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請看】未知

從趙越的實驗室離開，景钰有些心事重重。路過邢案組罪犯模拟畫像室的時候，随意一瞥，透過玻璃窗就見着李炆坐在電腦桌前，兩眼緊緊盯着電腦屏幕，手按着鼠标一下一下地點着。景钰咬了咬唇，想了想，敲響了畫像室的門。

李炆說了句“請進”，但眼珠子轉都沒有轉。他根本不關心誰找他，因為這個人會吱聲。不過，這次敲門進來的人，是個例外。過了半響，也沒聽見有人說話，只聽着身後均勻的呼吸聲，李炆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皺了皺眉，終是放下鼠标，将目光移去。

是景钰。

這個答案讓他驚訝，想了想，卻又覺得情理之中。

在警局能找了他不說話的，不就只可能是新來的了麽。趙越調子高，絕不會沒事找他，所以這個悠閑地在這裏看着他畫像的……不就只有景钰了。

見李炆終是移來目光，景钰得意地揚了揚嘴：“李警官，我還以為你并打算理會我呢。”

李炆挑了挑眉，将轉椅推後一轉，正面她：“景助理在我身後哼哼，我能不理麽。”

景钰翻了個白眼，這是在罵她呢。她“呵呵”一聲，說道：“這是我的榮幸，今天李警官的反應能力已經是讓我欣喜若狂了。”

李炆撇撇嘴。瞧這趙越不來擠兌他，合着他助理都來和他對着幹了。

看出了李炆的心思，景钰咳了咳，直奔主題：“李警官，其實我就是看見你在這裏，想來和你打個招呼。”

“哦？”李炆歪了歪頭看她，說道，“我怎麽是覺着有事要說？”

景钰彎了彎嘴：“問候之後，自然要寒暄一下。”

李炆好笑地看着她，站起身從自己身側拿了張凳子遞給她，說了句“坐吧”，又拿出一次性杯子給她倒了杯茶水才坐回說：“那開始寒暄吧。”

景钰感謝地點了點頭，随後坐下，臉色一正，緩緩說道：“剛才從趙專家那裏出來，他也是在推測心理畫像。”見李炆皺眉，她繼續，“李警官也是從這個方面入手吧。其實我本沒有想到的，只是剛剛看着李警官做模拟圖，我突然想到……我們一直都忽略了一個點。”

“什麽點？”李炆問。

“死者。”景钰緩緩答道。

一時間，李炆陷入沉思。

景钰的話還在繼續：“死者不斷，這兇手并不準備停手。那麽，為什麽我們要先找兇手，而不是将所有可能會被殺害的人保護起來呢？”

李炆眸中一亮。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這段日子，因為命案涉及局長，所以他做事都有些毛躁。所謂關心則亂，他現在真是體會到了，這段日子他智商下降得有多厲害！

想着，李炆一把抓住景钰的手，感謝地說道：“景钰，你說的很對。”拿出手機，按下一串數字，正要撥通，突而想起什麽，他動作一滞，看她，“景助理，這樣有利的點，你為什麽不去告訴和我在犯同樣錯誤的趙專家呢？”

“都說了是突然想起來的。”景钰無語地看李炆，繼續，“再說了，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破案。”

李炆點了點頭，不再多想，撥通了號碼。

走不了找兇手的捷徑，現在的路只能繁瑣複雜。但這條路，是通的。他知道，符合死者相同點的人會很多，但他一個都不會懈怠。

李炆忙着安排事情，景钰也不多呆了，不過這一回，她原路返回。

或許真的是剛才一瞬的神思清明，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一個關于兇手的可能。

現實，晉江小說穿越工作室經理辦公室。

“鐘祁，你來了。”看見門被推開，經理騰地一下從座位上起身。面上有些愧疚，更多的是緊張。看着鐘祁墨一般的眸子，經理咳了咳，上去迎他。

“接到你的電話，我還坐得住麽。”鐘祁捏了捏眉心，問他，“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經理嘆了口氣，說道：“執行師的營養倉報警了。”

景钰進入系統将近二十天一直無常，今天突地鳴笛報警。技術人員前去查看後才知道，執行師營養倉內的傳感器接收不到執行師的腦波信號了。

“接收不到腦信號，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系統出現故障；第二，執行師腦波傳遞被.幹擾。”經理說着，時不時看一眼鐘祁，“我們已經查了，第一種可能不存在，只有第二種可能了。”

第二種可能表明，執行師處于無意識狀态。

在系統中，如果顧客出現意外，執行師可以馬上回現實。而執行師出現意外，也可以馬上按返回按鈕。如執行師意外死亡，系統自動返回。像這種腦波信號無法接收的事情，還真是第一次。在此情況下，營養倉的執行師和顧客都無法返回現實，只能被困在系統中。

鐘祁聽着經理分析，最終總結：“你的意思是，景钰失聯了？”

“呃……”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經理點點頭，看了鐘祁一眼，猜測道，“鐘祁，你是不是在你的小說裏寫了除人以外的其他物種啊。景钰的腦子會不會是被僵屍吃掉了？”

鐘祁皺眉，瞪了經理一眼：“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經理委屈地低下頭。他才沒有開玩笑呢，他這是幫着分析好麽。

鐘祁呼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緩而，問經理：“解決方案呢？”

經理攤了攤手：“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所以技術部并未研究相應措施。”

“你讓我來，是來讓我坐以待斃的？”鐘祁眯着眸子看他。

經理知道鐘祁這是真的生氣了，他趕緊安撫：“我叫你來，肯定是還有路走啊。”頓了頓，見鐘祁的面色緩和了些，他才繼續，“我們本想系統成熟後，推出綁定顧客方案。所以在一開始的設計上，執行師的營養倉就有兩個端口，可以連接兩個顧客營養倉……”

鐘祁點了點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入系統？”

不需要多說，他只要開個頭，鐘祁就能想到結尾。

所以，和聰明人講話很省力，但同時，也很煩惱。

經理撫額：“你就不能讓我把這條路怎麽走說完麽？”

“不必要浪費時間。”鐘祁回答得幹淨利索。

經理嘴角抽了抽，想了想，歪着頭問：“鐘祁，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讓你去小說系統呢？”

“沒有人比作者更了解小說。”鐘祁回道，默了一會兒，他還真有一個問題，擡起頭看着對方開口問，“端口能連接另一個執行師營養倉麽？”

經理翻了個白眼，随意回道：“一山容不得二虎，頭頭永遠只有一個。”

鐘祁點頭，明了。

“你要做的就是去系統找到執行師，使其腦電波順利連接，從而得以返回現實。”經理悠悠說着，“但由于設定人物程序在執行師手裏，所以記得，在系統裏，你就是個路人甲。”

一句話畢，還不忘嘀咕一句。

“可別想着自己是創.世主什麽的，在那裏，你毛都不是。”

“說完了，可以走了麽？”

鐘祁睨了他一眼，卻不想多說一句廢話。

對方雖是什麽都沒說，經理卻無故打了一個寒顫。鐘祁那個眼神怎麽看着像是在說：等我回來收拾你！想着，抱了抱雙臂，點頭：“走走走，你趕緊走！”

眼不見為淨，鐘祁不在的這幾天他在大院裏就是老大了！

先前所說的“一山不容二虎”，就如同大院裏的他和鐘祁。

若是平常，鐘祁知道經理的心聲，一定會淡淡回一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不過現在鐘祁顧不了經理的怪表情，去小說系統，迫在眉睫。

只要一想到景钰處在未知境地，他一刻都無法靜心。

一切雖是水到渠成，但也刻骨銘心。

她于他，是特別與重要的存在。

這一點，從來都很明确。

躺入營養倉，閉上雙眼，數據流飛轉。

小說系統現在是如何，她現在是如何？

不用擔心。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