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重新開始
初具規模後,義哥又分別購買了三架紡線機和織布機。
義哥開始陪養中堅力量。
選了幾個孩子,安排每人負責一臺機器,五臺紡線機,五臺織布機,共安排了十人大孩子當負責人。
負責人除了負責機器維修使用,從安排人員上機生産的班次,到出庫質量的把關都要查驗。
義哥給他們定的規矩,能者居之,誰能把控局面就能在這個位子上繼續呆,否則換有能力的人取而代之。
這十個大孩子是第一批被義哥提□□的領導,十人分別住一間倉庫,合住的孩子,都是在機器上輪班工作的,新領導既要管生産,也要負責生活管理。
再到後來,十個孩子從自己的隊伍裏各選一個小組長,由小組長替他們管理生活上的事宜,什麽衛生條件,檢查水罐,防火防盜之類的。
十臺機器一起開動,每日從天亮開始工作,直到太陽落山看不清楚才停下。
義哥坐在瓦房裏,聽十個管事的大孩子彙報工作,每日都在盤算未來如何發展。
現在長安城裏的富商,但凡逃過稅的,要麽被查實操家,要麽收斂生意規模,這一切的根源,就因為當初自作聰明逃稅所致。
所以義哥要擴大生産,第一件事就要考慮帳目問題,必須交足稅款,避免以後落得財産允公的下場。
大勇三天兩頭就要過來看他,他已被升做跑街。
跑街能見世面,還能找到很多機會。
義哥知道大勇是程衛派來的探子,程衛也知道他知道大勇是探子,既然大家都知道,說不說破都無所謂了!
他現在只有一股勁頭如何發展壯大,不想計較這些索碎事情,他做生意立下自我約束的規矩,如實申報,絕不偷逃稅款,所以他不怕任何人來打探。
長安城又到一年落槐樹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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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義哥的安排下,十個管事大孩子負責全天上機器生産,其餘孩子都出動撿槐籽。
還有其餘窮孩子也在撿槐籽,都要借此機會多屯些,備着過冬燃燒取暖。
新柴的主要原料除了油靛,就是槐籽,油靛需要用錢購買,槐籽是免費的,都在比賽誰撿得多。
義哥手下的孩子多,自然也撿得多,他總結了上次經驗,此次提前備好油靛,撿好的耐燒垃圾堆滿整整一間倉庫,孩子們加工加點的生産了近十萬根新柴。
新柴已經不在程府的店鋪裏銷售了,畢竟程氏店鋪已經減少了近八成,義哥安排孩子們上街兜售新材。
此季生産新柴,前後忙碌一個多月。
廟街兩旁,有許多常年行乞的殘疾人,義哥帶着小卷毛和幾個半大的孩子走在廟街,回想起當初他也過着靠裝瞎子替人算命來賺錢的生活。
時過境遷……
他已經脫下草鞋,換上華服,走在廟街上,成了兩旁小乞丐争相圍觀的“富貴大老爺”。
小乞丐們圍着他,但不敢靠近他,怕将他的衣裳碰髒了,小乞丐們只敢用眼晴向他乞求,或不停的對他叩頭,以求他打賞。
義哥沒有打賞任何小乞丐,因為他知道,一但打賞其中一人,會一湧而上十多只伸出的手。
街邊有位雙腿骨折眼瞎的乞丐,那人看不見義哥,只能憑直覺辯識街面的情況,那人手端破碗,碗裏裝了幾文小錢。
瞎眼乞丐放聲清唱:“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義哥走到他身邊,彎下腰,仔細拎聽,然後摸出一吊錢,放到乞丐的破碗裏。
乞丐感覺到碗沉甸甸的,摸到碗裏一吊錢,放到嘴邊親吻,不停地說:“謝謝貴人大老爺,居然是一吊錢,我從未見過這麽多錢。”
義哥道:“你唱得很好,你的聲音很好聽。”
旁邊圍觀的小乞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瞎子被打賞,人家靠唱歌的本事掙的錢,的确比他們多,服氣。
瞎子眼窩裏只剩下一對深黑洞洞,眼瞎者聽覺超常。
他聽出義哥的聲音,笑起來,露出黑黃大門牙道:“二狗,你跑得很快,那晚你逃了,我沒跟上,我不怨你。”
義哥沒由來的鼻子一酸,他吸吸鼻子道:“劉三,你們何時到長安的!?有多少人!?”
劉三道:“四年前,七爺八爺帶着我們進的長安,說長安有錢人多,能讨更多的錢,這些年來大家都分散了,除了你們幾個成功逃出去的,他們手下還有五十多個孤兒乞丐,我們白天分散在各地讨錢,晚上會有車來接回破廟休憩。”
義哥點點頭道:“我想把你們全部買下來,你願意嗎!?”
劉三一怔,想了想,搖頭:“我們現在很安逸,只要聽話,七爺八爺不再打罵,不想換地方。”
義哥看了一眼周圍的小乞丐,蹲下.身來準備與他長談:“這些年,我經歷了很多,我大哥死前告訴我,茍且的快樂并不是真的快樂。那時我不理解,現在我看到你,就懂了。我要買你們,并不是讓你們繼續上街乞讨,而是帶你們回去,教你們一門手藝,将來靠自己養活自己。”
劉三笑了笑,不停地親吻手中的一吊錢:“富貴老爺說笑了,我們都是殘廢,除了做乞丐,什麽也幹不了。”
義哥道:“我記得你以前會編草鞋,晚上還偷偷編鞋給我們穿,現在我收養了一百來個身體健全的孤兒,他們全都學了手藝,要麽會紡線或織布,要麽會做新柴,已經不用再上街乞讨了。”
劉三:“……”
義哥又道:“你也能跟他們一樣,你們來我這裏,每日編草鞋的收入,遠超過乞丐賺的錢。”
劉三心念一動,立即說:“七爺八爺不會放人,他們是漢人地下幫主,手裏握着長安城九成乞丐,你鬥不過他們的。”
義哥笑了笑,伸手去摸他挂着泥巴的頭發,堅定道:“若是以前,我肯定鬥不過他們,但現在,我有實力。”
劉三:“……”
大勇和馬夫駕車來廟街找義哥,這是昨天就約定好的,現在大勇在程府說話也比較硬氣了,馬夫以前就是負責護送義哥出行的,也知道大勇被提拔為跑街每天去盯義哥。
所以,大勇一吩咐,馬夫立即駕車就來了,他也不知道程老爺打什麽算盤,只知程衛對義哥又開始花心思了,為了讨好程大老爺,肯定是要拍義哥馬屁的。
日落西山,有人駕着牛板車緩緩駛來,車上坐着幾個殘疾乞丐,那車夫将劉三抱起放上車,繼續往前趕路。
義哥吩咐車夫跟着那牛車。
牛車駛向城郊一處破廟,此破廟長期被人占據,裏面是乞丐窩。
七爺八爺坐在廟外一張破席子上,正在吃晚飯,飯食略比乞丐的精致,酸菜團子,石谷子栗米飯,一碟魚豆子,兩杯低劣米酒,就是晚餐。
倆人看到一輛華麗馬車,車簾上繡着“程”字。
馬車停了,下來幾位身穿華服的少年。
義哥拿斜眼晴看了七爺八爺一眼,好像在嫌氣倆人窮酸臭,擡手捂鼻。
七爺八爺極有眼色,立即陪笑道:“不知貴人們來這破廟有何事!?這地方臭不可聞,還有很多泥坑,莫要髒了貴人的鞋子。”
義哥朝小卷毛使了個眼色,小卷毛立即捧出一卷絲綢,給鋪到地上,義哥站到絲綢上,方覺得幹淨了些。
七爺八爺見他這副陣勢,心知此富貴人肯定是有事登門。
義哥擡手指了指破廟內,随口道:“七爺八爺對吧!?聽說你們手裏有五十多個殘疾人,今日我來将他們帶走!”
倆人一聞之一怔,七爺眼尖,當既叫出來:“原來是二狗,我道是哪個王八蛋口氣大……”
小卷毛雙手叉腰瞪眼道:“放肆……昭子放亮點,這位爺是義哥,京城首富程衛大老爺的男寵,程大老爺現在是官身,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這句威懾力的确有效果,七爺立即禁聲,他很确定眼前這人是二狗,但已不是當年從他手裏逃跑的那個小娃娃二狗了,而是傍上大樹的貴人。
八爺彎腰恭敬道:“那什麽……不知二狗要買多少人!?他們都殘廢,買去幹什麽!?”
小卷毛又呼喝他:“二狗也是你叫的!?叫義哥!”
八爺作揖道:“義哥……”
倆人早就聽聞了義哥的名號,聽說這個義哥是狗尾巷出身,居然被首富程大老爺看中,招入府中做男寵,而且是專寵!!
此豔事只在坊間流傳,第一次見義哥,沒想到義哥就是當年那個逃跑的二狗,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義哥擺譜地微點頭,漠然道:“擺了,我要他們自有理由,你們不能問,也不要問,知道得太多,會有麻煩。”
七爺八爺對視一眼,八爺彎腰道:“每人三吊錢,不知義哥要買多少人!?”
義哥冷笑一下,瞪眼道:“這五十多人我全要了,不過價錢嘛,一共只有三吊錢。”
七爺雙手握拳,就要沖上去打,怒道:“三吊錢買五十人,我看你是來踢場子的。”
小卷毛和其餘人等一并沖上去,護在義哥身前,指着七爺鼻子罵:“你敢動手試試!?程大老爺只需動動手指,讓你們這些要飯的全部消失,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大勇也挺身而出:“你們敢打小公子,我們端個乞丐窩易如反掌。”又調頭吩咐車夫:“你回去搬救兵,護院的武夫都叫上,北苑門客全是習武的,也都叫上。”
車夫和大勇都是首富豪門的下人,身份比普通下人高,在程府他們是奴才,在外面,他們是主子。
倆人的氣場與小卷毛不同,小卷毛是表演,是虛張聲勢,大勇和車夫是真的端得很穩,一看就是大戶門楣出來的奴才!這不廢話嗎?倆奴才穿的衣裳都比普通富人家的主子還好,七爺八爺身處最底層,小富人家都不敢得罪。
七爺:“……”
義哥淡定道:“莫說要你五十人,就是端了你的窩又怎樣!?我打你,叫執.法!我們一起打你,叫聯.合.執.法!你躲,叫抗.法!你還手,叫.暴.力.抗.法!扣你個尋.畔.滋.事罪,吃牢飯也是多餘,直接推出去斬首……”
八爺不停的拉開沖動的七爺,辯道:“莫生氣,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靠的是誠信,義哥今日開口要買五十人,卻談不攏價錢。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程大老爺為何突然要收這些殘廢!?只怕這中間的些誤會……”
義哥不拿正眼看他,昂頭道:“你洗淨耳朵聽好了,皇上要清掃城內所有異族,不過這事得暗中辦。程大老爺不過是替皇上辦事而已,這三吊錢只是賞錢。人必須無償交給我!”
七爺八爺:“……”
義哥冷笑:“知道得愈多,愈危險,死得愈快,若長安城流言四起,被別人知道皇上要暗中辦的事,那就是你們傳播出去的,你們準備了幾顆腦袋!?”
倆人聽得冒冷汗,深知若反抗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今日失去了人,還可以再去尋找下一批乞丐,他們本就是幹這一行的,很有經驗。
義哥不再說話。
七爺八爺只有跪地求饒,請義哥去找需要的人。
義哥手捂鼻子,吩咐道:“你們,進去點人……莫要遺漏了……”
小卷毛和灰帖帽領了命,帶着人進破廟搜人去了。
大勇全程目睹了事件經過,他以為是程大老爺親自下的命令,還擡出了皇上,畢竟程大老爺現在替皇上辦事,正是得寵聖恩的時候,有些暗中查辦的事,吩咐義哥幫忙暗中辦,也很正常。
車夫和大勇都深信此事是程衛在背後做主,還幫忙出力,分別将這批乞丐擡到租來的牛車上,他們之前也奇怪,為何今日義哥要租五輛牛車跟在後面,現在知道了,原來是早就安排的。
七爺八爺領了賞錢,叩頭謝恩,并再三向義哥保證,他們守口如瓶,絕不會将此事洩露出去。
義哥淡淡地說:“好了,知道你們忠心,以後有機會,大家共同發財!!”
一行人漸漸走遠,七爺不甘心,吩咐一個機靈點的孩子悄悄跟着,他要看看義哥有沒有說假話。
當晚,那機靈孩子回來報告,五輛牛車進了城西郊外一處大倉庫,他打聽過了,那處大倉庫是義哥買下來的,至于那輛華麗的馬車自然是回了程府,但義哥沒有一起回程府。
八爺說:“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打聽了,早就聽說程首富養了個男寵,今日一見,沒想到是二狗,那小崽子現在得了勢,我們不能動他。”
七爺又吩咐那孩子再去打聽,兩日後,那孩子回來報,說:“聽聞程首富前些日子發脾氣,将那男寵趕出府了。好像還念念不忘的樣子,對那男寵還有些心思。”
八爺又勸道:“駱駝死了比馬大,那崽子就是失寵了也比我們強大很多,因為他的觸角能伸到我們永遠也伸不到的地方。少了五十多人就算了,只須多花時日,再去尋找別的孤兒即可,程府這等高門大戶,我們惹不起。”
七爺這才作擺。
且說那日大勇自以為替程衛辦成一件重要的事,回了府就向老爺邀功。
程衛面露吃驚的聽完,又問了些細節,待反複确認義哥不但打了他程府招牌,還搬出為皇上暗中辦事的借囗,臉就黑了,氣得當場将手中茶杯甩到地上,大勇差點被燙到。
“你是不是傻!?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向我請示一聲?”程衛是氣極了。
大勇吓得趴在地上直發顫。
程衛恨得直咬牙:“他演得很像,與漢人地.下.幫.派.黑.吃.黑,不但打我名號,還擡出皇上招搖撞騙,你還真就入了戲!看來我對他太仁慈了,挑斷他手筋都便宜了他,你,明日去找他,讓他回來當我面前下跪認錯,若以後再敢犯,我砍了他的雙腿!!”
大勇:“……”
次日,大勇找到義哥,苦着臉将昨天回府發生的事說了。
義哥聽後,看了大勇一眼,冷笑道:“借用他的名義又怎麽啦!?你回去告訴程大老爺,他冤枉我,挑斷我手筋的事,我還沒找他算帳!昨日之事,只是利息,遲早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找他還!要我回去跪地認錯,沒門兒,不過是要我先服軟擺了!告訴他,我不服!要我認錯,除非程大老爺親自駕馬車來我大倉庫,他先服軟,我便道歉……”
大勇:“……”
程衛聽到大勇的傳話,半晌不語,良久後,嘆道:“擺了,派你每天去盯住他,絕不準再打我旗號辦事,發生的任何事都要回報!”再瞪着他:“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大勇:“……”
……
且說義哥帶領五十餘殘廢乞丐回到大倉庫,特意召來所有人開大會。
“孩兒們,你們看到這些乞丐,其實與我們一樣,都是匈奴與漢人的混血後代,從出生起,就被打上二等賤民的标志。十多年前,我剛到長安城,而他們,就是當年與我一起逃難的小夥伴。現在我将他們都找齊,就為了大家一起生活,只有我們都團結,才不受人欺負。以後我這大倉庫,專門收留過不下去的族人,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一百來個孩子聽得直流淚。
義哥又道:“不能一輩子乞讨,我們要過得像一個人,我教大家學手藝,是教大家一個生存的技能。現在我規定,每兩個人,照顧一個殘疾人,負責教他們手藝,讓他們不再做乞丐,做自食其力的人。”
乞丐們大多體虛,常年乞讨生活,養成了極為聽話的溫順性格,不管誰做他們的主人,都很聽話。
百來孩子以義哥馬首示瞻,只要義哥吩咐的,都要聽從,現在每兩人分攤照顧一位乞丐,生活倒也能繼續下去,只是負擔重了些,不但要替人除虱子,還要替人清洗身體,換幹淨衣裳。
折騰七八日,乞丐們每日有熱粥喝,有人手把手教他們編草鞋,有自己的床鋪睡覺,漸漸,都露出微笑,他們不再喚義哥“主人”,而跟着孩子們一起喊“義老大”。
劉三是這群殘疾人之首,因為此次衆人獲救是他提供了情報。
殘疾人經過十多天的培訓,已能上手編鞋,漸漸熟練後,能将草挫成繩,再将草繩編成草鞋,有人專負責挫草繩,有人專負責編草鞋。
劉三和幾個嗓音好的,常在工作時唱歌,能在勞作之餘舒緩放松一下,也有特別的樂趣。
大勇每日都來查視,好像這之後,義哥都很規矩,老實地待在大倉庫指揮工作。
義哥還是很忙的,手下的工人增加了五十個,雖然産量低,但總算能幹活兒了,有産出就有收入,日子會漸漸過好的。
又過了倆月,殘疾們已經完全融入新生活,對未來的生活也有了期盼。
生活還在繼續!
因為狗尾巷被騰空,居住在裏面的異族混血都搬離,分散到長安城各處,大家已失去聯系很久了。
二胡子現在是胡人幫的老大,當初大胡子因為對抗官府,拒絕搬離狗尾巷,而被斬首,現在胡人幫推舉二胡子做老大。
那日,義哥正在研究如何繼續擴大經營,就聽有人來報,說二胡子來了。
來之前,二胡子已經打聽清楚,知道現在匈奴幫新老大是義哥。
二胡子抱拳敬他:“義老大,我們胡人幫向您請安了!!”一開口,就是十分的客氣。
義哥不知他的來意。
二胡子的來意很明确,想來義哥這裏租一間倉庫,近期長安城很多富人都倒了,他們原本還能在這些富人手下接些零散活計,現在都丢了生計,活不下去了。
平民漢人都在大量失業,他們這些二等賤民,自然是第一個丢工作的,他們想來義哥這裏租房住。
義哥微笑着拒絕了。
二胡子好話說了一蘿框,說決不會添麻煩,他們平均年齡才二十四歲,大多身強力壯,租一間倉庫集體住是為了拉低居住成本。
義哥還是拒絕了。
……
程衛聽到大勇的彙報,總算面露滿意之色:“不能讓胡人住進去!他那地方住了一百五六十個匈奴混血,已經很擠了。”
大勇将這話講給義哥聽了,義哥只是沉默不語。
過了些時候,漸漸有些匈奴遺民家庭來找義哥,都是請求要租房收留的。
這些人大多是狗尾巷的老鄰居,曾經有地契的,都沒得到官府的補償金,被迫到處搬家。
近日長安城又湧入一大波流民,到處發生搶占位置的事情,房租更是飛漲,他們不得不放棄以前租居的小屋,加入流民的範圍。
他們聽胡人說城郊大倉庫,住的全是匈奴遺民,就自發的前來,其實他們也沒什麽錢,不求整租,只求租一張能睡覺的床即可。
義哥對登門求租床位的老鄰居基本是來者不拒,不到十日,收留了拖家帶口的近兩百人。
老鄰居住進來,都是男女分開居住,十歲以下的男童可以跟着母親住女房倉庫,每人只有一間床位,架子床有四層,一排通鋪能睡四十餘人,搭了四層,每間倉庫共能居住一百六十人。
新入住的都跟着喊他“義老大”。
每層架子床都有負責人,要檢查清潔衛生情況,要負責尋視火災隐患,生病要彙報。
老鄰居裏有些能人異士,有醫者,有曾經的藥房夥計,一般小病都能應付。
二胡子心裏不是滋味,他心裏盤算着胡人怎樣才能住進去。
只要有心,總能想到辦法,二胡子帶了三十個壯丁再次找到義哥。
為了表示誠意,二胡子朝義哥行了大禮,對天起誓只要義哥能收留,租一間大倉庫給他們,胡人尊義哥為老大,大家統一喚一聲“義老大”。
義哥道:“二胡子叔,我不收留胡人,并非有意為難你們,以前住狗尾巷,我們幾幫人鬥來鬥去,扯不完的皮,以致官府決定整治狗尾巷,後來被迫搬家,倒黴的還是我們自己。現在我這地方,是大家唯一的退路,我們無法接受胡人混居。”
二胡子道:“義老大,為表誠意,我帶三十位兄弟免費做工,替你們打井。”
義哥眉毛一挑。
二胡子指着旁邊幾人:“他們幾個,就是專門替人做工打井的,鹽堿地打井成本高,很多人都以為打不出水,實際上鹽堿地也可以打井,但要打很深才出水,水質苦澀有鹹味兒,喝多了要頭暈腹痛,但這水可以用來洗臉洗衣。”
義哥與古大叔對視一眼,表示需要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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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