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明琮久抿着唇,唇邊漾起一點淺淺的笑意,伸出手指勾住謝霄的衣角,沖他露出一個乖巧又甜美的笑容,像是一罐蜂蜜,整個人散發着水潤的甜味。
謝霄心裏瞬間住了頭饑餓的熊,尋着那瓣唇直接吻了上去。
明琮久愣住了。
往常都要磨磨蹭蹭最後被打斷,這回居然這麽簡單?
這麽一瞬的失神立刻被謝霄捕捉,不滿地咬了一下明琮久。
“你……”明琮久張嘴想罵,大開的城門卻瞬間被敵軍入侵,毫不客氣地攻城略地,霸道地侵占了他僅剩的那點思考空間。
柔軟的舌尖搔刮過上颚,勾住舌頭纏舞,過電般的酥麻蹿上脊背,明琮久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他以為上次那個吻就是極限了,卻沒想到這才是開始。
不知道該說謝霄是學習能力太強還是太有探索精神,進步快得明琮久完全跟不上,沒一會就氣喘籲籲,只能任由對方掌控着。
被追着嬉鬧了一會,分開時明琮久眼神都有些散,濕潤的眼像是柳煙花霧的桃林,走入其中,不消片刻便會迷失。
粗糙的指腹摩過唇瓣,染着那抹緋色溫柔地落到兩頰,暈開一片薄紅,像是塗了胭脂的含春少女。
謝霄忍不住又低頭,溫柔地舔過對方的唇瓣,牙齒不輕不重地磨着他的唇珠。
明琮久皺眉咬了他一下:“你還好意思說我是狗,明明你才是。”
“難道你不是麽?”謝霄後撤,指了指自己剛剛被咬的地方。
明琮久哼哼地撇過頭,泛紅的耳朵對着謝霄,用餘光瞥他:“我們兩條狗不是天生一對。”
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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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了一把狗頭,另一只手去脫明琮久的外衣,敏銳的嗅覺被一股陌生的味道勾了一下。
謝霄一愣,将手中的衣服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深色的錦緞已經染上青年的體溫,微微發苦的熏香被熨出一股很幹淨的香氣,有香粉的溫柔,卻不甜膩,還帶着一股植物的特有的綠意,不是大開大合的牡丹,倒更像路邊某種不知道名字的小野花。
“一會我讓人把香拿來,以後你就點着睡。”謝霄把衣服攥緊手裏,想到明琮久身上以後都會有這種味道,心裏像被那味道浸染着也開了幾朵顫巍巍的小花。
而他面前的小花也跟着扭扭捏捏,像是風吹過似的,時不時回頭瞥一眼,又害羞地轉回去。
果然謝霄是想跟他做那檔事的,還主動脫他衣服,真是……
看小說裏說那種事可舒服了,好奇!
明琮久低着頭,像一份待拆的禮物等了一會,但謝霄拆了包裝紙後卻沒再動了。
他奇怪地轉頭看去,就見謝霄正抓着自己的衣服,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麽。
明琮久心理一咯噔,這人不會……
“你不是舍不得衣服吧?”明琮久驚恐地看着謝霄,這人不會這麽摳門吧?
謝霄看看他的表情,暗暗笑了笑,微微颔首:“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明琮久面上一僵,怒從心中起。
“我怎麽能是別人!”明琮久瞪圓眼睛同他對峙,“咱們可是拜過天地的!我能分你財産的!”
謝霄乜他:“跟我拜天地的是你?”
明琮久再次僵住。
還、還真不是……
被謝霄這麽一打斷,明琮久氣勢瞬間愛了一截,蹭着往床裏頭坐,伸手在雕花大床上摳了幾個淺淺的痕跡,小聲逼逼:“反正我們就是合法夫夫。”
是可以合法搞黃色的關系!
謝霄看他那不安分的手就頭疼,把手裏的衣服丢過去,說:“我們沒拜過堂。”
“嗯?”明琮久又來精神了,挪着屁股蹭回來,“為什麽沒拜堂?”
“你覺得能拜?”謝霄給氣笑了,二皇子原來什麽樣這人還不知道?
明琮久也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點蠢,讪笑了兩聲:“那、那也是皇上賜婚的,改、改不了。”
越說越沒底氣了。
“也不是改不了。”謝霄臉上笑容淡了些,靜靜地看着明琮久。
現在的明琮久已經不傻了,皇後估計很後悔定了這門親事,若是……
明琮久被看得奇怪:“你想改?”
謝霄沒有回答,卻好似作了答。
明琮久瞬間蔫了。
原來謝霄是有離婚的意思的。
他坐起來,湊到謝霄唇邊輕輕碰了碰,輕聲道:“只要你願意留我。”
後面的話他沒再說,但那委屈的眼神已經把他要說的話說完了。
要說他多喜歡謝霄,其實也沒有,但不可否認他對謝霄的感情的确是特別的。
他剛來到這裏就遇上那麽吓人的事,是謝霄救了他,這些日子除了元寶他們,跟他最親近的也是謝霄。
他可能就是抱着報恩的心思,以及……說不明白的雛鳥情節吧。
噢,還有一點點……或者再多一點的好奇心。
他真的很想試試上輩子沒做過的事嘛!
明琮久表情有點恹,巴巴地看着謝霄:“你如果不想……”
謝霄眸光一動,心裏忽然冒出一股說不明白的期待:“如果不想……”
“那我先夠本。”明琮久說着又湊上去吧唧親了他一口,眼睛笑得彎彎的,“我覺得我們可以繼續接下來的事。”
謝霄:“……”措不及防。
明琮久見他不動,立刻往床上一躺,沖他眨眨晶亮的眼,掐着略帶谄媚的聲音道:“來吧相爺,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而……”
他話音未完,謝霄已經伸手拉過被子把他腦袋捂住。
明琮久:“……?”
“刷”地掀開被子,看見原本坐在床上的謝霄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明琮久眼睛瞪圓了:“你要去幹嘛?”
“回東苑。”謝霄淡淡看了他一眼,“明日朝上肯定熱鬧。”
意思很明顯,他這種有官職在身的,跟明琮久這條鹹魚是不一樣的。
明琮久委屈巴巴:“話本裏都說做了之後第二天會精神抖擻腿腳有勁,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
謝霄:“……你看的是志怪話本?”
怎麽跟吸人精氣的妖精似的。
明琮久:“……”
“哼”一聲,明琮久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不看他了。
謝霄的腳步聲隔着被子傳來,很快就消失在院子外,取而代之的是元寶輕快的腳步。
看着悶在被子裏的人,元寶腦海中瞬間閃過幾個可怕的猜測,比如謝霄把他們還傻乎乎的殿下就地正法了,他們殿下不堪受辱反抗,結果被一刀喀了。
元寶白着臉色喚了一聲:“殿下?”
明琮久沒有動。
元寶臉色更難看了,連忙上去掀開被子,對上明琮久瞪圓的眼,吓得直接跌坐到地上,直接哭了出來:“殿下!!我的殿下啊——”
明琮久被皺了皺眉,從床上坐起來奇怪地看他:“你哭喪呢?”
元寶一聲哭嚎生生卡在喉嚨,默了片刻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殿下這是怎麽了?”
明琮久氣得臉都鼓起來了:“你說謝霄是不是不行?”
元寶爬起來的動作頓住,腿一軟又坐了回去,苦着臉勸道:“殿下,這話可不經說,要是讓相爺聽見怕是要生氣。”
“氣死他。”明琮久“哼”了一聲,拉過被子睡覺。
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起來,荻楓看見他眼下的烏青,微微一愣:“殿下昨夜沒睡好?”
“不明顯嗎?”明琮久幽幽看着他,“夢見狗了。”
荻楓不解:“狗?”
“嗯,是一條壞狗。”明琮久皺了皺眉,“我想摸他,他還不讓我摸,可惡。”
荻楓想了想,點頭應下:“小的明白了。”
他說完就走了,明琮久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麽,總不能是要去替他打謝霄一頓吧?
不再想,他把包子塞進嘴裏,起身去找羅連青。
羅連青這會坐在床上,看見明琮久,立刻起身行禮:“殿下。”
明琮久點頭:“你沒跟着去告禦狀?”
羅連青搖頭:“丞相說昨晚死了不少人,不乏勳貴子弟,夠了。”
明琮久卻是有些不贊同:“你去了,說不得能把這件事攬下來呢,這可是大功一件,辦好了皇上會嘉獎你的。”
羅連青還是搖頭:“我怕是……”
“你可以。”明琮久嘆了口氣。
他本來還想讓羅連青截胡的,昨晚跟謝霄一鬧就忘了,可惜!
這樣事情又會落到餘銳身上,他的努力就白費了。
唉……一頓輸出猛如虎,一看結果二百五。
他是不是不适合幹這活……要不都告訴謝霄,讓他去處理算了。
羅連青看他唉聲嘆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殿下緣何煩惱?”
明琮久撐着下巴看着羅連青,幽幽道:“你說,現在有個人告訴你他知曉未來,你會信嗎?”
羅連青搖頭:“不一定,世間之事無奇不有,說不定真有這樣的仙人呢。”
“你倒是挺爛漫。”明琮久撇撇嘴,要是謝霄也這麽好糊弄就好了。
就算他真的能證實自己知道以後發生的事,就謝霄那個狗脾氣,肯定也會覺得他是有什麽特殊的手段可以收集情報,靠情報預測出未來。
畢竟謝霄自己就是這麽幹的。
又嘆了口氣,明琮久不想再提這傷心事,幹脆跟羅連青說起別的事。
羅連青在書裏死得太早了,什麽信息都沒留下,他對這個探花郎還是很感興趣的。
聊了一會,屋外忽然傳來幾聲狗叫。
明琮久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這時元寶進來了,禀道:“殿下,荻楓給您把狗牽來了。”
“啊?狗?”明琮久一臉懵逼地出去了。
就見荻楓牽着幾條狗站在院子裏,沖他恭敬道:“殿下,狗。”
明琮久:“……”怎麽好像在罵人。
他奇怪地看着荻楓:“你牽這狗幹嘛?”
荻楓解釋道:“殿下說想摸狗。”
明琮久:“……”他不是那個意思。
腦海中忽然閃過電視劇裏那種牽着狗到街上欺男霸女的炮灰少爺,明琮久眼睛一亮,開心地走過去看他帶來的狗。
除了一條白色的京巴,剩下的應該都是大狗,只是現在全是幼犬,放在一起看着都差不多大。
他上輩子沒養過寵物,對這些也不了解,知道那小狗的品種還是因為小時候在鄰居那見過,還有就是……
明琮久目光睃過去,落在一條青白的小狗身上。
“這是狗還是狼?”明琮久伸手撸了一下狗頭,那小狗立刻沖他叫了一聲。
“狗。”荻楓解釋道,“這狗很聰明,但是很兇,會咬別的狗,還會咬人,主人怕養不熟,就想賣了。”
明琮久聽他這描述卻是“咯咯咯”笑起來:“那跟你們相爺好像哦,不如我們……”
“你說跟誰像?”謝霄的聲音忽然在院子裏響起,明琮久吓得一震,轉過頭就看見還未來得及換下朝服的謝霄,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門口看着他。
明琮久:“……”
昨晚那是調情,現在……現在沖過去親他一口,謝霄能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在罵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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