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請看】案發現場

第三名死者女性，約四十歲，家政工作人員，事發當天在警局旁邊的一家小公司做清潔。同樣單身，同樣生活有規律，同樣出現在警局……相同的線索指明，趙越的猜測沒錯，“偷心狂魔”案件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第三名死者出現的悲劇，同時也說明了很可能會出現第四名死者。

李炆觀察着案發現場，與前兩起案子無異，房子安靜的一塵不染，讓人找不到絲毫的漏洞。這樣的兇手，真是缜密得讓人害怕。李炆看着屍體被擡走，有些心煩意亂，想問身邊的警員借個火，剛一轉身，就看見了門口舉着相機拍攝現場的艾晴晴。

他皺了皺眉，一時忘了想要吸煙的沖動，往她那邊走去，劈頭就是一句：“艾記者，這案發現場可不是你們新聞記者可以随意拍攝的？你有經過我們辦案警察的同意麽？”

艾晴晴放下相機，對李炆翻了個白眼，撇着嘴氣勢不減地說：“警察同志，你們利用一個無辜人民作變态殺手的誘餌，你們經過這個無辜人民的同意嗎？”

這是在翻帳了！李炆冷笑一聲，挑眉說道：“艾記者，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這其間根本就不存在利用，我們在你家門口蹲守是在保護你。”

“我可不管，我就是覺得你們利用我。”艾晴晴說道，“你要是再惹我不開心，小心我把我所想的寫成文章登報！”

喲，用上威脅這招了！李炆只覺得好笑。以為他會任她威脅？以為他會坐以待斃？呵，他一個警察局的警長會吃她這一套？做夢！

想着，李炆開始拽艾晴晴：“去寫文章吧。”見艾晴晴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繼續，“我倒要看看，一個報道真實的記者會寫出怎樣一篇颠倒是非的文章。”

艾晴晴不樂意了：“李炆，你什麽意思啊！”

李炆已把她拽出房間，挑眉：“字面上的意思。”見艾晴晴嘟着嘴不服氣，他垂眸低頭，“诶，艾記者，還是少往警局和案發現場跑，最近不太平。”

艾晴晴一愣，而後雙眼放光：“你這是擔心我？”

“作為人民警察，當然是心念人民。”李炆回答得面不改色，“為什麽會去你家蹲守，還不就是不想你陷入危險。”

艾晴晴聽他這麽說，一時有些感動。

并不是因為他是男人、說着暖語，而是因為他是警察、言着正義。

頓時，艾晴晴被這種偉大的人格魅力傾倒，連他之前對她态度不善、行動粗魯，她都忘光光了，竟覺得這個人好像很不錯诶。

李炆說得一本正經，卻得不到回應，奇怪地看向艾晴晴，只見對方正看着自己發愣，傻乎乎的模樣。李炆嘴角抽了抽，晃了晃她：“艾記者，我在和你說話，你好歹也尊重一下好吧。”

“哦哦。”艾晴晴忙的點頭，緩而說道，“我很尊重你啊。但是我想說，既然我是一名在一線的記者，我就不怕危險。”頓了頓，她揚起笑臉，“所以啊，李警官，有什麽事，需要我的，盡管……放着我來。”

李炆一愣，看着她的眸光一時間深邃幽暗。

時間仿佛靜止，周圍仿佛一片空蕩，只餘立在門邊的兩人，彼此相望，盡在不言。

“咳咳。”突地，一陣幹咳聲打破這樣的靜。

李炆收回目光看去，只見趙越和景钰站在跟前略顯尴尬。方才咳嗽的是景钰，趙越的樣子倒是像在看好戲。

見李炆看自己，趙越笑了笑，挑眉道：“打擾你們了？”

艾晴晴一聽，立即紅了臉，趕緊擺手：“沒有的事，我和李警官只是随便聊聊。”

真的只是随便聊聊，她的解釋卻有些像欲蓋彌彰。

李炆睨了一眼艾晴晴，面不改色地問道：“趙專家有事找我？”

趙越攤了攤手：“沒有。”

李炆雙眸一眯，那眼神仿佛在說：那還來打擾。

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趙越幹笑了一陣，指了指房內：“那啥，李警官……你們擋到我和景助理的路了。”

李炆看了眼自己所立之處，這才意識到剛才拽艾晴晴出來時就堵在了門口。好吧，他理虧。撇撇嘴，他讓開身子，不情願地說了一句：“請吧。”

趙越笑道：“謝啦。”

說着，看了眼景钰，便一道進了屋內。

艾晴晴見李炆的臉色比剛才看見自己時還要不好，湊近了身子，小聲問道：“趙專家來這裏查案，你很不爽？”

李炆看了一眼艾晴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艾晴晴則是當他默認了，八卦地開口：“為什麽啊？我覺着趙警官辦案效率挺高的啊！”

“嗯，是挺高的。”随意回了一句，頓了頓，李炆看向趙越的方向，緩緩繼續，“可是趙越這個人，不像夥伴，更像一個對手。”

艾晴晴撇撇嘴：“你這是嫉妒人家吧？”

這樣的話，真的很讓人火大。李炆轉頭看艾晴晴，眉間微皺，雙眸眯着，審視地看着艾晴晴，好一會兒，他才回她。

一個字，平淡無情。

“是。”

說完，不再理艾晴晴，擡步往屋內走。

艾晴晴在門口撓了撓頭。诶，李炆不管她了？這是不是說明她又可以随意拍了？不過……他剛才的眼神還真是吓人……這樣的無理，她卻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從案發現場回到警局，李炆一路上都沒有好臉色。趙越和李炆走在一起，他不管不問，跟在邊上的景钰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李警官，艾記者問你借錢了？”

李炆莫名其妙地看景钰，只聽得對方解釋道：“要不然為什麽你和她說完話以後就一直臭着個臉。”

李炆默然，本懶得答，只聽得趙越說了一句：“根據心理分析，李警官之所以如此，其原因很可能是艾記者誇我比李警官帥。”

景钰翻了個白眼。這趙越還要不要臉了！明顯就是男主帥！

李炆嗤笑一聲，看了眼景钰，轉而直視趙越：“根據心理分析，方才趙專家這句話，景助理應該很不以為然。”

趙越眉毛一挑，扭頭問景钰：“是這樣嗎？景助理？”

這火竟然燒到她頭上了……

景钰咳了咳，一本正經地答道：“我剛才面部痙攣，你們不用管我。”

開完會議，重新整理了一下破案思路，景钰跟着趙越回他的實驗室。

這是局長為趙越還專門設立的實驗室，所以只有趙越有鑰匙，就連身為助理的景钰都沒有備份鑰匙。景钰知道，趙越很不喜歡別人沒經過允許碰她的東西，她尊重客人，便一切随意。

局長被害，警局有些群龍無首。上級還沒有派新任局長任職，所以警局的事情都是各個部門警長說了算。趙越雖然為刑案組辦事，但他并不屬于任何一個部門。他是警局請來的專家，所以只要他要，便能得到警局內第一手的資料。

現在，他便是拿着法醫組的人事資料研究。

景钰在一邊喝茶，看了眼認真查看的趙越，忍不住問道：“趙專家，你懷疑兇手就在我們的法醫中？”

趙越一邊看着資料，一邊點頭道：“嗯，很多條件都符合。”頓了頓，他繼續，“我在比對，誰比較符合我的心理畫像。”

景钰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後湊上去問：“那有選出比較可疑的人麽？”

“還在研究。”趙越淡淡回道，一只手玩着他方才從口袋中拿出的瓶子。

景钰看了一眼，是趙越一直帶在身邊維c。想了想，景钰說道：“诶，我看趙專家的微c從不離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魔力啊。”頓了頓，她伸手想拿，“不知道是不是除了養顏，還可以提高智力啊！”

手将要觸及那瓶，他手一歪，與她伸來的手錯過。趙越将瓶子放回兜裏，轉而從抽屜裏拿出另一瓶維c遞給景钰：“你要是想吃，給你一瓶沒拆過的。”

說着，見景钰面色微沉，他笑道：“景執行師，這是系統，一切都是設定好的，難不成你真以為這微c能美顏？能提高智力？”頓了頓，看了她手中的瓶子，繼續，“吶，我也就是吃着好玩。”

景钰眸中暗了暗，轉而又如同無事般笑：“我不也是開玩笑的麽。”轉了轉手中瓶子的瓶身，狀似無意地問，“趙專家，你有潔癖？”

趙越一愣，轉而攤攤手：“沒有。”

見景钰不信，他揚起嘴角，一字一頓，“潔癖沒有，但是……我有強迫症。”

景钰雙手合起，瓶子在手心裏轉動，沒有搭話，只聽着趙越繼續。

“，這就是我的強迫點。”

“哦。”景钰點了點頭，“怪不得趙專家在現實中是一名出色的服裝設計師。”

趙越呼了口氣，言語悠悠：“話是這麽說，但你知道的，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的壓力太大啊。”

“那怎麽辦呢？”景钰問。無法達到，卻又追求，那怎麽辦呢？

景钰的問題有些難答，趙越垂眸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回她：“挑戰。”

景钰蹙了眉頭，心中還在考量，緩而聽見了敲擊桌面的聲音。她因聲看去，是他的手指。

因為她看他的方向背光，她看不真切，只知道他沒擡頭，卻加了一句：

“既然強迫，那就順從，就當做……這是一場刺激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