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淩冽何止要養身體,每天還要加重訓練,不求回到以前的狀态,起碼也變成正常的身體狀況。
燕知雨也是這麽想的,所以讓太醫跟禦膳房定了一張專門供給淩冽的菜單,從早到晚、從頭到尾都準備給他好好地補一遍。
考慮到攝政王也不是天天被太後留在宮裏,所以還提供上門/服務,非常貼心。
但開頭幾天喝下去,淩冽的臉色并沒有好多少。
燕知雨立刻傳了太醫來。
太醫也很無辜:“王爺身子底子太虛,就像一口枯井,要填井,就得丢東西下去,這一開始肯定是看不見什麽效果的。”
“填井起碼還能聽個響。”燕知雨道,“既然這樣,多補點能行嗎?”
太醫立刻搖頭:“這一開始還是慢慢來的好,否則虛不受補,适得其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燕知雨有點煩躁。
尤其看到淩冽夜半還在看折子的時候就更不開心了,走過去一把拿走他手上的折子,怒道:“不準看了,睡覺!”
“看完就去。”淩冽拿回他手裏的折子繼續看,一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的身子不能這樣熬着。”燕知雨勸道,“要是垮掉了怎麽辦?”
淩冽搖頭:“我現在覺得還好。”
燕知雨只好拿出殺手锏:“你這樣我們要不了孩子。”
一句話正中淩冽心口,他只能黑着臉放下折子,被燕知雨領回去睡覺。
小雲爍剛剛已經被吵醒了,看見淩冽過來,立刻往裏翻了個身,讓出位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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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冽躺在床上,睡不着。
想下個聖旨,以後皇家子弟每天早晚都要打套拳,習不習武的不重要,主要是強身健體。
他先前以為自己已經适應這病恹恹的身子了,直到開始嘗試恢複先前的習慣,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差到連套拳都打不完,就別說碰武器了。
要是現在有個膽肥的想刺殺他,都不用跟以前一樣計劃一疊紙,只要能走近他半丈,拿把匕首就能讓他再次去世。
至于保護他的皇後跟兒子,那就更不用想了,要出了事他可能連燕知雨都跑不過,如果多跑一會,那他的體力可能還不如兒子。
起碼他兒子能在禦花園爬上爬下一早上都不累,而他多走一會都能開始喘氣。
得虧了之前皇後一直拒絕他的親近,所以他也就是身子虧了,要是真刀真槍上陣,他會繼大周最早死的皇帝之後又拿下第一個馬上風死的王爺這一殊榮。
甚至可能是唯一一個。
想到這,他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
燕知雨聽見聲音,奇怪地問了一句:“睡不着嗎?”
淩冽“嗯”了一聲。
燕知雨立刻坐了起來,從床頭掏出明珠來照他的臉:“太醫說多夢失眠也是……”
“別說了我馬上睡覺。”淩冽被子一拉直接把自己兜頭罩住,不願再面對現實。
燕知雨伸手落下他的被子,好笑道:“悶着怎麽辦,又不是阿雪,還這麽幼稚。”
淩冽覺得自己的心像個瓷器,聽見皇後拿自己跟兒子比已經碎了,悶悶“嗯”了一聲,不想說話。
燕知雨又看了看兒子,低頭親親他才重新将明珠放好,躺下睡覺。
淩冽在黑暗中自閉,果然他的皇後已經不愛他了,連個親親都沒有,不能給他一個孩子的他已經沒用了。
第二天淩冽早早就起來了。
練功。
長這麽大沒這麽認真過。
等兒子跟皇後起床了,再跟他們一起去吃飯。
他的菜單是專門定的,用料精準地加了各種合适的藥材,吃飯跟吃藥沒什麽區別,很慘。
更慘的是皇後跟兒子就坐在對面,吃得嘎嘎香。
吃了幾天藥膳淩冽徹底自閉了,他上輩子沒吃的補藥這幾天差不多吃完了。
至于那些沒吃完的,都賞給了宮裏的人,吃得所有人都是紅光滿面,只有他依舊是那副病恹恹的樣子。
淩冽心裏沒這麽苦過。
燕知雨也知道他苦,所以跟問過太醫後就傳了宋尋進宮。
宋尋來時,淩冽正在教兒子練武,燕知雨就坐在旁邊看,其樂融融的景象看得他直皺眉。
“參見太後。”宋尋走近了,朝燕知雨行禮。
正在練功的兩人都是停下動作,不過淩冽只是朝宋尋點了點頭,小雲爍倒一點不客氣,帶着滿腦門汗就往他身上撲,問道:“尋叔叔,子熙來了嗎?”
“來了。”宋尋輕聲道,“沒想到你在這,我讓他去你屋裏找你了。”
小雲爍“噢”了一聲,飛快跑了。
“那我也進去了。”淩冽說了一聲便回了鳳儀宮,燕知雨立刻命人準備熱水給他擦擦身子。
宋尋在一旁看得滿臉糾結。
眼前這場景他以前進宮也經常看見,只是那時候主角不是攝政王而是先皇,今天忽然重現他實在有點想不明白。
到底是燕知雨要求攝政王這麽做的,還是攝政王性子真的先皇一模一樣?
可是再一樣,難道細節也能完美模仿?
而且看陛下的樣子,似乎對這個便宜父皇一點隔閡都沒有,這是為什麽?
宋尋想到從夫君那聽來的傳言,有點暈。
他斟酌了一下,問道:“現在的攝政王……跟先皇真的很像。”
燕知雨轉眼看他,點了點頭。
宋尋又道:“再像也不是一個人。”
燕知雨也點頭:“他身體不好。”
聽這意思還沒失心瘋,宋尋松口氣:“那你是怎麽跟陛下說的?”
“沒打算說。”燕知雨道,“阿雪将來自然就懂了。”
宋尋覺得這事可能很難懂。
但燕知雨心裏有數的事,他實在不好說太多,只好委婉地提醒了一句:“你別陷進去了。”
燕知雨奇怪地看向他:“你今天很奇怪。”
宋尋立刻閉嘴了,捏起桌上的糕點塞進嘴裏,滿臉無辜地看着他。
燕知雨開門見山道:“我想再要一個孩子。”
宋尋嗆住了:“咳咳咳……你、你要?你跟誰?王爺嗎?!”
燕知雨點頭,滿臉“你在說什麽廢話”。
宋尋覺得眼前發昏,他剛剛怎麽會覺得燕知雨沒失心瘋的?這不就來了嗎?
“他可不是先皇。”宋尋道,“要了孩子你準備怎麽說?”
“為什麽要說?”燕知雨道,“這是我跟他的事。”
“陛下呢?”宋尋急道,“将來陛下長大了你讓他情何以堪?”
燕知雨奇怪地看他:“阿雪已經登基了,我再要一個也不會威脅到他什麽。”他說着頓了頓,又将淩冽那番話轉述給他,“我們也問過阿雪,他同意了。”
宋尋徹底沒話說了:“你們都決定好了,那叫我來肯定不是想跟我商量這件事。”
燕知雨點頭:“我想給他做些好吃又能補身子的東西。”
宋尋恍然:“那簡單,我教你幾道湯,你每日給他炖,我懷子楓的時候每天都給我夫君炖。”
子楓是宋尋的次子,當初兩人從決定要孩子到懷上,前後就用了不到一個月,那段時間宋尋對兩人的飲食都很注意,燕知雨就是知道才請教他的。
宋尋把兩人要吃的東西都仔細交代好,燕知雨就開始照着三餐做。
他只當是備孕的補藥,也沒細想是補什麽的,直到喝了幾天,兩人都明顯有些不大對勁才感覺到不對。
這藥怎麽還補得人血脈偾張的?他每次喝完都感覺自己特別精神。
淩冽更是難受,他本來一天的吃食就補了,燕知雨還填鴨似的給他炖湯喝,他現在就感覺自己分分鐘能跟燕知雨再搞個孩子出來。
于是當晚再次喝完宮裏送來的湯,淩冽終于沒憋住,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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