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宮中和朝堂都亂了一段時間, 但有謝霄在,燕知雨不用太操心, 便乖乖呆在宮裏養胎, 偶爾帶着孩子出宮,去燕家,去郁家, 或者去陳家梁家, 日子很是惬意。
經此一役,大臣們也算徹底看明白了情況。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攝政王黨跟太後黨, 攝政王一直就是站在太後一邊, 硬要說的話,可能兩人都算保皇黨。
但也因為這樣,大臣們不由得生出一個疑惑來。
攝政王明明手握重權了, 卻依舊心甘情願做太後的娈寵,為小陛下賣命, 難道真的那麽忠君愛國?還是真如傳言的那樣, 兩人早有首尾, 攝政王對太後情根深種,所以才心甘情願做這些?
但是太後又是為什麽?自從解決了幾個親王後, 太後幾乎就沒怎麽露過面, 攝政王說是餘毒未清, 誰信?但看燕家也沒什麽動靜, 難道太後真的那麽信得過攝政王?
一時間傳言四起, 直到除夕宮宴上,衆人才算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只是謠言卻傳得更兇了。
燕知雨這會肚子已經逐漸大起來了,雖然不會再犯惡心, 但身子依舊乏得厲害,偏生太醫讓他多動動,他只能每天去禦花園走走,但再多的實在懶得動了。
小雲爍對他的肚子很好奇,每天都要過來摸一摸,跟即将到來的弟弟妹妹打個招呼。
“還要多久才出世啊?”小雲爍撐着臉蹲在塌旁,滿眼期待。
“應該春夏的時候生。”燕知雨柔聲道,“我懷你的時候,肚子這麽大呢。”
他說着比劃了一下,肚子比現在要大不少,看得小家夥眼睛都瞪圓了:“這麽大,是不是很累啊?”
“嗯,很累。”燕知雨笑道,“你看你抱着西瓜,不也是搖搖晃晃的。”
小雲爍愣愣地點頭,把腦袋靠到燕知雨懷裏:“爹爹辛苦啦!”
“你知道就好。”燕知雨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
小雲爍乖巧地搖頭:“曾外公說今天除夕,就不上課了。”
Advertisement
燕知雨“嗯?”了一聲:“那你今天跟曾外公做什麽”
“沒做什麽,就是說說話。”小雲爍道,“外公本來要去見其他人,但是我不想去。”
燕知雨皺了皺眉:“為什麽?”
小雲爍撇撇嘴:“戚大人話好多。”
燕知雨聞言笑了,禮部尚書是個碎嘴子,大概是覺得小家夥好歹是帝王,所以每回有什麽宴會,總會絮絮叨叨跟他說宴會上的禮儀。
小家夥這會哪聽得進去,所以一看見人就跑。
“也好,省得他還去煩你曾外公。”燕知雨說着坐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差不多該洗澡了,再晚趕不上宮宴了。”
小雲爍乖巧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今晚可以讓子熙跟我一起坐嗎?”
燕知雨聞言有點無奈:“你怕不戚大人煩你了?”
小雲爍立刻皺起臉,他想跟子熙一起,但是又怕戚大人。
燕知雨柔聲哄他:“你父皇不也得在下邊坐着,看得見就好了。”
小雲爍試圖掙紮:“可是爹爹可以坐在旁邊,以前阿雪也可以坐在父皇旁邊。”
“以前那是因為我是皇後,現在我是太後,自然可以坐在旁邊。”燕知雨解釋道,“你又這麽小,不可能讓你自己坐,那自然是跟着爹爹,等再過個十年,你也是要到下邊坐的。”
小雲爍皺眉:“那子熙以後也是要做我的皇後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這種事還能預支不成。”燕知雨笑道,“有爹爹陪你還不夠嗎?”
“不夠。”小雲爍整個人趴在燕知雨懷裏,“爹爹要管別人,都不能陪阿雪玩。”
“宴會也不久,乖,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皇帝了,要學會忍耐。”燕知雨說完朝他伸出手,“去洗澡。”
“我自己去。”小雲爍推開燕知雨的手,出聲叫人準備熱水。
以前燕知雨會幫他洗澡,但現在燕知雨肚子大了,不方便,小家夥就開始自己洗了。
看他歡脫的背影,燕知雨忽然生出兒子長大了的嘆息。
不過這種嘆息很短,短到淩冽回來的時候已經消失了。
“回來了。”
燕知雨起身過去,淩冽立刻把人接到懷裏:“怎麽還沒換衣服。”
“懶得動。”燕知雨整個人靠在淩冽懷裏,軟聲跟他撒嬌,“在等你回來幫我。”
淩冽笑了笑,看了一眼浴桶的方向,道:“那我先去看看阿雪,一會幫你。”
燕知雨點頭,也不再回榻上,而是搬了張小凳子過去,坐在旁邊看淩冽給兒子洗澡,把小雲爍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洗澡有什麽好看的。
于是燕知雨洗澡的時候,他也非在旁邊湊着,趕都趕不走,搞得燕知雨也有點尴尬,偏偏淩冽伺候得仔細,花了不少時間,穿上衣服出來的時候他臉都是紅的。
淩冽見狀笑道:“你又不是沒跟阿雪一起洗過澡,害什麽羞?”
“那能一樣嘛。”燕知雨無奈道,“那是一起洗,這回他只是看着。”
“我覺得一樣。”淩冽笑道,“他就是愛湊熱鬧。”
“我當然知道。”燕知雨嘟囔了一句,過去拿衣服。
手指落到那身松綠的衣裳時頓了一下,忽的想起淩冽之前說的,手腕一轉,拿起了那身紅的。
其實繡娘們每年都會給他做上這麽一套,他以前以為是那邊自作主張,現在想來應該是淩冽的要求。
淩冽一愣:“要穿這個?”
燕知雨點頭,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喜歡?”
“你穿什麽我都喜歡。”淩冽笑道,“不過也好,紅色喜慶。”
燕知雨也跟着笑了,将衣服塞到淩冽手中,要他給自己換上。
等一家人坐上轎辇前往宜和殿時,天已經黑了。
滿朝文武差不多都到齊了,三三兩兩說着話,雖然聲音都不大,但人一多,便有些吵,不過這種吵鬧在燕知雨挺着肚子走進殿中時全都安靜了。
衆人驚疑不定地看看他的肚子,再看看其他人,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燕知雨目光掃過衆人,無聲笑了笑,牽着小家夥在主位上坐下。
按着往常的習慣,這會應該是他出來說話,但他這兩天實在乏得厲害,也不是很想管事,便把要說的話都教給了兒子,讓他說。
小雲爍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殿中回蕩,但大臣們此時的心思全在燕知雨身上,完全沒有小陛下長大了的欣慰,直到小陛下說完話,歌舞開始了,衆人才回過神來,又開始交頭接耳。
有人想問問攝政王,但攝政王的位置離太後太近,大概是沒辦法悄悄問了,只能憋着,或者去問問燕家郁家的人,卻是什麽都沒問到。
燕知雨看了一會,終于看夠了,主動開了口:“衆愛卿可有話要說?”
衆人一下将目光轉到一個老臣身上,就是上回被靖王拉去做見證的人。
他是不太想摻和太後跟攝政王的情情愛愛的,但事關皇家,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出聲問道:“臣鬥膽,敢問太後可是懷了龍嗣?”
他說這話時,自己都有些不确定,這先帝都走了多久了,怎麽可能懷上……可若不是龍嗣,那不就是攝政王的孩子了?
燕知雨聞言笑了笑:“是懷了,至于是不是龍嗣麽……左右都是陛下的弟妹,皇家的血脈,何必在意,衆愛卿說是不是?”
那大臣立刻不說話了,這意思聽着很明顯了,但也的确沒說錯。
無論是不是一個父親,總歸都是太後生的,那就是陛下的弟妹。
至于攝政王……那也的确是皇家的血脈。
殿內一時陷入沉默,只剩下樂聲悠揚,莫名有些詭異。
燕知雨笑了笑,舉起酒杯,繼續道:“衆愛卿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衆人立刻露出勉強的笑容,但心裏卻是有了別的考慮。
太後誕下攝政王的孩子後,難道攝政王還會毫無私心地輔佐陛下,而不是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番嗎?
不過是這麽一會的事,衆人已經能想象到多年後朝堂怕是又要一番血雨腥風。
燕知雨也懶得解釋那麽多。
倒不如說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大臣們知道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反正不管孩子是誰的,他們對淩冽的猜忌都不會停止,那就不用糾結那麽多了。
今晚這場宴會氣氛注定詭異,燕知雨也不想多坐,看時間差不多便吩咐散了,跟淩冽一起回了鳳儀宮。
初一要祭天,而且子時就得出發,往年都是淩冽跟燕知雨一起去,但考慮到燕知雨還懷着孕,淩冽便讓他休息,今年他帶着兒子過去。
這是小家夥第一次祭天,還挺興奮的,被按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些不開心:“我現在就可以去。”
“你不可以。”燕知雨有些無奈,把人往自己懷裏攬了攬,“現在不睡就要天亮才有得睡了,乖,聽話。”
小雲爍嘟起嘴,不服氣地看着燕知雨:“我可以。”
“你不可以。”燕知雨把拉過被子把人蓋好,命令道,“睡覺。”
小家夥還是不肯,在床上扭來扭去,直到燕知雨說了一句“碰到肚子了”才乖,拉着被子瞪着眼睛,過了一會就睡着了,被淩冽從床上挖起來的時候還不情不願的。
淩冽看他扯着被子不松手,好笑道:“你剛剛不是還興致勃勃要去的,現在怎麽沒那勁頭了?”
“因為阿雪變心了,不想去了。”小雲爍委屈巴巴地往燕知雨懷裏拱,“父皇代我去就好了。”
“那不行,你可是皇上。”淩冽無奈道,“父皇不能代你去,除非讓爹爹去,但是爹爹很累了,你舍得嗎?”
小雲爍聞言癟癟嘴,在溫暖的被窩裏掙紮了幾息,妥協地朝他伸出手:“可是我真的好困。”
“一會在車上再睡會。”淩冽抱起小家夥去換衣服。
祭天要穿的衣服很繁複,但淩冽已經穿習慣了,三兩下給小家夥穿完了便抱着他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剛剛還在說讓小家夥在車上休息,但剛剛從宮殿中轉移到馬車上那麽一小會,小家夥已經被凍醒了,正在慢慢恢複精神。
淩冽坐在他身旁,教他祭天的規矩。
小雲爍聰明,淩冽一說就記住了,就是心不在焉,趴在窗邊探頭探腦的,對一切都很感興趣的樣子。
淩冽有點無奈,把小家夥抱到懷裏,伸手關好窗,道:“風都吹進來了,不冷?我記得登基的時候也要祭天,你那時不都看過了,怎麽還這麽好奇。”
“但是那時候我在睡覺啊。”小雲爍撇撇嘴。
上回祭天,燕知雨讓人悄無聲息把他帶上馬車,等他到的時候人已經在祭壇前了。
他當着百官的面被燕知雨抱在懷裏走上祭壇,因為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幹脆裝睡裝過去的,直到到了祭壇前才被叫醒,但人迷迷糊糊的,具體做了什麽他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
“那你這次記好,以後有的是你做的時候。”淩冽拍了拍懷裏的小家夥,“當了皇上,要做這些事,會生父皇的氣嗎?”
小雲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雖然大家都叫他陛下,但他一點也沒有自己是皇上的實感。
以前父皇要做的事,現在還是父皇在做,他覺得自己跟做太子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淩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沒關系,再過幾年就會有了。”
小雲爍聞言滿臉驚恐:“我才不要。”
“由不得你。”淩冽捏了一下他的臉,已經開始盤算着什麽時候把手裏的攤子交給兒子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年輕力壯的,還能活挺多年,也不着急培養兒子,但這次的事讓他明白,有些事還是得早點教,這樣再有什麽事也不會全壓到燕知雨一個人身上。
就算他接下來長命百歲了,那多個人分攤工作也挺好的。
更準确的說,現在做皇帝的已經不是他了,在幫忙分攤工作的人是他才對,早點把權柄交還給兒子,朝中那群大臣也能少煩幾年。
兩人祭天完回宮的時候,燕知雨已經領百官等着了。
淩冽牽着小家夥将他交到燕知雨手中,自己回到百官前面,随着禮官唱念,一同朝天子行禮。
接受完群臣朝拜後還要祭祖,淩冽作為皇室中人自然也可以跟着,走進奉先殿後看到上頭擺着自己的牌位,神色頓時有些奇怪。
燕知雨也看見了,也覺得有些好笑,但他原來的身體的确是死了,不可能把這個牌位撤了,只能握了一下他的手以示安撫。
“我沒事,就是感覺有點奇怪。”淩冽道,“畢竟自己祭拜自己……”
燕知雨“嗯”了一聲,低頭笑道:“那你要保佑我們阿雪平安健康,保佑大周風調雨順。”
淩冽聞言哭笑不得:“行。”
祭完祖,還有有個午宴,吃完飯衆人就都散了,接下來可以休息幾天。
皇家自然是沒有串門的習慣,但呆在宮中也無聊,淩冽想了想,幹脆帶着兩人一起出宮去了。
在燕家住一天,在郁家住一天,再去陳家住一天,這年就算過去了,雖然後面還有別的事要做,但這些跟燕知雨關系不是很大。
等到了十五,辦完宴後燕知雨下廚煮了點元宵,吃完便跟淩冽帶着孩子出了門。
大概是第一次約會就是在燈會上,所以他們每年都會出來,但這是第一次帶上孩子。
小家夥看見什麽都很稀奇,擔心一撒手人就沒了,淩冽只能抱着,便沒了往年那種暧昧的氣氛。
“明年不帶他了。”淩冽小聲抱怨道,“這小子就是來阻止我們親熱的。”
“說什麽呢。”燕知雨有點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他一下,“阿雪聽見要不開心的。”
“他哪聽得見我說話。”淩冽說着微微擡了擡下巴,點點懷裏正在東張西望的人,小家夥這會興奮得不行,的确沒聽他們在說什麽。
燕知雨無奈地伸出手去捏了一下他的臉:“這麽開心?”
小雲爍指着一個小攤子:“我要那個!”
燕知雨看過去,見是個賣糖畫的小攤,無奈地點點頭,跟淩冽過去給他買了個小老虎跟個小老鼠。
結果糖畫剛到手,他又盯上了隔壁攤子的面人,扯着淩冽的衣袖讓他過去。
他看了看,發現沒有喜歡的,便道:“我想要老虎。”
淩冽只好讓攤主給他現做一個,捏一只小老虎,還要再捏一個小老鼠。
現做要等,小家夥只能乖乖在原地呆着,但眼睛已經瞄上了對面的糖葫蘆。
他走不開,只能巴巴地看着燕知雨跟淩冽。
淩冽本來是不想管他的,但兒子的眼神實在看得他背上發涼,只能吩咐暗衛去買。
拿到糖葫蘆,小家夥就開心了,站在攤子前“喀嚓喀嚓”地咬着吃,目光炯炯地盯着攤主手上的未成形的小老虎。
攤主看他那模樣,覺得怪可愛的,忍不住出聲跟他搭話:“娃,你屬虎的啊?”
小雲爍乖巧地點頭。
“那咋還做個老鼠,給家裏人的?”
“給好朋友。”小雲爍答道,“你可以把小老鼠跟小老虎放在一起嗎?”
攤主聞言笑了:“行。”
他說完又捏了一小塊面團在手裏撚搓,最後做成一只小小老鼠放在老虎頭上。
小雲爍看得眼睛亮亮的,連忙道:“另一個也要這樣的!”
攤主應了下來,昨晚還給他加一點小裝飾上去,看着華麗又可愛。
小雲爍開心了,拿着小老虎跟兩人走了,直到路過猜燈謎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
燕知雨還奇怪他怎麽忽然對這個有興趣,跟着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頓時明白過來,帶着他走了過去。
“宋尋,陳大人。”燕知雨出聲叫了一聲,又伸手摸了摸他們身旁孩子的腦袋,“子熙。”
小子熙聞聲轉過來,朝燕知雨行了個禮:“知雨叔叔,淩冽叔叔。”
陳理群也想行禮,被淩冽擺手打斷了:“帶孩子出來玩?”
宋尋點了點頭,拍了拍懷裏的孩子。
他二胎要得早,小兒子也就比小雲爍小一歲,這會大概是玩累了,趴在宋尋懷裏睡得香甜。
小雲爍跟兩人打了招呼,便湊過去把自己買的糖畫跟面人分給了小子熙,還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給了他一顆,親密得不行。
小子熙拿着東西,小聲跟他說話,聽意思是要他一起玩猜謎。
小雲爍一聽立刻答應了,燕知雨聞言笑道:“你連字都認不全,跟着湊什麽熱鬧。”
小雲爍嘟起嘴,不滿道:“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淩冽有些哭笑不得,但看兒子跟着小子熙跑去看謎面了,心下一動,看向陳理群:“不如我們把他暫時放在你這。”
陳理群聞言有些惶恐:“怕是不妥,此處人多,危險。”
“我留下護衛。”淩冽鐵了心要把兒子留下,伸手一招,招來幾個跟着的護衛,又留了四個身手好的暗衛,便帶着燕知雨離開了。
燕知雨有點無奈:“我現在身子笨重,也走不了多久。”
“那買盞燈就回去。”淩冽牽着他的手朝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子走去,自從十六歲那年第一次約會後,他們每年都會到這個攤子買一盞燈,連攤主都記住他們了。
看見兩人來,攤主立刻拿了一盞兔子花燈出來,笑道:“還以為你們今年不來了。”
燕知雨笑了笑:“陪孩子,耽誤了點時間。”
攤主聞言看向燕知雨的肚子,問道:“都要生第二個了?”
燕知雨點頭,伸手接過兔子花燈,想了想,又要了一盞兔子燈:“還有那個老虎跟老鼠的,給小孩。”
攤主笑呵呵把花燈遞給他,又說了幾句吉祥話,祝孩子身體健康。
淩冽一聽心情就好,給了賞錢,便拿着燈回去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第一次會拿這個嗎?”燕知雨轉頭問淩冽。
淩冽愣了愣,還真的有點答不出來。
燕知雨不屬兔,也沒有特別喜歡兔子,那為什麽會拿兔子燈,他還真不知道。
“因為想讓你覺得我跟這個兔子一樣。”燕知雨擡手給他看了手裏的花燈,燭光在他明豔的笑臉上鍍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淩冽一下好像回到了兩人第一次約會的花燈節時,燕知雨提着兔子燈,笑得腼腆,問他:“可愛嗎?”
他當時想,很可愛,不止燈,人更可愛。
只是那時他怕燕知雨覺得他輕浮,不敢說出口,但現在可以了。
“你比這燈可愛多了。”淩冽伸手撫過他的臉,多年過去,燕知雨的模樣也有了些許變化,少了那時的稚嫩,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越發地好看了,“其實那時候我很想親親你。”
燕知雨聞言,臉上泛起一點紅來:“你現在也可以。”
“這裏人太多了。”淩冽嘴上這麽說,卻還是低頭湊過去,在他唇邊落了一個吻,低聲道,“等回去再說。”
燕知雨看着他眼中的翻湧的欲望,臉上熱意更重,小聲道:“阿雪肯定不願意自己睡。”
“那就不帶他回去。”淩冽說着牽起燕知雨的手,回了剛才猜燈謎的地方,兩個小家夥還在研究,淩冽走過去把燈給他們,順便跟陳理群說了一聲小家夥今晚在他們那住一晚。
陳理群答應下來,淩冽便帶着燕知雨回宮了。
燕知雨這會肚子大,做什麽都不方便,做那事更是一樣。
但他也不是第一次懷孕了,淩冽熟門熟路把他衣裳除去,緩緩彎下腰。
燕知雨視線被肚子擋着,全靠感覺才能知道淩冽在做什麽,這種感覺莫名有些羞恥,他只好出聲讓淩冽把燈熄了。
淩冽卻不大樂意:“我想看着你。”
“可是這樣很奇怪。”燕知雨臉上一片潮紅,眼睛也是濕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淩冽露出一個更可憐的表情來:“之後都不一定能做了。”
燕知雨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肚子大了之後的确不能再做了。
猶豫了一下,他妥協地閉上眼,悶聲道:“就、就這一次。”
“以後也難有這種機會。”淩冽笑了笑,伸手在燕知雨肚子上摸了摸。
他自然知道燕知雨為什麽會想熄燈,但等孩子生下來,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所以他才要趁着這個機會,再好好欺負他一次。
欺負得燕知雨紅着眼睛跟他撒嬌才放過他,抱着他去清理。
“你壞死了。”燕知雨靠在他懷裏,啞着聲音抱怨他。
“還不是怪你太可愛。”淩冽笑道,“我偷偷跟你說一個秘密。”
燕知雨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淩冽唇貼上他耳廓,低聲道:“其實那年回去之後,我做了一個跟你有關的夢。”
至于夢的內容,淩冽不說,燕知雨也想到了,紅着臉靠到他懷裏。
“你呢?”淩冽問道,“夢見過嗎?”
“不知道。”燕知雨抿着唇不回答,“我累,睡了。”
淩冽低低笑了幾聲:“睡吧。”
說完便喚人進來熄了燭火。
殿內陷入一旁沉寂,過了良久,燕知雨忽然很輕地喚了一聲:“阿冽?”
淩冽沒有回答,呼吸均勻綿長,似乎是睡着了。
“我那天也夢見了。”燕知雨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快又隐沒在黑暗中,全然不知身旁的人唇角微微翹了一點。
第二天小家夥早早就被送回來了,淩冽給他換完衣服便帶着人去上朝了,等到下朝回來,燕知雨還沒醒。
他昨晚着實是累着了,這一覺睡到午後才醒,還被來探望他的郁修賢看了個正着,臊得不行,只能抱怨淩冽。
不過那之後兩人也的确沒再做過,随着天氣轉暖,燕知雨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桃花開得正好的時候,宋尋還來找他一塊出去踏青,但燕知雨那會肚子已經很大了,身子笨重,實在不想出門,便只把兒子丢去玩了。
肚子一大,很多懷頭胎時沒有的問題也跟着接踵而來,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失眠,有時候睡着了,還會忽然胸悶,生生憋醒了。
睡不好,精神跟食欲也跟着不好,大好的春日,便過得有些折磨。
等到春末的時候,天氣開始有了熱意,越發難受。
好在這種難受在天氣徹底轉熱之前結束了。
那天他悶得難受,就讓人搬了軟塌到外頭去,躺了沒一會便覺得肚子有些難受。
他立即明白過來自己是要生了,冷靜地坐起來,讓人喚了穩婆跟太醫,淩冽聽見動靜從屋裏跑出來的時候燕知雨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見他來,燕知雨立刻朝他伸出手:“抱我進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