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花瓣不能摸
貝殼嬸嬸和荷青大眼看小眼,這件事實在出乎預料,他們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對方的焦慮。荷青既然沒有喝有問題的補藥,他肚子裏的孩子怎會沒了?孩子是因為什麽原因沒的?他現在的孩子是不是當初的那個?
他們不知道答案,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一陣沉默後,貝殼嬸嬸和荷青先後做出了決定,他們兩人的意見卻存在着明顯的差別。
貝殼嬸嬸為難地嘆了口氣:“既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讓它永遠過去吧,沒必要再提。”
她建議荷青塵封此事的一切。大黑蛟接受了失去第一個孩子的事實,他目前對荷青的态度,足以看出他對荷青不錯。以後他應該會善待荷青和第二個孩子,荷青實在沒必要在這事留個疤。
當初,大黑蛟住在貝殼嬸嬸家中療傷,貝殼嬸嬸那會兒十分忐忑,她沒有感覺出大黑蛟對荷青有多少的感情。哪怕大黑蛟讓荷青留在他身邊,也摟着荷青睡覺,但是,貝殼嬸嬸一直沒能從大黑蛟的眼中看出他對荷青的愛意。
而如今的大黑蛟與從前的的大黑蛟有了些許不同。盡管大黑蛟平日裏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冷漠模樣,可他的目光落在荷青身上時,總會無意識的流露出一種特殊的情愫。
大黑蛟對荷青的情感透着溫暖的溫度,證明荷青對大黑蛟而言,是不同尋常的存在。修建房屋的時候,大黑蛟少了一絲不耐煩,對于孩子房子的安排,他表現出了難得的耐心,認真讨論小房間的數量和位置。
各種跡象證明大黑蛟認可荷青,同樣也認可他們的孩子。正是因為覺察到了這一點,貝殼嬸嬸懸着的心方才落下。即使荷青懷孕的事情衆人知曉,也不會對荷青造成不利的影響。
這個大妖怪關心荷青,在意荷青,他可以成為荷青的依靠。
然而,貝殼嬸嬸怎麽也沒料到,問題會出在藥醫這兒。
藥醫開的藥方居然有莫大的危險,它會讓荷青沒了孩子,還會導致荷青的身體無法再孕育子嗣。即使貝殼嬸嬸臨時改變藥方,荷青與兇險擦肩而過,貝殼嬸嬸依然對此心驚肉跳。
他們在通道時,貝殼嬸嬸和鯉魚水草陷入了昏迷,她們不知道以後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藥醫和荷青他們說了什麽。
荷青困于禁地的束縛,加之冰龍殘念冰封碧波湖引得全部小妖怪暈厥,貝殼嬸嬸近期蘇醒才得知了荷青的經歷。
貝殼嬸嬸心知,荷青和大黑蛟的相處和睦着實不易。大黑蛟重視荷青,重視孩子,荷青沒必要再生事端。不如從此不再提及這事,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
這事一旦處理不好,令大黑蛟心生不滿,豈不是破壞了大黑蛟和荷青好不容易建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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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換藥方僅有貝殼嬸嬸清楚,她知道自己依照哪張方子,熬煮了何種藥湯。她站在荷青的這一邊,支持荷青,她永遠不會洩露荷青的秘密。
她不說,荷青不說,藥方的事兒就此揭過,再也無人知曉真相。
當然,貝殼嬸嬸尊重荷青的想法。大黑蛟是荷青的伴侶,是否告訴大黑蛟,最終取決于荷青的決定。
荷青沉思片刻,大力地搖了搖頭:“貝殼嬸嬸,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欺騙黑玺。”
一想到自己從此必須瞞着大黑蛟真相,一天兩天,一年十年,荷青痛苦不堪。他忍受不了這般欺騙的折磨。
荷青腹中的骨肉不僅僅是他的孩子,亦是大黑蛟的孩子,大黑蛟有權知曉前因後果。
雖說荷青現在還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不過他告訴自己,他不能隐瞞真相。一個謊言接着一個謊言,數不清的謊言沉重得令人無法呼吸。
某天,謊言被揭穿,大黑蛟發現荷青一直在騙他,他也許再也不會相信荷青,他也許會離開荷青。荷青不能承受這樣慘痛的後果。
貝殼嬸嬸知道荷青的話不無道理,她張了張嘴,本是打算再勸兩句,終究沒能說出口。她拍拍荷青的肩膀:“尋個适合的時機,仔細的想一想,怎麽告訴他。”
“嗯,我會的。”荷青說道。
荷青最該反複回憶的是第一個小蓮子。小蓮子是不是沒了,此刻的孩子是不是當初的孩子,他要怎麽說給大黑蛟聽。
随後,貝殼嬸嬸丢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陪荷青閑談。
俗話說酸兒辣女,偏偏荷青不愛吃酸,也不愛吃辣。他平時喝點露水,喝點補身體的藥湯,不見特別的愛好,貝殼嬸嬸不确定是怎樣的情況。
她詢問了荷青的身體狀況,以及近期喝的補藥,這回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差錯。荷青最近用的這些方子來自老神醫,非常安全。
藥材來源方面,主要是大黑蛟在外收集,剩餘小部分是老神醫留給荷青的一些藥草與種子,足以保證荷青的日常所需。
令貝殼嬸嬸深感可惜的是禁地入口附近的那株主藥,熬煮大補湯的主藥。它所處的位置太近,在大黑蛟和冰龍的争鬥之中不幸碎成了冰渣,和另外的碎渣混在一起,拼湊都拼湊不起來。
本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念頭,不在乎禁地藥草的大黑蛟擴大了活動範圍,他跑到遠離碧波湖的地方,購回更好的藥材。他不但收集了藥草和種子,還采購了糧食和果樹幼苗。
荷青有意無意提過的東西,大黑蛟很快就能帶回家。荷青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大黑蛟對他的看重,對他珍惜。荷青倍感幸福,這樣的他不可能暗暗的藏起真相,不告訴大黑蛟。
傍晚,外出的黑玺平安歸來。
他又拽了一大堆物品回家,稀奇古怪的應有盡有。他從不說自己每天去了哪兒,找了些什麽,荷青也不曾開口詢問。
黑玺習慣了每天有人等他回家的景象。荷青守在小院的門邊,伸長脖子,踮起腳尖盼啊盼,盼着黑玺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內。
荷青先給黑玺一個大大的笑臉,而後在黑玺的臉頰親一口,他一邊和黑玺往屋裏走,一邊告訴黑玺當天發生了哪些趣事,哪怕這些趣事在黑玺耳中分外瑣碎無聊。
“我嘗試做了新菜。”荷青滿臉笑容,“貝殼嬸嬸教我的,她今晚和我們一起吃飯。”
荷青關心黑玺沿途是否危險,累不累,他卻不再擔憂黑玺出門後不回來。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大黑蛟無論走多遠都會回來,都會回到他們的家。
黑玺聽到扇貝妖怪在,絲毫不意外,扇貝妖怪經常過來。有她陪着荷青,荷青不至于一個人悶在家中。黑玺瞧出扇貝妖怪的神情不太自然,多半有心事,她不主動開口說,他根本不會問。
但凡荷青知曉的亂七八糟的瑣事,全都會告訴黑玺。若是與他與荷青相關的事兒,荷青自然會親口告訴他。
縱是他們尚未恢複情緒的感應,黑玺照樣對荷青有信心,荷青不會欺騙他,不會隐瞞他,他不會質疑荷青的話。
貝殼嬸嬸留在荷青家吃晚飯,吃飯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指導加強荷青的廚藝,荷青的廚藝簡直一言難盡。
貝殼嬸嬸不贊成孕期的荷青玩火,荷青卻早已玩火玩熟練了。荷青玩得是細細的一縷龍火,用來熬煮味道不怎麽樣的魚羹。荷青不再那般害怕火焰,他變得勇敢。
為了給大黑蛟煮飯,荷青改變了對火焰的恐懼。
然而,龍火并不能改變魚羹味道,它沒有變得美味可口,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不敢恭維。
貝殼嬸嬸得知,大黑蛟不僅頓頓吃完,還會表揚荷青,她不由感慨大黑蛟能忍,同時也瞧出了大黑蛟對荷青的愛護。
黑玺對扇貝妖怪勉強算是放心,他不會拒絕她教荷青煮飯,也不會拒絕她下廚。某種意義上,貝殼嬸嬸下廚就是瞬間改善黑玺的夥食,他可以吃到一點味道正常的食物。
荷青接受了貝殼嬸嬸的悉心指點,嘗試了好幾道菜。
吃飯時,荷青和黑玺坐在一邊,貝殼嬸嬸則坐在對面。荷青一邊激動的向大黑蛟介紹他做了什麽菜,用了什麽食材,一邊心急盼着大黑蛟試吃。
貝殼嬸嬸默默低頭吃飯,兒大不中留,還沒正式嫁出去的兒子,已經樂颠颠的跟人跑了。
當然,貝殼嬸嬸丁點兒不羨慕大黑蛟的待遇。她和大黑蛟都對荷青的廚藝心知肚明,荷青學做菜就和荷青學藥理一樣,缺少天賦。
她一臉平靜地吃着飯,拌着荷青無比熱情夾的菜,努力的嚼,辛苦的咽。
說實話,貝殼嬸嬸由衷佩服大黑蛟,滿桌的飯菜就這麽不動聲色的吃完,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最後還煞有其事的說荷青做得不錯。
幸虧荷青僅在家做飯,沒毒害外人的舌頭。
至于荷青他們即将搬到湖中島,搬家當天的飯菜,貝殼嬸嬸早就已經以荷青技術不熟練,速度慢,到時候人多等不及為理由,由她和鯉魚水草她們全權負責。
飯後,貝殼嬸嬸起身告辭。她出門前,輕輕地瞅了荷青一眼,荷青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其實荷青不明白,貝殼嬸嬸的意思是讓他考慮考慮再說,荷青以為貝殼嬸嬸在給予他鼓勵,早點告訴大黑蛟。
黑玺鎮定地注視這一切,一言不發。他知道,荷青轉身就會跑到他面前,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荷青前腳送走了貝殼嬸嬸,後腳就來到大黑蛟的跟前,他顯得有點苦惱,和以往興致勃勃講事情的情緒有所不同。
黑玺并不催促荷青,他抱起荷青坐在自己的腿上。荷青的氣息早就不能讓黑玺情緒平穩,而是會令他倍感燥熱,即使如此,黑玺仍然習慣這個小妖怪近近的貼着他。
荷青正要同黑玺說一說藥醫的藥方,後背忽然酥酥麻麻,一股熱浪在體內騰起,他當即羞紅了臉。
最近,荷青敏感到了極致,後背的粉白色荷花簡直不能碰,花朵中心的花蕊愈發明顯,隐隐約約的有了花粉。
可偏偏,大黑蛟尤其喜歡撫摸他後背的那朵荷花,大黑蛟一摸花瓣,荷青立刻忍不住的輕顫,臉紅到了脖子根。
作者有話要說: 荷青:捂臉,別……別摸……
大黑蛟:心情很好的繼續摸
小蓮子:不要光摸不授粉
小蛟:默默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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