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英雄救美”

“喵喵...喵喵...”

奔奔趴在爸爸的肩頭, 胖乎乎的小胳膊圈住爸爸的脖子,小嘴嘟囔個不停。

“老爸,要喵喵...”

“閉嘴。”

沈浪霆目不斜視, 抽空擡起手扒拉一下小孩毛茸茸的腦袋。

奔奔不吱聲了, 噘嘴哼唧唧, 兩條小短腿來回蹦噠兩下。

沈浪霆不管他,認真察看馬來西亞朋友發給他的酒店入住名單,還有錦标賽參賽名單。

他一臉凝肅地看着電腦,先采用排除法,将一些絕不可能的人從名單移出。

比較幸運的是,那天晚上入住半島國際的客人大部分都是錦标賽的參賽車手, 只有兩個人是不屬于任何俱樂部。

兩個人留得都是英文名字,一個叫David(大衛), 另一個叫Dana(戴納), 又很湊巧的兩個人都是錦标賽的觀衆。

他立馬打電話聯系馬來西亞的朋友,拜托對方幫忙查證這兩個人的國籍。朋友辦事效率很給力, 大約十分鐘後就把資料傳送過來。

名叫大衛的客人已經确定是金發藍眼的M國人, 這個人是M國一家參賽俱樂部老板的好朋友, 千裏迢迢去馬來西亞特意看比賽,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那天晚上才有資格入住半島國際。

而另一位......具體身份不詳,只能确定是亞洲富商, 為人低調神秘, 再加上年頭久遠,一時無從查證。

Dana!

沈浪霆默念兩遍這個名字, 細細回憶過往當中所遇到的人, 思索了好半天, 沒有一個人符合。

難道真的是他與陌生人的一夜情?

很快,他又否決了這個猜測。

自從确定那天晚上不是幻覺以後,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就開始拼湊,他最近總能無意中記起某些片段,甚至會夢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內容,恍惚中還會想起一些細節,比如那個人在親吻他的時候,叫了他的名字。

真真切切,絕不是幻聽。

名字都能叫出口,怎麽可能不認識。

沈浪霆關了電腦,心情愈發微妙起來,他随手從桌上拿起煙盒,熟練地抽出一根叼在嘴裏,正要點燃之際,突然發現奔奔還趴在桌子上呆萌萌地看着他。

“看什麽?”他扔掉打火機,叼着未點燃的煙跟小孩搭話。

奔奔将下巴放在桌面,說起話來含糊不清:“老爸,裏萬事了嘛?”

“把頭擡起來,好好說話。”沈浪霆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奔奔乖乖坐直身體,露出甜甜笑容:“老爸,裏完事了嗎?”

“完事了。”沈浪霆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活動筋骨。

奔奔的小手扯住他的褲腳,仰起頭,圓溜溜的眼睛裏全是茫然:“不找喵喵嗎?”

“找!”

沈浪霆雖然不喜歡帶毛的東西,但是他一向信守承諾,既然答應了奔奔,那就沒有反悔可言。

他單只手抱起娃,走到衣櫃前給奔奔找衣服,還會征求小朋友的意見:“你想穿什麽樣的外套,姑姑送的還是爺爺送的?”

“喵喵!”奔奔興奮地蹬了蹬小腿,“聽爸爸的話。”

沈浪霆是一個對生活非常講究的人,他活得精致卻不娘氣,出門在外很在乎自己的儀表,絕不允許自己邋裏邋遢的見人。

他換裝的速度很快,連帶兒子一起。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爺倆就換好衣服整裝待發。

父子倆先來到寵物醫院接流浪小貓回家。一周不見,小貓被寵物醫生照顧的幹幹淨淨,體外體內都做了驅蟲,第一針疫苗已接種,其餘一些事項也都按照規定時間完成。

喵喵的骨架很瘦很小,有點營養不良,耳朵尖尖,眼睛又黑又圓,身上披一層白色短毛,像是中華田園貓與其他品種的混血。

看相貌實在撐不上好看,卻深得奔奔喜愛,抱到懷裏就舍不得松手,親着貓耳朵聯絡感情,嘴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小孩開心,大人當然也會跟着開心。

沈浪霆摸摸兒子的毛腦袋,輕聲說:“小男子漢,你也有需要照顧的小可愛了。”

“握會.....給它穿褲子。”奔奔眼珠轉兩圈,只想到穿褲子。

喵喵不能着涼,會拉肚子。

爸爸的話他一直記在心裏。

沈浪霆很是欣慰,點頭應道:“奔奔穿褲子,喵喵還沒有痊愈,暫時不需要。”

“喵喵不穿嗎?”

“暫時不用。”

爺倆有說有笑,抱着小貓一起離開寵物醫院。

回家的路上,奔奔走累了也舍不得放開喵喵,他用小胳膊緊緊圈住小貓,嘴裏嘀嘀咕咕:

“喵喵...回家喽...”

“我們回家...”

“我是你爸爸!”

沈浪霆:“......”

這孩子這麽小就喜歡當爹,這一點肯定不随他。

“你別這樣抱它,容易勒死它。”沈浪霆糾正小孩的抱貓姿勢。

奔奔虛心接受,換了一個姿勢抱小貓,好在小貓的性格跟他很像,不哭不鬧,但是走出一段路,他已經累得呼呼喘氣。

“要不要老爸幫你。”沈浪霆好心問。

奔奔搖頭:“只雞可以。”

“是自己!”沈浪霆指出問題,“還要老爸教你多少遍,跟着我一起念,自———己!”

“只———雞!”

“是自己!”

“只雞!”

“......算了。”

“涮啦!”

......

......

父子倆順利把小貓接回家,奔奔滿心滿眼只有貓,五分鐘見不到就滿屋子找。

小家夥倒是開心了,當爹的可就不太好了。

沈浪霆也是第一次養貓,沒有經驗,想象中是手到擒來,現實卻很殘酷。

流浪貓月份太小,需要喝幼貓奶粉,而且不會用貓砂,不管是大號小號都在門口的地毯上解決。

沈浪霆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吩咐奔奔鏟貓粑粑,讓小孩體會一下養兒不易。

奔奔哪會想那麽多,當美差地接下任務,拿着小鏟子樂癫癫地給小喵收粑粑,嘴裏還學着爺爺的聲調哼着兒歌。

“老爸!喵喵尿在......”

奔奔突然興奮地跑過來,咿咿呀呀想了半天,說完後半段,“裏的鞋裏了。”

“什麽?!”

沈浪霆正在廚房炒菜,一聽這話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抄着鍋鏟沖出廚房,氣勢洶洶地滿客廳找貓,犄角旮旯都不放過。

“跑哪去了?”沈浪霆高大的身影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小崽子,讓我抓到拔光你的毛!”

奔奔跟在他身後,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好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突然感到害怕,“老爸,你別打它....”

“氣死我了!”沈浪霆有火發不出去,怒瞪雙眸搜索小貓的影子。

奔奔特別怕他兇兇,哽咽着懇求他:“別打它....”

小家夥可憐兮兮的,眼眶通紅,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褲腳,自己犯錯誤的時候都沒這麽勇敢。

沈浪霆心軟了,無奈地嘆口氣,開始收拾屋子,邊忙邊說:“以後你負責看着它,如果它再随地大小便,我就把你倆一起從窗戶扔出去。”

“嗯...”奔奔吸了吸鼻子,點頭答應了。

“想好給你兒子起什麽名了嗎?”

吃晚飯的時候,沈浪霆問奔奔。

奔奔沒聽懂,一臉茫然:“老爸,你說什麽。”

“名字,”沈浪霆耐心解釋,“小貓的名字。”

“喵喵!”奔奔開心地拍手,放下小勺往桌子底下鑽,“喵喵去哪了...”

沈浪霆瞬間變臉,用手指敲桌子,厲聲道:“吃飯的時候不準逗貓。”

奔奔趕忙把頭露出來,重新執起小勺往嘴裏塞飯,不敢再滿地找貓了。

“喵喵也太難聽了。”沈浪霆對這個稱呼一臉嫌棄。

“喵喵。”奔奔詞窮,想不到更好的名字。

沈浪霆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眼神帶有調笑意味:“就叫笨笨二號。”

“好呀!”奔奔當好事兒地拍手慶祝。

沈浪霆哈哈笑,吃完飯就拿手機給兒子和小貓拍張合影,然後配上一行文字發朋友圈。

【沈家添新人了,笨笨二號。】

發送成功以後,短時間內收到不少點贊和評論,唯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點贊,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着阮京默的頭像,随手點進對方的朋友圈。

這個男人的朋友圈比臉還幹淨,手指沒怎麽動就翻到底了,都是一些商業項目的文章,沒啥意思。

他這廂剛放下手機沒多久,沈策琦的電話搖來了。

“浪霆,晚上要不要來參加時尚Party。”他老姐從不廢話,直奔正題。

這才想起來,前幾天沈策琦邀請他參加一場Party,根據沈策琦以往的風格,估計又是一個以探讨時尚為由實際是給S市各類精英創建的社交平臺。

這類型的聚會就好比某某商學院,有資格報名MBA企業班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佬,他們不是去學習,也不是為了學歷證書,而是為了交朋友,為了找合作夥伴。

沈浪霆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正好晚上俱樂部有組織訓練賽,他拒絕了。

“老姐,不好意思,今晚有訓練賽。”

沈策琦原本也沒抱什麽希望,點頭道:“你注意安全,替我跟奔奔說姑姑愛他。”

“必須傳達到位。”沈浪霆笑着答應。

“過幾天你要不要......”只聽沈策琦話說到一半,聲音突然弱了些,“阮先生,稍等片刻......哦,你是問......浪霆有訓練賽,時間不方便....”

電話那頭的聲音若有若無,幾秒後,沈策琦的聲音又清晰起來,語速也變快了,“浪霆,我這邊還有事,改天聊。”

“好,你先忙。”

挂斷電話,沈浪霆盯着手機若有所思。

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很快又舒展開來。阮京默和沈策琦是合作夥伴,聚在一起探讨項目很正常。

他不該有多餘的想法,阮京默就算有意找他,也是出于一種禮貌。

嗯,就是這樣。

訓練賽約在廣為人知的綠地賽道,這裏場地寬闊幹淨,非常适合職業賽車手一展身手,而且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為了迎戰七月份的省級賽事,以及年底的國際賽,FY俱樂部專門花了一筆錢租用這塊場地給參賽的車手做準備。

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個都成了大忙人,訓練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上次是袁池陪女友失約,這次換成胖子缺席。

沈浪霆有點不樂意,他問袁池胖子哪去了。

袁池一臉嫌棄毫不掩飾,跟他說胖子喝多了,下午被阮峥叫出去玩,現在在沈浪霆名下經營的酒吧陪外省的朋友喝酒呢。

這種情況想醒酒有點難,沈浪霆有些失望,在心裏給胖子狠狠地罵了一通,轉過頭聯合其他隊友抓緊時間訓練,賽事來臨之際,對他們來講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連續幾個小時,FY成員繞着綠地賽道跑了數圈,等他們從場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沈浪霆和袁池都玩了一身汗,正準備找個地方沖澡,胖子來電話了。

這家夥喝大了,嚷嚷着讓倆好兄弟去酒吧找他,先是懇求,後來又因為兄弟不給面子生氣,最後開始撒嬌。

沈浪霆和袁池被他煩的要命,又擔心他一個人喝醉出問題,只能迅速沖個澡,匆匆換身衣服趕往酒吧。

路上,袁池還揚言要扒了胖子的皮。

沈浪霆笑說:“估計又被人忽悠了,或者碰到心動的美人舍不得挪屁股。”

“哎呀我去!就他?”袁池毫不避諱地吐槽,“胖子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他不照鏡子的嗎?什麽樣的美人能受的了他的噸位。”

人身攻擊大可不必,長成什麽樣都是爹媽給的,沒得選。

沈浪霆忍不住替胖子辯解:“胖子就是有賊心沒賊膽,他的真實情況你還不了解嗎?”

“那倒是,想想也夠搞笑,”袁池随意地抓了抓自己的藍毛,仰頭笑出聲,“誰能相信,咱家胖子還是個沒開過渾的雛男呢,哪天給他介紹一個對象,讓他磨磨槍。”

“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沈浪霆笑着說完,放松身體靠在後座,閉上眼睛享受短暫的輕松時刻。

他簡直就是一個預言家,也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徐藤海的人。

胖子果然和幾個外省的年輕富二代坐在大廳卡臺侃大山,就算有燈光做掩護,也遮蓋不住喝得通紅的大臉。

“胖子。”

袁池大步走過來,一巴掌拍在徐藤海結實的肩膀,語氣埋怨:“你今天又缺席,你他媽不想好了是吧。”

因為喝酒沒去參加車隊的訓練賽,胖子自知理虧,為自己的不努力深刻反思,嘿嘿笑地解釋:“忘記了,你倆也沒提醒我啊。”

“別給自己找理由。”

這話是沈浪霆說的。

他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徐藤海的視野裏,可能是教導奔奔養成習慣,看見胖子犯錯也忍不住用老子的口吻說教。

好在胖子很聽他的話,從不忤逆,虛心接受批評:“是是是,我錯了兄弟們,明天就把訓練賽補上,我單獨約隊友訓練,保證接下來的一周都不會喝酒。”

“行,這是你說的。”

沈浪霆對他積極認錯的态度還算滿意,執起桌上的酒杯主動跟他碰了碰。

徐藤海這才想起來做介紹,樂呵呵地把兩個好兄弟介紹給外省朋友認識。

幾人圍坐卡臺,互相握手打招呼,有名片的發名片,沒名片的掃二維碼,聊兩句就算認識了。

互相敬過幾杯酒,大家沉浸在互相分享趣事的氣氛中,沈浪霆卻發現徐藤海的注意力不夠集中,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吧臺的方向瞥去。

“你看什麽呢?”沈浪霆打個響指。

徐藤海偷看被抓包,幹脆也不隐瞞,神神秘秘地掩嘴說:“那邊,你仔細看。”

沈浪霆順着視線看去。

吧臺坐了一排靓男靓女,三三兩兩有說有笑,而在吧臺靠邊的角落位置,有一個男人跟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獨自一人飲酒,低着頭,只留一個背影給別人,看不清楚容貌,但氣質獨特,很吸引人眼球。

“好像是阮先生。”徐藤海的語氣很肯定。

好奇寶寶袁池湊了過來,一臉興奮地問:“什麽什麽?你們看什麽呢?”

“C市的阮先生,就是阮峥的幹爹。”徐藤海撿重點做介紹。

袁池感到好笑:“不會吧,阮峥真的有幹爹?”

“那還能有假。”徐藤海嘴角不動聲色地緩緩上咧,視線再次鎖定吧臺。

“他來多久了。”沈浪霆突然問,語氣平淡輕巧,神情也沒有異樣。

徐藤海抓抓頭,回憶道:“有幾個小時了,他一個人。”

幾個小時...

沈浪霆黑黝黝的眼神裏透露出精明的思考,他還記得跟沈策琦通電話時對方有提到阮京默,照常來講,這個時間段男人應該還在參加老姐組織的時尚Party,不會出現在酒吧。

“浪霆,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徐藤海試探性地問,一臉蠢蠢欲動,卻又心生膽怯。

沈浪霆瞬間Get到了他的目的,調笑道:“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去,有賊心沒賊膽。”

“什麽叫做沒膽,我是怕唐突了阮先生!”徐藤海死鴨子嘴硬,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慫,心虛地摸摸鼻子,“再說了!你和他見過的次數比我多,你去打頭陣不是很正常。”

糾結了一晚上,徐藤海也沒敢去主動打招呼,只能說阮京默的氣場太強了,光是一個背影就讓人心生懼意,仿佛全身都刻着“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不止是胖子,酒吧內被阮京默吸引的人很多,卻沒一個敢上前搭讪。

“我看算了,”沈浪霆若有所思,輕輕地笑,“還是讓阮先生一個人獨處吧,貿然打擾很不禮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胖子只能放棄,有點郁悶地端起酒杯,竄和着其他幾人一起喝酒,打消了去找阮京默搭讪的念頭。

閑聊幾句的功夫,當沈浪霆的視線再次投向吧臺時,原本坐在角落裏安靜喝酒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稍稍皺眉,垂下眼睫思忖了半晌,沒過多久,一位侍者來到他身邊,貓着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神情微變,轉頭跟幾個好友打聲招呼,站起身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家慢吧,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也沒有熱舞女郎,大廳出奇的安靜,洗手間更加安靜。

阮京默站在洗手臺前,臉上飄着一層淡淡的紅暈,身體筆直修長,一雙手經過冷水的沖洗,連帶着他的意識也逐漸恢複清明。

今晚是來碰運氣的,可惜運氣很少降臨在他頭上。

思索間,洗手間門口傳來動靜,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進來,模樣很年輕,長了一張斯文臉,可惜酒後現原形,朦胧的眼神中透着露骨的欲望。

醉酒男打了個酒嗝,扶着牆壁勉強來到小便池,他對着小便池有意脫褲子,故意放慢動作側身向後看,眼睛直勾勾的。

自打進來他就注意到阮京默的存在,可能是酒壯慫人膽,他坐在吧臺飲酒時就開始關注阮京默,清醒時不敢搭話,喝醉倒是漲本事了。

“帥哥,等會一起喝一杯怎麽樣?”

阮京默擦手的動作稍稍停住,透過鏡子與醉醺醺的男人對視,神色淡淡,顯然不願意浪費一分精力來搭理這種人。

他靜靜地看着對方,一言不發,但那雙深棕色的眼睛仿佛會說話———

別惹我。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醉酒男還來勁了,語氣特沖:“帥哥,跟你說話呢。”

沈浪霆的酒吧怎麽會有這種客人?

阮京默好看的眉毛上挑,随即緩緩轉身,聲音發沉帶着一絲威嚴:“離我遠一點。”

“什麽?!”

醉酒男瞬間拔高聲調,而後露出猥瑣笑容,開始毫不避諱地上上下下打量起來,啧啧出聲:“給你點臉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

“閉嘴。”

阮京默聲音沉悶,眼神銳利。

他喝了一點酒,控制情緒的能力不如清醒時有效果,壓在心底的躁怒開始活躍,雙眸也慢慢變得赤紅,裏面仿佛住着一只沉睡的野獸,在醉酒男的刺激下有了蘇醒的趨勢,雙拳也不自覺握緊,骨節發出“咯咯”的瘆人聲音。

醉酒男被他的氣勢震懾住,接觸過形形色色的惡人,帶有惡意的眼神醉酒男見得多了,卻從沒有哪個擁有阮京默這樣的眼神,強烈的惡意宛若化成一種實質性的殺意,直接讓人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體內的興奮因子也開始活躍,醉酒男被他此時的模樣吸引,覺得他更加迷人,不怕死地解開褲帶,聲音模模糊糊:“有本事別跑,哥哥先上廁所,今晚說什麽也要爽一爽,看你就是欠幹的樣,像你這種小辣椒就是缺少調.教。”

嘟囔完,醉酒男對着小便池開始小解。

阮京默冷笑一聲,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暴漲,深到發紅的瞳孔裏蓄滿抑制不住的怒火。

他松了松領帶,緊握拳頭想給猥瑣男一點顏色瞧瞧,恰在此時,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及時制止了他的行為。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他怔愣兩秒,有些遲緩地轉頭看去。

沈浪霆俊美的容顏映入眼簾,對方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臉上挂着貫有的淺笑,正在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

阮京默眼底蓄滿的怒火在這一刻瞬間消失,眼睛也沒那麽紅了,變得潤亮澄澈。

只見沈浪霆對他彎起唇角,指了指身後:“寶貝兒,往後站,小心濺你一身尿。”

話音落,沈浪霆高挑的身影擋在他面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捶在醉酒男頭部,緊接着,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牽制對方的手腕控制在背後,另一只手摁在對方的後頸,随即手中力道加重,控制醉酒男的頭部朝着冰冷的牆壁狠狠撞去。

只聽“哐”的一聲,醉酒男還沒來得及扭頭看清楚形勢,視野陡然一黑,腦袋被撞的嗡嗡作響,差點疼暈過去,反應遲鈍般過了一秒才發出慘叫聲:

“啊啊啊!哎呀卧槽唔.....”

沈浪霆的拳頭幹脆利落,像極了他在賽道上飙車時的沖勁兒,他将醉酒男的頭摁在牆壁上,低頭瞄一眼對方還沒來得及系上的褲子,眼神露出譏諷的意味。

“金針菇也好意思出來見人?”他開啓毒舌模式,用輕松的語氣說出最傷男人自尊的話,“我勸你回爐重造,老二細成面條,泰迪犬都能把你夾斷。”

“唔...”醉酒男痛得面色扭曲,回頭就罵,“你他媽誰啊!我的事你也敢.....沈,沈少?”

看清楚身後的人是誰,醉酒男秒慫,覺得背後發寒,酒也醒了一大半。

原來是沈少,怪不得下手那麽狠。

沈浪霆嗤笑,松開手退後一步,沖着站在門口等待命令的兩名安保做了一個手勢,“把他給我扔出去。”

作為一個好老板,沈浪霆覺得該出手時就得出手,不要命了才敢在他的地盤鬧事。

兩名看場子的安保人高馬大,一左一右将醉酒男架起來,醉酒男雙腳離地,推推搡搡地道歉:“沈少,誤會了!開個玩笑而已,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這種解釋最沒誠意,沈浪霆揮揮手,懶得再給眼神。

他垂眸打量自己的袖口,剛剛不小心碰到了醉酒男,對方身上那股熏人的酒氣仿佛連累了他。

有些嫌棄地甩兩下手腕,沈浪霆走到洗手臺開始洗手。他彎腰的瞬間,腰線勒出性感弧度,他透過鏡子看向身後的男人,發現對方的眼睛有些失神,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腰窩看。

“你沒事吧?”出于禮貌,他主動開口詢問。

阮京默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沒挪步,臉色發紅,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慌張,裏面還泛着點水汽,就好像蒙了層霧,狀态似乎不是特別的好。

“我沒事...”男人的聲音微啞,看上去不太妙。

沈浪霆關閉水龍頭,開始擦手,他側過身子,眼神中有幾分打量的意味,但給人的感覺不輕佻,反而觀察中包含着溫柔:“你到底怎麽了。”

“我...”阮京默欲言又止,停頓兩秒,終于不再逞強,摁着額頭說,“頭有些疼,不好意思。”

果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每一句話後面都習慣性加一句道歉。

沈浪霆在心裏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阮京默這輩子只跟他一個人道歉。

他眉梢微動,慢條斯理地系着袖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男人面前,他比對方高出半個頭,從他的視角出發可以清晰地看到阮京默微卷的長睫,還有那雙特別會掩飾情緒的漂亮眼睛。

在他的注視下,那兩扇長睫毛輕輕顫動,而那雙眼睛也透出些許光芒來。

“沈少,有什麽問題嗎?”被他一直用這種審視的眼神打量,阮京默面上鎮定,但心裏不住的打鼓。

只見沈浪霆退後一步,一本正經道:“你不會是被人下藥了吧。”

說完他又立刻否決這個想法,他的地盤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沒人有膽子敢挑戰他的底線,這間酒吧是出了名的幹淨,剛剛那個醉酒男是個意外。

“沒有,”阮京默緩緩搖頭,修長手指扶着暈眩的額頭,“ZombieKing,我喝了一杯。”

沈浪霆立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很快唇角勾起,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

ZombieKing翻譯成中文是僵屍王的意思,這間酒吧最烈的雞尾酒,它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斷片倒地,迄今為止能夠征服它的客人屈指可數。

“阮先生好酒量,很少有人敢挑戰。”

沈浪霆這話聽不出來有幾分真誠,他見人暈得厲害,心腸好地伸手去扶。

可他的觸碰對阮京默來說過于突然,原本就腳步發虛,當他一靠近,感覺雙腿都變軟了。

“我沒事,”阮京默躲過他伸來的手,努力保持清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我知道,ZombieKing是沈少調出來的酒。”

見人不領情,沈浪霆顯然不在意,甚至嘴角還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沒錯,它的爸爸是僵屍,它是Zombie和Moscow的融合産品,正所謂青出于藍勝于藍,所以它的名字叫僵屍王。”

“有人說....”阮京默語氣微頓,擡起來的眼眸異常明亮,“喝過三杯不倒就可以和沈少睡一覺。”

這話傳到沈浪霆的耳朵裏,害得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表情有點一言難盡,哭笑不得道:“這種傳聞你也信?”

阮京默立刻接過話,語氣有點着急:“那就是沒有這種說法對不對?”

沈浪霆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眯了下眼,看着阮京默的眼神陡然銳利,他收起身上懶散的氣息,就像剛睡醒的野豹看到自己的獵物般一點點朝對方靠近。

“阮先生,”他貼近對方的耳畔,刻意壓低的嗓音帶着蠱惑,“你對我的事好像很了解。”

“沒有。”

迅速的否決以後,阮京默也意識到自己回答的太快,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沈浪霆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他用一種幽深的眼神凝視眼前的男人,似乎想利用這這雙眼睛看穿對方的心事。

“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沈少請自便。”

阮京默憑借最後一絲理智讓自己保持鎮定,說完以後他轉身往外走,離開了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空間。

他的背影略顯瘦削,給人的感覺有點落寞,還有點無情。

沈浪霆目送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然後臉朝天花板不着痕跡地嘆口氣,眼神驀地發沉,嘴邊卻習慣性彎起淺淺的笑意。

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幾秒,沈浪霆也擡腳跟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沈浪霆:我來英雄救美了,都讓讓!

阮京默:幸虧你來了,不然容易出人命。

——

周一的更新會晚一點,大概晚上九點以後,謝謝支持正版的讀者,感謝訂閱。

臭不要臉在放一本預收,哈了很久的黑皮攻,感興趣的可以去專欄瞧一瞧。

主攻預收文《扮醜的七殿下強到炸裂》文案:

梵熠是凕萊帝國的七殿下,擁有神顏和顯赫的身份,享譽子民愛戴,有望成為下一任凕主。

為了尋找母親和護國血珠的下落,他不得不掩蓋相貌和膚色,僞裝成人見人嫌的醜八怪混跡在地球。

百年後的地球,經歷了天災磨難,自然界的生物不斷減少,科技停留五十年,物質極度匮乏,高層統治者将僅剩的陸地分割為富人區與貧民區。

富人區過着令人嘆為觀止的奢華生活,享受地球僅存的資源;貧民區恰恰相反,人類饑餓受凍,社會秩序十分混亂,經常遭受外星生物的掠奪進攻,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

梵熠每天穿梭在魚龍混雜的貧民區,在尋找母親和護國珠的路途中,他結識了形形色色的隊友。

來自富人區的嚣張富二代、貧民區的可憐小結巴、一言不合就開幹的暴躁老兵、滿嘴胡言的神棍子以及半人半機器的改造人....

本是毫不相幹的一群人陰差陽錯走到一起,開啓了闖蕩銀河系的冒險旅程。

而在梵熠多次展現超群的戰鬥力後,一直嫌棄他的隊友為了能在烽鼓不息的星際活命,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抱大腿,就連那個看他不順眼的顏控富二代,也開始舔上了.....

梵熠:?

原來大家都很喜歡我。

可惜,扮醜的七殿下只想稱王。

——

梵熠是攻,CP顏狗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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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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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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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