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5)
體狠狠一僵,眼前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模糊,于好吸了吸鼻子,“我都知道了。”
言穆語氣清冷,“知道什麽?”
“她叫什麽?Marry還是Alice?”于好自嘲般笑了笑,“原諒我英文一直不好,只記得這兩個英文名。”
原諒我英文不好,事實上我只記得你的英文名,它刻在我心裏,此刻卻似要剝離般疼痛着。
言穆沒有回答,松開了她,卻扯着她的手朝院外走。
于好掙脫無能,只得跟在他身側,“去哪?”
然而言穆卻仿佛并不準備向她解釋些什麽,只是一路走着,走到路邊,擡手攔了輛出租車。
在于好上車後,言穆也坐了進去,關上車門,“徑荷花園。”
一路無言,直到車停在“他們的家”。“咔嚓”一聲門開了,于好看着屋內再熟悉不過的擺設,卻第一次覺得氣壓低得很。
“進來。”言穆看于好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幹脆将她拉進屋,反手關上了門,在于好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于好用雙臂撐在兩人中間,試圖掙脫他的吻,卻被他直接拽開兩只手并放在腰間。他吻得很用力,沒有太多花樣,卻已将所有空氣吸了個幹淨,令她幾近窒息。
半晌過後,言穆才放開了渾身松軟的她。額頭相抵,他的氣息就在鼻尖處萦繞。 他的聲音很低沉,有些沙啞,“別信別人的話,信你的心。”
于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下一刻卻已被他打橫抱起。一如往常般雙手換上他的脖子,微垂着頭,心頭卻五味雜陳。
“我想要一個解釋。”于好的聲音極小,她甚至懷疑只有她自己聽得到。
言穆沒有回答,卻冷不防地甩出另一個問題,“是應知鴻?”
“恩?”于好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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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兩人已經走進卧室,言穆俯身将她放在床邊,便淡然地站在她面前,“開始審吧。”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給她一個舒服溫暖的環境來審問他?
“我答應過你,讓你考證一輩子。”言穆聳了聳肩,嘴角微微一勾,“所以開始吧,早死早開飯。”
他的坦然,的确讓她提着的一顆心放下了些。可真的讓她去審問,卻又一時間不知道從何開口。半晌後,她嘆了口氣。
等等……開……飯?
“不知道怎麽問?”言穆看破了她的想法。
于好看了眼言穆,旋即又垂下眸點了點頭。
言穆看着她一副窘迫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勾,“那就聽我說。”
————————————
“咔”的一聲,幾束光亮撕裂了密閉空間中的黑暗。屋內極為空曠,唯數不多的擺設只有男人面前的這面巨大的鏡子,鏡子上一個簡易音響和幾個投射燈。
強烈的光亮,讓人有種眩暈感。男人忍不住擡手遮住雙眼。
音響裏傳來女人冰冷的審訊聲,“身高。”
“183。”
“體重。”
“75公斤。”
音響裏不再傳出聲音,燈光驟然被撤去,屋內陷入一片死寂中。
男人似乎聽得見自己的每個骨節顫抖的聲音,喉嚨深處想要發出的聲音還沒到嘴邊,面前空氣浮動,似乎有什麽正朝他飛過來。
盡管看不到,也聽不清,男人還是下意識地去躲,去接。
數分鐘後,屋內恢複了光亮,驚吓和慌亂讓男人大汗淋漓。男人看了眼手中握着的箭,緩緩回過頭去,便看到身後的牆壁上數只箭深深紮進牆壁中,頓覺脊背生涼。
男人将手中的箭一丢,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有病吧!我是來應聘的!不是來玩命的!”
“你被錄用了,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十萬。”
男人沉思了片刻,“成交。”
鏡子後面,修長的手攤開一打檔案,骨節分明的食指在手下的那一張檔案上輕輕敲打着。
“Hello,my dishes(我的盤中餐)。”
作者有話要說: 茶茶發現大家好像不太喜歡燒腦,所以下本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懸疑情節了,專心暖心!!!恩,看我正經臉~
☆、請相信我
很多年後,于好想起這一天,依然覺得像是場夢境。他就那般站在她面前,把一切的苦痛說得那般雲淡風輕。就仿佛,被陷害的不是他,他只是旁白而已。
可她卻聽得心頭悶得厲害。她一直以為在他們的愛情中,只有她是痛苦的。現在才知道,他們都一樣,都是被迫害的産物,他所承受的苦痛并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不覺間雙眼已經溫熱,在淚水滿溢前,她突然起身,沖過去抱住了他。言穆怔了片刻,大手緩緩撫上她的後背。随後微微垂下頭,淺吻了下她的額頭,輕輕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至于那個女人,我最後能抓到洛津犯罪的證據,還要多感謝她,但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說連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介紹她給你認識。”
于好搖了搖頭,“不了,我怕我見了她會控制不住情緒。”
“控制不住情緒?”言穆淺笑出聲,“應知鴻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藥,讓你對此深信不疑?”
“他給我看了張照片。”于好嘆了口氣,“本着眼見為實的想法,我就當真了。”
“照片在哪?”言穆眉心微皺。
看來應知鴻因為那件事對他的怨念,比他以為的要深得多。
“在我包裏。”于好拉開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從包裏翻出那張照片,遞給言穆,深深嘆了口氣。
言穆接過照片,“為什麽嘆氣?”
“本來還準備拿照片質問你,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于好聳了聳肩,再看過去,才發現言穆一雙眸盯着那張照片,眼底的情緒極為複雜。
“怎麽了?”于好湊近了些,仔細看了看照片。
“這張照片只照到了一個背影,你怎麽那麽肯定就是我?”言穆指着照片問道。
于好被他這麽一問,突然沒了底氣,“憑我對你的了解啊,你的身高,體重,甚至身型都幾乎百分之百的符合啊……”
“你不覺得在你認識的人中,還有一個人也十分符合嗎?”言穆眉頭緊皺。
雖然那五年他過得渾渾噩噩,但是他很肯定從沒和Marry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極力想壓住心頭翻湧的想法,卻有些有心無力。
這張照片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次春游,那時他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那時袁潔和應知鴻還住在他們家。
“知鴻這孩子從小就體弱,一直長不高,沒想到長大了能和言穆一樣高。”薄闌看着不遠處一起踢球的兩個孩子,欣慰地笑了。
袁潔也附和着笑笑,“可不是麽,他現在身體好得很,你看他們兩個離遠看上去簡直一模一樣,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呢。”
大概從那時候開始,他和應知鴻除了長相以外都極為相近,走在街上都會被認為是親兄弟,甚至有人以為他們是孿生兄弟。
很顯然,這一切的“巧合”都出自應知鴻的精心安排。那麽當初他想要放棄時,應知鴻的勸阻是不是也抱着這樣一個心态?
他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從何時開始變了質,但很顯然,現在已經變質得足夠徹底,徹底到當面一套背後捅刀,刀刀致命。
“啊!我知道了!”于好的一聲驚呼将言穆驚回神,“是應知鴻!以前我沒仔細注意過,只是覺得他在身邊的時候總是會讓我想起你。現在想來,可能就是因為他和你極為相像的緣故!”
言穆嘆了口氣,揉了揉于好的頭發,“我是該誇你聰明好,還是該批評你反射弧太長?”
“可是即便很像,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你啊,我也沒錯啊。”于好不服氣地嘟了嘟嘴。
“的确,換做是我,恐怕也會如此。”言穆思忖了片刻,突然轉過頭看向于好,“那你現在相信我嗎?”
于好眯着雙眼看着言穆,“有待考證。”
言穆哭笑不得,“你想怎麽考證?”
“呃……”于好輕聲嘀咕道,“不能和那個女人當面對峙,那……不如我去問應知鴻?”
“不行!”言穆的語氣很堅定。
“為什麽?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于好瞬間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般蔫了下來。
“給我一個期限,我會證明給你看。但你要答應我,在此之前,絕不能讓應知鴻知道這件事。知道嗎?”言穆将照片放進外套內兜中,雙手搭在于好的肩膀上,語氣淡然,“我送你去上班。”
“哈?”于好還沒在探索答案的樂趣中走出來,整個人已經被言穆轉了個九十度,并像木偶一樣,任他一路牽引着來到門口。
“請了那麽久的假,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可不好。”言穆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車鑰匙來,“你的最愛,要不要親自試試?”
“我來開嗎?”于好指了指自己,旋即像接過聖旨一般雙手捧過車鑰匙,但只是擺弄了幾下,便又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模樣。
“不喜歡?”言穆微挑了下眉。
“當然不是!”于好嘆了口氣,又把鑰匙塞回某人手裏,耷拉的一雙眼可憐兮兮的看着言穆,“只是我的技術,恐怕要麽開不走,要麽撞樹。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我想要的,應該也不是你想要的吧?”
言穆笑着聳了聳肩,“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你不心疼,随你處置。”
“算了算了,快拿走,我就當你沒給我這次機會。”于好說罷,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手機一陣震動,言穆掏出手機,是條垃圾短信,修長的手指随意劃了劃,剛好看到天氣預報上顯示今天有雨。于是又折回去拿了把傘,才放心地出了門。
“天氣預報說有雨,我拿了傘……”言穆擡頭便看到于好和應知鴻沉默着相對而立的畫面,很顯然他們還沒發現他的存在。胸口的煩悶感愈發強烈,他快步上前攬過于好的肩膀。
他笑着看着于好,“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我去拿了傘。”
“恩。”于好點了點頭。
言穆轉而看向應知鴻,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知鴻你也在啊,來我們家找我有事?”
言穆刻意把“我們家”三個字咬得很重,于好心頭猛地一顫,用餘光看了看應知鴻,而後者此時的表情極為不自然,很顯然他的尴尬相對于自己只多不少。
應知鴻努力扯了扯嘴角,“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們。”
“我正要送于好上班,不如一起?剛好路上無聊還能有個人聊聊天。”言穆不等應知鴻回答,便轉過頭去看于好,語氣柔和了不知多少度,“你覺得呢?”
“我聽你的。”于好微垂着頭。言穆不讓她戳破,她就少說話,以免不小心暴露了什麽。
應知鴻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給于好看了照片,還解釋了那麽多,怎麽現在看來像是做了無用功?被騙了五年,還被背叛,她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原諒了言穆?
言穆見應知鴻的雙眸一直盯着于好,心頭的不快更深了, “知鴻今天沒事吧?”
應知鴻被這麽一問驚回了神,尴尬地收回目光,“沒……沒什麽事。”
“那就這麽定了。”言穆轉而看向于好,“我們走吧。”
說罷,也不管應知鴻,徑直摟着于好朝車庫走去。
這一路車內的氣氛都冷到了極點,靜得可怕。于好甚至懷疑,這時候掉了根針都聽得到。
好容易挨到了公司,于好逃一般地下了車,直接奔向寫字樓。她不知道的是,彼時車上的兩個大男人的目光也都被她帶了下去。
“我聽說袁姨前段時間病了?”言穆的雙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盤上,目光有意無意地瞟着車前的後視鏡。
應知鴻收回目光,“恩,不過你不用擔心,她現在已經出院了。”
言穆語氣淡然,“你們搬出去後,我還沒去過,現在住在哪呢?”
應知鴻聞言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在愛民廣場附近……”
“具體位置告訴我,正巧今天沒事,我去看看阿姨。”言穆說罷,一腳油門踩下去,黃色的跑車瞬間駛離原地。
從前言穆并不愛車,準确來說是不敢。他記得在他十來歲的時候,一次家裏出行,車子在盤山公路上突然失靈,險些沖下山去。從那以後他就有心理陰影,起初的時候甚至不敢坐車。
如果不是于好喜歡,而只有他能當她的司機,他可能還無法逼自己突破這層心理障礙。
很不巧的是,在那之後也不知道多久。他無意間撞破袁潔在言以至出行即将要用的車旁,一副神情緊張的模樣。年少不經事,他并沒想太多,就喚了她的名字。
到現在他還記得那時袁潔驚慌地回過頭來,手裏還握着一把鉗子,那輛車的內部也有些淩亂。他更忘不了,當他把這一切告訴言以至的時候,換來的不是對真相的追究,而是一頓批評。
那時是他太傻,不知道袁潔早就和言以至說是家裏進了賊,想要偷車才弄壞了車,就這麽輕易地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從那以後他無論幹什麽都對袁潔多加防備,直到幾年後袁潔帶着應知鴻離開了言家。
而今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得不再去會會這個他叫了二十幾年阿姨的人。也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o⊙)內個,又加了點劇情~
☆、被炒鱿魚
于好才推開公司門,便覺得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她有些心虛地瞄了眼手腕上的表,沒晚啊。難道是臉上有東西?想到這,她幹脆垂着頭直接殺到自己的座位。
在她停下腳步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這一切的不尋常到底是為什麽。
彼時她的座位上正坐着個呆傻四眼男,辦公桌上原有的精心裝飾也都被扒了個溜幹淨,只剩下一盆仙人掌。在她無比驚訝地看着四眼男的同時,四眼男張大的一張嘴甚至可以塞下一整個電燈泡。
于好強壓住內心極度的不愉悅,指了指辦公桌,盡量和聲細語地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位置。”
四眼男呆傻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原來坐在這裏的那位阿姨吧?”
于好的嘴角都抽搐了。什麽叫原來?什麽叫阿姨?!
可更讓于好驚訝的還在後頭,四眼男俯身從辦公桌下面搬出一個紙箱子來,塞給于好。
“這是你的東西,我怕給你弄壞了,都給你收拾好了。尹經理交代過,你來了之後,可以直接拿着你的東西走人,不用和她打招呼。”四眼男看于好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出門右轉,坐電梯即可。”
尹洛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直接炒她鱿魚!于好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一整箱東西拍到四眼男還鋪着設計圖的桌面上。轉身朝經理辦公室走去,“再幫我看一會東西。”
四眼男自然沒搞懂這一切的來由,呆呆地答了句,“哦。”
經理辦公室中,尹洛舉着電話聊得正high,突然傳來敲門聲。她極不情願地說道,“進!”
随後便看到于好氣得通紅的一張臉出現在門後。
尹洛一側嘴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我這邊有事,稍晚些打給你。”
于好深舒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麽冷冰,“尹經理,我需要一個解釋。”
尹洛攤開手,一副很無辜的樣子,“what?解釋什麽?”
“我只是請了假,并沒有辭職。為什麽我的座位上已經被其他人占用了?”于好雙手拄着辦公桌,雙眸死死盯着尹洛的。
“于小姐,我想這其中有個誤會。”尹洛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的一堆文件夾中跳躍着,最後抽出其中一個來,打開到指定位置,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指給于好看,“公司有規定,未能按時交稿者,可随時予以辭退。”
于好的目光來來回回在那一行字上掃了好幾遍,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下一刻,她擡眸迎上尹洛的目光,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一般,“何玫,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明知道我不能在規定時間內交稿,才故意退回我所有的稿子!”
尹洛挑了挑眉,“于小姐,稿子被退回只能是質量的問題,作為專業人士,我勸你還是在自身上找原因。雖然你已經不在本公司工作,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大,而耽誤了以後的發展。”
于好站直身體,眉頭微皺,“到底為什麽?大學四年我哪裏對你不好?哪裏惹過你,你要這麽對我!”
尹洛冷笑一聲,“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一會還有事,如果于小姐執意不肯走,那我只能叫保安來處理了。”
說罷,修長的手便拿起話筒。
于好冷哼一聲,“不用,我走!我走就是了。”
這一天,她經受了太多。何玫的排擠,應知鴻的心口不一,她開始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
沒有太多解釋,也沒有太多表情,她走回曾經自己的位置,抱起紙箱子,便朝門口走。
“阿姨,你的仙人球!”四眼男捧起仙人球。
于好根本沒看他一眼,直接丢出一句,“送你了。”
等電梯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過頭,才知道是玲姐。玲姐四下看了看,确定沒什麽人後,才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耳語道,“瑞麗時尚這一屆的金獎居然不是你,而是那個尹洛!我看了她的獲獎作品,和你的風格太像了,會不會是她抄襲了你的作品?”
于好只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能一開始就是她吧。”
“不可能!我朋友說了那張作品上署了你的名字的!”
“玲姐!”于好有氣無力地打斷玲姐的話,“我以後可能不會再在這個圈子了,所以就都不重要了。以後我是大閑人一個,沒事的時候多來找我,我先走了。”
于好故作輕松地踏進電梯,卻在電梯門合上之後,整個人都頹了幾分。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麽樣,不過再去當言穆的搭檔也沒什麽不好。當然,這一切還得等和言穆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同一所城的另一端,老城區的早晨十分擁擠。本就不寬闊的街道因為居民雜亂無章地停車和随處可見的地攤,變得更加難以通行。言穆開車繞了許久,才找到一個差不多的位置把車停了下來。
地攤最大的好處,可能就在于買東西方便。
言穆買了些水果,便跟着應知鴻朝胡同深處走去。石頭鋪砌的小路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變成了碎石路,甚至有些地方直接露出大片的泥濘來。穿過泥濘,又轉了幾個彎,兩人終于來到了應知鴻住的平房。
雖然是年代久遠的平房,但是一推開門便能看出主人是個極度愛幹淨的人。凡是能看到的地方,皆是一塵不染,甚至連角落都沒有積灰。
“回來了,媽給你煮了粥,還熱乎着呢……”袁潔掀開布簾,卻在看見言穆之後一張笑顏瞬間變得僵硬。但只是一瞬,便又努力扯了扯嘴角,“言穆來了啊,快進來坐。”
言穆只是笑笑,跟着她走了進去。
袁潔拍了下應知鴻的肩膀,“知鴻你也真是的,言穆來怎麽不提前告訴媽一聲,害得我什麽都沒準備……”
“不怪他,我也是臨時決定來的。”言穆環視了一周,最後将手中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方形餐桌上,“聽說阿姨你前段時間病了,現在好些了嗎?”
“沒事,一把老骨頭,渾身是病,都不打緊。”袁潔笑着掖了掖自己花白的頭發。
距離上一次見她雖然只有短短幾年,但這幾年,她卻像是完全變了個人。臉上随處可見的皺紋,加上花白的頭發,如果不是認識,說她已經六十了,也有人信。看來搬出去的這幾年,她并不好過。
“你父母還都挺好的?”袁潔笑着拉起了家常。
“還好。”言穆瞟了眼床頭的舊照片,“對了,我爸前段時間才知道,當年公司好像為應叔這樣的老員工都買了份意外保險,也不知道應叔的事現在還能不能申請到賠償。”
袁潔的臉狠狠一僵,本來只是搭在腿上的手,手指死死扣住衣襟。
言穆将這一切收入眼底,暗自嘆了口氣,“怪我了,不該提起這段傷心事。”
袁潔努力扯了扯嘴角,“沒……沒事,都那麽久了,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那個,申請賠償有什麽要求嗎?”
言穆眉頭微皺,思忖了片刻,“如果是火災當時被困在其中未能逃出的可以申請,但是已經逃出卻又折回的恐怕就……”
“那不用了。”袁潔渾濁的雙眸罩上了層薄薄的水霧,“你應叔他不符合。”
應知鴻看了眼言穆,繼而又看向袁潔,“媽,爸當年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意外啊?”
“平白無故提什麽當年的事!”袁潔訓斥道,旋即揉了揉太陽穴,面容痛苦。
言穆自然懂袁潔這一套招式的意思,于是起身,“既然阿姨不舒服,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您。”
出于禮貌,應知鴻将言穆一直送到停車的位置。見言穆的手撫上車門,應知鴻轉身準備走,身後卻傳來言穆的聲音。
“一夜情好玩嗎?”
應知鴻狠狠一怔,繼而轉回身看向言穆,雙眸中情緒複雜。卻沒有開口,不置可否。
“別介意,我只是随便問問。”言穆十分淡然地說罷,便開門上了車。随後一腳油門,車緩緩駛離老城區。
應知鴻看着遠去的車體,心頭湧起陣陣不安。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不聯系的號碼,“我想他已經知道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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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知鴻折回家,掀開布簾便看到袁潔扶着額頭靠在牆邊。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扶起袁潔,“媽,你還好吧?我扶您休息。”
袁潔嘆了口氣,拉住應知鴻的手,滿臉的疲憊遮擋不住,“知鴻,媽确實不該瞞你,有些事你該知道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後面何玫會受到懲罰滴!茶茶拍着自己的排骨跟你們保證!
☆、他個禍害
言穆剛到樓下便收到了于好傳來的短信。
【早點回來啊,我在家快長毛了。】
他嘴角微微一勾,正準備上樓手機又響了。
【記得買好菜,我要吃大餐!】
看着短信,他不覺間輕笑出聲。這種永遠有人在等你回來的感覺,不錯。由是擡頭望了望某人正待着的小屋,繼而又折回車庫。
半個小時後,言穆推着購物車站在冷櫃前。想起于好喜歡泡椒鳳爪,于是一連丢了幾袋泡椒鳳爪到購物車中。思忖了片刻,這種東西沒有營養,對胃不好,于是俯身又拿出幾袋。
沒過多久,購物車中已經被他塞得滿滿的了。言穆站在結賬的大隊中,看了看腕上的表,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幾乎不曾用過的信息。思忖了片刻,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就快到家,已備好美食。】
沒過多久便有信息進來。
【要雪花牛哦~】
言穆看着手機屏幕,不覺間嘴角的笑紋更深了些。俯身簡單翻了翻購物車,才站直身體回複了信息。
【放心,已購進。】
卻不經意間聽到身後兩個女人在說悄悄話。
“我天啊,居然有長得那麽帥還那麽顧家的男人!自己出來買菜啊!”
“他笑的樣子好帥啊……”
言穆微微側過臉,餘光中的兩個女人立刻停止了對話,轉過臉去。正在此時,手機又進來一條消息。
【本宮餓了,速回~】
好容易排到了他,他收起手機,把東西都擺到了收銀臺上,收銀員一樣樣拿過掃碼,“有會員卡嗎?”
言穆翻出錢包,抽出會員卡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擡起頭看了眼言穆,突然一雙眼擴大了不止一倍,她激動地用手捂住嘴,“你不就是那個魔術師Malik?!”
言穆搖了搖頭,“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我可是Malik的鐵杆粉絲!給我簽個名吧,就簽到……”收銀員慌亂地四下找了找,最後直接扯過自己的工裝,“就簽這!”
“……”
言穆看了眼後面L型的長隊已經有人看過來,并有越來越多關注的趨勢,默默嘆了口氣,只得拿起筆在那件襯衣上簽了名。
收銀員美滋滋地看了看自己的襯衣,才緩慢地開始掃碼。一邊掃碼一邊還不忘和言穆聊,“我聽說你馬上要開始世界巡演了,是嗎?第一站在哪啊?什麽時候開始售票啊?” “……”
言穆看周圍圍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拿着手機拍照,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我家裏還有事,能快一點嗎?”言穆語氣清冷。
“好的。”收銀員還算配合,加快了速度。只是已經晚了……
等言穆提起兩大塑料袋子的東西時,他便被一群人團團圍在收銀臺前。
“簽個名吧!”
“給我簽個名吧,Malik!我喜歡你好久了!”
……
輾轉了半個小時,言穆才算将将甩開了那些人。一步也不敢停,甚至來不及回車庫提車就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剛上出租車,便看到那群人從不遠處趕來……
老師傅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言穆,“去哪啊?”
“快開車,哪都行。”言穆拉上車門,車駛出一段距離後,他才重重松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言穆終于安全抵達了家,剛一推開門便被某人撞了個滿懷,小腿上也傳來小撞擊感。言穆看了眼撞在懷中的人,垂下頭看了眼撞在小腿的carrot,突然有一種人生贏家的感覺,當然,如果那個小的是寶寶或許更圓滿。
于好離開些距離,從他手中接過東西,一雙唇微嘟着,“你可下回來了,我都快長毛了!”
“等等!”于好突然微微皺起眉,湊近了嗅了嗅,“你身上怎麽有女人的香水味?!”
言穆嘆了口氣,走到沙發邊上,一放松坐了下來,“在超市被認出來了,險些回不來。下次還是你去超市比較安全。”
于好撅了撅嘴,拎着東西朝廚房走去,“準備做什麽好吃的?”
“讓我看看哈,有牛肉,西紅柿……”于好津津有味地把購物袋中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突然腰間一沉,後背便貼上一片結實的溫暖。下一刻,某人的下巴便輕輕抵在她的肩膀上。
言穆淺吻了下她的側臉,聲音低沉,“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于好提過另一個袋子,“我只要是肉就好了,不挑。你呢,你想吃什麽?”
言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将于好反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繼而擁住她,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聲音極其小,像是在做壞事一般,“我想吃你。”
于好卻被他挑得臉頰微熱,氣急敗壞地捂住他的雙眼,“我看你看不見還怎麽吃!唔……”
言穆下巴向前伸了伸,淺吻了下她的嘴,随後輕輕含住她的下唇,含糊不清地說道,“草莓味的。”
于好想到自己剛剛喝了杯草莓奶茶……臉瞬間升溫,一發而不可收拾。
于是開始推他的胸膛,“快做飯!我餓了!”
某人這才放開她有些紅腫的下唇,舔了舔自己的唇,“我也餓了。”
于好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加油打氣,“正好我們都餓了,快做飯啊!啊!”
下一刻,于好已經被言穆打橫抱在懷中。而且某人正在朝卧室邁進!
于好雙手掰過言穆的臉,“喂!我是肚子餓啊!”
言穆極為嚴肅地問着,“誰是廚師?”
“你啊。”
“誰是勞動者?”
“你……”
“該勞動者要求付款後再讨論工作事宜。”
“……”
結果一推開卧室的門,言穆整整愣了一分鐘,“我能問個問題嗎?”
于好淡然地答道,“你問。”
“你是覺得地板花色不好嗎?”言穆的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周,就沒看到一塊完整的地板,全部都是設計圖!
“沒有啊……”于好也順着言穆的目光看了過去,不自然地幹咳了幾聲,“我只是……我只是……诶,我被炒鱿魚了……”
言穆俯身,把她緩緩放了下來,蹲下身開始拾設計圖。
于好也蹲了下來,抓住言穆的手,“別撿了,都沒用了。”
言穆反手握了握她的手,“喜歡就不要放棄。”
說罷,又繼續撿起來,直到把整個地面上的設計圖都撿起來,整理好。言穆将一打整理好的設計圖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看向于好,朝她伸過手去。
于好走近了把手搭在他的掌心,順着他的力道坐在他的腿上,任他環着她的腰,也自然地攬上他的脖子,将側臉輕輕抵上他的脖子。
頭頂突然傳來他低沉溫柔的聲音,“明天我帶你去找工作。”
于好卻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說道,“我都想好了,從今往後啊,我就跟着你去世界各地轉轉,當你的專職partner!”
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是他的手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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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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