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後宮，棠梨宮。

殿中安靜，焚香爐之中，袅袅香煙徐徐暈開。

一方長椅之上，一襲素色宮裝的中年美婦，悠然閉目，歪在上頭。

這時，一侍女從殿外匆匆走進來，朝着躺着那長椅上的人，福身一禮，恭敬喚道：“太妃。”

趙太妃緩緩睜開眼睛，淡聲道：“司制房傳來消息了？”

“是。”侍女回應道。

“沒得手。”

侍女點頭，小心翼翼的說着，“司制房內，有太後娘娘在，具體發生的事，全都被封鎖，但攝政王和鳳家小姐，已經安然無恙的出宮去了。”

趙太妃坐起身來，說道：“雖說是個機會，但是有祁北寒在，無論原本有多大的可能性，都要因此而大打折扣。”

“太妃，那睿王那邊？”

“攝政王和鳳錦月出宮，他自然知道要如何做。”趙太妃心中思索，“只不過，鬧出這事，再想動手，可就難如登天了。”

“都怪那幫人……”侍女注意到太妃那冷冽的眼神，要往下說的話，到了嘴邊，又都全咽回去。

趙太妃道：“之前借內務府做安排，可都抹除幹淨了？”

“太妃放心，咱們得人撇的幹幹淨淨。”侍女說話間，将旁邊桌上的一盞茶奉到趙太妃跟前，“太妃喝盞茶吧。”

自從祁北寒活着從燕國回來，趙太妃就明白，在那之後，想要着手行事，就不再簡單，君焱這乳臭未幹的小皇帝，真是得天獨厚，占盡嫡子之利，還有祁家之勢可借，一個祁北寒，就已令天下震懾，如今祁家和鳳家結成姻親，那往後的局面，再無懸念。

站在一旁的侍女，見太妃娘娘神色，她自知太妃娘娘在為睿王的事思慮，她亦不敢多嘴妄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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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外。

睿王府，書房內。

君昶對眼前的中年男人，冷聲道：“這就是你派的人，十拿九穩？現在情況不明，連她是死是活都未知。”

“睿王，那可是我們燕國皇室費盡心思養出來的死士，即便沒成，所有的退路都做好，她會自行了斷，絕不會洩露任何秘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倘若她真的死了，早就被扔進亂葬崗，然而……”

“難道睿王就不認為，他們是故意為之，想要詐一詐背後之人？”中年男人道：“她的實力睿王也是見識了的，尤其是她出手暗殺，更不是常人能随意避開。”

“好了，此事不用再說。”君昶沉然嘆了一口氣，“事情沒解決，那就等于打草驚蛇，看來還是不應該這般冒進。”

中年男子直接道：“怎麽，睿王是畏怯了，準備收手了？”

“你不必來試探本王的決心。”

“也對，睿王若沒打定主意，當初又豈會将祁北寒在燕國的情報，透露給我們呢，就更不可能與我們合作了。”

君昶眉頭微皺，“少扯些有的沒的。”

“好。”中年男人轉而說道：“從今日之況猜測，鳳錦月必有隐藏，眼下确實得要重新籌謀了，不知，睿王有什麽好的建議？”

“此時保持沉默，明哲保身才是上策，本王本就沒計劃在他們大婚前再動手，你最好也別忘了，你們那個死士還生死未知，別當這是在你們燕國。”

“睿王還真夠謹慎的，睿王的提點，在下明白了，放心，就算是要有行動，睿王是我們的合作對象，我們必然會随時和睿王通氣。”

待到這中年男人離開，站于君昶身邊的那名下屬，道：“王爺……”

“沒事。”君昶打斷身旁下屬要開口說的話，道：“那名死士，即使被生擒，能成為死士，想要撬開她的嘴，并非易事，往最壞的方向考慮，就算那死士真的松口，本王和她并無接觸，她若洩露，也只會是洩露他們自己人。”

君昶從始至終，為自己謀劃這些，他就非常清楚，只有活着走到那一步，才是真的成功。

一旁的下屬将自家王爺的神情看在眼中，靜然立在旁邊，自不多說。

……

另一邊，鳳錦月與祁北寒出宮後，他們另換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到了這東陵城西城區，一所簡陋的院中。

“此處，便是專門用來關押、審訊這種特殊的犯人。”祁北寒溫柔的對鳳錦月說道：“月兒，等下入內後，若看見些污眼的‘髒東西’，而覺得不舒服，月兒記得馬上告訴我，咱們就出來。”

鳳錦月點點頭，“是有很多連天牢刑房都沒有的刑具嗎？”

“嗯。”祁北寒應道：“天牢之中關着的，左不過尋常囚犯，可沒死士。”

“那我要大開眼界了。”

“月兒說笑了。”祁北寒緩聲說道：“月兒你說，我們能從這名女刺客嘴裏得到多少有價值的訊息？”

“那就要看她知道多少。”鳳錦月笑了笑。

很快，二人走至這屋內，流影和流殇二人，站在那候着，見走過來的人，上前躬身一禮。

祁北寒示意一眼，流影觸動機關，随即，他們面前的地面分隔開，露出向下延伸的臺階。

而後，祁北寒牽着鳳錦月往裏走，“月兒，小心腳下臺階。”

跟在後面的流影和流殇兩人，時不時的對視一眼，每每他們見到他們王爺語氣如此溫和的和鳳小姐說話，就好像他們習以為常的，全部被颠倒。

不一會兒，腳下沒有臺階，是一段平整的路。

鳳錦月瞬間就嗅到濃郁的血腥味，視線一掃，那一間間的暗房內，不知擺了多少件刑具，随便一件，若承受力稍弱，那些猙獰恐懼之物，看一眼都吓人。

“月兒，還好嗎？”

“挺好的，我随王爺來這，是要幫王爺審訊那死士刺客的。”

祁北寒柔聲說道：“好，無礙便好。”

随之，他們進入一間暗室，而那名死士刺客，手腳都被特制的鎖鏈綁住，鐵鏈上鋒利的尖刺已讓她手腕腳腕都變得血肉模糊。

流影道：“王爺，她進來後，一句話都沒說。”

祁北寒冷聲道：“這才剛開始而已，還早得很。”

女刺客看着他們，嗤笑道：“就你們這兒的刑具，你們還不如給我個痛快的，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鳳錦月聽着這刺客的笑聲，徐徐道：“別着急，會讓你體會到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下，你就會求着和我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