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下次用點力,寶貝

周慕予下午約季骞去了馬場。

排球是年輕人的運動,他沒那個心氣,相比起來他更願意去騎馬。

但是在賽道上跑了一下午,周慕予心裏那股悶氣一點也沒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連季骞都看出他氣壓低,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周慕予說。

“那你老看表幹嘛,老婆在醫院等着生啊?”

季骞說話讨打,惹得人更煩,周慕予二話不說調轉缰繩,一夾馬肚絕塵而去。

耳邊沒清靜一會兒,季骞又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唉,你去哪?”

周慕予頭也不回:“去醫院等老婆生孩子。”

“……”

半個小時後,周慕予到了郁霜說的烤肉店。

大塊頭的黑色庫裏南和年輕的商業街格格不入,周慕予把車停在路邊,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會投來好奇打量的目光,然後在不小心看到駕駛座上面色陰郁的男人時,又戰戰兢兢地轉頭快步離開。

周慕予不大高興。

這家烤肉店看起來亂糟糟的,門口的招牌又土又誇張,生意倒是紅火,來來往往都是十幾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光他在門外等郁霜的五分鐘,就進去了至少二十個人。

有這麽好吃麽?

周慕予從來不會在這種隐私性差又鬧哄哄的小店吃飯,之前有一任床伴是個學生,熱衷于各種路邊攤,甚至試圖拉着周慕予一起去,周慕予受不了,因為這個把人踹了。

又等了一會兒,烤肉店的玻璃門從裏面推開,一幫穿着運動服的男高中生一窩蜂地湧出來。

Advertisement

周慕予一眼看見走在最後的郁霜。

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人群中最惹眼的那個,四周紛亂嘈雜,只有他像一捧瑩瑩的月光,安靜皎潔,讓人看到就移不開眼。

周書熠和那只傻裏傻氣的薩摩耶一左一右護着他,兩人一狗走在一起,莫名的有些養眼。

周慕予按了一下喇叭。

其實根本不用,除了他,這附近再找不出第二輛庫裏南。

郁霜把弟弟的牽引繩還給周書熠,回身和大家告別。他今天很開心,體驗了一天高中生的生活,看了沒看過的排球賽,吃了沒吃過的烤肉,恍然有一種過完周末被家長接回家,明天要繼續早起去上學的錯覺。

盡管來接他的不是家長是金主,郁霜仍然很滿足,和大家說再見時始終帶着微笑。

周書熠把郁霜送到車邊,替他拉開副駕駛的門,順口和周慕予打招呼:“二叔你今天自己開車啊?”

周慕予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你怎麽回去?”

“我打個車。”

“嗯,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哦……”

郁霜坐進車裏,聽到兩人的對話愣了一下,周書熠這麽說,他以為周慕予會順便送他回家。

但周慕予根本沒理周書熠,傾身過來替郁霜扣上安全帶,順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問:“玩得怎麽樣?”

郁霜乖巧地回答:“玩得很開心。”

周慕予溫和地笑笑,終于擡眼分給周書熠一個眼神,變臉似的收起笑意:“你還不走麽?”

“……”周書熠扁扁嘴,“二叔再見。”

車門關上,周書熠的一個發小走過來,撞撞他的肩膀:“我沒看錯,那是你二叔吧?”

“嗯。”

“那郁霜……欸,不對呀……”

“你管那麽多幹嘛?”

“我又沒說什麽,嘁。”

……

庫裏南緩緩駛離擁擠的商業街。城市華燈初上,喧嚣熱鬧被隔絕在封閉的玻璃車窗外,郁霜第一次坐周慕予的副駕,有些好奇地用餘光偷看他開車的樣子。

是好看的。

握方向盤的手骨骼分明,腕上戴着一塊郁霜不認識但價值不菲的腕表。針織衫挽到小臂,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下,深色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見。

看了一會兒,郁霜被周慕予發現:“怎麽了?”

“沒什麽。”郁霜收回目光,轉移話題問,“您吃飯了嗎?”

“還沒有。”周慕予回答。

郁霜敏銳地察覺到周慕予的情緒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玩太久了?”

“沒有,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剛準備回家。”

“哦……”

遇到紅燈,周慕予緩緩把車停下,問:“排球賽怎麽樣?”

“很有意思。”談起這個,郁霜的眼睛亮起來,“書熠很厲害,拿了很多分。”

聽到周書熠的名字,周慕予皺了皺眉,這段時間的煩悶似乎終于找到一個出口。“郁霜,”他用拇指和食指掐住郁霜的兩頰,把他的臉掰過來,“還有呢?”

“還有……”

周慕予收着力,郁霜并不疼,只是嘴巴被擠得翹起來,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的同學也都很好,很照顧我……”郁霜一邊想一邊說。

“為什麽照顧你?”

“我不知道……”

周慕予目光暗了暗,端詳着郁霜的臉,問:“因為你長得漂亮,還是因為你是周書熠的小嬸嬸?”

小嬸嬸……“不,我不是。”

“不是麽?”

……

郁霜快被問哭了,周慕予明明沒用力,語氣也很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尤其是他幽幽地看着郁霜的眼睛時,目光像黑暗中捕獵的狼,讓郁霜從心底感到害怕。

最後是變綠的信號燈救了郁霜。

後面的車不耐煩地按了一下喇叭,周慕予淡淡看了一眼後視鏡,終于收回自己的手。

“回家再說。”

到家後周慕予頭也不回地上樓,郁霜幾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腳步。經過浴室他忽然停下,郁霜躲避不及,一下撞到周慕予的身上。

“先生……”郁霜有些委屈。

周慕予轉過身,目光暗了暗,扛起郁霜推開浴室門。

“不要!先生,放我下來……”

郁霜吓到了,在周慕予肩上胡亂撲騰,拖鞋都掉在了地上。周慕予扛他扛得毫不費力,徑直走到最裏面把他放進浴缸,不由分說地擰開花灑。

“啊!”

溫水澆下來,郁霜吓了一大跳,掙紮着要逃出去,周慕予卻長腿一邁跨進來,堵住他的去路。

“要去哪?”

“不,沒有……”

水流兇猛,郁霜不得不擡手遮擋,餘光看見周慕予脫了上衣扔出去,被淋濕的西裝褲貼在腿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郁霜一時忘了害怕,臉騰的燒起來。

周慕予脫完自己的衣服來脫郁霜的,郁霜反應過來,一邊躲一邊撲騰,兔子一樣四處亂蹬。

周慕予被他蹬起一股無名火,二話不說按住他的腿,啪的一巴掌甩過來,不偏不倚打在郁霜屁股上。

因為有水,這一掌聲音格外清脆,郁霜驀地怔住,過了一會兒,眼眶慢慢變紅。

譚律明都沒有打過他。

郁霜不敢哭出聲,死死咬住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水漫到他的胸膛,露在外面的肩膀随着他的抽噎微微顫動,潑灑上來的水珠要掉不掉地挂在瑩潤的肩頭,像凝結在白玉蘭花瓣上晶瑩的露水。

他越是這樣脆弱敏感、委屈可憐,周慕予越想欺負他。

“哭什麽?”周慕予啞聲問。

郁霜搖搖頭,嘴唇咬得發白。

周慕予沉聲:“說話。”

郁霜果然又被吓到了,眼睛紅紅的,委屈地看着周慕予:“你打我……”

“還有呢?”

“你把我扔進浴缸……用水澆我……嗚……”郁霜說着說着,終于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出聲,“你說可以出去玩的,為什麽又生氣……嗚嗚……”

他哭得難過,又被扒了衣服,顯得更弱小可憐。周慕予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擡頭,端詳他落淚的樣子,說:“他們知道你這麽愛哭麽?”

郁霜輕輕怔住。

“這麽漂亮的哥哥,在家裏被脫光了衣服打屁_股,他們知道麽?”

“不,你不要說……”

“在床上也很愛哭,碰一碰就掉眼淚,水做的一樣。”

“不是,我沒有……”

“你沒有麽,那我床上的人是誰?”

“你不要說了,求求你……”

郁霜的聲音帶着哭腔,偏偏周慕予面色淡然,剛才還急躁着發火,現在反倒慢條斯理起來。

“為什麽不讓我說?”

郁霜答不上來,委屈變成羞憤。

他不明白周慕予為什麽突然為難他,他去周書熠的學校玩是周慕予允許的,在外面吃飯也是周慕予允許的,周慕予說要來接他,他一直乖乖在飯店等,沒有做任何值得周慕予生氣的事。

郁霜越想越難過,原本是想推開周慕予,因為兩人距離太近,一揮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周慕予臉上。

空氣忽然停滞了一瞬。

其實只是半邊手掌擦過,和周慕予打在郁霜屁股上那一巴掌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但這是周慕予的臉,別說扇一巴掌,借旁人十個膽子也不敢碰一下。

周慕予頂了頂腮,用大拇指摸摸自己被打到的地方,很輕地笑了:“下次用點力,寶貝。”

郁霜本能地緊張,緊張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快_感。

——今天發生了太多人生第一次的體驗,包括第一次扇男人巴掌。

但周慕予叫他“寶貝”,這顯然是一種危險的稱呼。郁霜想逃,挪動着往後退,卻只能碰到堅硬的浴缸邊緣。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周慕予拿起郁霜的手貼到自己臉頰,“可以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郁霜急得要哭了,“對不起……”

“怎麽又要哭了寶貝,誰欺負你?”

周慕予并不生氣,反而有心情逗弄郁霜。他明知故問,語氣帶着裝出來的同情和心疼,認真地等待郁霜的回答。

郁霜被逼得沒辦法,眼睛一紅,不管不顧地哭起來:“就是你欺負我,你還問……嗚……”

他一邊哭一邊手腳并用地對周慕予又踢又打,像一尾活蹦亂跳的魚,把浴缸裏的水潑灑得到處都是。周慕予也不攔,任由他捶打自己的胸口、踢自己的小腹,反正對他來說,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胡鬧罷了。

郁霜撲騰累了,腳掌踩到某個地方,忽然安靜下來。

“你,”短暫驚訝過後是深深的羞惱,“你怎麽……”

“我怎麽?”周慕予面不改色,“你又摸又蹭的,不許我有反應麽?”

郁霜說不過,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憋出人生第一句髒話:“你……你不要臉。”

他說得沒底氣,不像罵人,倒像撒嬌。

周慕予愣了一下,嗤的笑了。

“你倒是說說我怎麽不要臉。”

他握住郁霜踩在自己身上的腳,輕輕一折,把他柔弱細白的腿折在胸前。

“你是我養的,我睡你,這也能叫不要臉麽?”

周慕予說着俯身逼近,郁霜被吓到,用力推住他的肩:“不要……周慕予,周慕予……!”

“這會兒知道叫名字了,我記得你在電話裏叫的可是周叔叔。”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