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大概沒想到徐進寶居然那麽大膽,淩冽都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忍不住低低笑起來。

雖說他以前在父皇面前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但好歹是個皇子,面首?這種詞誰敢往他身上套。

沒想到登基了,死了,反倒體會到了。

不過嘛……

淩冽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發生他居然也不是很排斥,畢竟是他的皇後養的。

“也不錯。”淩冽認了,“就是不知太後可看得上臣。”

他這麽大方,反倒搞得燕知雨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唇看他。

淩冽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他泛紅的耳根,忍不住笑了笑,緩緩起身,半彎着腰伸出手去捋他耳畔的頭發,別到耳後,露出他姣好的面容來,拇指在他耳根輕輕磨着,也不多做什麽,卻是說不出來的暧昧。

燕知雨微微側頭蹭了蹭他,又覺得有些不矜持,便偏過頭去,漂亮的側臉在燭光下越發柔和,兩頰泛着淺淺的緋色,恍惚間淩冽好像回到了大婚那天。

能娶到燕知雨他實在太開心了,被人灌了不少酒也是美滋滋的,深一腳淺一腳回到寝宮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喜氣洋洋的笑容,看見坐在床上的人之後,臉上笑容更深,傻子似的撲了過去。

燕知雨視線被蓋頭擋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聽見開關門的聲音便知道淩冽進來了,緊張得整個人都繃直了,然後懷裏就撲了個酒缸。

他皺了皺眉,擡手想掀開蓋頭,卻被淩冽按住了手。

“不、不準動。”淩冽含含糊糊地命令他,聽上去還有點兇,“這是我的。”

燕知雨只好把手放下,交疊在腿上規矩地坐好。

淩冽這才撐起身子站直,看着乖巧坐着的人,原本被酒意沖散的緊張又一次冒了頭,在他手心留了點汗水。

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又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深呼吸幾口,小心翼翼去掀蓋頭,一點點将美人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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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的綢緞襯得燕知雨的臉越發白皙,白得好似瓷器的皮膚又襯得唇若塗朱,兩頰因羞澀泛着粉,眉間的朱砂痣在此時紅得妖冶,迷得淩冽有些目眩,口幹舌燥的。

“我、我去拿酒。”他頭一次在燕知雨面前說話磕磕巴巴的,幹脆閉上嘴,轉身去拿酒壺,借着倒酒的動作平複着情緒,等拿着酒杯再轉回來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溫柔。

他走到床邊坐下,将酒杯遞了過去。

燕知雨側頭,卻沒看他,伸手接了酒杯後依舊微低着頭,嬌羞又勾人。

淩冽心髒又開始不争氣地狂跳,方才的酒意此時散了大半,卻在飲下交杯酒的瞬間,看着燕知雨一錯不錯看着他的眼神,又醉了。

他的太子妃。

他的皇後。

“你真美。”淩冽輕聲說着,手轉了個方向,指背輕輕摩挲着他泛紅的臉頰。

燕知雨愣了愣,心跳也開始跟着加速。

淩冽平日裏總誇他好看,卻很少誇他美,大抵是因為前者總有些輕浮,像是調笑,後者卻多了幾分認真而鄭重的味道,尤其淩冽此時認真的模樣,讓他禁不住想起他們大婚那日,淩冽也是這麽說的,說完便……

燕知雨又想到自己那個夢,臉紅得都要滴血了。

他以前明明不會這麽……難道真是淩冽走了之後,他有些欲求不滿了?

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那麽……

燕知雨愣了愣,忽然發發現淩冽以前可真是一點空虛的機會都不給他,只是前些日子心灰意冷便沒想,現在被淩冽這麽一鬧,才會這樣。

他不知道要怎麽說,便只是拉了拉淩冽的手,小聲道:“你只有成婚那日這麽說過我。”

“因為我現在跟那天一樣。”淩冽笑道,“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燕知雨更羞了,聲若蚊吶道:“我、我還夢見了。”

淩冽微微挑眉:“夢見什麽了?”

燕知雨有些難以啓齒,但對上淩冽鼓勵的眼神,又覺得兩人在一起這麽久,自己這樣似乎有些矯情,便小聲跟他說了:“夢見下雪,我們兩個在、在亭子裏,做那種事。”

淩冽覺得自己心髒都要跳出來。

他的皇後怎麽這麽可愛,做了春夢還跟他說。

他實在忍不住想多逗幾句:“就只是做,還有呢?”

“還、還能有什麽。”燕知雨實在說不下去了,轉過頭不看他,就差把“的确有別的”寫在臉上藏起來了。

“你不說我可自己猜了。”淩冽笑道,“我猜是以前我們沒玩過的。”

那個“玩”字一下戳到燕知雨,他轉過頭來說他:“不準猜了!”

有一點點兇。

床笫之間的事,他了解得其實不算多。

外公是教書育人的太傅,有些古板,書房中自然不可能放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他也沒去買過,就是男子要如何交歡也是婚前才被仔細教過。

他學的時候全程都是紅着臉,對他來說那些實在太羞恥了,洞房那天羞得整個人都繃成一張拉滿的弓,還是淩冽一直安撫着他、哄着他,讓他放松身子,才順利行了房。

他一直以為行房就只是那樣,頂多換個姿勢,卻沒想到還能有那麽多花樣。

淩冽跟他不同,他當上太子之前就是個混不吝,更別說生在皇家,很多東西懂得都比別人多,知道燕知雨害羞,一開始都沒敢太過分,但對他的試探是一天都沒停過。

成婚幾年,燕知雨被哄着做了很多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事,現在淩冽一說玩,他就覺得這人又在打歪心思了。

淩冽點頭,一臉無辜:“要我不猜也行,除非你告訴我。”

“也、也沒什麽。”燕知雨支支吾吾道,“就是夢見我穿着大婚那天的衣服。”

“的确沒什麽。”淩冽點頭,“還有呢?”

“沒有了!”燕知雨立刻反駁,說完又有點後悔自己最快,這也太心虛了。

淩冽聞言笑了:“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去把婚服找出來。”

“不行!”燕知雨連忙按住他,現在找出來他以後都沒辦法再直視那套衣服了。

“那你說。”淩冽道。

“就是……跟你說過的。”燕知雨小聲道,“夢見你……是我養的面首。”

他說完,又心虛了。

都怪徐進寶,不然他怎麽會夢到這麽荒唐的東西!

淩冽把今晚的事一聯系,也大概明白了,忍不住調侃道:“原來你想要這種,看不出來,皇後喜歡得挺花。”

“我才不喜歡。”燕知雨推開他,起身就要回床上睡覺,卻在半道被淩冽拉住,重新推回榻上。

“會做這種夢,說明你想了。”淩冽笑道,“沒什麽,我也夢見過。”

燕知雨愣了愣,聽到淩冽也跟他一樣,方才那種羞恥感便淡了些,剛想高興呢,又想起來不對勁的事:“最近的事,還是以前?”

“當然是最近的事。”淩冽道,“以前我想要,就直接找你了。”

燕知雨開始褪色的臉又紅了:“你不正經。”

“你是我的皇後,我對你正經做什麽。”淩冽伸出手,撐在燕知雨身側,“回來的路上,我曾經想過,我死了,你是不是要披麻戴孝。”

“自然是要的。”燕知雨有些不解。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我當時就想啊,我的皇後一身白肯定好看。”淩冽說着,還真的想象了一下,覺得身上的血都開始熱了,“尤其一想,你是為了我穿的。”

燕知雨有點哭笑不得:“為了你披麻戴孝又不是什麽好事。”說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臉上又開始燒,“不準想了。”

“好,不想。”淩冽還真的打住想象,“我就是想證明一下,我真的夢見過。”

“我又不想聽細節。”燕知雨偏過頭去,“我、我也沒想。”

“真的?”淩冽說着把手放到燕知雨腿上,隔着薄薄的布料輕輕勾了勾手指。

燕知雨立刻側身擋住腿,動作并不明顯,但暴露得幹幹淨淨。

他這回有點惱了:“你就欺負我!”說完伸手去推淩冽,卻被淩冽捉住了手腕。

淩冽輕輕揉着他的手腕,安撫道:“這又沒什麽,我是你夫君,不是別的什麽人,被我知道就知道了,你想要我,我很開心,所以……讓我幫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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