫差的緣故蒙上了一層霧氣,他還是一眼就看到路邊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因為太過熟悉,一眼就認出的兩個人,讓他無法為他們找借口。這就是他心存愧疚,極力想補償的人。可她好像已經不需要這種補償了。
一陣汽車鳴笛聲将他驚回現實,極力掩飾,卻還是斂不起零落的哀傷。
Jason看在眼裏,清了清嗓子,“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醫院。”言穆的聲音很沉,像是披上了厚重的盔甲,卻被自身的盔甲割傷,痛,亦說不出口。
Jason嘆了口氣,“你确定要去?”
言穆精壯的身軀向後一靠,将目光投向窗外,“就當是為她做最後一件事……”
“Malik……”
“你的策劃裏不是有出國那一項?我認為是個不錯的主意。”言穆打斷Jason的話,緩緩閉上雙眼,“訂最早的航班。”
Jason一邊小心盯着路況,目光卻還是不自覺的瞟向後視鏡,“Malik,我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麽誤會……”
“明天早上六點好像有一班,不對,今晚有一班或許也帶來得及。”言穆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上劃下,幾次點開浏覽器卻又在加載數據時,按了home鍵退出。
“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有矛盾,老實講,我并不認為于好會背叛你。找到她,把話說開,最壞的打算不過是一切正如你心中所想。如果真是那樣,你也就死心了。”Jason擡眸看了眼挂在車頭的妻子照片,“我認識的Malik可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一路無言,最後車緩緩停在了醫院門口。
于爸于媽已經在那等了有一會了,但看見言穆從車上走下來時,還是以笑相待。
當你真正從內心裏開始接受一個人,便不會再對他苛刻。
“路上堵車了吧?”羅靜語拍了拍言穆的肩膀,“今天路況不好,堵車肯定很嚴重。”
言穆微微一怔,旋即笑着點了點頭,“有點。”
于志和看了看言穆身後,“小好呢?她沒跟你一起來嗎?”
“她公司那邊有事,她就臨時趕回去了。”言穆笑笑,“叔叔阿姨,上車吧,先送你們回家。”
“也真會趕,早沒有事晚沒有事,偏偏今天有事。”于志和沒見到自家女兒,有些小不滿。
“好了,少說兩句,女兒有自己的工作,再說了,這不是有言穆呢麽。”羅靜語向言穆投去贊賞的目光,卻剛好看到言穆有些失神。
“最近剛開始工作,是不是很累?”羅靜語關切的問道。
言穆緩回神,努力笑笑,“還好。”
本想把他們送到家,就離開,也免得自己強顏歡笑,身心俱疲。沒想到大病初愈的于志和卻突然
有了聊天的雅興。長輩,不能違。他也只得留下來,陪于志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也不知是哪一刻,陰沉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屋內的事物也開始變得不甚清楚。
“我去開燈。”言穆說罷起身走向門口,卻在手指觸碰到開關的同時,門鈴聲響了。
猶豫了片刻,修長的手還是握上了門把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真的是小虐,很快就會好的,相信我啦,捂臉逃跑……
☆、想找的人
門緩緩推開,透過縫隙,門後的兩人驚訝的表情再無遮擋。倒是言穆比較淡然,開過門,他甚至沒多看他們一眼,便轉身走開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自然就沒了許多措手不及。
可那背影在于好看來,卻是說不出的落寞。
“小好?”屋內傳出于志和的聲音。
于好這才斂起滿臉哀傷答了聲,“哎。”
隔着玄關,視線并不清楚,但于志和還是看見了于好身後的人。雖然言穆的一張臉上并沒有表現出過多情緒,他還是看出其中的不愉快來。于好傻,可于志和并不傻。是非對錯,到底發生了什麽,也猜出了一二。
“進來啊,在門口站着幹嘛?”于志和看向言穆,而彼時後者正端坐在一旁,目光投得很遠,卻又仿佛落得很近。
于好走近了,目光還是有意無意的在言穆身上走了一遭,但只是一瞬間便又收了回來,卻收的不完全,零散一地。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爸,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護士說你已經回來了……”
于志和只是靜默地看着她,目光又不時的向她身側飄,終于還是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知鴻也來了啊。”
應知鴻愣了片刻,笑笑,“恰好在路上碰見于好,才知道叔叔今天出院。叔叔覺得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于志和笑笑,拍了拍自己右手邊的位置,“過來坐。”
“不了,我家裏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您。”應知鴻笑着推脫,說罷便轉身朝門外走。
他以為于爸會留他,至少在以往的無數次來訪時,于爸也的确是那樣做的。只是今天,他卻打錯了算盤。
“爸,我去送送他。”于好擡眸瞄了一眼言穆,便轉身跟了出去。
“小好你留下,爸有話要對你說。”于志和起身,朝門口走了幾步,看向門口,“慢點走,我就不送了。”
應知鴻的身子一頓,有些尴尬的答了句,“沒事,叔叔不用送。”
關門聲傳來,于好暗自松了口氣,心卻因為尴尬的氣氛而提了起來。于好朝言穆的方向瞟了一眼,卻正巧和他的目光交錯,只那一刻,她便觸電般收回,上前挽上于志和的胳膊。
“爸……”
“我累了,扶我去休息。”于志和說罷,已經開始朝卧室挪動了。
“……”
他去休息,整個客廳不就只剩下她和言穆兩個人?這不是存心的嗎?!
于好本想安頓好于志和就随便找個理由留在卧室的,可于志和根本不準備給她機會。
于好剛替他掖好被子,便聽見于志和幹咳了兩聲,“我睡眠淺,一會你出去把門關上。”
“……”
整個家裏睡覺最死的就是你了好嗎?!
但于好深知不能忤逆父親,就算不為別的,也得為他的身體考慮。他那麽容易生氣的人,現在不能受半點氣,她必須謹慎再謹慎。
合上門,轉回身,于好才發現本來在廚房忙碌的羅靜語也不見了蹤跡!你以為這就完了?于好本想直接溜了算了,才發現羅靜語把他們兩只還有屋裏裝睡的那只都反鎖在屋裏了!
最後和父母鬥智鬥勇,心力交瘁的于好只得回到客廳。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兩人就這般靜默的保持着合适的距離,小心的呼吸,各自存在着,像是極怕打擾了這份表面上的安寧。
半晌過後,于好嘆了口氣,“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言穆擡眸看過去,竟是一臉的不屑,“說什麽?”
于好只覺得心頭某處狠狠抽痛了一下,最狠莫過于不在乎,而此刻她在他眼中看到的滿滿的都是這三個字。那是她從沒見過的神态。
心頭被紮了一下,于好反而更想知道他心裏的答案,由是走近了幾步,迎上他的目光,“關于那五年,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言穆聳了聳肩,語氣淡然,“你想聽什麽?”
她錯了,與他的對峙,她注定永遠贏不了。只是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在眼睛微熱之後,她便迅速收回了自己零散的目光。
“言穆,在你眼裏,我是不是永遠是個傻子。”于好吸了吸鼻子,“傻到明明沒有任何希望,還要堅持等你。我不知道你這五年在做什麽,甚至不知道你還活着!”
“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言穆無情的打斷她的話。
于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句話,他說出口,像是壓抑了許久怒火一般,可她卻聽得雲裏霧裏。再也壓抑不住,憋紅了一雙眼,還是有淚水順着臉頰滑了下來,“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不懂?”言穆起身,邁開長腿朝她的方向邁進,每一步,都讓她的心提起了一寸。他的冷漠,他的猜忌,帶着寒氣一步步向她逼近,像要把她冰封一般。最後她被他逼到牆角,想要躲,卻被他堵在狹小的空間不能動彈。
第一次貼近,心跳如雷卻不是因為心動,前所未有的低氣壓讓她呼吸困難。被他的氣息圍繞,她極不自然地垂下頭,盡量避開他冰冷的目光。她只怕看一眼,就會敗得徹底。
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側,她不自覺得收了收,卻還是躲不過。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你再清楚不過。”
于好猛然想起剛才的一幕,擡眸迎上言穆的目光,眉頭微皺,“你這是在懷疑我?”
言穆冷笑了一聲,一側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我不想,但是你确實那麽做了,不是嗎?”
“我沒有!”于好将下唇咬得微微泛白,卻還是沒忍住翻湧而出的淚水。
言穆的神情有些複雜,語氣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夾雜了些許哀傷,“我很希望,那時候我是盲的。”
開門的聲音傳來,言穆意味深長的看了于好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他總是讓人有距離,總是不輕易把自己心頭所想說與她聽,更別提身上的傷口。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她仿佛清晰地看到他身上滿是滴血的傷口。
可受傷的不該是她嗎?明明最痛的是她啊……
在他離開些距離後,她非但沒感受到輕松,反而覺得自己已然千瘡百孔。每呼吸一次,都是鑽心的疼。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她再無力支撐。靠着牆壁緩緩滑落,最後幹脆跌坐在地。
————————————
言穆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只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膝蓋上,食指與中指間夾着跟已快燃盡的香煙,煙霧在他的手指尖飄忽。
言穆一直是個很精明的男人,Jason還從沒見過他如此失神。Jason嘆了口氣,走近了些,俯身抽出他指間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中,才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放不下就去追回來。不論她現在到底有沒有背叛你,她心裏一定還有你。如果真去國外,等你回來,說不定人家孩子都有了。那時候,我怕你後悔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麽寫了。”Jason皺眉沉思了片刻,“中國有句話怎麽講來着,黃花菜都涼了。”
言穆沉默了片刻,忽的站起身,便朝門口走去。
“你幹嘛去?”Jason看過去。
言穆修長的手握上門把手,嘆了口氣,“去熱黃花菜。”
彼時雪已經停了,地面依然潮濕。空氣也帶着些許濕氣,偶爾有風從某個拐角處吹來,寒意便更濃了些。
一路思緒太多,他竟沒發現不遠處正圍着一群人,直到身後不斷有人跑過去,不小心撞到了他。他才發現那群人像是在看什麽把戲,時不時的還傳出驚呼聲。
從人群旁走過,目光無意間落在人群中。
那是一個戴着白色面具,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目光所到之處,只能看得到男人的一雙眸。
“怎麽做到的?”
“太神奇了吧!”
“我離得這麽近多沒看出端倪!”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言穆總覺得他走過時,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可當他轉回頭時,男人卻俨然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
漸行漸遠,驚呼聲也慢慢聽不見。他也不再多想,攔了輛出租車,去找他想找的人。
“這就結束了嗎?”
“再多表演幾個啊!”
戴面具的男人卻沉默地擺了擺手,俯身開始收拾道具。
見男人無意繼續,人群也都無趣的散了去。
男人背起背包,拐進一個細長的胡同。潮濕陰暗的胡同,越往裏走,光線便更暗了些。光線模糊間,男人擡手摘下臉上蒼白的面具,一側嘴角微微勾起。
作者有話要說: 茶茶最近快被畢設逼瘋了,每天焦頭爛額,好幾天沒碼字了,今天碼起來,真是舒(ka)爽(si),希望大家體諒下……嗚嗚嗚……
☆、她來審問
有些話,有些事,說出口,做出來,就會在兩人之間扯出一道裂痕,再難修複。
他那般冷漠地對她,公開承認懷疑她,那一刻,在心頭奮力支撐了太久的信念,瞬間崩塌了。或許真是太累了,她真有一種走不下去的感覺。
在他們的愛情中,她始終是弱者,等或不等,是否繼續,主導權永遠在他,她能做的只有遵從。不是生而卑微,只是,她愛得太卑微罷了。
所以……就這樣結束了嗎?
于好靠在門後,與冰冷的地面接觸得久了,周身都涼得麻木了。屋內沒有開燈,只留下一片昏暗。昏暗之外,萬家燈火在黑夜中似有溫暖,卻讓她心裏更冷了些。黑暗中,她的一側嘴角微微一勾,淚水卻順着眼角滑落。
敲門聲響起,門後傳來羅靜語的聲音,“小好,吃飯了。”
羅靜語見沒有回應,便扭了扭門把手,才知道門已經被她從裏面鎖上了。由是深深嘆了口氣,“小好,你出來吃點東西,不吃東西怎麽行啊……”
于好這才驚回神,擡手抹了把臉上的淚,“媽我不餓,就是有點累,我先睡了,你和爸吃吧。”
門外腳步聲漸遠,于好蹭着門勉強站起身,才發覺雙腿雙腳早就麻得沒了知覺。朝床的方向緩緩挪着步子,也不知道踉踉跄跄地走了多久,才挨到床邊。
整個人順勢躺了下來,而後又漸漸蜷縮起來,冷得發抖,卻沒力氣去自救。
迷迷糊糊間,她仿佛聽見開門聲,門外有腳步聲,似乎有人敲了敲門,似乎還有人呼喚她。可她睡得很沉,聽得到,醒不來,一直徘徊,掙紮在崩潰的邊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閃電撕裂了黑暗。随後不給人任何緩沖的機會,便有雷聲滾滾而來,震耳欲聾。于好從沉睡中驚醒,拽起一側被角,翻了個身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蜷縮再蜷縮,很用力拽着被子,卻還是聽得到轟隆隆的雷聲仿佛就在耳邊。
仿佛一瞬間,她又回到了當年的長海橋邊。在暴雨中徘徊着,找尋着,最後暈倒在橋邊,看着雨水碎落一地。自己的淚水,也就此與之融合。
越是沉浸回憶,就越是疼,越是怕。不知不覺間,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也不知夜裏是什麽時候,雨停了。于好睜開雙眼的時候,已是次日清晨。
他請的假,到今天也結束了,正如他們之間的事一樣,畫上了句號。今天,明天,乃至以後,她是一個人。也一樣要活着,好不好,只有她自己心裏知道。
于是,起床,洗漱,一切仿佛如常。直到扭開房門把手,推開門,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彼時,言穆正端坐在沙發上,目光一錯不錯的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而她也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想要收回卻收不回自己的目光。只是那樣靜默的望着,似乎都耗盡了她的全部心力。
羅靜語端着生煎包從廚房中走出來,看了眼于好,“傻站着幹嘛,過來吃飯。”
于好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卻一時間無處投放。
羅靜語見兩人都沒有打破尴尬氣氛的意思,幹咳了兩聲,“言穆昨天晚上就來了,你睡得死,他就沒叫你。在這等了一晚上,早上又下樓去買的早餐……”
“媽,我上班來不及了,先走了。”于好說罷,不看任何人,逃一般的奪門而去。
她奮力的逃着,像是停下一秒,慢了半分就會被身後的猛獸生吞活剝一般。
昔日西裝挺拔的男人一身褶皺的休閑裝,可那背影,她還是一眼就認得出。只不過她不想承認的是,男人懷裏正抱着一個不知道要比自己魅多少倍的女人。
只要想起女人勾在男人脖子上的玉手,她就覺得諷刺,胸口也像是被人用力撕扯開來,吹進了風,寒冷,疼痛,瞬間将她吞噬殆盡。
那些照片像是刻在她的腦海裏,想忘記,卻拼盡全力換來的只有承受不住的疼痛。這一刻,她拼命地逃,卻逃不脫那一幕幕閃現在眼前。
只這一次,她不想再卑微。
也不知是跑了多久,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順着那力道,下一刻她撞進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那一刻,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大腦也瞬間運轉失靈。
言穆平穩了會呼吸,聲音低沉,“我們和好吧。”
熟悉的懷抱,溫熱的氣息,聽他說出這一句,于好差點就淪陷了,可轉瞬,她還是奮力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
許是從沒想過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會有這麽抗拒他的一天,言穆一雙漆黑的眸露出驚訝的神情,他靜默地等着她的回應。
“言穆,我們……”于好吞了吞口水,卻還是沒勇氣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分手吧。”
言穆上前一步,牽過于好的手,“如果是因為我昨天的失态,我道歉……”
“不是。”于好推開他的手,“言穆,不管你承不承認。一別五年,我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回不去了。”
近在咫尺,兩人卻似乎互不想幹地站着。大段的沉默讓周圍的空氣無限接近于冰點。
“看着我。”言穆頓了頓,語氣有些飄忽,“你看着我再說一次。”
于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頭淋了一桶冰水下來,瞬間做不出任何回應,甚至無法呼吸。
言穆深深吐了口氣,一把将她攬入懷中,“時間到了。事實證明,你在撒謊。”
不知道是被他箍得太緊還是怎麽,于好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知道再掙脫不開,幹脆放棄掙紮,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開口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你不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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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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