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顧府南廂房。
因着一開始并未有将李阮阮安排住在二房,所以這邊的床榻還未收拾出來。
“阮阮見過姑母。”李阮阮一身打扮并不出衆,奈何身段風流,眼中帶媚。
李氏出來迎她,笑吟吟道:“阮阮如今出落的越發好看了,這裏提前也未曾準備,你可莫要吃心,先同沁檸住一夜。”
留給李阮阮住的廂房在主屋的西側,原就是住客人的,奈何這些年一直沒有用上,便被用來放置雜物了。
李阮阮看着還未收拾好的側房內灰塵足有兩層厚,藏在袖中的雙手捏緊了帕子,面上仍舊嬌柔婉轉:“姑母能叫我住下,我已甚是感念姑母的恩情,哪裏還有別的想法,我初來燕京,往後還要姑母多加提點才是。”
一番話說得李氏心中暢快,李阮阮瞧着後面卧房門窗緊閉,便借機問道:“姑母,怎不見沁檸表妹呢。”
自打上次顧沁檸在顧府跪的傷了膝蓋以後,走路便一直不大利索,除了上元節那日後便再沒出過門。
說起顧沁檸,李氏露出猶豫之色,她想想李阮阮是娘家親侄女兒,并非外人,便将李阮阮拉至人少的角落,把前幾天的事兒同她講了。
“唉,沁檸因此事都許久不曾出門了,姑娘家走路姿勢有問題,最是明顯的,雖說并非無救,可也不知何時能好。”李氏惋惜道。
李阮阮聽完詫異不已,回想起方才顧童鳶那副嬌柔的模樣,當真看不出是個狠厲之人。
可她那大哥聽起來倒是個厲害人物……
李阮阮想了想出聲安慰道:“總會好的,一會兒我進去再寬慰寬慰沁檸,聽說多鍛煉也有助于恢複……”言罷,她又試探着問道:“那顧昀怎如此厲害,連我姑父都壓不住他,他們大房老爺不是多年前就去世了嗎?”
“你還不知道呢吧,顧昀如今被封了将軍,這品階可比你姑父高多了。”李氏眼中嫉妒的直冒火:“等我柏哥兒長大,定然比他沒爹沒娘教養的還要出息!”
“诶唷,那是自然,我瞧着柏哥兒将來是做丞相的料呢,姑母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李阮阮嘴上敷衍着,思緒卻飄到了顧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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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軍……聽起來就威風的很!
李阮阮明白,來之前母親便是有意要顧老夫人給她說親,可因着她家室低微,即便顧老夫人出面,尋門當戶對的人家,最高也只能找些七品小官,府邸高了也看不上她。
她一直自負容貌出挑,哪裏甘心碌碌一生,李阮阮做夢都想做高官貴爵家的夫人,穿金戴銀叫哪些平日看自家不起的人都來仰視她。
李阮阮想起上午她在顧童鳶發髻上看到的海棠步搖,心頭翻了醋水,哼,若是她能做将軍夫人,穿戴定然比她還要高級。
外頭收拾側房的動靜大,屋內顧沁檸聞聲推門,“母親,下人們做什麽?”
顧沁檸出門的那幾步路走的緩慢,卻仍是一瘸一拐極不穩當,她貼身的丫頭彩玉慌忙上前去扶,卻遭了顧沁檸的一個白眼,将彩玉伸過來的胳膊甩開,彩玉沒留神,胳膊被甩到牆上,委屈的退到了一旁。
腿上的毛病是隐藏不住的,李阮阮看着顧沁檸的腿眼中浮現一絲嘲諷,随後便熱切的上前:“沁檸妹妹。”
顧沁檸這才想起前幾日母親說李阮阮要來借住,她淡淡的行了禮,随後看着下人忙前忙後的拾掇,面上不喜:“這是做什麽?”
“阮阮往後便住這兒了,沁檸你們倆正好互相照顧着。”李氏出言解釋。
顧沁檸心中極不樂意,二房住的南廂房本就沒幾間屋子,她的這處院子本就比弟弟顧柏小很多,眼下還要多出一個人來。
李阮阮自是瞧出了她的情緒,上前拉住顧沁檸的手便弱弱說道:“鳶兒妹妹說我哥讀書要緊,落香苑便叫他一人獨住了,我原本不想來叨擾妹妹的,唉……”
又是顧童鳶,顧沁檸心中怨恨道。
她這下方仔細打量起李阮阮來,李阮阮生的白淨,跟朵芍藥花似的,她的手握在顧沁檸手上,更顯得顧沁檸膚色黑。
顧沁檸可不是個能容人的性子,更何況李阮阮家室不如她,生的又比她好看不少,更是叫她難受。
可到底是表姐妹,顧沁檸當着母親的面不能直接發作,“那姐姐便好好住下就是,我先回房了。”
“等等。”李阮阮上前一步,套好的笑笑:“屋子今兒拾掇不出來,我先随妹妹睡一晚,妹妹莫要嫌棄我。”
李阮阮笑得謙卑,再加上荊釵布衣的,跟顧沁檸身上的錦緞華服有鮮明的對比,顧沁檸不免生了傲氣,自認為憐憫的點點頭:“行,那進來吧。”
因着有遠客來,晚間的飯擱置在了正堂屋。
顧府上下盡數到齊,就連顧童鳶不常見得二伯今兒也恰巧回來的早,顧昀與李桢相鄰坐着,不知正聊些什麽。
眼瞅着飯菜皆已上完,唯有李阮阮的座位仍舊空缺着。
顧柏年紀小坐不住,手上今兒又挨了打,他依偎在李氏身上撒嬌,想要提前動筷子:“阿娘,表姐怎麽還沒到,我都要餓的不行了。”
李氏有些愠怒,這是李阮阮來顧府的頭一頓飯,分明沁檸都已經到了,可她卻一直沒個身影。
“沁檸。”李氏有些不耐煩,“阮阮怎麽沒同你一起過來?”
畢竟是她母家的侄女兒,若等到老夫人親自開口詢問,免不得是她李氏沒有面子。
“我來之前喊過表姐,她說要準備些什麽,要不我叫人趕着去喊一喊。”
“不用了。”顧老夫人看了一眼局促的李氏,上午對李阮阮的好感散去一半:“也不必三請四請的了,若是想來自然就來了,先吃吧。”
顧童鳶看二夫人神色尴尬,心中暗道她是活該。
別人不明白,可顧童鳶卻知道李阮阮到底做什麽去了,同上一世一樣,許是他們李家就這麽一個姑娘的緣故,無論走到哪兒,李阮阮都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遲到無疑是最能讓人印象深刻的。
“阮阮來遲了,給老夫人請罪。”
顧柏的筷子剛剛拿起來,便被門外矯揉造作的聲音打斷。
李阮阮姍姍來遲,面上盡是羞愧與歉意,眼眶微紅着走到顧老夫人身邊,“初來府上,多謝老夫人肯讓我們兄妹借住,我便去廚房做了些新鮮的梅花酥,沒成想一時間誤了飯點,還望老夫人責罰。”
她不知何時已換了身裝束,雖跟顧府兩姐妹想比還算簡樸,可她這不施粉黛的模樣另有一番滋味。
顧童鳶看着李阮阮演戲,心中卻絲毫不擔心祖母會心軟。
果真如她所料,李阮阮說完這番話以後,顧老夫人雖并未責罰她,可面色依舊淡淡的,好半晌才道:“去坐吧。”
李阮阮自以為是能引衆人注意,又能接着做糕點的名義讨好祖母,可她卻忘了,祖母是最愛守規矩的孩子,再者她這套把戲在幾十歲的顧老夫人面前,實在不夠看。
登時,她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嘴角溫柔的笑意漸漸僵住。
可李阮阮仍是不甘心,起身後先向上午未曾見過面的二老爺行禮後,便款步走向顧昀。
她的位置原在右側,便是行禮在原地即可,可李阮阮偏偏繞了個圈,來到顧昀身邊。
顧童鳶心中警鐘大響,不住的給顧昀使眼色,李阮阮弱柳扶風身姿翩然,她生怕親哥哥邊關看男人久了,便把持不住。
“早上未曾相見,這位是顧昀大哥吧。”李阮阮走的近,行禮是衣擺恰好在顧昀手背劃過,她吐氣如蘭,緩緩開口:“聽說大哥您是将軍,往後還望多多照坲。”
若不是顧童鳶知道她是什麽人,便也要被李阮阮這幅乖巧的模樣蒙騙過去。
好在顧昀心中還記得妹妹的叮囑,只淡淡應了一聲,旁的并未多說。
李阮阮讨了個沒趣兒,落寞回了座位上。
可她心中卻實打實惦記上了顧昀,她原想着顧昀年紀比她大了八歲有餘,應該是個老男人了,沒成想竟如此俊朗,況且還是個将軍……
就算她往後攀上高枝,因着出身想來在府中也沒有地位,可若是……若是在這顧府,有姑母幫襯着,以後還不是李家的天下?
菜過三巡,顧老夫人便因身體疲憊先行退席,這下二房的人皆松了口氣。
李阮阮看着桌上的杏花酒起了主意,“初來乍到,我挨個敬大家一杯吧。”
敬酒?顧童鳶忍不住笑了,重活一世,李阮阮還是這般做派輕浮,人若是自己把自己看輕,任誰也不會尊重你。
她說完便當真拿起酒壺,挨個敬酒。
李桢此刻卻忽然起身,托詞說腸胃不适,匆匆離去,臨走前一眼都沒看忙着敬酒的妹妹一眼。
等李阮阮的酒敬到顧昀時,原本穩穩當當的手不知怎麽沒抓牢,酒盅掉了下去,她慌忙去拿,身子卻側傾,沒了重心,眼瞅着整個身軀便要倒在顧昀身上。
接下來一幕,顧童鳶終于第一次認識到了大哥的武藝究竟有多高。
早在酒盅掉下那一刻,顧昀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他本有機會借住李阮阮摔下來的身子,可顧昀卻宛若沒看見般,伸手接住了酒盅。
而李阮阮穩不住身形,上身前傾,直接摔到在空着的椅子上,整個身軀以怪異的姿态趴着,另一手的酒壺也沒穩住,撒在了她的身上。
“噗……哈哈哈……”顧柏哪裏知道這席上人心中的貓膩,還吃着東西呢,便笑出聲來。
緊接着細微的笑聲便從席上誇大至周圍侍候的下人哪裏。
顧童鳶瞧李阮阮狼狽的起身,顧不得再依次敬酒便從星捂着臉離去,臉上早已樂開了花。
她趁人不覺,偷偷沖顧昀豎了個大拇指。
作者有話要說:
李阮阮:我要做全場的焦點。
顧昀:成全你。
李阮阮狼狽濕身:透,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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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被晉江的收藏bug搞得心态爆炸!晉江到底能不能多招點程序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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