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沉默島5
郎胭用眼神問許深深要打開壁櫥嗎,許深深也不知道,她看向水霖璃,想問她是什麽意思。
剛才探測器響了她們才找到這來,可能跟龍骨木有關的水霖璃都不會放過。
水霖璃沒有說什麽,徑直走向牢房深處的壁櫥,許深深提着燈跟進去,把燈照到她的跟前,水霖璃打開櫥櫃把手的鎖,扣着把手往旁邊輕輕一滑,櫃門吱呀的滑開。
半截殘缺的人身子倒出來,碰到牆角卡住了,以一種畸形的姿勢抵在牆邊。
鐵栅欄外響起範小婷的驚呼:“萬舟!”蕭谷也把冷光燈提進來,把牆角的半截身子照的更清楚些。
雖然半張臉已經血肉模糊,但是從另外半邊臉和他身上的探險隊服可以斷定:這就是失蹤了一陣子又突然出現,把他們關進密室的萬舟。
水霖璃用登山杖碰了碰他好的那邊臉:“喂?”
萬舟動了動,把臉轉向他們,兩只全黑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們,“呵呵呵”,他詭異地笑,又很快嗚咽起來:“嗚嗚嗚”。
水霖璃厭惡地敲他的腦袋,冷聲問:“你怎麽回事?有沒有在這個基地裏看見長得像鹿角的樹?”
“呵呵呵呵。”
萬舟一會陰笑一會抽噎,殘軀從腰斷裂,露出來亂七八糟的髒器,還有絲絲縷縷的紅色和黃色交錯織成的網狀物,不知是什麽,黏黏糊糊的粘在牆上,從櫃子裏拉出來,拖了一地。
許深深看的頭皮發麻,她覺得水霖璃問萬舟毫無意義,因為他看起來根本不是一個“人”了。
可是讓許深深意想不到的是,萬舟竟然在嗚咽的瞬間搖了搖頭,他尚且保留有一點微弱的意識,在回答水霖璃的問題。
蕭谷忍不住了,沖萬舟吼道:“萬舟!你到底怎麽了!老熊是不是你害死的!”老熊的死對他沖擊太大,萬舟又是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他作為隊長把人帶出來卻落成這般結果......實在痛心疾首。
他的質問好像對萬舟起了作用,只剩半截殘軀的萬舟一頓一頓地向他望去,發出類似鹦鹉學舌的不像人類的聲音。
“兇(熊),害,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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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谷猶如五雷轟頂,僵直地定在原地。怎麽可能?老熊怎麽會害萬舟呢!而且老熊已經死了!
“萬舟你把話說清楚!萬舟!”
萬舟的腦袋像斷線的木偶,“啪嗒”掉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牆腳,許深深急忙躲開,眼角的餘光瞥過斷裂的脖頸,只剩下一張皮包裹着很多黃色和紅色交纏的不明物,郎胭看過後說:“是菌絲。”
許深深恍然大悟:“他的腿惡化那麽嚴重是因為真菌,而不是螞蝗的毒素!”
結合萬舟先前的古怪行為,許深深懷疑他在叢林的時候就被菌類寄生操控了。有些菌類寄生動物,比如有名的冬蟲夏草就是麥角真菌寄生在蛾類幼蟲的産物。既然真菌可以寄生蟲,也可能有特殊的種類可以寄生人。
範小婷的臉色很難看,她的臉頰都微微的凹陷下去,看起來像卧床很久的重症患者。
她想起來了,是紅色的細煙。
在叢林裏時,許深深給萬舟的小腿傷口上了藥,老熊正好在旁邊,他踩碎了萬舟腳邊的紅蘑菇然後抽了一支煙,就在那瞬間,範小婷看到萬舟突然變得很痛苦,踩爛的蘑菇裏噴出了紅色的細煙,它們鑽進了萬舟的傷口。
終于,範小婷全都明白了。
在其他人都在檢查萬舟的遺骸時,範小婷獨自站在鐵欄外,輕輕地勾起嘴角。
她明白為什麽她看到的萬舟是一個完整的人了,她明白為什麽現在她看到的牢房裏都是穿着不同軍裝的士兵,她明白那本軟面抄裏最後沒有寫完的是什麽......
“嗒嗒嗒嗒!”
黑暗的過道裏傳出沉重的腳步聲,而且數量非常多,多到無法估量。
水霖璃喝道:“快走!”
許深深跟着水霖璃快速跑出去,範小婷看到許深深跑出來連忙跟上她,許深深見範小婷的動作靈活了一些,笑着對她道“你的傷好點了?”範小婷微笑:“嗯,多虧了蕭哥的抗生素。”
蕭谷和郎胭緊随其後。
他們向走廊深出快速奔跑,後面黑暗裏的腳步聲窮追不舍,越來越近。
很快,嗒嗒的腳步聲裏混進叮叮當當的打擊聲,許深深回頭望了一眼,詫異地張大嘴。
他們走過來的走廊,所有牢房都打開了,跟在他們後面的都是......
挂着腐肉的骷髅!!!
腐屍的關節纏着黃色和紅絲的菌絲,連接在半空中,許深深這才發現他們頭頂的天花板不知何時爬滿了菌絲,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一片連接過去,視覺上像某種巨型生物的體腔內部。
郎胭把許深深推到前面,邊跑邊問水霖璃:“一幫孫子都攆上來了你還不準我拔刀?”
“不行!”水霖璃果決地否定:“現在情況越暴動,說明龍骨木的反應越激烈,在給我們下套,這時候驚動它們就功虧一篑!”
腐屍很快就追上來了,不僅是他們經過的長廊,連前面還沒走到的牢房裏都開始往外跑腐屍。
腹背受敵,進退維谷。
郎胭掏出匕首,削掉連接腐屍關節的菌絲,把它們踹飛。
水霖璃在前開路,郎胭在後面阻擋,緩慢招架着前進。
“這條道到底還要走多久!”郎胭氣憤地罵道。
許深深的心也沉下來,這條走廊确實長的離譜了,他們不僅走了很久,還跑了那麽長一段,怎麽一直沒有盡頭?從她收集的基地圖示來看,這裏的地上層和地下層面積應該是一致的,地上層的空間絕對沒有地下這麽大。
她的思緒飛速運轉着。
上下兩層空間大小不一致,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們遇到鬼打牆了,這一點可以排除,如果有鬼在,郎胭和水霖璃不可能沒有感知。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這個走廊的結構是曲度非常小的圈,人在黑暗的走廊裏察覺不出微小的偏轉,以為在走直線,實則不然。真正的出口不在走廊裏,應該在......
許深深努力回憶經過的每一個牢房,尋找最獨特的那一個。出口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極為特殊的,這樣才符合布局的邏輯。所以最特殊的那個牢房一定是變故的開始。變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收音機引導他們找到萬舟,水霖璃打開了壁櫥,然後腐屍大軍出現了。腐屍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點出現?會不會是因為“它”擔心獵物會逃跑?
那麽——
許深深指着來的方向大喊:“出口在壁櫥裏!”而萬舟在壁櫥裏也是因為想要逃走,就像地面的休息室裏那個擋在樓梯口的老屍皮一樣,他們活着的時候都想逃走!
水霖璃的眉毛擰起來:“你确定嗎,小許總?”經許深深這樣一提,她也覺得很奇怪,感覺一直在這裏打轉,可是牢房并沒有重複過。但是菌絲的出現讓她醒悟,牢房看起來沒變化是因為菌絲一直在挪動裏面的東西。
這個基地裏的“它”想把他們困住。
這個“它”,會是藏在最深處的龍骨木嗎?
“這個時候我們還有的選嗎?走啊!”許深深的推理結果是壁櫥,但是菌絲一直在移動,她也無法百分百保證那裏就是出口。
水霖璃大喝:“郎胭調頭!你開路!去找收音機!”壁櫥貼着牆不好觀察,但是收音機在發光還有聲音,很快就能找到。
“水霖璃你真是事精化身,出去我非得揍你!”
郎胭罵罵咧咧地叫喚,尥橫一具腐屍踢出去,踹飛一群腐屍,騰出一小片地兒,郎胭揮手:“快走。”
許深深跟忙跟上她,範小婷和蕭谷在她身後,換做水霖璃墊底。
範小婷的呼吸很重,許深深回頭看她,她的腳下拉出了一條血痕,鞋襪都被血浸透了。
“小婷,你的腳怎麽了?我扶你。”她往後把範小婷撈過來,扶住她的胳膊快步走。
範小婷張了張嘴,聲音細如蚊蚋:“它吃我時我吃它。”
許深深撫摸她的額頭,很燙,“小婷你發燒了?你現在不能病倒,堅持住!”她以為範小婷燒糊塗了在胡言亂語。
可是她不知道,在範小婷的眼裏,滿走廊的腐屍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軍人,而許深深和他們幾個活着的,才是挂着腐肉的行屍。
範小婷受夠了,她不想再活在這樣的世界裏,哪怕她知道這些看起來令人作嘔的才是真實的生命。
但是那又怎樣?如果真實對她而言是恐怖,那選擇在她眼裏是正常的虛幻又何妨?
範小婷低沉地喃喃自語:“是他們吃了它,可是他們不知道,進食的同時食物也在影響他們的身體和基因......所有都是一個整體,沒有個體能夠逃脫。”
一遍又一遍:它吃我時我吃它。
“是我在吃我。”
“小婷醒醒。”許深深搖晃範小婷的腦袋。
突然,許深深胸前一痛,範小婷的身形和她漸漸遠離。
墜落前,眼中的景象慢動作回放。
範小婷用力把她推進身側的一間牢房,略微斜着腦袋注視,嘴角微微上揚,鼓動的眼白裏蠕動着數不清的紅色顆粒。
牢房的地板無聲的打開,許深深筆直地墜落。
“許深深!!!”
郎胭的聲音追過來,但是遲了。
許深深還沒能看見那頭溫暖的紅棕色長發,便陷入沉沉的黑暗。
......
當她恢複一點意識,四肢和胸腹都被軟和又粘稠的東西死死的纏着。
這裏很潮濕,很腥臭,臭味刺激的她幾乎失去嗅覺。
她花了很長時間适應潮濕腥臭的環境,意識也越來越清醒,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有一點點微弱的熒光,或許是微生物分解物質是産生的磷火。
借着這一點點細微的光亮,她看清了周圍全是像牙床一樣的菌,它們長得非常巨大。
頭上掉下來一張扭曲的人臉吓了許深深一跳,等她仔細看過後,發現那不是真的人臉,而是黏菌模拟出的驚恐而絕望的表情,那些猙獰的面孔來自多年前基地裏的戰。俘。
在很前方和位置,菌群裏豎着一個巨大的蘑菇,它長得非常不符合人類的審美,頭重腳輕,上部像女人的盆骨,下邊一條很細的彈簧似的菌杆。
它在有節奏地蠕動。
它在開心地舞蹈。
它很歡快!
它轉過來,菌頭像生石花的肉塊一樣從中縫裂開,縫裏鑽出一顆紅黃交織的人頭。當然,它只是長得像人的腦袋,質感依舊和軟軟黏黏的菌沒有區別。
這是一個菌人,罕見的真菌類異族。
菌人高興地吸食她的精氣。
它似乎還在等,并沒有一口氣吃掉許深深。
許深深知道這段短暫的時間是她唯一的求助機會,她必須想辦法指引郎胭過來。
臉側有一點發熱,許深深以為是惡心的菌絲又來舔她的臉了,正想一口唾沫星子把它趕開,猛然發現她旁邊的菌落裏埋着一個東西,是硬的,而且在微微散發着熱度和紅色的光芒。
許深深連忙用頭把周圍的菌絲頂開,用牙咬住露出的紅色一點,把它拖出來。
是一棵巴掌大小,長得像鹿角的白色樹枝!
身形似龍(鹿)角,白骨身而血光,是謂龍骨木。
許深深長舒一氣,折騰了那麽大一番功夫,終于找到了!早知道這龍骨木被菌人藏起來了,讓她早點掉下來不就好了!這一路上又是死人又是惡心人的,真是太折磨人的心态了。
诶?
許深深眨巴眨巴眼。
奇怪,讓她早點掉下來?掉下來被菌人抓住,甚至被吃掉?
她問自己:許深深,你現在很危險,你不害怕嗎?
真的好奇怪,她好像除了很黏很臭很惡心,并沒有恐懼的感覺。
她總覺得自己忘掉了一些東西,而那個東西讓她無所畏懼。
許深深凝視着身側的龍骨木,微笑着想:是因為她對郎胭的信任,一定是她們的雙修血契在遙相呼應。
對了,在洪福山莊時她的血刺激郎胭迅速找到她,在這裏肯定也能行,郎胭的鼻子很靈,只要聞到她的血和誘香肯定能馬上趕過來!至于她的血會不會刺激菌人,那不重要,刺激了菌人她會死,不刺激菌人她也會死,橫豎都是死,她要把她的命賭在郎胭手上。
許深深眉毛一橫,眸色兇狠:“來吧,我許深深就沒在怕的。”
她把脖子靠近龍骨木上的尖刺,狠狠地蹭了兩下,劃出傷痕,鮮血一點一滴地滲透出來,浸潤進龍骨木。
龍骨木受到血和精氣的滋補,猛然綻放出劇烈的紅光,菌人發出震顫的嚎叫,猛地向許深深撲過來。
笨重的菌人從無數屍骨上挪動,卷起腥風血雨。
“咕嗷嗷——”菌人張開兩半醜陋的裂瓣,一顆腦袋射出來,彈出數條觸手般的菌絲,在許深深四周盤桓。
它和她對視,幾顆蜘蛛一樣的複眼抽抽地抖,菌絲蛇行着逼近她正在流血的傷口。
許深深在心中默數她還能活的秒數:一,二,三,四......蠢狼崽子,你再不來你主子又要無了!
“咕嗷!!!”
菌人猛一扇動碩大的裂瓣,抽起菌絲直直地刺向許深深的心髒——
心跳停擺,瞳仁震顫。
她也不知怎麽了,聲帶不受控制地喚出了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
“汐雅!”
海藍色的靈光瞬間蕩漾開去,像彗星撞擊小行星。
爆炸的靈力溫柔但充滿韌性,雪白的身影擋在她的身前,銀白色長發因為靈氣的舞動在半空中放肆飛揚。
汐雅伸出冰玉般剔透的手壓制在菌人頂端,夢幻的音波在空中層層疊蕩。
“我已看到你的怨恨和悲痛,我将用澄澈的陽光擁抱你,我将用奇跡的甘霖滋潤你,我将以神明的慈悲寬恕你!”
菌人的複眼剎那間翻滾炸裂,流出汩汩的黃色體。液,黑暗裏回響着菌人的腹音,驚慌恐懼:“纏繞精魄的九星元神......你是人異混血......咕唔,您莫非是——”
汐雅驀然睜開空靈的紫瞳,天空和大海的雪在此中飄零。
“可憐的異族子民啊,臣服我!”
“不......不!他們在吃我,他們在吃我!!!不——”
菌人翻滾着暴動,整個島嶼的菌類都在向它彙集,它的身體迅速膨脹,探出無數菌絲向許深深和汐雅包裹而來。
海藍色的靈波一圈圈蕩開将菌人的攻擊系數斬破。
汐雅的手仍然壓制在菌人的頭頂,銀發飛過她的側臉,發尾飄落在許深深的臉頰。
再次對菌人下達命令。
“臣服我!!!”
“咕咕......嗷啊啊啊......”
電光石火之間,許深深看見了強大的海藍色氣息将菌人紅色的氣息團團包裹,吞噬,然後徹底碾壓。
那就是異族的靈氣嗎?
菌人的身體在不斷的分裂,融化成一灘灘血水,往下面的屍骨山滲露。
“咕......”
菌人不斷縮小,變成一朵黃色的小平菇。
束縛許深深手腳的菌絲融化掉。
許深深的眼前,那身雪白如雲朵一般輕盈飄搖。
銀發簌簌地落下來。
纖柔易碎的絕世美人飄落而下,輕輕伏在她的身上。
沒有任何觸感。
許深深向她伸出手,指尖詫異地穿透了她的身體!
許深深幡然驚醒,汐雅是一縷魂魄——更正确的來說,她是一縷元神——森一幽說過,強大的異族死後可以留下元神,讓元神寄生在人的魂魄中不斷輪回,積蓄到足夠的精氣和靈力就有機會複活。
汐雅像一簇白色火苗似的飄搖。
許深深慌張地望着她變得模糊的靈體:“啊啊啊你要散架了汐雅!”
“有什麽辦法哪,人家現在只是一個弱弱元神子,剛才那一丢丢靈力還是吃了你好多精氣才攢下來的~”
“......”許深深沉下臉,所以四舍五入,還是自己救了自己!
飄飄忽忽的汐雅湊近她。
許深深皺眉,雖然汐雅是一只阿飄,不對,是弱弱元神子,這也太近了!
嚴肅地聲明:“請保持距離,我有搭檔的。”
汐雅笑着揉一揉許深深的臉蛋:“哦~人家也有過呀~還把她倆都送上了神座,厲害吧?”
附在她耳垂正色道:“我耗費了太多靈力需要休眠,近段時間無法再幫助你,安安!呼嚕呼嚕......”
“哎哎?”許深深下意識扶汐雅起來,卻将她穿透,看着她化作閃光的細細靈雪彙進她的眉心。
汐雅溫柔如泡沫的聲音在許深深腦海輕響:你也睡一會吧。切記不能透露我的存在和名字,否則将招來滅頂之災。
許深深的眼皮子緩緩合上。
好累,快睡着了。
但是她好像聽見了郎胭的聲音。
還有......
蘑菇。
因為汐雅強悍的通靈能力,許深深聽見了蘑菇的心聲,看見了它的記憶。
【它吃我時我吃它】
那朵弱小的、孤獨的、彷徨的、失落的黃色小蘑菇。
【我吃你時你吃我】
那朵善良的、悲憫的、恐懼的、疼痛的黃色小蘑菇。
【人類,你是被人類關在這裏的嗎?】
【人類,你是被人類奪取鼻子和指甲的嗎?】
【人類,你是被人類剝落皮膚和膝骨的嗎?】
【人類,你是被人類餓的咬斷自己的舌頭吃掉的嗎?】
【人類,你不要傷害自己了。你的骨頭不能再生,你的血會幹涸,你吃我吧,我的菌絲可以長很多很多】
【為什麽要幫助你?因為你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啊!】
【把我分給你的戰友?多一個人也沒有問題】
【把我分給更多的戰友?多幾個人也沒有問題】
【人類,你們吃的太多了,可不可以停下來,讓我歇一歇?】
【好痛啊,好多你們在吃我,我好痛啊】
【人類,我無法再生了,你們可以照顧我的孢子嗎?這是我們的約定】
【你吸收了我的孢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的細胞和我的孢子融為一體。我能感受到你了,我能明白你了,你想打贏這場戰争,你想趕走侵略你家園的西方敵人,你想回家】
【孩子,我給你看我的寶貝,這是能讓我變強的龍骨木,這裏的軍隊可以提供很多血讓我強大】
它吃我時我吃它。我吃你時你吃我。
蘑菇笑着,千千萬萬的孢子笑着。
看着他,伏在桌前,握着筆在軟面抄上一寫一頓,血流不止,遍體鱗傷。
【你的怨恨,我收到了】
【我來實現你的願望,趕走所有入侵的敵人】
【子子孫孫,無窮無盡】
一團血落在紙上,他痛苦地倒下,失去指甲的指頭撕碎半片殘頁。
血一點點暈開,掩蓋紙上最後的那句話。
——“是人類吃了人類。”
敬畏這顆星球,和她的所有生靈!
敬畏......
這朵醜陋的、怨恨的、惡毒的、殺戮的紅色蘑菇。
這朵喂飽了所有戰。俘,除掉了所有敵人的紅色蘑菇。
......
蘑菇的記憶如洪流滾滾而過。
許深深露出苦澀的笑,在餘光瞥見狂奔而來的郎胭時,伸出雙手籠住了那朵小小的黃蘑菇。
一抹紅色的溫暖将她環抱。
作者有話要說:
謹以此單元獻給為歲月靜好而負重前行的一切。
願所有生靈得到敬重,願所有文明誠于和平,願紅色的星光能夠閃耀每一寸呼喚它的大地。
-·-
感謝在2022-08-1623:43:33~2022-08-1902:27: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黑色杯面20瓶;牧牧子原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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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