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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臨海,近些年修建了一條筆直寬闊的濱海大道,連接市中心和東城區,稍稍緩解了市內擁堵,寸土寸金的困境。
安城廣播電視臺也在東城區修了新的辦公區,終于在今夏把所有東西都搬到新址。
演播室又大又漂亮,就是那股甲醛味有點讓人受不了。
下午四點整,演播室燈亮,導播帶着耳機,坐在最前面,慎重的看着面前的顯示器。
“本臺消息,安城今年将進一步加快‘三城聯創’的腳步,市.委副書.記劉景雲透露,目前已有接近三萬商戶接受整改……”
蘇拾歡一頭利落短發,畫着淡妝,面無表情的對着鏡頭流利的說出這段話。
鏡頭切換,男主播開始讀稿,林榕語過來給蘇拾歡補妝,蘇拾歡揚起臉,眼睛還在看手裏的稿件。
“目前,慧妮臺風登陸安東半島,可能會對我市造成影響,本周将有小面積降雨,氣溫悶熱,市民們應做好防暑措施。下周是降雨高發期,安城氣象臺提醒大家,時刻關注天氣,适當增減衣物。”
……
燈滅,蘇拾歡把稿件交給導播,導播摘下耳機:“越來越厲害了啊拾歡。”
鏡頭前的蘇拾歡永遠面無表情,穿着小西裝,嚴肅又知性,下了鏡才會露出她本來嬌俏的模樣。
莞爾一笑,“那是自然,導播教的好。”
烏溜溜的眼睛會說話似的。
回到化妝間,蘇拾歡照了會兒鏡子。
動作熟練的摘掉有點硬的假發,一頭黑發如瀑般垂落,帶着微微地卷曲落到腰際,蘇拾歡随手抓了抓,把頭發打散,撲了一點蓬蓬粉。
從化妝臺上拿起lunasol大地色眼影,眼尾加重,又用一點點亮粉塗在眼皮上,眼線流暢上挑,帶了一款自然版的假睫毛,用天鵝頸把睫毛刷的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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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補上迪奧999正紅色,那雙紅唇愈發性感迷人。
蘇拾歡的美,是直白的,刺眼的。
勾人的一個眼神,萬劫不複。
在更衣室,蘇拾歡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
她的骨架偏小,身上的一點點肉肉生的恰到好處,前凸後翹,軟的不像話。
鎖骨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紋身,花體的三個字母,HNZ。
整體看上去像一條小蛇。
從衣櫃裏拿出那條黑色的長裙,蘇拾歡換上,腰部一掐,不盈一握,胸部鼓鼓的兩團,一條深深地溝壑蜿蜒到最迷人的位置,不見了。
從更衣室裏出來,林榕語剛好進來準備下班。
林榕語是個實習化妝師,沒來多久,看到蘇拾歡的變裝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誰能想象眼前的這個尤物和之前一本正經,嚴肅到看上去有點性/冷淡的是同一個女人!
“拾,拾歡姐,”林榕語的眼睛幾乎無法從蘇拾歡的身上移開。
“準備下班嗎?帶你一程?”
“我們順路?我住在西海大路那邊。”總覺得一個女生一直往另一個女生的胸部瞟不大好,但是林榕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蘇拾歡卻不以為然,點了點頭,“順路。”
林榕語終于找回了自己,趕緊收拾東西,“好,好。”
……
蘇拾歡單手開車,林榕語扭頭看着她:“拾歡姐,今天七夕節,你沒有約會嗎?”
蘇拾歡看了林榕語一眼,“你呢?”
“我和我男朋友剛搬過來,還得收拾房子什麽的,哪有時間過這個節啊。”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總是忍不住八卦之心:“拾歡姐,你打扮的這麽漂亮,晚上一定是和男朋友有約吧?”
林榕語來了幾天了,她暫時是蘇拾歡的專屬化妝師,電臺裏經常能聽到“蘇拾歡”這個名字。
女洗手間,食堂,茶水間,大家似乎都很喜歡議論她。
通常這種讨論,沒有惡意的貶低居多,但是聽在林榕語耳朵裏沒有那麽好聽。
蘇拾歡卻不在意。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要緊。”蘇拾歡是這樣回答的。
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支細細的煙,“嚓”的一聲點了火。
紅燈。
一明一滅的光芒閃在蘇拾歡的眼睛裏,深邃如寒潭,身上的那種妖嬈和熱情,卻始終滲透不進眼睛裏。
煙霧缭繞起來,蘇拾歡眯起眼睛。
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微信消息,來自時熙。
——今晚來嗎?有局。
蘇拾歡正要回複,綠燈亮了,把手機扔給林榕語,“幫我回個字,去。”
林榕語接過手機,“哦,哦,好。”
林榕語對蘇拾歡好奇極了,她是個中規中矩長大的姑娘,蘇拾歡離經叛道,似乎過得完全是另一種生活。
她身上有很多故事。
“拾歡姐,你今晚要去哪啊?”
終究是涉世未深的姑娘,蘇拾歡瞥了一臉好奇的林榕語一眼,吸了口煙。
“和朋友逛商場。”
——她身上的故事,并不想對人言說。
到了目的地,蘇拾歡下車,風吹過,托起蘇拾歡的裙擺,像是夜裏悄然綻放的黑色玫瑰。
紅唇墨發,令人窒息的美麗。
……
林榕語租的房子不算偏遠,市中心的地界寸土寸金,這就直接導致西海大路以南的地方高樓大廈鱗次栉比,像是一把把的尖刀刺向天空。
而西海大路以北發展的時間晚了那麽一點兒,房子已經十分老舊,拆遷的消息傳了好幾年,卻依然沒有真正落實。
天價房,沒有人拆得起。
一條西海大路,分隔開了貧窮與富有,現代與落後,南邊的人們西裝革履,香車美人,戴着墨鏡踩着高跟快步走出去。
北邊的人們舊衣褴褛,戴着老花鏡穿着破布鞋,每天因為誰多用了誰家外面的水龍頭争吵不休。
林榕語租的就是西海大路北邊的一棟小樓房,算是這一片最好的一處了。
蘇拾歡站在路口,靜靜的吸了一支煙才走。
……
開着車繞了很久,最終停在一間商場。
沒想好去哪,不如就去之前跟林榕語信口胡謅的地方。
扛了一雙鞋子兩個包包兩條裙子出來,扔到後座。
蘇拾歡偏愛長裙,腰線一掐,無論鎖骨,翹臀,還是若隐若現的美腿,都無比勾人。
蘇拾歡上車,看了眼時間,十點三十,發動起車子,緩緩地朝目的地駛去。
這就是蘇拾歡每晚下班後的生活,像一只流浪的孤鬼,不知道該去哪裏,不知道該如何浪費這些寶貴的時間。
今晚還好,送了林榕語,還有人約。
“煙色”酒吧地處安城的東城區,距離電臺不算遠。
那條街道是安城有名的“吃喝嫖賭”一條街,白天一片死寂,到了晚上妖怪蘇醒,霓虹閃爍,燈紅酒綠。
“煙色”是這邊最大的一處酒吧,蘇拾歡經常過來,有時是和時熙他們一起,有時自己喝酒。
蘇拾歡停好車,跟在年輕帥氣的侍應生後面,順着幽長的走廊走進去,細高跟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消弭了聲音。
低沉的音樂震動隔着牆壁傳來,聲音不大,卻敲得蘇拾歡的心也跟着一顫一顫。
出了電梯,場景變得光怪陸離。
炫目的燈光,刺耳的音樂,臺上比着手勢唱着搖滾的歌手,臺下肢體放松,搖頭甩腦的人們。
給時熙打了電話,揚着嗓子才能聽得到,終于在一個隐秘的小角落找到他們。
一行人大約十幾個,有男有女,蘇拾歡笑着依次打過招呼,最後坐在時熙身邊。
都說睡眠不好的人記性都不大好,蘇拾歡就是這種人,這些人看上去挺熟悉,經常一起玩,但是真正讓蘇拾歡一一叫名字,蘇拾歡是分不清的。
除了時熙。
認識時熙十幾年了,眼看着她從一個小小的侍應生,升級成了煙色的老板娘。
“最近怎麽樣?”時熙把一杯新調的酒遞給蘇拾歡。
蘇拾歡聳聳肩:“老樣子。”
蘇拾歡酒量并不好,時熙給她的那杯是特調的伏特加,喝了幾口辣的蘇拾歡渾身發熱。
這是蘇拾歡最喜歡的狀态了,昏昏沉沉,燈光拉成一條條長線,半眯着眼睛和這一圈人玩着游戲,說着渾話。
一局結束,輸了的倆人在衆人的起哄下要接吻,恰巧是兩個男人,氣氛炸裂,大家笑得,鬧着,瘋的不行。
蘇拾歡翹着二郎腿懶懶的坐在角落,看着大家癫狂。
侍者單手托着托盤,放了一杯酒在桌子上,低頭對蘇拾歡道:“那邊的男士為您點的烈焰玫瑰。”
蘇拾歡順着侍者的目光看過去,燈光一晃,蘇拾歡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清,笑着收下,然後放到一邊。
——這種事情太常見。
成年人的世界無需解釋太多,一杯酒,我送了,你喝了,就表示同意了。
碰到一起,約個時間,一夜有情,之後形同陌路不再聯系。
這是酒吧最基本的玩法。
蘇拾歡太美,這種邀約不斷,可她從沒有同意過。
那邊親完了,時熙坐回來,看到桌上蘇拾歡沒動的酒,“又有人約你。”
蘇拾歡點了支煙,“嗯。”
“又守身如玉啊。”時熙調侃她:“為什麽?”
蘇拾歡單身,漂亮,性感,又經常出入酒吧,偏不喜歡這最後一步。
蘇拾歡長長的吐了口煙,“我見過陽春白雪。”
眼高于頂,怎麽可能看得上這下裏巴人?
臺上的歌手一曲唱畢,高聲呼喊:“七夕快樂!”
蘇拾歡恍然,又是七夕節,長長的吐了口煙,煙霧缭繞,熏得蘇拾歡眼睛有點疼。
十年了。
距離那年的七夕,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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