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轉眼榮親王爺壽辰便到了,顧老夫人早命人備下了壽禮。
二房那邊,不知李阮阮如何與李氏分說的,竟是将李桢獨留府中,單單帶了李阮阮過來。
顧童鳶原本就是慢性子,與京中閨閣小姐盡是幾面之緣,并無甚是要好的。席面上幾家姑娘坐在一塊湊趣兒,她只是偶爾插嘴,實則興致缺缺。
倒是李阮阮跟顧沁檸上趕着讨好那些人,可惜卻又無人将他們放在眼裏。
今兒太子來的遲,他帶着聖上的賞賜,先去宣讀聖旨後方入了席。
趙淵一直是看不上榮親王爺這麽皇叔的,于他而言,看望一個無官階的閑散皇叔,還不如多去跟朝臣套套近乎。
另他最為頭疼的,便是來之前生母瑜妃不厭其煩的勸誡他要嘗試拉攏顧府的話。
當朝兵權一分為二,除卻皇上手中的城防部,便是顧昀手中的鎮南軍,如今邊關戰事頻起,單靠文官的幾支筆那裏頂用?
“诶呦!......太子爺恕罪!”
趙淵方落座,案上放置的酒盅便被一抹天青色掀翻。
來人身姿嬌媚,正是方才回來的顧沁檸。
趙淵并非良善之輩,一時間便要動怒,瞧她身姿盈盈,火氣也并未消減:“連個路都走不好,你是誰家的?”
“妾身,妾身父親是城防部的顧參軍的。”
姓顧?趙淵這才回想起來,顧府顧老夫人還有個不成器的二兒子在城防部做着末品小官。
“鳶兒是你什麽人?”趙淵嗤笑一聲,問道。
顧沁檸此刻方擡起頭,眼中帶怯情絲纏綿的看向趙淵,嬌滴滴道:“那是妾身堂姐......殿下,妾身并非故意的,您莫要生氣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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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腳哪裏還不利索,膝蓋上下雨天方有些酸疼,其餘半個月的修養早已好了大半。只不過是為了引太子的注意罷了。
給趙淵投懷送抱的人向來不少,他雖還未立妃,可東宮裏頭的曉事丫鬟卻不少,如今見顧沁檸面含春色,便明白是何用意。
“起來吧。”趙淵揮手叫人收走掉落的酒盅,調笑道:“叫什麽名字,孤怎麽從未見過你?”
“多謝殿下不怪罪!”顧沁檸聞言感激欣喜,起身後又親手替趙淵倒酒。
“妾身顧沁檸,進宮機會沒有姐姐多,自然沒機會面見殿下。”
同是顧家的女孩兒,眼前這個近乎谄媚的顧沁檸,便叫趙淵更為喜歡。
雖說樣貌較顧童鳶相差一大截,可在顧童鳶哪兒的挫敗感在她身上得到了滿足。
而且兩人又是姐妹,若是得了顧沁檸的信任,說不定将來能有用處……
“其實若論起來,殿下也算是妾身的表哥。”顧沁檸端起酒盅親手遞到趙淵手邊,眼神春波浮動,倒是有幾分撩人。
因着皇後與顧童鳶生母是親姐妹的關系,太子在輩分上原該叫她一聲表妹,只是顧沁檸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竟也能厚着臉皮來喚一聲表哥,屬實下了功夫。
席面距離的并不遠,顧沁檸這番話正好落在坐一塊的姑娘們耳朵裏。
“呸,真下賤!”
到底顧沁檸還是顧府的二姑娘,衆人再瞧不上眼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顧童鳶心中暗道罵得好,一邊又好奇看過去,到底是誰敢直接說這樣的話。
只見罵人的那姑娘一身豔麗宮服坐在首位,旁人聽聞這話,生怕惹了麻煩,紛紛借故離開了,唯有顧童鳶仍是原來的神色,眼中還帶着贊許。
那姑娘眉宇間帶着英氣,看着衆人都離她遠遠的,不屑一顧的掃了眼:“哼,她們各個都想這麽說,裝什麽呢,真虛僞!”
這般爽快的性子,燕京中甚少有姑娘敢如此。
“你怎麽不走,不怕顧家找你麻煩啊。”她瞧着顧童鳶安穩坐着,猶豫着問道。
顧童鳶搖搖頭,坐過去了幾個位置,方眼中含笑:“不怕的……我從前不大愛出門,竟沒認出你是誰家的來。”
那姑娘瞧顧童鳶軟綿綿的語氣盡是善意,方覺得自己同她說話的語氣重了些,便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布爾赤玲,也是才來燕京不久,家母是福佳公主。”
顧童鳶抿着唇思索了好一會兒,方恍然大悟,笑盈盈道:“原是嘉和郡主!”
先帝最小的福佳公主二十年前遠嫁蒙古國可汗,誰知那可汗竟是個短命的,十年前病逝後,當今聖上有意召福佳公主回燕京,福佳性子硬氣,一個女人帶着一雙子女生生撐起了整個蒙古部族。布爾赤玲便是福佳公主的幼女,早些年被冊封了郡主。
布爾赤玲看顧童鳶知道自己,并沒有開心,反而神色冷淡了些:“我知道燕京姑娘與我們那兒的姑娘性子不相同,可是只要不是壞心眼,那種性子都沒錯,怎麽好像她們各個都嫌棄我似的。”
“你管她們做什麽?”
顧童鳶沒想到潑辣爽利的蒙古姑娘也會為這事兒煩心,她想了想,細聲細語解釋道:“各人有各人的脾性,不跟你玩便是合不來呗,也不一定就是嫌棄你。”
她上輩子便懂,不在乎的如何想自己,本就是無所謂的事,不必為此挂心。
布爾赤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對顧童鳶生出好感來,雖然顧童鳶軟儒的性子與她幾乎是兩個極端,可卻叫人喜歡的緊,“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顧童鳶小口飲下半盞茶水,柔聲介紹道:“我是顧府的長女,叫顧童鳶,你喚我鳶兒就行。”
布爾赤玲聽完,面色驚變,沉默了良久良久:“……你,你,我……”
她方才說了顧府二姑娘的壞話,顧童鳶瞧她吞吞吐吐,笑了出聲。
“無妨的。”顧童鳶軟儒的手拍在布爾赤玲的手背上,低聲帶着笑意解釋道:“我覺得你說的可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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