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聽見淩冽的話，燕知雨逃跑的動作都頓住了。

要、要怎麽幫他？

不等他想清楚這個問題，淩冽的手已經搭着他的腿往上去。

他身上就穿着一件寝衣，雖說是秋冬穿的，但再厚也就是那麽薄薄一層，完全擋不住淩冽手上的溫度。

大概是身子不好的緣故，他的掌心有些涼，貼上來後存在感異常地強烈，卻沒有給他降下半點溫度，蹭過的皮膚都像火燒過似的，開始隐隐發燙。

燕知雨懵懵懂懂地意識到淩冽在做什麽。

這種事以前淩冽也會做，但那都是前戲，做完這些後淩冽都要抱着他做上一兩回，現在這樣也是要做嗎？

床笫間的事，他向來順着淩冽，猶豫了一下，便也沒說太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淩冽的手已經伸到衣服裏面了。

淩冽近乎着迷地撫過他的身體。

雖說出身武将世家，但燕知雨并不習武，身上沒有多少肌肉，也沒有多餘的贅肉，每一寸的線條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

他的皇後。

他的小雨。

手指撫過綢緞般的皮膚，往上落到小豆旁，沒來得及得寸進尺，就被按住了。

淩冽擡眼看過去，對上燕知雨開始迷離的眼神，除了他熟悉的情欲，還有些他理解不了的慌張。

“怎麽了？”淩冽的聲音有些發啞，看着燕知雨的眼神也染上了濃重的欲望。

“你的手……”燕知雨熱得腦袋嗡嗡的，思維卻在淩冽一下又一下的動作中逐漸清晰。

Advertisement

淩冽的手很寬，很溫暖，手上還有常年練武留下的繭子，每次擦過皮膚那種戰栗的感覺像是直接刻進靈魂，他很喜歡那種感覺。

但是這副身體沒有。

淩冬身子不好，便沒練武，一雙手幹淨光滑，涼涼地貼在皮膚上的感覺和淩冽碰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忍着那種不同，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淩冽，但在看見那張稍有些差別的臉時又愣住了，一種奇妙的羞恥感覺忽然冒出來，一下把他整個人都侵占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紅杏出牆了，可他卻不排斥。

他感覺自己對不起淩冽，可眼前的人就是淩冽。

意識像被拉扯成兩半，這種感覺太怪了。

“我、我不習慣。”燕知雨幾乎是嗚咽着出聲，眼角因為情欲泛起濕意，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負了，可憐又美麗，“我不能對不起你。”

只是這樣一句話，淩冽便明白了，眼眸中的情欲有一瞬間的扭曲，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不能嗎？”淩冽傾身過去，直至唇即将貼上燕知雨耳根時停了下來，“那你什麽都不做，就當我強迫你的，好不好？”

淩冽說話間熱氣就噴在臉側，燙得燕知雨大腦有一瞬間的停滞，随即又因為他的話沸騰起來，瞬間将他的腦中的一切蒸幹，以至于他廢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越發掙紮起來。

他跟淩冽是夫夫，敦倫之事天經地義。

他不該拒絕淩冽。

他從來沒拒絕過淩冽。

可是大腦承認了，身體卻在抗拒，不斷叫嚣着這個人和淩冽不一樣。

淩冽垂眼看着他，看他眼中的掙紮，看他因為方才的事而散開的衣領以及露出的大片皮膚，雪白上泛起的顏色像是碾碎的花瓣，汁液滲進去，冰冷中也帶上了溫度。

他的皇後可真好看。

真可愛。

伸手摸上他的臉，冰涼的指尖碰到滾燙的皮膚，燕知雨吓得躲了躲，随即又小心翼翼地回來，輕輕蹭了蹭淩冽的掌心。

像是不小心咬到人的小貓，怕淩冽不開心，用自己的方式示好。

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卻讓淩冽的心髒漲得滿滿的。

“好不好？”淩冽又問了一句，低啞的聲音像是讓人上瘾的毒，不斷地蠱惑着他。

燕知雨知道他是淩冽，但那種紅杏出牆的背德感卻在這種蠱惑中不斷滋生，幾乎他侵蝕他的理智。

他覺得有點刺激，但只是瞬間的念頭，很快又被自我唾棄。

“我沒有對不起你。”燕知雨的聲音也有點啞，像是要哭了，軟軟的，撒嬌似的。

淩冽彎了彎眼睛：“嗯，你沒有對不起我。”

他說着低下頭去，唇瓣即将碰到皮膚時，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父皇？”

兩人皆是一愣。

燕知雨連忙拉起領口的衣服坐起來，慌亂得好似真的在偷情。

他們以前都會把兒子送到奶娘那，還是第一次被抓個正着，燕知雨羞得都想躲到榻下了。

他怎麽想的居然在兒子面前跟淩冽做這種事。

小雲爍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奶聲奶氣道：“要噓噓。”

淩冽差點被兒子三個字氣得又死了一次，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不小了，這種事……”

“馬上。”燕知雨打斷他的話，飛快起身過去，抱着兒子去尿尿。

回來後小家夥倒是沒鬧，乖乖躺下繼續睡了。

但鬧了這麽一出，方才的氣氛全毀了，燕知雨也有點後悔，覺得自己真的鬼迷心竅了，又被淩冽哄着幹這種羞人的事！而且還是當着兒子的面！

可是再一看淩冽，明顯還石更着，頓時有點尴尬：“你、你那個怎麽辦？”

淩冽有點吐血，心說能怎麽辦。

“我自己解決吧。”他說着往榻上一坐，自己動手。

燕知雨吓了一跳，“刷”地轉過身去。

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以前都是在床上，而且淩冽從來不在他面前動手，都是抓着他讓他幫忙的，像今天這樣實在是……

眼前是兒子乖巧恬靜的睡眼，純潔又美好，身後是淩冽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在不斷提醒他剛剛做了什麽，燕知雨只能閉上眼不再看。

但視覺被奪去，聽覺卻越發敏銳起來。

他不止聽見了淩冽的聲音，甚至聽見了很細微的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以及淩冽低低喚他名字的聲音，直至他的名字被一聲低吼取代。

殿內陷入一陣短暫的安靜。

燕知雨根本不敢轉過頭去，只能繼續閉眼裝死。

過了一會淩冽叫了他一聲：“小雨。”

“嗯。”燕知雨答應的聲音依舊有些不自然，他轉回頭去，看見淩冽正拿着帕子在擦手，暗暗松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淩冽倒是很坦然，還關心了一句：“你呢，要我幫你嗎？”

燕知雨搖頭，剛剛兒子那聲是真的把他叫軟了，要是再來幾次他都怕自己以後都起不來，難為淩冽居然還能石更着。

“我、我再給你找身衣服吧，都髒了。”燕知雨站起身，邁着小碎步跑去給他拿衣服。

淩冽看他步伐慌張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怎麽躲他跟躲流氓似的。

他的确挺想他的皇後的，但都這樣了，也沒那個興致了。

鳳鳴宮的放的衣服都是備用的，不多，但就那麽幾套，燕知雨卻好像遇到什麽大難題，挑挑揀揀搭了半天才确定，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見淩冽已經起身去了書案前，暗暗松了口氣，這才抱着衣服回去遞給他：“你換這身。”

“不急。”淩冽說着拿起桌上的紙，上頭是燕知雨先前寫的詩，“為什麽寫這句？”

燕知雨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但被淩冽這麽一問，忽然覺得這詩變了味，好像他是做了一場春夢，有感而發才寫下這麽一句來，頓時羞紅了臉，連忙解釋道：“不是因為夢見那個才寫的！”

淩冽朝他笑了笑：“我知道。”

燕知雨更羞了，欲蓋彌彰。

“是也很好。”淩冽手指在字跡上撫過，“不是我也當是。”

“不行。”燕知雨立刻拒絕了，“是另一個夢。”

淩冽看向他。

燕知雨三兩句将那個夢跟淩冽說了：“夢裏你在教阿雪念這首詩。”

淩冽聽完，神色柔和下來：“那我明天教他，你再休息會？”

燕知雨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點了點頭，又遲疑地看向淩冽：“你呢？”

他倒是想留淩冽住下，但剛剛腦子一熱把人傳進宮已經很難解釋清楚，要是再留宿鳳儀宮，明日朝上怕是要翻了天。

可他舍不得淩冽。

這個道理淩冽自然也明白，但他也舍不得兩人，便問道：“你怎麽想？”

“我、我……我想你留下。”燕知雨說得很沒底氣，總覺得自己實在太任性了。

淩冽聞言，只說“好”：“你先到床上等我。”

燕知雨開心了，點點頭，轉身回去了。

淩冽見狀，唇邊笑意更深，拿過筆在紙上又寫下一行小字，這才放下筆朝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