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見鬼】Hey，夥伴

徐遠最後還是死了。

高陽回來的時候，面色蒼白，身形不穩。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茫然。這是第一次，他眼睜睜地看着人怎麽被鬼殺害，他也看清楚了當時那厲鬼面目猙獰的模樣。是的，很恐怖，而他才知道……原來人的生命這麽渺小。一直以來，他被鬼糾纏，都是別人有求于他。一次次拒絕，一次次逃避，甚至學了些避鬼的小皮毛來逃避他所看到的世界。他原本以為，就算鬼害人，也不至于如此殘忍。

這一晚，由于他的親眼所見，她對鬼産生了另一種認識。

他開始質疑景钰對他說的那句話，真的有時候人會比鬼要可怕麽……

他疑惑着，他迷茫着……很多很多複雜的情愫攪得他不得安寧，攪得他低落不已。

當晚，秦皓然又報了警。

然後他和景钰又被領到了警察局，這次加上了高陽。

上次給景钰和秦皓然做筆錄的警員睨了眼秦皓然，又睨了眼高陽，問着景钰：“你們三住一起？”

看着警員奇怪的眼神，景钰知道上一次筆錄的那句“男女呆在一起還能幹嘛”的言語一定給警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忍着想要抽搐的嘴角，微笑着看着警員，說道：“是這樣的警官，我是高陽的遠房親戚。這不才來到貴地麽，帶着我朋友找個親戚投奔。今天才去的，然後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情。”

警員眯着眼睛看了看高陽和秦皓然，然後又問景钰：“你以為你是名偵探柯南？”

你難道有柯南一般去哪哪就有死人的體質？

景钰笑笑，繼續禮貌地回答：“我在我們家鄉是招財貓來着。”

景钰話剛一說完，警員還沒有質疑，秦皓然忍不住笑了。

見衆人都看他，他咳了咳，正色道：“景钰在我們家鄉不僅是招財貓，還是神算子。”

景钰瞪了他一眼，就聽着警員的聲音：“神算子？”哼笑一聲，說着，“那你說說我現在在想着什麽？”

景钰暗自翻了個白眼：“您在想我們倆怎麽這麽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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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女人還真的給猜中了！咳咳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馬上轉移話題。

他平緩下來，又看着景钰問道：“你說是他的遠房親戚，那是什麽親戚？具體說來。”

秦皓然幸災樂禍地看着景钰笑，景钰還是淡淡的笑着。“我是高陽的爸爸的弟弟的老婆的媽媽的兒子的女兒。”

警員無語地看着景钰，抽着嘴角：“那還真是夠遠房的。”

而後看向一直沉默的高陽：“這位，她說的是真的麽？”

自從高陽回來後，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

此時警官問他，他也是淡淡地看着對方，看了眼景钰和秦皓然，最終點了點頭。

警員也不準備在這件事上耽誤太久的時間，整理一下資料，問着幾人：“你們最後一次見死者是什麽時候？”

景钰和秦皓然看了一眼，當時鐘啊手機啊都被阿紅弄壞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我和景钰大概是晚上十點到十一點吧，當時鐘表都壞了。”秦皓然說道。

警員有去查看高陽和徐遠的家，他們家不僅是這些東西壞了，連電路都壞了。看來兇手在殺人前，還是做了比較充分的準備的。

而後警員看向高陽，問他：“那你呢？”

高陽咬了咬嘴唇，深深吸了口氣，低着頭答道：“我是親眼，看見他死的。”

對于高陽的回答，景钰和秦皓然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為在小說裏，他也的确是這樣回答的。作者描述他當時的模樣，也是現在這般，沉默不語。

警員“咦”了一聲，急急地說：“這麽說，你看到兇手了咯？”

高陽點頭。

警員大喜，若是高陽看到了兇手，那麽他們就可以根據描述作出人物畫像然後全城搜捕了。“你認不認識？還記得對方的模樣麽？”

景钰和秦皓然并不準備幹預高陽和警員的談話，反正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警察也有必要知道真相。

高陽吞了口口水，輕聲說道：“是鬼殺的。”

“哈？”警員疑惑地看着高陽，而後讪笑一陣，看着高陽說道：“小夥子，警員的玩笑可不是可以亂開的。你要是看到了就告訴我們，要是沒看到的話就如實說。你現在這樣胡編亂造，我們可會認為你就是兇手在這裏混淆我們的試聽哦！”

“我沒有說謊。”高陽看着他，肯定地答道。

高陽的眼神炙熱而堅定，讓警員忍不住發愣，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可是……這種事情，要怎麽相信……

就在警員發愣的同時，有警員送來了驗屍報告。警員看了一陣，與第一個死者一般的結果。

他嘆了口氣，合起報告，看着景钰和秦皓然問道：“你們說吧，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秦皓然看了景钰一眼，後者對他點了點頭，他才沉聲說道：“是高陽說的這麽回事。”

警員只覺得自己頭都大了，撫着額聽秦皓然繼續。

“其實我和景钰是陰陽師，你之所以每次死人都看見我們是因為我們想要感化殺人的鬼。”

警員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然後指了指高陽，問秦皓然：“那他是幹什麽的？”

“他能看見鬼。”秦皓然答道。

接着，景钰加了一句：“高陽是我們的夥伴。”

秦皓然皺着眉看了眼景钰，不是說了競争神馬的麽？怎麽就變成夥伴了……

景钰抿着嘴，說道：“警官，這次的案件非同小可，若您只是用平常的辦案方法的話，恐怕不但抓不到兇手，反而人越死越多。”

警員表示迷茫了。死者的死法的确很有多疑點，且很多傷處是常人無法辦到的……那麽，真的像他們說的，是鬼？

警員渾身打了個寒顫。這世界還真有鬼？

自己拿不定注意，警員看着幾個人說道：“幾位，我要請示一下上級，還請你們在等候廳等一下。”

對幾人禮貌地點點頭，警員便轉身走了。

景钰這才将注意力轉向一直沉默的高陽，皺了皺眉頭，走到他的身邊。“高陽，不管你看到了什麽，看到的都不是全面的。”

高陽眉頭一皺，不解地看着景钰：“這話是什麽意思？”頓了頓，似乎了然，而後情緒有些激動地說，确切是吼，“你覺得那個大叔該死？”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高陽低下頭說了句。“對不起，我有些激動。”

怎麽能不激動，親眼看見鬼殺死人，而自己什麽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嘶吼着……

景钰搖了搖頭：“一件事發生了之後，我們最先想的應該是三個字——為什麽。”

頓了頓，問高陽：“阿紅為什麽殺徐遠？”

見高陽目瞪口呆，她繼續說着：“是因為阿紅弑殺成性？還是她拿殺人當飯吃？”

“但是，就算是喝水吃飯，都有一個理由。”

高陽的頭越垂越下，景钰的語氣緩和了些，伸出手摸着他的頭，輕輕說道：“所以，至少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們應該理性地看待問題。”

“景钰。”高陽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可是我……”

我親眼看見了啊……看見了殘忍的鬼啊……

秦皓然看着兩個人如此的相處方式，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在來之前，秦皓然和景钰就約定好。即使他們知道事情所有的走向，也不能就直白地就告訴所有人真相。如果一下子走了捷徑，那麽他們參與的世界就沒有原本小說的味道了。

所以，在高陽如此激動的時候，景钰只能用道理安慰，而無法說出事實。

高陽要成長，就要自己去發現問題。

突地，秦皓然也覺得，高陽是他的夥伴。

他無需和他各走一邊，他或許可以帶着他……少走一些彎路……

“小子。”秦皓然突地叫他。

高陽疑惑地看着秦皓然，眼裏還有些未出眼眶的濕潤。

秦皓然勾起嘴角，微微擡着下巴，看着他說道。

“跟着我們吧。”

嘴角的弧度擴大，看了眼景钰，而後移回。

“讓我們告訴你，什麽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