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2)
身後突然傳來陌生的男聲,“你是白皓潔的朋友于好?”
于好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轉回身,“我是。”
“我是李警官,你朋友的情況很特殊。”警察嘆了口氣,“我剛剛接到通知,另外兩個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也不幸身亡了。連殺三人,有防衛過當的嫌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所以她目前還不能走。”
像是有一個人剝開她的皮肉,抽去了她的筋骨。聽了這句話,于好只覺得周身都沒了力氣,頭腦竟也不甚清楚。腿腳一軟,險些跌倒。
李警官扶住于好,“于小姐,你沒事吧?”
于好只是強撐着站直身體,擺了擺手,“警官,我……能不能去見她一面?”
李警官點了點頭,“不過不能太久,你知道警局有警局的規矩。”
彼時,于好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皓潔本沒心情理睬,卻在發現是于好後,一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但她還是別過臉去,倔強地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于好扯過凳子,坐了下來,還未張口便開始哽咽,“到底怎麽回事?你告訴我,我給你找全伊城最好的律師!”
白皓潔只是垂着頭,吸了吸鼻子,“不用。”
胸口湧起苦澀的滋味,于好指着白皓潔的鼻子吼道,“白皓潔!都這個時候了,不逞強能死嗎?一直以來都是你點醒我,罵醒我。到你自己的事上,你怎麽就不明白了呢!你清醒點好不好?”
白皓潔突然笑了,笑得勉強,笑得無可奈何,“于好,沒用的。她不會放過我,更何況我殺了人。”
白皓潔将本還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擡上了桌面,而她的目光也一直盯着滿是血跡的雙手,看着看着眼淚便滿溢而出,“他們一句話不說,進門就開始瘋狂地砸東西,砸夠了就把我拖進單間打我,侮辱我……”
白皓潔冷笑一聲,“我從沒這麽恨過那個我自己設計裝修的房間。”
于好聽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的雙手都在顫抖。她無法想象白皓潔當時的掙紮,更無法想象那一刻她的心裏是有多無助和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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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皓潔看上去對一切都滿不在乎,還自稱情場高手。但只有于好知道,這一切根本是她裝出來的。對感情,對身體,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在意。
于好不敢往下想,只覺得胸口像被人用手一點點撕裂般疼痛,“皓潔……”
“他們三個人,我根本無法反抗。”白皓潔頓了頓,“不過或許是老天爺給我機會,我看到了床底下的器材。我就趁着他們撕扯衣服的時候,把那東西拿了出來,照着他們的頭就砸了下去!”
于好突然覺得有些眩暈,她捂住額頭。
白皓潔突然看向于好,眼底情緒複雜,“于好,就差一步,只差一步!如果我再晚一步,你就永遠看不到我了。”
于好只覺得脊背生涼,她知道白皓潔指的是什麽。如果當時真的沒有守住,她極可能選擇自殺。以她的性子,她絕對做得出。
于好死死盯着白皓潔的雙眼,“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正當防衛對不對?”
白皓潔突然極為痛苦地捂住頭,“于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覺得很惡心,我恨他們!”
于好呆呆地看着白皓潔,瘦弱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瞬間朝椅背跌了過去。
敲門聲響起,李警官推門走進來,“于小姐,你該走了。”
白皓潔扯過與于好的手,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不!不要走!別丢下我一個人。”
于好極力克制,才沒能再哭出來,她握住白皓潔的手,語氣堅定,“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過兩天我就來接你出去。相信我!”
白皓潔聞言緩緩松開了她的手,于好幾乎是立刻便轉身朝門口走去。她必須盡快離開,只怕再多待一秒自己僞裝的堅強就會崩塌。白皓潔現在已經遍體鱗傷,她是白皓潔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她不能垮,絕不能!
言穆去辦理手續時被通知白皓潔根本不能離開,當時他的第一想法是,于好一定接受不了這事實。便立刻折了回去,而當他回到審訊室門口時,于好已經坐在了審訊室中。
他看到她們的聊天,看到了她強撐的堅強。她明明是只貓,卻鼓足了力氣去裝老虎。他覺得胸口很疼,疼得呼吸都有些不順。
終于等到于好走出審訊室,她的臉色慘白至極,整個人看上去都沒有精神。他知道她的努力,他不能讓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潰于一旦。便什麽都沒問,只是攬過她的肩膀,讓她盡可能地依靠着自己,做她的拐杖。
剛一踏出警局的大門,于好的一雙腿便軟了下去。言穆連忙将她擁入懷中,緊緊抱着她,怕她再跌下去。
于好的一雙手臂無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淚水像是絕了堤的洪水般泛濫成災,“言穆,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坐牢,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去坐牢……”
言穆眉頭緊皺,大手輕輕拍打着于好的後背,“我知道,交給我處理。我先送你回去,你需要休息。”
于好突然想起了什麽,輕聲嘀咕道,“沒用的。她不會放過我,更何況我殺了人。”
言穆聞言将她松開了些,在确保她不會再跌倒之後,才盯着她的雙眸問道,“你說什麽?”
“剛剛她說有一個人不會放過她。”于好思忖了片刻,“白皓潔她除了嘴碎了點,人品絕對沒問題啊,不應該有什麽仇人才對……”
言穆眸光複雜,“有些仇人,你發覺不了,他們只會在背後捅你刀子。這種人才更可怕。”
于好的雙手死死握住言穆的手,“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言穆心疼地攬過于好,“找律師。你我都不是偵探,單純的猜測即便有了結果也不能當作證據,我們所能做的,只有找個值得相信的人去幫她。”
于好點了點頭,“恩。”
言穆擁着她朝停車的地方走去,“聽我的話,你先回去休息。我和白皓潔不熟,以後很多事還需要你從中交流。如果事情還沒解決,你就先垮了,你讓白皓潔怎麽辦?恩?”
于好的目光投得很遠,第一次,她無法面對這樣刺眼的陽光,她覺得這樣晴朗的天太過諷刺。也不知何時開始,自己早已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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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開了燈,女人甩掉高跟鞋,在冰涼的地板上光着腳一路走到床邊,一放松整個人躺了下去。
她以為她找到了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從此再也不會走老路,再也不用低三下四地求別人。可她發現自己錯了,錯的一灘糊塗。
想想剛剛在酒店的一幕幕,她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陣陣作嘔。她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那個老男人的唾液,只要一走動,就有陣陣惡臭撲鼻而來。于是,她起身走到浴室放了水。
正解衣扣間,手機卻響了。本來的安靜被刺耳的聲音攪擾,她只覺整個人更加煩躁。于是立刻拿過手機,卻在看見屏幕上的名字時,臉色變得很難看。呆愣了很久,最後還是按掉了。
她太了解他,她按掉了,他絕不會再打過來。這樣也好,她和他也該斷了。
深深嘆了口氣,她将手機一丢,解開衣服,踏入浴缸。沒過多久,電話又響了。她有些驚訝,難道他會因為她改了性子?
擦幹了手,拿過電話,才發現是另一串陌生的號碼。按掉又打來,按掉又打來。無奈之下她只得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男聲,只聽了短短幾句,她顫抖的手一滑,手機便跌落在浴池中。手機屏幕漸漸暗了下去,最後黑了屏。
過了半晌,女人才忽然想起什麽一般,把手機撈了起來,胡亂按了幾下,可手機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又置于耳邊“喂”了幾聲,最後一氣之下狠狠摔到了地板上。
抱住膝蓋,她整個人蜷縮在浴缸裏,明明是在熱水中,卻渾身都在顫抖,嘴裏還反複嘀咕着,“出事了,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額……我不知道我寫清楚了沒哈,我的本意是那些人沒有成功的,白皓潔守住了。當然了一些小傷害還是避免不了的,這也會對她造成一定的傷害。表問我為何如此傷害她……劇情需要,我也不想的……::>_<::
大家應該看到了茶茶在上一章說了要開始隔日更,但是茶茶今天看了下榜單,直接哭死好麽,居然是活力!2.1W好麽!茶茶一顆不想被黑的心不允許茶茶隔日更了,所以補上今天的一章……如果這周過後茶茶被累死了,記得給我留言燒紙,灰灰~
☆、真相大白
今年的天氣很詭異,熱得快,偶爾卻又冷得讓人受不了。不過這幾日氣溫倒是在持續升高着,氣溫的升高亦喜亦憂。喜的是在不用再穿着厚重,憂的是平日裏不太在意的氣味會被無限放大,新鮮的空氣更為難得。
夜裏十二點,周西康因為白天被領導罵心情不爽喝醉了酒,這個時間才踉踉跄跄往家走。
他所居住的小區還在建設中,地面凸凹不平,遠處還有塔吊,白天吵得很。他越想越來氣,擡起酒瓶又痛飲了一口,放下酒瓶卻已然看不清哪條是回家的路。他伸出手指來指去,最後煩躁的他随意選了一條便踉跄地走了過去。
這條路越走越黑,最後竟走到了沒有路燈的地。四周漆黑一片,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周西康明明感覺不到風,身上的汗毛卻都立了起來。越急越找不到出路,強烈的恐懼感讓他酒醒了不少。他揉了揉雙眼,開始仔細環視周圍的環境。
這才發現,他走錯了路,這一片是還未建成的區域。知道了地方,懂得如何回去,他的心落下了大半。誰知走得明明很順,卻在拐角處不知道絆到了什麽,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鼻尖傳來陣陣惡臭,周西康皺着眉捂住鼻子,氣憤地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過去。
漆黑的建築工地傳來男人慘烈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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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知鴻一路跌跌撞撞,終于來到自己門前,他卻猶豫要不要走進去。猶豫半晌,他轉回身擡頭看了眼星空,重重嘆了口氣。
隔着薄薄的一層窗簾,窗外隐隐有光亮。袁潔再三思索,還是披了件衣服下了床,走到廚房抄起擀面杖朝門口走去。
開了門,卻發現是應知鴻蹲在門口抽煙。地上滿是煙頭,看樣子他已經抽了有一陣了。
“大半夜的幹嘛在這抽煙?”袁潔嘆了口氣,拽過應知鴻的袖子,卻被應知鴻甩開,袁潔愣了半晌,“知鴻,你這是怎麽了?”
應知鴻将手中的煙頭丢在地上,站起身看向袁潔,目光複雜,卻沒說什麽,便不理她徑直朝屋內走去。
袁潔愣了半晌,才跟了上去。
“知鴻,你到底是怎麽了啊?有什麽話不能和媽說?”袁潔扯住應知鴻的手臂。
應知鴻被她纏得煩了,直接甩開她,繼而雙眸盯住她的,“媽,我都知道了。我的喉癌,你的裝病還有爸爸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袁潔心裏咯噔一下,她手捂胸口平複了半晌,扯了扯嘴角,故作輕松,“知鴻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
“到現在了你還要裝!”應知鴻從口袋裏掏出一份診斷書塞到袁潔手裏,“你看!你自己看!”
袁潔的雙手都在顫抖,她盯着手中的東西愣了半晌,“媽……媽眼睛花了,去拿下眼鏡。”
應知鴻嘆了口氣,攔住袁潔,“不用看了,是診斷書,我的。”
袁潔手一抖,手中的診斷書便落了地。
應知鴻冷笑一聲,“我還一直以為是言穆害得我再不能唱歌。”
袁潔正想開口解釋什麽,應知鴻卻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權利,他指着自己語氣激動,“你不用急着否認,我知道這都是你刻意安排的。那你知不知道言穆在長海大橋上發生意外,我是共犯?如果言穆當初死了,你兒子我就是殺人犯!”
袁潔被他這些話驚得站不穩,只得單手扶住門框,眼角濕潤,“知鴻,媽……媽不知道……”
“言穆隐匿五年不出來就是想查出真相,其實他早查出來我了,但是可能是看在過去的面子上,他沒有把我送上法庭,還因此撤訴放過了洛津。”應知鴻靠着牆壁,雙手捂住臉。
這一切都是那一晚言穆說給他聽的,他是不想信,可有什麽用?證據擺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知鴻,這些都是言穆告訴你的吧?他的話不可信啊!你忘了你爸爸是怎麽死的了嗎?!他臨走前甚至沒能與我們母子見上一面……”袁潔說到這已是淚眼婆娑。
“媽……”應知鴻雙手扶住袁潔,“爸的死不像你想的那樣,當初是言穆他爸折回去救爸,才會受重傷。到底是誰和你說是爸為了救言以至才死在了裏面?”
“這不可能……”袁潔打開應知鴻的手,不停地搖着頭,“不可能!你爸是他們家害死的!知鴻,你絕不能輕信仇人的話啊!”
應知鴻深吸了口氣,“媽!你怎麽就還不明白呢!這麽多年言家人對我們怎麽樣,你難道不清楚?”
袁潔喊道,“那是因為他們心裏愧疚!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人!”
“媽……這是當年僅存的監控錄像,你看看就知道了。”應知鴻将碟片塞到袁潔手中,“他們的确愧疚,可他們愧疚的是最後沒能把爸救出來。”
袁潔從未如此崩潰過,即便是應威走的那天,她也沒能如此。這麽多年,支撐她活下來的便是仇恨!她發誓要讓他們家血債血償,為此,她不惜一切代價。可現在,自己的親生兒子告訴她,她這麽多年來的堅持和努力不過是一場笑話,甚至還險些連累了別人,釀成大錯。
她不信!她不信老天爺會這麽捉弄她!怎麽可以!
袁潔悲從中來,她舉起磁盤狠狠摔了下去,用腳狠狠踩着,“我不看!都是僞造的!都是僞造的!”
應知鴻連忙抱住袁潔,“媽,你冷靜冷靜!我知道讓你接受真相很難,我都知道。”
袁潔突然不鬧了,只是慢慢蹲了下去,哭得撕心裂肺。
正在這時應知鴻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到一串陌生又熟悉的號碼,他猶豫了片刻,走遠了些接了起來。
聽筒傳來陌生的男聲,“請問你是應威的兒子應知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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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穆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揉了揉太陽穴,“不如今天就先到這,也很晚了,明天還麻煩程律師親自去趟公安局了解下情況。”
Ge點了點頭,站起身,“程陽,我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找你。”
程陽也站起身,同言穆握了握手,“那我就不遠送了。”
言穆點了點頭,和Ge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Ge,我怎麽覺得這件事你比我還用心?”言穆頓了頓,“還從沒見過你對誰這麽用心過。”
Ge白了言穆一眼,“所以這和你有半毛錢關系嗎?如果不是我,我怕你明天都找不到合适的律師。我只求您老能記住這一點,ok?”
“我當然會記得。”言穆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于好的消息過來。
以她的性格,即便在家也會坐立不安,不八百條信息追過來都是不正常。居然一條都沒有!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言穆撥通了于好的手機。手機那頭卻遲遲沒人接聽。再撥過去也還是一樣。
而伊城的另一邊,被呼叫的手機獨自躺在大床上,屏幕一遍遍亮起又暗下去,卻沒人來管。
“有消息随時給我打電話,我有事先走了。”言穆說罷已經朝門口跑去。
數分鐘後,Ge站在空蕩的院內,就在剛剛言穆開走了他停在這的車。Ge嘆了口氣,“Malik真是不像話,就這麽把我給丢下了。”
言穆一路無數次加大油門,最後直接把車當成飛機在開。不顧紅綠燈,一路沖過去。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覺間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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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津剛一打開車庫門,便看到車燈照亮的區域裏站着個人。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居然是于好!
難道她不怕死?竟然自己找上門來。
弄不清楚于好的來意,反而讓他對這一幕更為感興趣。他開了車門,下了車,靠在車門上,看了看她身後,冷笑一聲,“你們家Malik呢?不敢來見我嗎?居然讓你一個人來。”
于好走近了些,一雙眸死死瞪着洛津,“尹洛在哪?我要見她!”
“那你幹嘛不直接去問她?”洛津聳了聳肩。
“她做賊心虛不接我電話!不然你以為我會來找你?”于好瞥了眼車內,繼而又看向洛津,“你這是去哪?去找她?”
“呵,這是什麽年代?小貓都要咬人了?”洛津冷笑一聲,打開車門,“上車,正巧我也要去找她,順便帶上你。”
于好繞過車頭,直接坐上了副駕駛,系上了安全帶。手卻沒從那扣上挪開過。她還是第一次脫離言穆,自己出來辦事。而且面對的人還是洛津和尹洛這樣的角色。說是不怕,不緊張,怎麽可能?
洛津瞥了一眼,一側嘴角微微勾起,“坐穩了,我開車可是很瘋狂的。”
說罷,一腳油門直接踩到底,車飛馳而出。
同一時間,不同的街道,兩輛車正以驚人的速度在街道上馳騁着。
酒店裏,尹洛蜷縮在床上,雙眼失神。
一個時間,兩輛車,卻懸着三個人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現實和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但總要面對……額……大家貌似更喜歡暖心甜寵,不要燒腦懸疑。這可能是近期茶茶最後一本慘雜了些懸疑色彩的文了,茶茶準備暫時告別懸疑,決定以後好好寫寫填充暖心,大家應該也看出來了,茶茶的下本文案頗甜寵。所以,不要走,且看茶茶以後如何咯~
☆、像個孩子
門鈴聲傳來,打破了屋內的安靜。尹洛驚得渾身發抖,幹脆掀開被子将整個身子包裹其中。但門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即便是裹在被中,還是聽得真切。尹洛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用雙手死死捂住耳朵。
半晌過後,門外傳來洛津極不耐煩地喊聲,“尹洛!我知道你在裏面!開門!”
知道來的人是洛津,尹洛幾乎是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床,一路跑到門口,卻在手握上門把手時,愣在了原地。
腦海中不斷回放剛剛的一幕,那讓人惡心的糾纏……
尹洛的目光一直落在門把手上,卻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她很怕他一眼便看破了她的異樣。此後,又該依靠誰?那個老男人嗎?
尹洛只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才沒能因為極度的不适而吐出來。半晌過後,她錯過身子,通過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确定沒有痕跡之後,才開了門。
卻看見洛津身後居然還站着個于好,第一次,她目光落在于好身上後害怕了。她不确定于好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如果是,那麽她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會被牽扯出來?那她又該怎麽辦?
洛津只是看了眼尹洛便一把推開她,徑直朝屋內走去。
他起疑心了。
尹洛本想跟進去解釋,卻被于好死死拽住手腕,甩手給了她一巴掌。尹洛驚訝地捂住火辣辣疼的左臉,看着于好,而後者在那之後已經紅了雙眼。
“何玫,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傷害她!”于好扯過尹洛的衣領,使勁晃着,“你說啊,為什麽!”
洛津将屋內搜了一遍,确定沒有男人的痕跡後,折回去便看見了這一幕,他上前一把推開于好。惡狠狠地瞪着她,吼道,“如果你是來發瘋的,你現在可以滾了!”
于好身子骨本就弱,被他這麽一推,脊背直接撞上了牆,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氣。正準備扶着牆爬起來,卻聽見有人在喚她。她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看見言穆朝她的方向跑過來。
近了,他扶起她,眉頭禁皺,“有沒有傷到哪?”
于好只是垂眸搖了搖頭。
洛津冷哼了一聲,“呦呵,大明星來了啊,怎麽着,今天不忙?還是根本無事可忙啊?”
言穆用餘光看了他一眼,随後扶于好在牆上靠穩,“那你站好。”
“恩?”于好還未緩過神來,便見言穆朝洛津走去。
洛津擡手将尹洛擋在身後,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好,還要我幫你管教,Malik,你的人生真是夠失敗的了!”
言穆一雙眸死死盯住洛津,下一刻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朝洛津打了過去,洛津礙于身後有人躲不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還未站直身子,便被言穆拽着衣領抵到一側牆壁上。
“洛津,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你這條命是我給你的,我也可以随時收回!”言穆眸光微斂,擡手指了指一旁的尹洛,“她欠于好的,我遲早也要讨回來!”
說罷,言穆松開洛津,轉身朝于好走去。
“法庭只認證據,別把找不到證據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洛津冷笑一聲,“Malik,自始至終,你都是個失敗者!忍氣吞聲五年,怎麽了?結果還不是一樣,還險些賠了夫人又折兵!”
于好從未見言穆如此生氣過,她仿佛能清楚地看到他眉宇間藏匿的戾氣。
“Dforsp09。”言穆轉回身,眸光冰冷,“Dforsp是一家行商手段極為隐蔽的武器制造商,接受定制服務,09是年份。你猜他們會不會出賣客戶資料給我?”
洛津聞言臉色慘白,卻還是扯了扯嘴角,“如果你确實抓到了證據,為什麽放我走?你說出這段話,不過是為了詐我吧?”
“詐你?”言穆冷笑一聲,“你把自己想得太高深莫測了。當年比賽的事,前因後果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至于為什麽放你一馬,你如何能給我用上你特制的鎖鏈,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洛津額頭上已有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
“不過你的選擇很明智,你選了一個我最信任的人。”言穆攬過于好,側眸看向洛津,“但凡是做過,就會留有痕跡,你好自為之。”
洛津見言穆走遠了,才松了口氣。
看來言穆的确都知道了,而且手中還留有證據!應知鴻那小子活不了多久,一旦他死了,自己便是言穆手中的一只螞蟻,是死是活,何時死都由不得自己。
雙手緊握成拳,不行,他要在那之前将言穆一軍!
尹洛見他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說什麽,生怕喘了氣都會暴露了她背叛他的事實。
洛津朝床邊走去,整個人躺了下去,随後看向尹洛,而後者像一個服務員一樣站在床邊,“過來。”
尹洛剛走近些,便被洛津一把扯入懷中,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她卻膽戰心驚。為了不被發現,她清了清嗓子,“你那邊進行的怎麽樣了?”
洛津嘆了口氣,“被我爸發現了。”
“哈?那……叔叔怎麽說?”尹洛微微支起上身,看向洛津。
洛津心裏一直很排斥回憶起那天晚上Lobine對他說的話。
真相太過血淋淋,他直到現在仍無法接受,甚至一連幾晚都在做噩夢,夢見自己在舞臺上失手殺了人,鮮血濺了他一臉。然後驚醒,一夜無眠。每每這時,他總會想起Lobine,不知道這麽多年,Lobine是怎麽過來的。
那時Lobine是德國當地最有名的魔術師,Belinda是他的搭檔。兩人的婚姻美滿,一直被傳為佳話。可現實卻同Lobine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那一場壓軸演出,道具出現問題,Lobine手中的閘刀,生生割斷了愛人的喉嚨。
為了他,Lobine選擇帶他逃亡,偷渡回國,隐姓埋名地活下去。也正因此,才有了他的今天。這也是為什麽Lobine一直反對他走入魔術圈,可那時他一直以為Belinda的離開全是因為Lobine出了軌,逆反心理讓他不顧Lobine的反對踏入了這個圈子。
他知道這些年是他在翻Lobine的傷口,可這一戰他不能就此放手,尤其是現在言穆手裏有他犯罪的證據!他答應了Lobine,這次結束後,他就退出魔術圈。
成敗在此一舉,他卻不知結果終會如何。
尹洛見洛津有些失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洛津?”
洛津緩回神,擡手揉了揉鼻梁,“他沒說什麽,我答應他做完這一次,就退出魔術圈。”
尹洛思忖了片刻,“那你以後準備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洛津頓了頓,看向尹洛,握住她的手,“如果我選擇離開,你會跟我走嗎?”
尹洛微怔,她沒想過洛津會想要帶她走,她以為自己不過是他需要時才撫摸的愛寵。那一刻,她的雙眼有些發燙,可比眼睛更燙的是心。不過心裏的感覺卻是灼燒,燒得她火辣辣地疼。
尹洛靜默地在他懷中躺下來,将臉藏在他的胸口,手又攬緊了他的腰,“走的時候,別忘了我。”
洛津長舒一口氣,攬過她纖細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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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有香味飄出來,于好已經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她時不時地瞄向廚房,卻又不敢走近。她知道這次是她自己沒有想好後果,就一意孤行,是她錯了,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
而言穆自從回來,就一句話都沒問過,他雖然看上去沒什麽異常,但是這種沉默,讓她很不安。
思忖了很久,她還是站起身朝廚房走去。
彼時,言穆正在炒菜,忽然腰間一沉,略垂下眸便看到了一雙白嫩的手臂。
暗自嘆了口氣,言穆語氣清冷,“出去等,油煙大。”
于好見自己吃了閉門羹,非但沒知難而退,反而靠了上去,聲音極輕,“我錯了。”
嘈雜的抽油煙機聲中傳來某人清冷的聲音,“錯哪了?”
于好微怔,咬了咬唇,“我不該那麽沖動自己去找他們。”
廚房瞬間安靜下來,言穆将炒好的菜盛到盤子中,才轉回身來,握住于好的手,“什麽事都有我,你不要自己出面。你明知道洛津他實質上就是一個殺人犯,尹洛也不是什麽好人,如果今天你出了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辦?”
于好微垂着頭,小聲嘀咕着,“我當時就是太生氣了,就……”
言穆嘆了口氣,将她攬入懷中,“于好我一直希望你能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活着,但是我不在你身邊,你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去沖動,去任性。再生氣,也該三思而後行,懂?”
于好點了點頭。
言穆撫摸着她的長發,“你為什麽會去找他們?”
于好垂下眸,“你走後我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就打電話問白皓潔店裏的前臺,前臺說下午的時候尹洛和白皓潔發生了口角,她還删了白皓潔一巴掌。所以……”
言穆眸光微斂,“所以你覺得這件事是她幹的?”
于好擡眸看向言穆,正準備說什麽,言穆的手機卻響了。
言穆掏出手機,接了起來。簡單聽了幾句,便眉頭緊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老師打電話來追畢設了……什麽都不會的茶茶直接哭暈在廁所啊,有木有!各位親愛的,為了更文我也是蠻拼的了……::>_<::所以就原諒我暫時的隔日更吧,麽麽噠~
☆、懂得珍惜
警局的停屍房在後院,剛一踏入後院,于好便覺得像是有股邪風吹着,汗毛都立了起來。又是深夜,陰冷感逼人。于好死死拽着言穆的胳膊,還時不時地看向身後。
推開樓門,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這哭聲在陰冷的樓道中回蕩着,整棟樓更顯陰森。他們一步步地走向哭聲傳來的方向,而那裏也是整棟樓唯一的光亮所在。
第一次驅着光亮而去,心頭恐懼卻更深。越來越近了,于好清楚地看見門口站着兩個人。那身影還有些熟悉。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言穆的父母。
言以至的身形因為常年拄拐的緣故有些佝偻,兩人相互攙扶着都有些困難,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爸媽,确定了嗎?”言穆輕聲問道。
言以至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清楚了,只是點了點頭。
薄闌雖沒說話,卻用眼色示意他進去看看。
言穆轉回身,對于好耳語道,“你害怕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回。”
于好卻死死拽着言穆的衣服不肯放手,言穆看過去,她便極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言穆嘆了口氣,只得握緊她的手朝停屍房內走去。
停屍房內寒氣逼人,隐隐約約有難聞的氣味蔓延着,言穆離遠處便看到袁潔和應知鴻跪倒在一個床前哭得昏天暗地。
而那裏正是氣味的源頭,言穆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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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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